《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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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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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在珏子的话刚刚落下,在马车的右边就是传出一声极低的冷哼声。发出冷哼声的是个约莫十八九的少年,他唇红齿白,娟秀的面庞上隐约透着一股不同于他人的桀骜。

    他是珏子的第三十二个弟子,乃是魏国权贵之族吴氏子弟,名文广,其名有博学之意。

    他本是在三年前被其父亲许了门亲事,处在章台中寻乐子的他听闻,一怒之下手提利剑搁在自己的脖子间质问其父,“何为父?你养我但不育我,你生我却不顾我。若此我父,我还你性命,至此我二人再无瓜葛。”

    其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质问自己的孩子,他悲怒中又拿自己孩子没有办法,只有向他约法三章:

    一、取消婚约,不干涉其子的婚约。

    二、其子文广必须拜儒家珏子为师,学其礼乐之道。

    三、所学之法不可伤魏国之利益。

    吴文广在马背上撇了撇嘴,眉宇间透着锐利之极的傲气。在他看来,儒学之道太过迂腐,乃是虚伪之学,学说之内大有“瞒”和“骗”之意。

    冷哼声传出,围绕在马车四周的珏子弟子大有不喜之意。文广平时一向傲气凌人,对他人做法嗤之以鼻,如不是看在自己老师的面子上,他们恐怕大有嘲讽之举。

    “文广可是觉得为师此去大有多此一举之意?”珏子望着远处,脸色平淡,“汝之才学,为师生平少见。文广有何见解,汝可直言。”

    珏子此番话语中的语气像是与同辈之人交谈一般,随性中透着征询,这让其四周他的弟子心头更为苦涩。

    “乱世之中,富国强兵乃是每一个君王之想。以刑名赏罚实现君王独掌大权,大虞之王半月前赏法家楚斯千金,良田百亩。今老师前去劝大虞之王行礼治,老师可是以为那大虞之王会接纳你的思想。”文广悠悠而言,言语之中散发着散懒。

    乱世无义战,战争的意义就是尽可能的削弱敌方的有生军源,这也是在战斗结束之后,胜利方多有屠城之举的缘由。杀掉孩子和男人,留下大部分女人这本就透漏着战争的无情。

    珏子听的自己学生的话,他眸子隐约间有些黯淡。以“仁”治国本就是和平盛世中帝王才行之事,中州的战斗都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对于稍纵即逝的利益变化,才是君王忧心冥想之源。

    乱世是法家、纵横家以及兵家的天下。儒家的时代还在未知时年的和平中,珏子深知自己即使懂儒学,只乃自己早生百载,在这个乱世之中属于他的呐喊终究会淹没在野心家声嘶力竭的吼叫中。

    儒学只有在和平时期才能维护帝王的统治,只可惜现在的中州没有仗剑睥睨天下的帝王。

    “文广心里有法家吗?”珏子朝着马背上的吴文广看去,平和的眸子中迸发出让人骇惧的光彩。

    面对着自己老师眸子中流露出的光彩,马背上的吴文广不由愣了愣。一个还有四五年就迈入人族老年的男人对于成功的追求全然在那双眼中,这绝不是庸庸之人可以面对的。

    “文广心里无帝王,天下的统一和分裂全然是那群野心家的事情,学生不想成为君王的爪牙。”

    在一愣之后,吴文广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本是个桀骜心存自由之人,对功名视之为粪土。这也是他心中对儒学不喜之由。

    “呵,文广是个极为特殊的人。”珏子笑了笑,又是说,“若是如此,为师我去大虞邯郸恐怕只会落得个被虞王赏赐千金的份了。”

    吴文广看着眼前这个笑了起来的男人,他散懒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可以体会到自己老师话语之中的苦涩。他虽桀骜,但也知理解他人。

    他深知自己老师话中的意思,大虞的王赏他千金多有于乱世之中寻千里马之意。他老师珏子此话也是透出他对此次游说亦是抱着消极之思。

    未等吴文广回话,珏子手中抓着的帘幕就是落下。吴文广眼皮一跳,心里泛起酸楚,自是认为自己的话太过直白,无心伤了自己的老师。

    四周珏子的其余弟子见自己的老师郁郁的眼神,他们皆是愤怒的瞪向马背上的吴文广。

    马背上的吴文广取下侧边上的酒囊,装作一副没注意到众人眼色的样子,悠悠然的仰头灌了自己一口酒,望着蔚蓝无比的天空露出纯澈无比的笑。

    。。。。。。

    大虞。邯郸

    邯郸城池几百米外尘烟渐渐漫起,四五十来名骑手手持旌旗在大部队前方一百米前头挥动凯旋的旗帜。

    城头上的守城武将在斥候刚刚将消息报上,他就是急急朝着斥候挥手,“快去王殿之中,将此事告知大王。”

    斥候闻言,大气还未喘过来,他就是急忙再次朝着王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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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诸子百家 四() 
阙的角楼之上,拓跋倩望见远方的尘土。她脸庞粲然的露出笑意,身体在她激动之中都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这已然是五月末了,碧草连天的旷阔大地上有着不少羚羊散落着。

    大军到城池二十来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项一鸣和李子骞并排站着。他一抬头就是注意到角楼上的拓跋倩,那个女人露出笑意,就此依依相望着,尺水之间的距离让二人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城门打开之后,率先策马而出的是两个女子打扮的人。她们衣着是纯粹的墨黑色,眉宇间透着欢悦。对于自己弟弟的平安归来,雪雁不由在心头松了口气。

    半年前,当李子骞低调的朝着鲁国行军之时,雪雁就是相过同对方至鲁国去。只是那是的流离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好不容易在半月前开口说话了,可雪雁却是在流离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别样的东西。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伙伴,在杀手门门主死后,她已经变了。

    “你姐姐来了。”李子骞望着马背上朝他们飞奔而来的两人,他笑了出声,嗓音有点像牧羊人嘴中牛骨哨发出的初音。

    当项一鸣领着仅剩两千的“幽明军团”愧疚的跪拜在李子骞面前时,李子骞只是轻轻的将项一鸣扶起,拍着对方的肩膀,告诉他,“回鲁国去吧,你的姐姐在邯郸等你。”

    李子骞在项一鸣谈及雪雁之时,他的语气之中明显有着少有的悠长。只乃项一鸣是个太过于执着拿刀的男人,他脑海中被当年站在万军前的那个背影填满了,最后那个背影之人的头颅滚落在草地上。

    他要回去,去找那个将他养大的男人,其他的,他不懂。

    “一鸣。”临近之时,雪雁看着自己的弟弟,她轻轻的叫了一声,胸脯微微有些起伏。流离站在她的后面,眸子冰凉,那脸庞还是如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子般。

    面对着自己许久没见的姐姐,项一鸣少有露出笑,轻轻拍了拍自己胯下的骏马朝着自己姐姐而去。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楚国,那也有五年左右的时间了。

    两个人在马背上相拥,各自的咽喉之中都是发出极低的声。雪雁一抬头,她就是看见在她前面的李子骞正认真的看着她,两人视线相碰就是快速的移开。

    雪雁曾告诉过李子骞自己是曾经要他性命的那个杀手,那时的李子骞听得雪雁的这句话,他只是平淡至极的开口,“我看出来了,你的同伴太过显眼了。”

    雪雁知道李子骞说的是流离,一个纯血的羽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极其引人注目的。

    在大军即将入城之时,大虞的一座宫殿之中。虞泽背对着一个男人望着窗外,他已经从斥候的耳中听到项一鸣和李子骞归来的消息了。

    虞泽背后的那个男人身长七尺,高耸的颧骨之下是狼目薄唇,目光柔和之中隐约间露出睿智。这是个强势而聪慧的男人,法家之中的代表楚斯。他看着眼前这位忽然间将自己召来而不是立马去迎接自己结拜兄弟的大虞之王,他心头倏忽间有了眉头。

    长平一战,大虞之中大部分的武将对于李子骞和项一鸣大有敬佩之意,再加之当初起事之时,部队之中本就有不少的士兵将领是跟着李子骞出来的。大虞之中大部分的兵权似乎都掌握在李子骞的手中,楚斯作为一名法家之人,他来大虞就是将此事看的透彻。再加之,最近邯郸城中大有拓跋倩心念李子骞的儿歌。男女相爱本就是各自的事情,可这般的事情却能够在邯郸城中快速传开,如后面没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操控,那楚斯就妄为瑶光中的攀龙者。

    “你可知寡人为何召你前来?”虞泽没有转身,他背着手朝着楚斯问道。

    虽楚斯对虞泽内心的顾虑心知肚明,可他却是没直面回答虞泽的问题,只是在对方背后道,“前日,乐雎与臣饮酒之时,他似有心事一般。”

    “哦,楚大人为何提及乐雎先生。”虞泽眯了眯,语气平淡。

    “乐雎先生忠义,他言大王行事有诸多顾虑,朝中武将多有重权在握,恨不能为大王解忧。”说到此处,楚斯满脸愧疚的跪拜在地,“下臣惶恐,虽食千盅,却不能如乐雎先生般知大王所虑。”

    相聚半许,楚斯对乐雎那种慧而不隐的性格多有了解。在君王面前有时显得过于锋锐聪慧,这并不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当楚斯的话落下,虞泽嘴角就是扯开笑意,他这般攻于心计的男人又怎会不懂楚斯话中的意思呢。他转过身,低头看着诚惶诚恐跪拜着的楚斯,“楚大人这般祸水东移,又怎会不知寡人心里所想的呢?倒是寡人看不穿楚大人你呢?”

    “我为臣子只需了解王意,为主办事即可。大王说看不穿我,许是大王没给下臣差事,对下臣的办事能力还有所不知。”没有片刻的停顿,楚斯跪拜在白玉铺就的大殿之上,侃侃而言。

    “哦,那这般倒是寡人的错了。”虞泽摇了摇头,“楚大人可是愿意了解了解我的那两位结拜兄弟?”

    “这是大王的交代的差事吗?”楚斯抬头看向虞泽,目光之中故意透出征询。

    “算是吧。”虞泽点了点头,“你随我去宫外亲自迎接英雄们的归来吧!”

    “是。”楚斯站了起来,跟在虞泽的后面朝着宫外走去。

    邯郸街道两侧围满了穿戴整齐的百姓,一脸欢悦的仰头望着队伍最前方的二人,大声的欢呼起来。

    街道的尽头,一位灰袍博带的男人被甲胄武士簇拥着,他遥遥的望向前方,目光犀利,“楚大人可要好好了解才好,你提出的见解希望能够初展峥嵘。”

    楚斯在其右后方,他听到虞泽的话,目光之中不由闪过一丝常人难以捕抓到的光芒。“瑶光”中对这位新立的大虞之王的评估并没有太多否定。从低贱中走上高位之人,没有一个会是简单、手软犹豫之人。

    (谢谢大禅师)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诸子百家 五() 
在民风二年五月末,李子骞与项一鸣率军凯旋。在后世的史料中描写甚少,大抵一笔描写而过,“民风二年,五月末。前越国世主庄烈王率三军凯旋而归,文景帝甚喜,亲率文武百官于邯郸城道迎接,为三军设宴三日。”

    虽大虞帝国的历史官员对于那次的记录少之又少,但后续百年的野史之中倒是对此事有着详尽的描述,后世的说书之人皆认为这是项一鸣、李子骞、虞泽各自走向对立面的起点。每至说到此处,后世的说书之人都是摇头喟叹,深表惋惜。

    对于庄烈王代表大虞帝国参加的楚鲁战役是中州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歼灭之战。《后虞书》中记载道,“楚鲁一役,楚亡二十余万士兵,鲁卒十八万七千名士卒,四十余万鲁国百姓流离失所,死于荒徼。”

    人员伤亡的同时,楚鲁两方近七十万的大军加入这次战役之中,对于两国的后勤和粮草都是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楚鲁战役共耗时两年零一个月,两国之士在前线枕戈待旦的同时,两国境内的百姓亦是勒紧腰带过着日子。在两国战役后期,两国境内的不少郡县处甚至出现了人肉代价而沽的事情。

    在后世看来,中州之上两大强国的开战造成的血流漂橹之景,为大虞帝国的崛起奠定了先机,大虞帝国正是在此等契机之下发展而起。

    在民风二年的三十五年后,那时的大虞王虞泽已迈入七十岁,人族的七十岁已是极老。也是在这年,隔依北岸的大陆之上仅剩苟延残喘的秦魏两国和一扫二国的大虞。此时的隔依之南,越国的王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进入棺椁之中。大虞之王自知时日不多,他拄着乏重的古剑,站在昔日楚国的废墟之上,望着茫茫大海久久不言。

    他后面跟随而至的史官望着虞泽的背影,手里死死的握着笔,等待着眼前那个男人开口。

    默然等待中史官在静然中听到那个王的声音,“于剔脂刮髓、民穷盗起的乱世之国中,寡人此般薄德寡躬之人可遇那四人,是这天给寡人的最大的礼物。。”

    说到此处,大虞之王的声音就是戛然而止下来。史官抬起头,望见那个王白发漂浮,仗剑而立,虽已七十,背脊却笔直如松的男人。他在静然之中,默默地小声叫了声,踟蹰的朝前走去,面色却是瞬间苍白起来,手中的笔倏忽间落在地上。

    此日,大虞之王的虞泽卒,三日之后,其继承人大张榜示,晓谕通知其父的死讯,在大虞帝国初,这位大虞的第一位王,子孙为其谥号“文景”。其意为夙害未除,天下嗷嗷间诞生的一位明主。

    后世中之人对于文景帝死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皆是猜测“那四人”指的是大虞之王在楚国之时结拜的兄弟。他在楚国认识的这几人也是“长平战役”、“楚鲁战役”胜利的关键,可以说大虞有后世的繁荣,与此四人大有关系。

    。。。。。。

    随着大虞之王摆三日盛宴落下帷幕,邯郸城中再次陷入宁静之中。

    此时邯郸西南处的一座酒肆中,一个挽着面纱,发梢之处系着小小的铜铃的女人站在台下。

    台子的上面一个看上去年约二十六七的女人似云出岫。她拨动琴弦,唱起楚歌,其声六马仰秣,如莺声般动耳。

    台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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