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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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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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要说什么?”项一鸣蹙起眉头。

    “哈哈。。”舒良笑了笑,又用手按在安华郡的位置上,“沆河的最下流为洛城,在此安华郡拦截上层水流就可水淹王都附近的郡县,造成恐慌。各位认为大王为什么要将这如此重要的安华郡交到胡建将军手上?”

二百七十四 无翼之穹 二十九() 
“四百里的距离,先生莫不是以为在安华郡县处截断河水会水淹洛城?”彭楚听后,他不由嗤笑一声,将嘴里的茶水都是吐了出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安华之下地势骤降,四周之城守将皆为越王提拔之人。将军可是想过在此处放水,下游的城池可不攻而破,洛城将成为一座四面无临的孤城。”舒良饮茶,对于彭楚的嗤笑漠不关心,“越王摆好了棋盘,等待着与他对弈的人,各位认为这安华各个郡县是越王送给世子的筹码,还是他暗中安插的暗棋呢?”

    彭楚听闻舒良的话后,他脸色惨白,看了看身边的项一鸣和醇和两人,见二人神色还是平静,他心不由稍安了些,“依先生话中之意,越王莫不是早将棋盘放好?”

    “呵呵,兄长之子带四万幽明铁甲杀出重围,这当今的越王岂无防备之理?”舒良笑着反问一句,“只是,这棋局让人揣摩,当年四万之人如何冲的出三十万大军的包围,这真是有趣。”

    彭彭一僵,半晌都没说话,他看向项一鸣。

    “先生为何学斩龙之学?”项一鸣没有理会舒良的话,他捻着茶杯反问,“背主的才识足以让人不安,先生可也是安插的棋子?”

    “呵呵,项将军此言戏耳!鄙人如是越王指间棋,各位大好的头颅焉有在的理!”舒良抚扇大笑一声,“斩龙之学自是为己,项将军可是会再问捕蛇不可打草,越王这是引君入瓮?”

    项一鸣不语,抬手喝茶,湛蓝的眼瞳掠过一丝锋锐。这朝政的谋划要远比战场上的厮杀来的谨慎,一个怀着金戈之志的人眼识自会比一位学斩龙之学的人来的肤浅。

    “舒良兄有天经地纬之才,囚龙覆舟之能,这等见识远非我等粗人所能比。”项一鸣淡淡的开口,“那先生认为这安华郡胡建将军是越王指间棋吗?”

    舒良闻言,他扭头看向一直默而不语的醇和,摇扇以指节叩击摊在桌子上的地图。

    “用人不惧,先生言项将军到时,就可一解局势,请讲。”醇和和舒良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嘴角舒展开,“若步步无错,这棋就没什么意思了。先生此次可愿与我等一同出山,施展斩龙之学?”

    “愿为明主牵马坠镫。”舒良平和的点了点头,抚扇间,用手指向地图上的安华郡县,“非常之地,非常之棋不可为过河之车。倒是这江油郡县极为适合,不知醇和兄是否对那位郡守有所联络。”

    “自然,家父一直和江油郡守有所联系。”醇和点了点头,“江油县以地势为依托,距离洛城六百于里,四周之郡皆为李惠王旧臣,这棋一下,局势定会极为明了。”

    “呵呵,醇和兄可是认为这区区的二十七郡中摇摆不定之人会影响这在越国的局势?徐州商盟可用之人不过十人,江油郡县的依托足以为我们争取下一步谋划的时间。”舒良指着江油郡的位置,“若局势稳定,可挥军一路朝北会师安华举先王大旗,号召越国士者。”

    醇和和项一鸣没有立即表态,江油正处齐尔达山脉的西处山麓下,群山环绕,外城以沆河为依托,地势极为复杂。安华和江油相隔两百余里,由地势之因,两座城池间只被一座名为“华清”郡城隔绝,华清一城的郡守乃是近年来越王提拔之人,守城有一将名为扎古,出自山鬼之族,有万夫不可匹敌之勇。

    “江油之局,朝政定会委派华清、凯丰两城的士兵出城剿灭。”舒良指向江油标记的左右两个红点,手逐步拉开,定在安华的位置,“此城自会成为华清的后勤保障,不知那时胡建将军会怎般选择?”

    “胡建将军乃严颂之兄,忠义之士,先生不用担心。”醇和摇了摇头,开口说起。

    “如是这般,取洛城并非难事!这安华之郡四周越王的棋子如是拔光后,此计无忧。”舒良指节重重压在安华的标记上,“但此人不可不试探,斩龙之学乃逆道而行,需步步谨慎。”

    “自然,搏命之举并非莽夫可行。”醇和点了点头,四人围坐谈论半晌后,醇和和舒良约定了时间,起身告辞。

    离开农院,醇和回头看着项一鸣,问,“项将军认为舒良先生此计怎般?”

    “囚龙覆舟只能并非虚言。”项一鸣诚恳而言,“但最后的一步,二哥不会去走。”

    醇和得到项一鸣的回答后,他沉默了片刻,看向自己的双脚,“计划之中,我们也并没有打算走那一步。这最后一步,谁都可以看得清。”

    “如此说,这里不是真正的战场了。”项一鸣呵呵一笑,“不过,我真的是很希望能凭借着这十来个忠臣的力量能见一见他。”

    “赵无可,赵将军吗?子骞表弟曾言项将军乃是周国项氏一族的后人。”醇和拍了拍项一鸣的肩膀,“跟我来,还有一人,项将军必须见一见。”

    “谁?”

    “李子骞,我们的世子。”醇和露出大有深意的眼神,带领着彭楚驱前而行。

    项一鸣眯了眯眼,半月前,李子骞还在院子门口为他送别,这醇和嘴里的“世子”恐怕另有其人,这不禁激起了他不多的好奇。他看着醇和的背影,拉上斗篷,跟着上去。

    在一家酒肆前,三人站住。他们走入酒肆,拉开右侧偏间的竹帘,在里面有一盆炭火,酒水温在热水之中。一位背着巨剑的男人背对着三人,来回的走动着。

    那把巨剑无尖,缺少了块,锋刃呈乌黑之色,像把巨尺。

    “墨尺?”项一鸣盯着男人背后的那把巨剑开口。

    “不算是,是我们徐州商盟许久见找的一位玄工族人仿造的。”醇和解释,朝着来回走动的男人叫了声,“素乐,你在干嘛?”

    “公子。”男人转身,样子看起来沧桑无比,只是现在的嗓音让项一鸣对男子的年龄有了大概的猜测。

    他心里笑了笑,忽然间明白过来醇和的打算。他看着那把仿造的墨尺,想来这徐州商盟对这次越国之行谋划了许久,只是这人找错了,“他的样子虽然和年龄不妨,可他的神色,嗓音都不像是个中年人该有的,你们找错人了。”

    “我的刀折了,他需要饮够热的血。”面对着项一鸣的话,素乐将巨剑取了下来,露出豪爽的样子,嗓音沉闷沙哑,看向项一鸣,“四弟,可会饮酒,人生在世,有酒需寻乐。”

    “此般呢?项将军。”醇和哈哈一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项一鸣一愣,他看着语气、神色在骤然间变化的素乐,缓过神,开口,“二哥。”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端起酒碗,朝前方虚无一碰,“愿与君征战天下。”

二百七十五 无翼之穹 三十() 
寡人没想过篡位,有些事就像顺河而下的船只,想回头了,才发现大水在推着船,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只想在世人的面前证明,世间有李祺瑞这人,他不是越国的王,可也有倾世的才华……《越史。李显王》

    “弟弟,用你的利剑告诉寡人,你的野心!”台阶之上,越国的王望着王殿门口,一头黑发夹带着血花披散开去,他抬起手里的长剑,额头上一根根青筋凸起,神色狰狞的嘶吼,“带着你的野心上来!让寡人看看流着李氏血液的男儿是怎样杀死自己的亲哥哥!”

    宫殿门口站着个削瘦的男人,他低埋着头颅,握着剑柄的手捏动间发出嘎嘎的摩擦声。他还记得小时候台阶上的这个男人告诉自己将来有三分天下是他的,他会站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挡风挡雨,面对六国的贪婪。

    可他不需要这样的庇护,他不希望有个人站在他的前面将他的光彩全部荫蔽,他是李祺瑞,这越国的二王子,骨子里流淌着就是高傲。

    “箭已发,回不去了。”短暂的踟蹰后,他抬起头高高的仰起自己手里的利剑,“得人头者,官拜一品!”弩手握着的弩箭被他抢过,他扣动扳机,“射中越王者,赏千金!”

    所有的弩手听言仍然是犹豫无比,他们抓着弩箭的手抖动的厉害。

    “迟疑者,杀无赦!”男人见此,他一剑砍到身边的一位身子哆嗦的弩手,滚烫的热血溅了他一脸。

    恩威并施的举措让弩手们在短暂的思考后选择了射击,数不清的弩箭如同雨点一样射向王阶上的那个男人。

    “寡人很失望,你的勇气担不起你的野心,我的弟弟。”他看着弩手边上露出冷笑,一支弩箭射中他的额头,衣袍内的皮革同一时间也扎满了短小的箭支。临死前,他手里的长剑一扫,气势如虹,将扎入额骨的箭头生生拔出丢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刀柄,杵在地上,背脊被他僵硬的打的笔直,目光定格在前方,拉开一丝讥讽的笑。

    两鬓的发丝被宫殿外的风刮起,台阶下的士兵看见披着王袍的男人一双眼睛大大的瞪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敢率先上前。

    “我从来都没有野心,我只想证明!”弩手边上的男人喃喃了声,提着利剑推开台阶下的士兵亲自走了上去,站在自己哥哥的面前凝视着对方的目光,心里酸涩的让他明白自己是会流泪的。

    “寡人之国,寡人之国。。。”

    大床上有个男人高呼着,眼角边上全部是泪水。他猛地起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臃肿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你做噩梦了。”屋子有个妇人坐在屏风后,侧脸面对着大床上的王,弯着腰看着桌子上的书籍。

    “嗯,人老了想的事情多了。”李祺瑞点了点头,拉开盖在双腿上的被褥站起来,盯着屏风后的女人开口,“你来这里干嘛?你不是向来不喜和寡人说话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过来看了一看。”屏风后的女人抿了抿嘴,“你也会做噩梦嘛,看来也不是很糟,至少还记得那些挥之不去的事情。”

    “呵呵。”李祺瑞干涩的笑了笑,“刚才是个好机会,为什么不杀了寡人。”他掌着床沿的横木又是坐下去,看了眼房间中暗格的位置,“寡人给过你机会。”

    “我的孩子会回来,你的人头我为他保存着。”夫人站起,转身,“我会一直活着等下去,看着我的孩子提着你的人头去祭奠他。”

    “这越国都是寡人的,他回来只可能死亡。小连,难道你希望他为了个莫须有的借口一直这样活着吗,他是你的孩子。”李祺瑞低埋着头,苦涩的开口,“这是条没有回头的路,如果。。。如果他明白了,你的那个孩子不会。。。”

    “够了!你杀了他的父亲,还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妇人肩头剧烈的颤栗,歇斯底里的打断了李祺瑞未说完的话,“我的孩子他会明白,他能懂!”

    “哈哈哈,你比寡人可怜。”李祺瑞大笑,嘴角露出一闪即逝的讥讽,“小连,你和寡人是一类人,一类人,我们都会做噩梦,不是吗?”他喃喃着,声线又是柔了下去,“寡人其实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孩子回来,这是权谋家的游戏,他若是赢了寡人,这越国他尽管拿去便是了。寡人不稀罕,一步错,步步错,我们连回头的资格都没有。”

    妇人闭上眼,泪眼泫然,“我原以为有些事情可以了然于掌的,可是人做事,事不由人!”她将门打开,“若是你输了,我也会给我孩子一个交代,我活得太久了,日日如年,心脏早已经腐朽在这躯壳里了。”

    门被妇人拉上,她走了出去,语气有些惆怅。

    “你和我亏欠的人一样,至于四弟,他该死!”李祺瑞按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可他不该死在寡人的手上,我的手里沾多了血液。”

    话很轻,他站了起来,推动暗格,拿上火把沿着台阶一步步的走下去。

    走廊的尽头里的一所房间中,火光骤然亮起。居中位置上那具端坐的骨架正目视着前方,眼眶中的一把匕首闪烁着寒光。

    四周散落的铠甲和白骨散落了一堆,李祺瑞看着椅子上端坐的骨架,眼神变得越来越黯淡。

    他站在边上用手拔了拔手骨背上的铁楔子,硬铁已经生锈了,暗黄色的锈迹都已经腐蚀到了手骨架子里。火光稍微朝下了一下,可以看到在骨架的脚踝处套着粗大的锁链。

    “四弟,可能你也没有料到是这个结局吧!的确是我出卖了你,若是死,寡人宁愿死在大哥的手上,而不是你的手上。”李祺瑞用手抚摸着白色的骨架,“你们在下面一定久等了吧,寡人一手策划的游戏要开始了,他若赢了,寡人就下去陪你们。可若是他输了,寡人又该怎么办啊。。。。。。”

二百七十六 无翼之穹 三十一() 
“此乃鱼跃龙门之机,不可错过,不可错过。”左慈在门口来回的走动着,他的长相极为丑陋,塌陷的鼻子下是厚厚的嘴唇,一双眼睛在他自言自语之中骨碌碌的转个不停,“消息有待核实,若是钱妄那老儿诓骗于我,老夫这般报上去,必然招致杀身之祸。”

    思索间,他抬起头看了看候在边上的下人,扬起手招呼道,“老五,你给我过来。”

    “好的,大人。”一个面相十分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微微的抬起头,“小的在。”

    “你去安华各郡跑一趟,看看郡县中有什么异常。”左慈不耐的开口,一对短眉倒竖,横眼,“这件事可是关乎生死权贵的事。”

    “郡县中的异常?”被叫做老五的中年男人知道自家大人话里有话,他小跑了几步附耳去听。

    片刻,两人交谈完,那个中年男人一脸煞白,“大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差事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大人可。。。。”

    “你不去还不是要掉脑袋的事,老五你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可都全部指望你呢,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左慈语气低沉,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用手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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