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锦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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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歌,锦绣江山-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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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还请三公主切莫误会。”长歌眉宇深重,她望向凤寒天,眼神中多了抹恳求,“林兄,宁州危矣,我送你二人一并离开吧!”

    闻言,凤寒天微微一笑,“不必,窦文定正率援军赶来,即便宁州失守,我自有办法脱身!”

    “林兄!”

    长歌略为激动的急声道:“凡事没有绝对,万一呢?”

    凤寒天大掌握住她肩膀,深目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你替我将灵儿送到安全地带,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便可以保证让你安心!”

卷三:听弦断,乱世烽火——041 美人泪,英雄冢(16)() 
“你知道我所思所想,不论你们哪一个人生死濒临一线,我都会奋不顾身。”长歌听着外面的兵荒马乱,心下愈发戚戚。

    凤寒天缓缓步出内堂,他矗立在月色之下,举目凝望远处厮杀的战火,他道:“长歌,你我这一生,皆背负得太多,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都曾拥有过,又经历过失去,生死亦是。今时今日,天意难料,你我除了遵从,又能奈何?若我的安然,是用你的委屈,甚至生命换取,你教我内心又如何安然?”

    他回眸,朗朗俊颜浮起一如当年初见之时的温暖笑容,“长歌,答应我,永远不要为了我去做徒劳无功的努力,保全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或许……”长歌喉头哽咽,渐渐泛红眼瞳,“不知今夜一别,我们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你即使不为我,也为……为你爱的女人珍惜自己,可以么?”

    尹灵儿冲出来,将凤寒天狠狠抱住,她言语亦滋着狠劲儿,“林枫,你敢不来找我,我就去地下找你!”

    “灵儿!”

    凤寒天喉结滚动,死死忍着离别的殇恸,“我发誓,我一定会活着去找你!不论多久,你定当好好的等我,知道么?”

    尹灵儿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凤寒天捧起她的脸,在她唇瓣留下最后轻轻一吻……

    “主子!”

    正在这时,鲁飞破开内堂大门,跪地急报,“敌军攻势太猛,南城门已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凤寒天眉心一蹙,“长歌,快走!”

    “好!”

    事不宜迟,长歌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交给凤寒天,“这是人皮面具,你为三公主戴上,再换一套秦军的战衣。”

    凤寒天很快将尹灵儿乔装打扮妥当,“我的铁甲护卫会在暗中保护,你们一路当心!”

    长歌与他一击掌,然后一跃上马,伸手向尹灵儿,“上来!”

    两人合乘一骑,皆以衣襟蒙面,尹灵儿在前,长歌坐于她身后,安慰道:“遇事别慌,保持镇定!”

    “不是易容了么?为何还要蒙面?”尹灵儿不解,她握着剑柄的右手微微发抖,心中仍是紧张。

    “蒙面是为了制造神秘感,如此秦军便不会对我们轻易下死招。”

    长歌缜密的心思,教尹灵儿安心不少,她最后回头看了眼凤寒天,撑起坚强作别离,凤寒天重瞳噙泪,嘶声一吼,“走——”

    “林枫!”

    “我爱你!”

    “你一定要活着!”

    “我等你!永远等你——”

    尹灵儿破音的嘶哑哭喊,随着战马冲向战火绵延的城门,而渐渐消弭……

    远去一抹胭脂红,在呜咽哀鸣的夜;

    铜镜里的曼陀罗,暗香残留。

    是谁说珠花插云鬓,描眉画今生;

    是谁金戈铁马成大业,后来阴阳两望,梨花雨又凉。

    盼君归,茶靡开至,青苔满墙;

    却是三生石上,负三生。

    ……

    战马逆行狂奔向南城门,秦军一瞬以为是自己人,可再观对方行迹,明显未按军令作战,且二人装扮甚是奇怪,秦军因此怀疑是反贼头目凤寒天欲乔装潜逃,于是秦军立即疯狂截杀!

    “抓活口!”

    “快,关城门!”

    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秦军,将战马团团包围,十余铁甲护卫所向披靡,马上二人亦是英勇,刀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厮杀中,长歌趁间隙回眸一瞥,只见内堂方向隐隐有火光闪烁,秦军主力已被她所缠,希望她声东击西的苦心,能够为哥哥争取足够的时间全身而退吧!

    “嘭!”

    城门关闭,出路被阻!

    尹灵儿急叫,“怎么办?”

    迅速扫一眼局势,长歌当机立断,“我们从城墙飞出去!”

    “可我轻功一次性上不去啊!”

    “等下听我口令,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好!”

    长歌说话间,左手五指夹了三颗烟雾弹,足尖一点,从马背上跃起两丈高,然后又忽然俯冲而下,右手长剑刷刷疾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尹灵儿清扫出一片安全之地,下一刻,她左手甩出烟雾弹的同时,右手一抓尹灵儿肩膀,两人借着白烟弥漫,秦军混乱,迅速飞攀向城头!

    “借力!”

    攀至中途,尹灵儿轻功不支,长歌为她抵挡攻占了城头的秦军射下来的源源不断的箭矢,让她有机会踩着城墙壁借力攀升,待两人飞落城头的瞬间,长歌又一把烟雾弹甩向四面八方,如此饶是秦军人数再多,也一时因辩不清方向而乱了阵脚,待烟雾散尽,视线重归时,那二人已跳下城墙,抢了一匹战马,杀出一条血路,向城外疾驰而去!

    “追——”

    领军副将厉声高喝,“抓不了活口,就地格杀勿论!”

    墨蓝色的夜空,被战火染上诡异的红,嗜杀的气息,顺着夜风钻入鼻尖,令人不寒而栗!

    身后,无数马蹄声响,仿佛战鼓擂动,生死悬于一线!

    尹灵儿驾马,长歌极力保持镇定,她不时的朝追兵投射暗器,直到储备用完,只剩下一柄沾满血迹的长剑傍身!

    可追兵仍有百余!

    尹灵儿不识路况,胡乱奔出四五里后,进入了一片密林,紧咬不放的追兵,令她焦虑不堪之下,愈发失去了方向感,在林中横冲直撞!

    长歌暗忖,拖延这么久,凤寒天应该安全出逃了,而且追兵越来越近,她不能多作纠缠了,必须尽快甩掉追兵!

    “在下孟长歌!求见肃亲王!”

    她运用内功喊话,回音响彻方圆数丈!

    副将面色一惊,以防有诈,回道:“尔等蒙面不敢示人,何以为证?请立即停马!否则格杀勿论!”

    长歌回头,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孟长歌在此,如假包换!孟某若失性命,恐将军满门陪葬,望将军三思!”

    副将一凛,忆及尹诺的秘嘱,旋即明白此人便是先前混入宁州城,且尹诺命令不可杀之人,亦是武考殿试一战成名,颇受当今圣上器重之人!

    但是,这人既非凤寒天,那城中的反贼……

    “有埋伏!”

    正在这时,密林深处突然蹿出众多的黑衣武士,目标精准的向秦军发起了突袭!

    “莫慌!小心应敌!”副将临危不乱的下令,一边抽刀迎战,一边厉喝道:“来者何人?孟长歌,你乃我大秦羽林军,竟敢犯上作乱!”

    听闻动静,尹灵儿勒马停下,二人迅速回望,但见突袭者攻击速度快狠准,明显配合得当,训练有素,且个个武功不凡!

    “这些人不是铁甲护卫!”长歌秀眉一蹙,目光精灼,“林兄的人并未跟出城门,武功路数亦相差甚远!”

    她与凤寒天有约定,一旦出城,护卫立即返回保护凤寒天,一则凤寒天需要人手,二则长歌轻装上阵反而容易麻痹尹诺,减少尹诺的怀疑,增加安全性。

    “那为何替我们拦阻追兵?”尹灵儿茫然,心下堪忧,“究竟是敌是友?”

    长歌凝神观察,心中渐渐有了眉目,但又觉不可能,若她猜得没错,尹简已经封锁了秦楚边镜,孟萧岑根本无法入境的!

    “快走!”

    忽然,一个声音从耳边擦过,两人发怔之时,竟未察觉有人靠近,这一惊之下,双剑齐出,来人仓惶闪避,且急声低语,“长歌,是我!”

    乍听到熟悉的男音,二人一震,硬生生的半途收剑!

    尹灵儿吃惊的闪了舌头,“你是……”

    “跟我来!”

    男人顾不得多言,甩下一句,便策马向前狂奔,隐匿的一队人马立即追随而去!

    秦兵被阻,机不可失,长歌须臾间下了决定,“三公主,追上去!”

    “好!”

    尹灵儿用力一夹马肚,两人义无反顾的随着男人冲向未知之地!

    秦军副将眼见孟长歌逃走,却被黑衣武士所缠,一时脱不了身,不禁急怒攻心的嘶吼,“杀——”

    而这血雨腥风的一夜,仅仅才拉开了序幕……

    ……

    两个时辰后。

    天色已近亮,晨曦微现,万物隐隐绰绰。

    驮着双人太过负重,战马疲惫至极,行至山脚,再不肯走。

    前方引路的男人停下马,道:“歇会儿吧,追兵一时半刻来不了。”

    他手下之人二十余众,即刻散开,警戒站岗。

    长歌跳下马背,逡巡四周,疑问道:“这是何地?”

    “济云寺。”

    “寺庙?”

    “上山的路不长,你可以暂住济云寺,短时间之内,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男人背对长歌,言语淡淡,一袭素衣不似往日华贵。

    尹灵儿下了马,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竟觉物是人非,无以言表。

    “凭什么你认为,我需要你的保护?”长歌冷声反问,眸底淬着阴蛰,“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你切莫算计我,否则……”

    男人陡地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声色俱厉,“否则你我情份殆尽,你再也不认我这个大哥,是么?”

卷三:听弦断,乱世烽火——042 美人泪,英雄冢(17)() 
“是!”

    孟长歌一个字,斩钉截铁,不曾有半分犹豫!

    宁谈宣怔然望着她,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数月不见,她的棱角愈发尖锐,她冰冷的神色,沧桑的容颜,仿佛垂垂老矣,历经世间百态,他在她的眼中,再也看不见往昔纵情欢笑,她像一个千疮百孔的木偶人,麻木的为自己设立了一道防备的屏障。

    他喉结滚动,艰涩低语,“长歌,你相信过我么?”

    “我谁也不信,我只信我自己。”长歌干裂的嘴唇,微微扯动,言语寡淡无情。世间哪有单纯的情谊,所有柔情眷恋都不过是心怀鬼胎的算计而已。

    宁谈宣一步步走近长歌,讳深的瞳底染上悲凉,“那你为何随我而来?”

    “两害相较择其轻。”

    “呵呵。”

    她冷静的回答,换来他一声冷笑,“原来我宁某人之于你,只是逢场作戏。”

    “是与不是,但随你心,我无暇计较。”长歌说完,视线落向尹灵儿,“我们另寻出路!”

    尹灵儿点点头,完全信任长歌。

    宁谈宣长臂一伸,挡在她面前,他微怒,“孟长歌,你到底是不信任我!”

    “曾经我视你为兄长,我信你是宁谈宣,只是你,而不是……”长歌语到中途,硬生生的收场,她别过脸,双肩微微轻颤,情绪涌动的波澜,积压在心头,愈来愈重。

    宁谈宣脸部肌肉有些许的抽搐,他极力隐忍,压低了嗓音缓缓道:“不论我是谁,我待你孟长歌的心意,天地可鉴!你若不信,我便把这条命交给你,随你杀或剐,或送予尹简请功!”

    长歌不置可否的勾唇,眼角眉梢满是讥讽,“派人假冒我,对我意图不轨,便是你待我之心?宁太师,你可以不承认,但我思来想去,只有你会利用我诱使尹简赴宁州,将他送上敌军的断头台!”

    若宁谈宣不来江南,她一时半刻不会将他列入怀疑名单,可就在大楚黑衣武士出现的时候,就在宁谈宣从天而降来到她身边,许多未解之谜,豁然开朗!

    闻言,宁谈宣岿然的镇定渐渐龟裂,他一把抓起长歌的手,“你随我来!”

    “宁谈宣!”

    长歌低喝一声,拍出一掌精准的击在他胸膛,不会武的他,饶是穿着软猬甲,心口亦是一震,连退了好几步,他的手下见此,刀剑立出,他匆忙制止,“全部退下!”

    “是!”

    手下退后,尹灵儿不自觉的也跟着退远了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随意插嘴。

    长歌仍旧一脸冷意,那夜若非她的出现,尹简必然落入陷阱,每每忆及,她都恨不得揪出背后指使,杀之以后快!

    宁谈宣眼中流波闪烁,语气低沉透着苦涩,“今日既然谈及,你我不妨坦诚布公,哪怕你不愿,至少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好么?”

    长歌深目盯着他,“是不是不论我问什么,你都会知无不言?”

    宁谈宣颔首,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是。”

    长歌抬步走向一处,宁谈宣跟近,待她站定后,他率先开口,“的确是我做的,你的猜疑完全正确,但有一点,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这应是意外。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死无对证,你如何查?”长歌讥笑道。

    “你杀的?”

    “尹简。”

    “杀得好。”

    “可惜你的计划落空,被我一手捣毁了。”长歌倾了倾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笑容,“所以现在,你还想让我叫你大哥么?”

    宁谈宣苦笑,语气怅然,“因为是你,我只能认了。但是,我不想再做你大哥。”

    “是敌人也无妨。”长歌垂了垂眼眸,心下戚戚。曾经汴京城里的谈美人,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宠着她这个小祖宗,他将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阴狠太师!

    当日一别,世事已变,每个人都已回不到原来的样子。当精心隐藏的种种,渐渐浮出水面,曾经的柔情百转,便成虚情假义。

    “敌人?若真的可以狠下心做敌人倒也罢了,难的是……”宁谈宣说着说着,忽然扯唇笑了,“长歌,当年通州城外见你第一面,我便知你不简单,兴许将来是我的劫,不止一次有人劝谏说,留着你必成大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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