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门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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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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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的双肩被人轻轻搭上,一股暖流从肩井穴涌进来:“看你这艰辛的样子,就知道以前没好好练功,整个人都快冻成冰块了,能活到这么大还真不容易。”

    想说几句反驳的话,只觉牙关轻颤怎么也开不了口,罢了,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就让他得意去吧。

    “看你站了半天也累了,要不靠我身上歇会儿?”高玄武找了块避风的地方,将雪推到面前形成一堵雪墙,自己坐在干净的地上,非常诚恳的发出邀请。本以为她会拒绝或再说点什么不中听的话。却只听见有人向他这里走了几步,感觉肩上一重,那个骄傲嚣张的女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倚在他肩头,不久便听她呼吸平缓,竟真睡着了。

    事情发生成现在这样是他所始料未及的,高玄武僵直着身子坐了一会,慢慢伸手将她身子环住在怀里,她也没有醒。高玄武自嘲道:“怎么觉得我好像是只新婚的公螳螂。”

    不知过了多久,夜尽天明。林间一切已依稀可辨,高玄武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睁开双眼,似乎对自己为什么会在他怀里这件事也充满了疑惑。

    “你自己靠过来的,我什么都没做。”生怕她突然就痛下杀手,高玄武赶紧撇清关系。

    金璜坐起身,将松掉的头发散开,以五指做梳,重新将发丝翻卷盘紧:“我知道,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失忆了?”

    如平常一般冷淡的口吻,仿佛昨夜满怀的软玉温香只是一场梦。高玄武看着她微微发紫的双唇,忽然过去拥住她,深深吻下去。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金璜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更没有掏出匕首在他后背扎一下,静静的被他亲吻着。

    许久,高玄武方才将她松开,直视着她的双眼,眼中平静无波。

    “这么着急收昨晚的借靠费呢?”金璜扭过头,声音并无起伏波澜。高玄武灵敏的双耳,却听出她骤急的心跳,他满意的笑笑:“不知道你这个冰块,什么时候能融化?”

    “也不需要很久,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

    高玄武无奈叹道:“你真的知道这是一首情诗吗?”

    知道,那又如何?十数年的交情,在一夕破灭的滋味你尝过吗?你知道被至亲至信的人痛下杀手的时候,那是什么感觉吗?我怎么可能再付出任何感情,不会,绝不会。

    太阳已从东南方向的山头探出半个脸,金色的阳光照在雪上,只听四周树枝上的积雪扑扑地直往下掉,脚下的积雪一踩一个坑,坑里全是水,浸湿了鞋子。

    “等咱有了钱,用水火不侵的天蚕丝做鞋,穿一双扔一双!”金璜咬牙自语。

    “有钱也不用这么糟蹋东西的。”高玄武不放弃一切搭讪的机会。“你要是真喜欢,赶明儿送你一双。”

    金璜正眼都没瞧他一眼:“承诺做的这么轻易,哼,鬼才信你。”

    “那要怎样?难不成为了双鞋还要指天发誓?你就不能偶尔给点信任?”

    金璜冷笑道:“别人的许诺,不要当真。若当了真伤心伤感情。”

    此时心里非常不赞同的高玄武自然不会知道,没过多久,自己的行为竟会给这句话又重重描上一笔。

    在头顶被落雪砸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前方的石堆明显有人为搬动的痕迹。金璜慢慢走到石堆前,刚想动手,被高玄武拦住:“小心机关。”金璜毫不领情的翻了个白眼:“看见了。”

    “我也是好意提醒,你这人怎么这样。”

    “干正经事的时候你能闭嘴吗?你怎么不索性把里面的人都喊出来?”

    无辜遭殃的高玄武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罪了这位姑奶奶,只得悻悻站在一边。见她时不时用手按着腹部,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自嘲地摇摇头:“女人……”

    门口被打开,金璜还没伸出脚,就被高玄武拉到一旁,她没有挣扎也没问为什么,因为她也听到了,有许多人在雪地上踩过的脚步声。

    众人到了石堆前,有六人散开警戒,为首那人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人暗中窥视之后,才将石块搬开,里面似乎还有机关,左旋右转的,一声巨响之后,有人从门口出来:“老陈,是你啊,快请进……”两人寒暄着向里走去,那六个负责警戒的人完全没有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环境。

    本想趁机溜走的金璜与高玄武只得继续在雪堆里蹲守。

    这六个人看起来训练有素,往那里一站,通身散发出的气派倒像是皇宫里的禁卫。两人一动不动的趴了许久,时值正午,才见门里有人出来,六人方才收拢队形,随之而去。

    又观察了半晌,确定这些人走远了,两人起身,将身上的积雪抖落。金璜仰着头,深深吸一口气:“好浓的硫磺硝石味,若是失火,整个山都能被炸平了吧。”扭头看见高玄武,笑道:“高公子,您若还有雅兴就留在这里慢慢赏雪,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荒村记事(八)() 
“就这么走了,你已经全都知道了?”

    金璜笑笑:“虽然不是所有都明白,不过我已经得到了我想知道的,够了。”说罢转头就走,林海雪原中长途跋涉这么久,在风雪夜里守一夜,最后连门都没进去说走就要走了?高玄武摇头不解,“关里的姑娘真奇怪。”

    往回走的路上,看起来她的心情很好,对高玄武的态度也和蔼了许多,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你们怎么会起名叫帝行门,听起来好像很犯忌讳呢。”

    “嗯……这是有原因的……”在草原上的时候,高玄武从来不隐诲,甚至会很骄傲的告诉别人为什么会叫帝行门,可是在这女子面前,他心思百转,最终还是没有将起这个名号的原因说出来,说来也奇怪啊,明明跟她的交往并不是那么深,说了又怎么样,总有一天是要知道的……

    只是如果跟她翻了脸,还是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在高玄武愁眉不展寻思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金璜却毫不在意,已经问到下一个问题了,原来她压根就不想知道这个问题,长路漫漫无聊的很,没话找话罢了。亏得自己为怎么回答想了这么久……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不知不觉,路就已经到了头,昨天怎么走了这么久,高玄武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冲她抱了抱拳。

    金璜一个人走在路上,身上衣服半干不湿,着实不舒服。为了忽略这种不舒服,她开始在想方才看到的那些,看起来,那里真的是一个隐蔽的兵器工坊,这么偷偷摸摸又如此大规模……要不要把这消息卖给杜书彦那小子呢?

    说起偷偷摸摸,高玄武那厮也很偷偷摸摸的样子,问他个组织名号,怎么好像在问国家机密似的。他怎么总是随时随地出现在身边?总不可能这么巧,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敌人还是抢生意的?

    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城墙根下,抚着青砖石墙,想着那个从关外来的男人,重重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跳桑泊里去了不成?有什么事想不开跟我说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大树杈上传来,金璜回头望去,忽的笑了:“哟,你呀。”

    一身红衣如火,飞扬的眉梢眼角带着满满自信,不是血色盟的沙漏却又是谁,“看你愁眉不展的,思春了么?”

    金璜毫不客气的反击:“哪像你天天穿的跟新嫁娘似的,随时有人肯娶你就跟着走了。”

    紧接着便是铁器相撞的一声脆响,沙漏叹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撇撇嘴,放下手中金乌长弓,金璜笑道:“你不说自己水平太差,还是别吃这行饭了,趁早洗手退隐嫁人得了。”轻轻活动了一下被震麻的手腕,匕首又悄悄缩回袖中:“你找我?”

    例行的见面互损以及比试之后,终于进入了正式话题。

    “最近接了个单子。”沙漏望着金璜的眼睛,“目标是你。”

    对于这句话,金璜稍稍有些诧异:“你不是现在只管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怪之事了么?怎么又重操旧业,或者……我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沙漏抚着黑色缠金的长弓:“你在传说里已经跟神怪差不多了,来,给我灭一下。”说罢,便将长弓负在背上,右手从腰间布袋中掏出不少零碎物事,一样样摆在金璜前面,还很诚挚的围着金璜洒了一圈朱砂。

    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悬念了,又是洒符水,又是挥桃木剑,金璜神色木然看着她前后忙乎,最后她擦了擦额头:“嗯,完成。”

    敢情她真是以驱鬼的方式做处理?金璜的嘴角微微抽动:“你……就这么走了?”

    “不走干嘛,你请我吃晚饭吗?”沙漏连头都没回。

    金璜赶上前去:“我请你吃晚饭,你告诉我是谁雇你的好不好?”

    沙漏看着她的表情好像看着大傻子一样:“这种问题不像你问出来的啊。”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发烧了?也是,大冬天穿个湿衣裳跑来跑去的,自找病呢。”

    知道她说的是杀手的职业原则,不透露雇主信息,遂笑道:“哎,你现在不是活已经干完了么,好歹让我死个明白不是?而且,我怎么没听说过驱鬼的还有保密这一条要求?走走走,边吃边说。”

    沙漏本就没打算保密,只不过是随便逗两句,芙蕖阁雅间里,两人几杯酒下肚,她便将筷子一指金璜眉间:“你怎么惹了个这么麻烦的人物,要不是这人不知道我转行了,找别人来,你就麻烦大发了。”

    “到底是谁啊,别卖关子了。”金璜淡定的举着筷子,向看中的糖醋排骨伸过去。

    “梅村的村长。”

    “啪”的一声,金璜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你还真能通灵了不成?那天他死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着的。”

    沙漏不屑的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在梅村那个村里呆着的人,都只是通个风报个信的,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真正的幕后就该出来啦。你知道梅村其实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啊,最厉害也不就是给传说中的某个墓守灵的么?”

    沙漏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顿:“你知道个屁!老爷岭上那是前朝的韩王陵,那韩王生前富可敌国,拥兵自重,直比皇帝,若不是因为皇帝看他不顺眼,三番四次故意找他麻烦,前朝内耗的厉害,也不至于被本朝……咳咳……给断了龙脉。”

    “你的意思,梅村是守护韩王陵的卫戍?”听起来,好像是惹上麻烦了……

荒村记事(九)()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满天。金璜独自一人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耳边是母亲们此起伏彼呼唤着贪玩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催促声,家家升起炊烟,柴禾稻草燃烧的气味混杂着饭菜香气,身边擦肩而过的还有被母亲拎着耳朵连连叫痛的顽童,以及推着小车,肩上搭着包袱,辛苦一天回家的小贩们。

    小巷子里满满是市井生活气息。

    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循环往复的生活,金璜从来没有体会过,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适应这种生活。此时心中纷乱如麻,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无法解决,油然升起想要洗手不干,归隐田园的想法。

    刚有这想法,便很现实的直指向一个目标: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

    她深深叹口气,摇摇头,隐在小巷深处的一处宅院,便是五行门的总舵。凝神注意看了看四周,并无人跟踪,轻轻推开门,一脚刚跨进门,便听见外面有一个母亲大声呵斥自己的孩子:“天都黑了也不回家!你看那个大姐姐多乖,也不要娘说话,自己就知道要回家,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

    好像被人当成榜样了啊,金璜无奈笑笑摇头……如果自己身在普通人家里,父母双全,会是什么样呢?很快她自己又打破了美好的幻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等着嫁人,嫁完人生孩子,伺候公婆男人,生一大堆小孩,还要劝男人纳妾……”

    “唉……这不适合我……”这是她最后得出的结论。

    薛烈从里屋出来:“总算回来了,怕你出事,刚想去找你呢。哎,吃了没,这衣服怎么半干不湿的,赶紧换衣服去。”

    这一串话问下来,金璜突然有些感动,虽然没有父母家人,总算还有人关心自己的。

    晚上,金璜将梅村之事告知赵叔与薛烈,赵叔沉吟许久:“这韩王陵卫戍者一直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梅村里的村民虽不是你杀的,却是由你而起,只怕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现在梅村的那些人,有什么特征?”

    金璜皱眉想了半天,一字一句描述道:“身材都很健硕,看起来不止是有把力气,而是真正用过兵器的,可是看步法身型,却不是武林中的功夫,倒像是……”她突然想起曾经在边关看过的那些士兵,“对,倒像是边塞的那些军士。”

    “难道,这真的是军队?”薛烈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问了句。

    金璜摇摇头:“能调得了军队的人,岂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更何况,调兵皆有记录,难道不怕人查么?还有,在老爷岭遇到的那队人马,不只是士兵,为首的人遮挡的严实,看不清。可是那六个护卫,往那里一站,通身的气势就绝不是等闲之辈。”

    三个人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金璜忽然想起什么,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匆匆起身,薛烈与赵叔不知她在忙什么,面面相觑。很快便听到院门被关上的声音。

    二条巷里,朱漆大红门。

    门头上挂着个大大的金字招牌:绮云布庄。

    这会儿布庄自然已关门打烊,金璜抬手敲门,里面有人开口:“打烊啦,客官明儿请早吧。”金璜故意捏着哀怨的声音:“奴家只迟来了两刻,怎么偏就不让进了。奴家小脚难行,走了好远的道,店家行行好,让奴家进来,遂了心愿便走。”

    听出来那人的无奈:“迟了便是迟了,明儿早些来也误不了什么。”

    金璜“嘤嘤”哭了起来:“店家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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