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门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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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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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您真是太有见识了。杜书彦心中长叹,真想问问老爹,有没有这种经验,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回到院里,茜纱茯苓正学着绣花裁剪,两人依偎在一起,笑声远远传进杜书彦的耳朵,他的心情更加灰暗。换了常服,刚抹了把脸,便听有家人来报说宫里来人宣旨,叫公子赶紧换衣服随老爷夫人接旨。

    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安,赶忙换了衣服到前厅,摆香案全家齐身下拜,宣旨太监念了个开头,杜老大人和夫人高兴得不可自抑,进宫两年多没升过份位的杜淑媛,被升为贵妃。杜淑媛入宫后无所出,突然升为贵妃,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二老连连谢恩,取了谢银给宣旨太监,又是去祖宗牌位前感念祖上积德。只有杜书彦心里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这灵楼之事,已由不得他任性了。

灵楼楼主(四)() 
要建起这灵楼,谈何容易,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外放官员,都有可能其实是某位实权人物的裙带,每一步都须得小心谨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杜书彦为自己招惹来这么件麻烦事惆怅不已,一时得意忘形,把一家子都搭进去了。虽然一肚子不满,但他素来是接下的事情一定认真完成,这种事情又不能对家里人说,只得自己一点点摸索着去办。他加强与朝中各大臣的结交,终日浪迹在********,不明所以的杜尚书天天骂他不肖子,空放着两位美妾在家,还在外面花天酒地。

    可怜杜书彦有苦说不出,白天完成翰林院的工作,晚上还要与人应酬,那些个官场上修炼多年的老狐狸,若不是小心应对,真不知道是谁被谁阴了去。回家之后还要被亲爹骂,幸好茯苓茜纱冰雪聪明,替他做了不少掩饰。

    想要做好这份活,除了要了解现下官员的情况,还得往上追溯,这样才能发现许多人之间被埋藏在深处的关系。他发现一个问题,有许多朝臣,特别是老资格的武将,他们都或多或少曾经在西北军呆过,可是查当时西北军的统帅,只有光秃秃的刘觥亦三个字,用这三个字再去查,除了“谋逆被诛”之外,他的家族,他的过往,都是空白,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杜书彦决定着手好好查一查这个刘觥亦到底是什么人。

    当他刚刚开始进行的时候,却被召入御书房,九五至尊告诉他,对这个人不要再查下去了。起初杜书彦还据理力争,说朝中许多重要武将都是与他有关,如果不查清楚,恐怕有许多旧事与关系理不清。结果龙颜大怒,重重一拍御案:“朕说不许就是不许,你敢抗旨!”杜书彦并非死心眼的人,只得作罢。只是心中抑郁难消,回到家中,向老父问起刘觥亦,一向古板严肃,八风不动的杜尚书突然神色大变,身体微微发颤,杜书彦从没见过父亲变成这个样子,刚想问父亲是否身体不舒服,杜尚书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谁让你问的!”杜书彦临时编了个理由:“在翰林院修注本朝自开国以来的记录时发现的。”

    “一派胡言!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现在记录里!”杜尚书抖得更加厉害,声音都变了。

    看样子,父亲一定知道,杜书彦决定试探一番:“真的有,昔年西北军统帅,如今许多武将都是出自他麾下。”只这么一句,心神大乱的杜尚书难辨真伪,只当他真的知道了,颓然坐在椅上,自语道:“二十年了,天意啊,觥亦……”

    在朝堂上打混了一辈子的人毕竟不是普通角色,只漏了这么几句,他忽然惊醒似的收声,冷冷瞪着杜书彦:“出息了,敢套我的话!”

    杜书彦见父亲生气,抖袍下跪道:“孩儿不孝,只是此事与皇命有关,若爹爹知晓其中曲折,还请爹爹明示。”

    见儿子虽跪下,依旧不屈不挠的样子,杜尚书长叹一声:“这事不是你该知道的。起来吧。”杜书彦见父亲怎么也不肯说,只得怏怏起身,准备出去。“慢着。”杜尚书威严的声音令他停住脚步,转身问道:“爹?”

    似乎非常艰难的决定,杜尚书闭了闭眼睛,缓缓开口:“你要记住,往后在朝为官,有些事,如果对得起天地良心,你就去做吧,不要瞻前顾后,徒留一世后悔。”分明是有感而发,却不知什么原因说的这么隐晦,杜书彦随口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没想到几年后,便有一个难题放在他的面前,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父亲当时说这话的心情。

    现在他完全不懂,既然各处都对刘觥亦这个名字三缄其口,也无处可查,只得将此事暂且搁置,因为有另一件事又摆在面前。

灵楼楼主(五)() 
到了适婚的年龄,杜老尚书将儿子婚姻当做头等大事来处理,过去是旁敲侧击杜书彦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现在拍着桌子告诉他,如果他自己没主意,就由父母择定。杜老尚书对杜书彦公子本就不该如此宽容。他自幼为太子伴读,只知好好读书,其余一概不参与。后来年龄渐长,出宫复又另择西席授艺,这西席并非寻常儒生,而是与杜老尚书年轻时有一面之缘,杜老尚书觉得他文武双全,心思灵巧,待人接物活络机变,杜书彦若需在朝为官,照这般木头样是不成的,便托人寻了他给儿子做西席。

    第一天,杜书彦老老实实带着书本在书房里等了一天,师父没来。

    第二天,杜书彦又等了一天,直到月上枝头,一个醉熏熏的人才晃进来,杜书彦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他一脸不耐的摆摆手,刚坐下就吐了一地,杜书彦忙着伺候左右,直到他睡踏实了方才离去。

    第三天,这师父一大清早,神清气爽的踏进书房,杜书彦起身向师父行礼,师父问他这两天都学到了什么,他答道:“师父未曾授业,学生只将过去学过的书本又重新看了一遍。”师父摇摇头:“书呆子,第一天你不见我,就该打听打听我做什么事去了,今日是不是还会来。你枯坐一天,岂不误事?第二天,你倒是殷勤,只是若你早知道我醉酒,又怎会弄脏了书房?”杜书彦刚想说什么,他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将来出将入相,不是傻干活就行的,须得仔细揣测上意才能做好差使,否则,白费力气不说,还招人嘲笑,岂不无趣。”

    杜书彦听得频频点头,又是一揖到底:“书彦谨遵先生教诲。”他笑道:“什么先生师父的,我是江湖人,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叫我醉老头就行了。”

    “这如何使得?师父就是师父,书彦不敢造次。”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教不好了,得,今天我就找你爹去,我可教不了你这木头,反倒坏了我的名声。”

    杜书彦连忙跪下道:“学生鲁钝不才,惹先生生气了。”

    “还叫我先生!”

    看杜书彦僵着一张脸为难的样子,醉老头叹了口气:“罢了,不为难你了,随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杜书彦俯身下拜:“学生见过先生。”

    从此以后,杜书彦与他一处,学了武艺剑法,也学了机关布阵,还学了些歧黄之道,以及最重要的谋略心计之术。待杜书彦到了十五岁,某一天,醉老头傍晚才来,拉着杜书彦便往外走。稀里糊涂走了半天,远远便见一处繁华热闹所在,外面许多穿着艳丽的姑娘挥着手绢招呼客人,醉老头熟门熟路的将他带进门里。

    待坐定之后,杜书彦紧张地四下打量,悄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什么地方?好地方啊,有吃有喝有美人。”

    四个美貌女子款款而来,其中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杜书彦身边,闻着她们身上的香气,杜书彦全身僵硬,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勉强回头看了一眼醉老头,他左拥右抱,两个女子一人为他夹菜,一人给他倒酒。

    见杜书彦的样子,醉老头哈哈大笑,对二姬道:“他头回来,你们好生招呼着。”两人娇声回应,向杜书彦身上贴过去:“公子,先喝一盅暖暖身子。”哪里还需要暖身子,杜书彦已经汗流浃背了。举手投足只觉僵硬无比

灵楼楼主(六)() 
当两位美人拉着杜书彦进房的时候,他很有出息的推开窗户,跳窗跑了。第二天被醉老头大大嘲笑了一番。杜书彦似乎还惊魂未定:“先生怎么能带我去那种地方,有侮斯文啊。”醉老头不屑道:“你连姑娘都对付不了,以后怎么做大事。”杜书彦不忿道:“做大事为什么要对付姑娘,好男不跟女斗。”醉老头毫无形象地在太师椅上歪靠着:“就你这样子,难不成还想以后跨马提枪上阵当武将?别说你这模样镇不住场子,就是你爹,他也不会同意的。你还是好好的向着文臣方向发展吧,在朝堂之上,这种程度的事太多,你还是适应适应吧。”

    杜书彦皱眉道:“男儿就该在疆场上建功立业,我爹不会不答应的。”

    当武举考试将近时,他这才发现,杜老尚书真的会不答应。他一向纯孝,既然父母都不同意,也只得做罢。一直到穿着状元服领琼林宴时,心情都不太好,显得精神萎顿,气息奄奄。皇帝问起,又不得不勉强应对,只说自己自小身体弱,被同席之人一阵哄笑,从此在同僚中得了个外号“杜病鬼”,吏部按例将他派至翰林院任修撰一职,初时那些资深翰林们总是会将自己的活推给他做。终于有一个暑月,为了赶着编撰一套典章,连着数日,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终于将活干完。

    看看天色微明,也着实是困的厉害,横竖没人看见,便随意躺在地上,不意竟真的睡着了,等感觉到有人进来,想起身已是不及。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专程来问典章编撰进度,一行人浩浩荡荡进门,只见杜书彦双目紧闭,躺在地上,将众人吓了一跳。杜书彦心知不好,只得装死装到底,皇上一连声传了御医,御医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回禀个劳累过度,静养就好。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杜书彦慢慢睁开眼睛,见一干人等,连忙起身行礼,并汇报典章编撰工作已全部完成。上闻之龙心大悦,道:“杜爱卿辛苦了,在家好生休养着吧。”

    就这么着,杜书彦得了一个月的假期,还没松快几天,家里便将他娶亲的事提上日程。说趁着这会子不用应付公事,赶紧择定好姑娘下聘。杜书彦对此事不热衷,也不反对,只说由父母之命就行了。

    杜尚书再没承望,竟攀上了镇南王家的郡主,镇南王乃是本朝镇守边关的王爷,实权在握,只是一向不在京里,唯一的宝贝女儿莫华郡主,听说那长的是国色天香,四德俱全,气度娴雅,高贵端庄。想着自家能与王爷成姻亲,对杜书彦日后仕途大大有利,便答应了。

    对于迎娶郡主入门这件事,杜书彦完全没有想法,对于男女之事,自打被师父醉老头带去青楼吓着了之后,便不再热衷,且家里的茯苓茜纱二人又是那般亲厚模样,绝插不进一个男子,他已不知什么是男欢女爱了,只当做是个工作来完成。

    洞房花烛夜,揭开红盖头之后,烛光下的莫华郡主,真真是个美人儿,只是美人却一点也不娇羞,盖头刚一揭,便起身,挑眉道:“你我二人日后该相敬如宾才是。”杜书彦点头:“夫妻本该是相敬如宾的。”莫华又道:“想来你不会对上门的宾客动手动脚。”听了这话,他大为不解,莫华继续说:“是我主动要你做驸马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杜书彦摇头。

    “因为你看起来不是个多事之人,若你不肯,这就是你的榜样!”说罢,桌上一块极为坚硬的镇纸在她纤纤玉手中被捏成两断。杜书彦笑着拿过镇纸:“夫人有话便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弄坏了东西。”一边说着,一边食指在断口上轻轻摩擦,石粉直向下落去,只一刻功夫,两处断口已被打磨的非常光滑,莫华原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只道这杜病鬼是个无能书生,不想竟有这么一手。

    杜书彦见她惊讶的表情,心中大快,笑道:“为夫也觉得相敬如宾甚好,不如夫人提议今晚如何睡?”

    莫华怔了怔:“就这么着吧。你躺你那,我躺我这。”

    莫华知道了家里这两位侍妾的情况,杜书彦也知道莫华心中只有个师兄,只是迫于父命不得不成婚,正是看中他病弱无能才肯嫁过来的。两人越聊越投机,如兄妹一般。

    新婚之夜,就在两人盖着棉被纯聊天中度过了。

灵楼楼主(七)() 
清晨,新媳妇起身梳洗拜见公婆,莫华身份不寻常,先国礼后家礼,杜尚书与杜老夫人先行跪拜郡主之后,才是莫华行媳妇之礼,好一通折腾,大家都觉得全身不舒服,杜老夫人只说郡主身份尊贵,远嫁而来也是辛苦,一切从简便是。说了一回话便散了。

    回到屋里,杜书彦心中还沉甸甸的压着灵楼二字,虽然这莫华郡主找上自己是有心,自己也并非全然只是被利用的一方,互惠互利有何不可?灵楼有功,皇帝受益,若是行事有差,只怕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还有杜氏一族,娶了个郡主进门,纵然不能保住自己,至少……至少不会连累全家。

    见他望着窗外出神,莫华开口道:“想什么呢?”杜书彦神色凝重:“明人不说暗话,夫人不是寻常女子,现下夫人除了是镇南王的郡主,还是杜家的媳妇,杜氏一门荣辱俱与夫人相关……”

    “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与师兄的事。”

    “还有,若日后,我有不测,还望夫人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救下族人。”说罢,竟撩袍下拜,纳首便拜。

    他这一举动,倒将莫华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夫君这是从何说起?”

    杜书彦想想,莫华初进门,且不知是否可信,也不便说透,只得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为夫身在朝堂,雷霆雨露均是天恩,不论怎样……我也不想全家落得……落得刘家那般下场。”

    莫华并非除闺阁之事一概不知的无知女子,麒麟将军刘觥亦之事她也听说过,内里一些事,镇南王对她说过一些,她自己打探出了另一些更多的内情,只是这些事情,永远也不能对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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