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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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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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死倒儿竟然微动了几下,接着头偏到了一边儿,呕了几口水出来,骇得从旁边经过的人喊着“诈尸啦”狂奔而逃。

    那“诈尸”的尸长出了一口气,伸了双臂先是摸了摸身下的地面,缓缓的直起身来,又抬起手,将遮挡视线的湿挂在头上的浮萍撩开,显出一张黑黢黢的脸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便有些诧异。

    她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如此几次,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描述的神情。

    既悲且喜。

    既是欢欣,又是失落。

    如同刚被放出笼子的鸟儿,却已不知道如何展翅。

    她勉力的站了起来,却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一根棍子递到她的眼前,她接了过来,对着这个递了棍子的脸上同样脏兮兮的小孩儿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谢谢。”

    那小孩看着她烟熏火燎的脸上露出一弯白牙来,加之她声音粗糙嘶哑,到底还是吓了一跳,“哇”的一声便跑了,边跑还边喊道:“死人说话了!”

    旁边还有五六个不懂事的顽童,又是害怕,又是兴奋的围着她,嬉闹着喊着:“疯婆子!疯婆子!”

    她回过头去,在京河之上,由于整夜的大火,连城宫的那一片都已经焚毁,裸露出高矮不一的断壁颓垣。

    就如同一个极漂亮的红木嵌着金边儿的盒子,被老鼠啃缺了一片。

    可即使残破,连城宫也仍是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

    朝阳的霞光仿佛浸染到了京河之中,浮萍静静的躺在河面之上,不曾失却和改变半分绿色的浓郁,这让京河别具了一种诡异妖艳的绮丽。

    她缓缓的注视着眼前的画面,好像要将它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可随即她便转了身,她无处可去,可她知道一定要离开,离的远远的。

    看着顽童们蹦蹦跳跳,从眼前一片片的房屋上方,一片霞光照了过来,红彤彤的一轮日头还将升未升,如同盔头上颤巍巍的火红色绒球。

    她一步一步的,向着远离宫殿的地方走去。(第六卷《晨钟》完)

《晨钟》卷完结感言() 


    这一卷的感言,是虫虫一直纠结于心的事情。 ?

    在雪袖入宫之后,出来的每一章,虫虫都在想,是在“作者的话”中来随时的和大家解读、交流,还是最后来做这件事。

    当然,现在大家看到了感言,那就是虫虫选择了后者。

    因为想留给亲们充分思考、质疑和想象的空间,而避免受到作者的暗示。

    ————雪袖与阿虞的感情线————

    先说进宫之前。

    他们相爱么?是的,无疑是相爱的。从头跟到尾的亲们,亲眼见证了雪袖和阿虞一步步走向对方的怀抱。

    进宫之前起于霍都的爱,是带有相当的主动性的,雪袖在某种程度上,受到萧迁的影响。她也迫切的想在技艺上再进一步,所以才主动往前迈进;否则以常理度之,身份上的天差地别,足可让她先行放弃。

    其实她已经得了情,一度是想抽身的,可是因为阿虞两次天南海北的寻她,才给了她勇气。

    泥足深陷,也要有泥足深陷的勇气。

    那时的爱是甜蜜的,炽烈的。

    而入宫之后,虫虫在很大的力气上描写了两人感情上的再度展——不再只有甜蜜,更多了酸楚、苦涩,乃至后来的悲惨。

    雪袖的经历:能在一起距离这样近就很幸福,到学会了因为嫉妒而酸楚,再到温水煮青蛙般的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是易事,再到明白帝王也非全能而心生体谅……中间的心路,都做了详细的交代和推进。

    而阿虞呢,这个人物,对比起来,如果阿袖是水,他就是火。他和雪袖以你我相称,不分彼此,可他时刻活在:不能够给雪袖全身心的宠爱,希望雪袖学会嫉妒,却又害怕雪袖不要这个被后宫瓜分的他的惶恐中。他不会放手,一直到本卷结束,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放手。

    他是太子的时候未遇到商雪袖之前从未动情,意气风的时候自然是觉得天下在手,可他在太后言辞重重的训教下背转身的苍凉,还有那种以自身来交换的屈辱,都是虫虫想描写的。他在尽力的做,充满暖意的长春园,初心是想让阿袖在这里仍自由自在的爱和生活,在冲突的时候果断的站在雪袖这边,甚至最终忍耐不下去而和皇后做了交易——那是李其姝猜中的真相,他给皇后一个嫡子,从此他便只待雪袖一人。

    ————关于宫斗————

    如果整卷看下来,其实会现虫虫写的宫斗戏分并不多,而且简单的很。一方面是因为虫虫不会写(没脑子的虫),另一方面,则是虫虫的心里认为:有爱情,自有皇上替你出头,斗什么?只有当一个女人没有爱情了,才不得不要学会这种女人间的战斗。(所以在甄嬛传里,其实嬛嬛失败的最根本原因,还是来自于皇上本身。后来她没有了这份爱,不再爱皇上,视他于无物,只有利用,自然所向披靡。)

    第五卷阿袖受到的最大的打击,就是来自于阿虞。她舍身入宫,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冷眼与嘲笑(咦?莫名的熟悉),即使这样,若是阿虞能站在她身边,她也能走下去,可是阿虞却给了她毁灭。

    【这里摘一段虫虫和朋友的对话:

    虫虫:他也一直在努力,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受控制……他的愤怒,也是因为他曾经做过这么多。

    桃其实:也对女主足够好,只是有一天,信任崩塌了

    虫虫:但是他自负……所以错了。他被蒙蔽了双眼。他虚构了一个他想象中的“事实”,而且深信不疑。

    桃其实:就好像你说的,他觉得为了她付出了很多,可到头来她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了。其实这样的连泽虞很鲜活,比起一味的宠着女主的

    虫虫:是的。尤其是他还是很聪明的,平时不愿意想,一旦起疑,立刻就能关联上那天晚上萧迁安排小宴,其实有用意。

    桃其实:一个人若是有了怀疑,那就是处处都生疑

    虫虫:对于连泽虞,六爷这样儿的,就算是没有**关系,也让他愤恨啊!六爷就是商雪袖的心灵同伴啊

    桃其实:嗯,可是同样在古代来说,男子有个红颜知己,然后再娶回家,那就是美事一桩了

    虫虫:是的~可老婆有个蓝颜知己,你说让皇帝怎么忍……他是真的要杀萧迁,他想彻底把萧迁从商雪袖的人生中挖出去。

    虫虫:他在爱情上,还是个少年。远远不够六爷那样有沉淀。当少年成长了,也就失去了。

    桃其实:六爷也是经历了好多

    虫虫:六爷也失去过。不过六爷束缚小,所以更加能任性而为之。

    桃其实:就好像现在来说,女生和少年在一起,就势必要接纳少年的不够稳重,不够体贴,和成熟的男人在一起,也势必要接受他没有你的曾经

    虫虫:哎,桃子,你说的好有道理

    和朋友的对话,就结束在这里。临近末尾,有一章名为“黑暗中的恋人”,如果大家看过前面第四卷的“饮茶如酒”,其实就会现,同样商雪袖也这样想过六爷和观音。

    六爷与观音,同样也是摸索在黑暗中的恋人,观音纠结于六爷是爱戏还是爱她,这么多年一直走不出自己的结。

    而阿虞,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尤其是六爷与雪袖间涉及到戏的心有灵犀,更是让他嫉妒的要狂。不要说怀疑没有根据,在古代的时候,男女独处一室一整晚,便已经不再清白,加之之前他就没有被停止过在心上种刺;更重要的是,他或许有些察觉到,雪袖与六爷,那是有共同理想的人。

    所以他一时间陷入了狂暴。

    煮妇说:被爱欲蒙蔽双眼至此;凤舞九天说:由爱生怖,由爱生恨,爱一个人就想全部拥有她,独占她。

    可他愿意“原谅”,但雪袖不要他的“原谅”(这种原谅,此时其实已经带了上位者对下位者施舍的意味了),雪袖在意的是信任。

    而归根结底,这场因怀疑而引的误会,最终没有办法掌控在他的手里,他做的最错的事,是在事情生以后,觉得无法面对雪袖,还觉得自己是受委屈的那个,皇后又已经怀孕,他更加不爱面对宫里的女人和太后,于是先是出宫练兵,后是去东海打仗。从他的种种言行看,他对后宫的残酷严重估计不足,先是南五所,后是冷宫,这两个地方,实在是太过悲惨的经历,说是虐,其实是女主的苦难。

    无论是什么原因,也无关他是否主动漠视女主,这样带来的,只有无可挽回的失去。

    ————后宫中的女人————

    虫虫有两章的名字,分别叫做,世人皆苦,有情皆孽,这是取自陈世骧先生1966年致金庸的一封书信,是对《天龙八部》的评论,原文是:“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虫虫其实不太愿意描述脸谱化的好人和坏人。

    比如太后和皇后,在宫乱中果断逃宫,直至太子去西山接驾,做到了一国之母和太子妃能做到的最好。

    比如皇后和商雪袖争吵时她的苦;比如她流露出来种种少女时的情感;世家女的尊严和骄傲。

    从庆佑帝时代一直至今的太后,无疑是个非常复杂的人物,虫虫希望她能够有很多层次。她就这样一个儿子,在她眼里是天下最优秀的人——那时的社会,就算是大家族里的一个老太太,也决计不会喜欢女伶吧。她出手快而准,但是却仍是有底线的,不曾真的很lo的来让雪袖每天来念经啊,罚跪啊之类的,她想除去,但是当她认识到除去商雪袖会对皇帝带来极大的影响的时候,她立刻就放弃了。她以家人为代价换取了庆佑帝的安心,可后来却被辜负,再后来毫不犹豫的拿商雪袖的命要换下萧迁的命,谁又能说是错的呢?

    比如李其姝、比如贞妃,在这样的后宫里,每个人都想踩着别人,爬上去,而在她们心里,自然会“理智”的选择先把没有背景的雪袖踩掉。

    后宫是个残酷的地方,也远远不是一个有爱就能存活下去的地方。

    若不将自己变身为鬼,就活不下去。

    虫虫时常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这场风波,雪袖会怎么样?

    虫虫的答案是,她会坚持下去,而且会慢慢的掌握所有的技巧——因为她不是个笨人,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成为一个胜利者——只是,留给她的时间,太短了,才一年多一点儿,还不够她成长,毕竟,她并不是在一开始就充满了勾心斗角的世家、官宦人家长大的。

    但是虫虫想,到了那个时候,她和阿虞的爱情,恐怕也消耗殆尽了。

    ————————

    虫虫在写这一卷的时候,耳边经常萦绕着好早以前的一歌《爱似流星》(暴露年龄!),李宗盛的词写的真是很好,节选几句。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在网易云音乐的评论区里,有人贴了今何在的话:人生最有价值的时刻,不是最后的功成名就,而是对未来正充满期待与不安之时。

    而雪袖决定进宫的时候,她怀抱着阿虞的小像,奔入夜风之中,坐在马车上走向未知。

    那一幕,正是她那时候的人生里,最有价值的时刻之一,有期待,有不安——无论后来怎样。

    感触真的很多,虫虫想描写更接近真实的人物和她(他)的一生。

    哪有从来不犯错的人生呢?

    但不管怎样,我们的阿袖还在继续前行。

    ————————

    现在临近卷五的尾声,收到了很多的热议,鞠躬感谢~

    惊喜的是等到了扫文组的评论,还有额外置顶的一篇,以7推荐vs2不推荐的比例来看,听说已经是大神级的得分了(不由得沾沾自喜一下,幸而有了这样的鼓励,我也可以自己安慰自己,阿q一下,自己的书是一本叫好不叫座的书,嘻嘻)。

    虫虫心里有一个既定的走向,迄今也没有改变。

    在写这个感言的前一天,全书正文已经完稿,做到了不坑的诺言。

    感谢大家的支持,陪伴雪袖的成长,还有虫虫的成长。

第三百五十章 城隍庙() 


    六月初的时候,连城宫中的钟声传遍了上京城,紧靠着失火的冷宫那一片儿的上京城东北角,住户们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略懂些的掰着手指头数着钟响,才对着围在身边儿的人道:“宫里这是有贵妃薨了啊!”

    周边儿的人便纷纷道:“贵妃?什么时候封的?倒不曾听说过。”

    又有人道:“宫里的事儿谁清楚?倒真是富贵不长命,像我们这般贫苦的,反而活的久些。”

    待等又过了几天,里正挨家挨户的上门通报,这才知道,原是宫里的一名妃子病故了,死后荣宠,封了熹贵妃,以贵妃礼下葬。

    众人又是不免嗟叹,死后都这样荣宠,生前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可惜倒是个短命的。

    那里正行到这一块儿东南边儿的城隍庙门口,吆喝道:“老庙儿!”

    便有一个须发苍苍的老头儿从里面儿探出头来,捶了捶胸口,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给你娘来要香灰?”

    那里正摇摇头道:“什么香灰啊!我跟你说啊,宫里有一位熹贵妃娘娘薨了,这会儿大家伙儿都别穿红着绿,素淡着点。”

    那老头儿笑道:“便是想穿,也是没有。”说到这里,又咳嗽起来,里正便道:“咳了也有月余,怎么不见好?你原该去街头上刘赤脚那里看看,开几服药吃吃。”

    老头儿摇摇头:“我是什么娇贵身子,咳几声,挺过去也就罢了。”

    里正想了想,便迈步进了屋子,边走边道:“反正来了,顺路我再包一包香灰回去。”

    说罢不甚恭敬的对着庙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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