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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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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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没有觉得思路这般清楚过,仔细地回忆着她知道的所有历史。她不可能去对馆陶说我不想当太子妃更不想当太后,我的命运会因此变得很惨,先不论馆陶会不会觉得她魔怔,最可能的是馆陶本来可能没有这个心,被她一说突然打开新世界之门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立太子之前许给别人,想说不嫁是不可能的,景帝时规定女子年过十五未嫁需得交税。但是她才四岁,除了政治联谊所带来的娃娃亲哪会这么早开始说亲?若是外出学艺,一去十年也就避免了这回事,但她去哪寻一个名动四方的师傅呢?和亲匈奴?嫁过去就是正妃,但想到馆陶就她这一个独女,想必是决心不肯的。

    阿娇反反复复地想来想去,关键点还是在馆陶。只要打消了馆陶的念头,虽说必得嫁人但以她的身份嫁个差不离的人品还行的也不难,就是将来合不来也可以合离。但现在头疼的是馆陶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因为对权势的渴望吗?但馆陶就是不当皇帝的岳母也是皇帝的亲姑姑,唯一的大长公主。她又是怎么有这个念头的呢?

    想了半宿也不得章法的阿娇最终只能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得好好关注一下馆陶啊,摸清她的心思然后打消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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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馆陶() 
春寒料峭悄无声息便溜走了,不觉间就进了六月。天一下就热了起来,阿娇出宫时就抱怨馆陶不给她穿轻纱裙,她振振有辞地说这么大的孩子了是不会再轻易凉着的。

    馆陶看着她鼻尖细微的汗珠,不免有点好笑又好气地说:“娘叫你别来,你大哥今天休沐说带你玩你也不肯,非要跟娘进宫。”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阿娇自开了年后便几乎成了她的小尾巴,走到哪黏到哪。

    自听说要立太子的消息后,阿娇便不敢掉以轻心,紧紧地像一条小尾巴黏着馆陶,生怕这中间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一黏好几个月,馆陶也只是赴宴赏花,出游会友,再时不时进宫孝顺一下外祖母。阿娇费劲心思地偷听外祖母和母亲的谈话,也实在是看不出馆陶有想把她当皇后的心思。倒是刷刘彘这个终极boss的好感度刷的越来越好,小孩子嘛培养一下友谊,趁着大帝小的时候拉好关系。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和刘彘好,夜里父母闲话时都已经说过几回了。馆陶想的远,都已经起了想把她许给刘彘的年头,阿娇要知道辛苦刷来的好感度会兑换这个一定倒地不起。还好,她一向沉默的老爹打断馆陶的念头,他说现在孩子小,又是表兄妹能玩到一起也是正常。再说馆陶是长公主,窦后皇帝面前都是说的进去话的人,这个时候太子未立,把阿娇许给皇子,又该找来许多猜测。再说,女儿本就比两个儿子更惹人心爱,只想再养她一二十年。

    这句话一下说到馆陶的心坎上,也就不再提这话。再看阿娇和刘彘笑闹,也不禁回忆起小时候的刘启和刘武。

    阿娇黏着馆陶一直黏到九月,也没见立太子,那天馆陶和窦后说立太子的事情在夜里回想起来,阿娇都觉得不真实起来,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银白色透亮的月光低低地照过院子里两棵合抱粗的桂花树,撒下一地的光影,阿娇就坐在树下弹琴。她才学琴不久,但因为前世学过,虽然和汉代的古琴微有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稍微一教,便进步神速,教琴的师傅由衷在馆陶面前夸了好几次。馆陶听过之后,果然不错,都起了延请大师的念头了。

    琴声悠悠,余音缥缈。

    一曲终了,海棠忍不住夸道:“翁主弹的真好,刚刚婢子们都屏住呼吸,怕一不小心就惊了您的琴声。”阿娇没有说话,却也觉得弹弹琴心神开阔很多。

    来到汉朝好不容易能小苏一把,阿娇也是心情明媚了一点,也算缓解了金屋带来的压力。没来之前,阿娇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大家全都苏的不要不要的,诗词歌赋,政治军事,没有不能的啊,男主全都惊艳到傻掉啊。

    来了之后,阿娇才深深知道现实就是现实,想苏真的是不易啊,汉代它写赋啊,它不欣赏诗词啊。而且不是自己的,苏了两下就会穿帮。而且,这也小瞧古人的智慧,哪里都不缺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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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美食() 
杜甫说:“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阿娇突兀地想起这句诗时,正是转了年刚要入春的时候,府里湖旁的杨柳树正在吐芽。阿娇一边折腾着伺候的人给她做风筝,哦,不,这个时候叫纸鸢,一边想故作深沉地吟一句二月春风似剪刀,惊艳一下众人,想到汉代写赋,又生生憋回去了。而这个时候刚从宫里回来的换过衣服正在喝茶的馆陶正在跟父亲闲话,突然她话题一转,说要备礼要立太子了。

    一旁的阿娇一下愣住了,立太子?此前没有听到宫里一点的风声啊。她很是怔了一下,半天没有找到舌头,过了一会阿娇听到自己故作镇定略带颤抖的声音:“立谁啊?”

    “没有嫡就立长,立你大皇表兄。”馆陶的声音很平常,听不出太多情绪。

    一旦确立下来,后面的事情就快了。四月的时候,刘荣正式被立为太子,同一天四岁的刘彘被封为胶东王。

    再进宫时,栗娘娘即便来太后宫里请安眼角眉梢也全写着得意。薄后无子,现在又立了太子,薄后就是被尊为皇太后,母凭子贵,也少不了栗姬这个亲生母亲的。

    馆陶却好似没有看到栗姬若有若无的挑衅,她正眼都没有瞧她。阿娇不免有些奇怪,馆陶和栗姬关系这么不好,馆陶更是一向自持嫡长公主的身份,怎么会去提亲?而且刘荣已经十九岁了,她才五岁,明显就不配啊。

    阿娇满腹疑惑没处说,却坚定地知道历史注定一定会发生,她尚未参与进来,也谈不到改变。但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刻啊,阻止馆陶,阻止金屋。

    但是怎么阻止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发生?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窦后早年生病后视力越来越不好,后来更是失明了。但是相应的,她因为看不见就更注重于听。阿娇微不可闻的叹息她就听见了,她脸朝着阿娇,声音和蔼地问:“外祖母宫里的膳食不合胃口吗?”

    阿娇一下醒过神来,看向自己案前被捣的稀烂的肉羹。汉代的饮食相比较后代的丰富多彩自是没得看了,很多食材在汉代根本没有不说,就是馒头包子饼啊面啊也要在东汉才发明。就是食材的烹饪也是比较简单,像阿娇面前的这道肉羹,就是牛肉切成末和着米一起煮熟的。阿娇听说宫中做膳食的有几千人,伺候膳食的也有几千人。更窦后作为皇太后的份例更是宫中最多,但是每次在窦后宫里吃饭阿娇都没有体会到皇几代的快乐感。在家中,还能炙肉呢,也就是最初版的烤肉。虽然馆陶严厉管着她说,小孩子脾胃弱,吃一点就得了。但也比这么胡乱炖在一起的好啊,窦后宫里的菜不是炖的就是蒸的。所以她当下承认了,虽然发呆跟食物没有关系,但她确实对食物有意见。

    馆陶瞪了阿娇一眼,太后年纪大了,宫中伺候的人自然上的都是好进嘴的。太后听她说孩子爱吃肉,加上孩子小怕她噎着卡着,每次都特意叮嘱给翁主上肉羹。

    阿娇被母亲一瞪虽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想到不该跟外祖母挑饭刚要拿起勺子吃,窦后说话了:“去传话,叫做霸王别姬。”都说窦后年轻时雷厉风行,指点天下。当了太后更是养尊处优,威严日甚,但对阿娇这个唯一的外孙女是千宠万娇,从来都舍不得高声说话。

    霸王别姬是什么意思阿娇自然知道,但还能是吃的吗?阿娇心生疑惑。未几时,有宫人呈上来菜品,汤汁奶白,葱花鲜绿。是鳖和鸡肉炖在一起,难怪叫霸王别姬。阿娇尝了一口汤,一下就被味鲜醇厚的浓汤所征服了,鸡、鳖肉更是入口即化,鲜嫩酥烂,阿娇不觉间就吃撑了。

    窦后一边听着她吃一边说:“现在养孩子是越来越精细,你母亲生怕养不好你,所以你长到这么大一直给你吃羹啊脯的。肉也不敢给你多吃,怕你消化不了,再生了病。”说到这个阿娇倒是赞同,在一千多年前的汉代很多病症都是现代癌症一样的存在。尤其孩子小,不好用药,自然是能不生病就不生病。

    窦后话音一转,说起了怎么做这道菜来:“做这道菜,得先将甲鱼和嫩鸡仔宰杀洗净,入沸水锅中焯水,去除血水,捞出洗净。再把它们放入锅中加炖好的骨头鲜汤,放进葱、姜、,香菇,冬笋加盖上笼蒸至汤浓鸡鱼肉烂时,放上嫩嫩的青菜心稍烫一下就成了。”

    阿娇不免好奇:“外祖母,您还会做啊?”

    窦后不免有些好笑,声音却因为回忆更加温柔:“不说女子本就得会女红烹饪,你外祖母也不是生来就是皇太后啊,外祖母小的时候家里穷着呢。”馆陶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她安静地看着两祖孙,眼神温暖。

    于是阿娇便听了一肚子外祖母年轻时候的故事,顺便刷新了一下对我国传统美食的全新认知,决心好好求知一下美食界。及至回到家中才想起来她全然忘了刘荣,忘了金屋,忘了想在窦后面前不经意提一下太子妃的事情,好让刘荣早点娶妻,也让馆陶没有机会跟栗姬说亲。

    她躺在床上,不免心中哀嚎:“美食误我啊!”转天起来,却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拉着馆陶哀求更多的口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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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太子妃() 
汉代铁制炊具的出现使原有的羹、脯、炙等烹饪方法制作菜肴的花式品种有了大的增加,新的烹调方法如烩、炒、消等也广泛的用在汉代的烹调中。所以在阿娇双眼冒光的胡搅蛮缠中,她整个五月过的很快乐。羊羔、烤乳猪、切片酱狗肉、腊羊肉、酱鸡、酱肚、焖炖羊羔、甜豆腐脑、溜鲤鱼片、红烧小鹿肉、煎鱼子酱、炸烹鹌鹁拌橙丝、闷炖甲鱼全吃了个遍,时不时要求个时鲜小炒。总算告别了以前的婴儿餐,阿娇发誓再也不想吃羹了。

    一边感慨古代人民美食水平不错嘛,一边还不忘忙里偷闲在窦后面前刷了好几次太子妃的事情,阿娇觉得世界终于要对她绽放一个微笑了。心情一好,跟着府里的师傅们学习时一不小心又小秀了一把聪颖过人。

    没高兴几天,阿娇马上就明白什么叫自作聪明和自讨苦吃。因为,宫里开始有风向说馆陶想把她说给刘荣。

    而这个消息还是从一脸愤懑的刘彘嘴里听到的,他来太后宫里找她,见了她又一直不说话。小脸皱皱巴巴的,眉毛更是打了结一样。

    阿娇还以为大帝幼时就是这样阴晴不定,还想着果然不愧是大帝,就是这个范。所以刘彘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非常认真地确定她最近没有招惹大帝。她很闲适地站在游廊里,靠着护栏,极力远眺,却只看得见层层叠叠的宫墙重重。再朝上看,天蓝如洗,雾霭穷尽。

    刘彘知道这个消息刚不久,他知道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就像他的大姐和二姐,就是三姐也许了阿娇的大哥,马上也要成婚了。他虽然也不舍,但从来不觉得心里闷闷的,难过的心里好像缺了一角,像以前父皇送他的那柄他最钟爱的小刀掉进太玄湖里再也捞不上来一样失落。又像是被背叛后的愤怒,阿娇姐怎么可以嫁给刘荣?是谁都好啊,怎么可以是最讨他厌的大哥?

    为什么?父皇虽然也宠爱他,但却看重大哥,他对大哥寄托了满满的希望。母妃也跟他说以后要更敬重大哥,因为大哥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他是不服气的,同样都是皇子。而现在,就连一起长大的阿娇姐也要嫁给她吗?

    嫉妒、不甘、愤怒,这些情绪在刘彘小小的心里澎湃着,他觉得全身上下都好像被细细的钢针扎着又痛又痒。等他带着满心想问阿娇姐的话找到她时,发现她什么事都没有,她还是跟平常一样见到她冲他一笑叫他彘儿。

    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

    阿娇姐没有不愿意的吧。

    想到这里,刘彘觉得话堵在嗓子眼一样,他说不出来。他等着阿娇姐问他为什么不高兴,然后他再问她他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他在心里偷偷地忍痛想到,如果她说是,那么就算她当太子妃,那他们也还是最好的朋友。他的秘密,还是会告诉她。

    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她问什么,哪怕是一句今天天气真好都没有。他有点失望地看着倚着扶栏的她,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她的侧脸在光芒笼罩中更显得白皙,耳垂上戴着的一对水滴镶金耳坠被徐徐吹来的微风吹的左右乱颤,一下一下好像荡漾在他的心上。

    终于,他慢吞吞地问阿娇:“姑姑要把你说给太子当太子妃吗?”

    阿娇一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太子妃?馆陶?她日夜黏着馆陶,就是进宫都跟来,没有见馆陶有一点意向啊。更何况,看外祖母那样,还在认真为刘荣选妃呢?怎么突然有这个事的?而且刘彘都知道呢?不会大家都知道了,就她一个呢吧?

    她心慌的话都说的有些断断续续,顾不上对大帝温柔有加了,赶紧抓着大帝问。结果阿娇问来问去,发现是宫中流言。心下虽然松了一口气,馆陶没有去找栗姬说亲。但是转而,又有了新的问题,为什么会有这个流言?

    刘彘见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忽然一下心神就轻松了。之前所烦恼的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的委屈和不快来的这般没有道理,却又开心在这一瞬间。

    他是开心了,阿娇却一下蔫吧了。她满腹愁思地脑补着她以后的悲惨命运一直到回府,在此之间她一直偷偷地观察馆陶,企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让她失望的是,馆陶一句都没有提及太子妃的事情,反而笑着问阿娇要裁什么夏衣?太后给了她一批进贡的冰衣料子,色泽艳丽,又轻薄又凉快。

    阿娇没有心思和馆陶讨论样式,只是随口附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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