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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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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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暠儿也闹了回脾气,非要在吃晚膳的时候和雪狮子玩,阿娇板着脸吓唬他“打手手”。

    他哇啦一声就哭了,可怜巴巴地呜咽喊道“不狮狮——吃饭饭——不不不——不打手手——”

    阿娇吓了一跳,没想到能直接把他吓哭。

    连忙抱过来他哄:“不打手手,不打了。你吃饭的时候不逗雪狮子,母后就不打手手。”

    听说不打手手,暠儿才慢慢止住了哭声,赖在她怀里也不肯走,由着她喂完了晚膳。又洗手擦脸出去跟雪狮子玩了一会,才终于开心起来。

    当晚哄睡了孩子们后,阿娇感慨地在小榻边上坐了半天。

    能沦落到和孩子计较,她可不就是蠢吗?

    再说她也实在是太能联想了,暠儿就是再聪明,一岁的孩子能妖孽倒哪去?

    刘彻站在一边见她如释重负地笑了,就知道她心底的石头放下了。

    他不会告诉她,暠儿这么一闹,是不是手手也没打成,雪狮子也逗了?

    *****

    秋天越往里走,天就越短,有太阳的天愈发叫人觉得珍贵。

    这时候的阳光柔和的不像话,叫人恨不得捧一大把封存上。

    秋日总是带着几分郁悒的温柔,阿娇午后望着庭中满地落叶也禁不住生出几分悲秋之意。

    天空干净澄清的叫云彩都待不住,一行秋雁划过长空,须臾间就变成了一点黑影。

    阿娇站在太阳底下抱着元暶,仰头望天,禁不住想起西游记里的一句诗“白菽红蓼霜天雪,落霞孤鹜长空坠',也正是应景之极。

    说来奇怪,前世和为陈娇时的记忆都特别清楚,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失色,反而越发鲜亮。

    从前那些费劲才勉强背下的诗词,阿娇如今竟然是深刻在脑海里,想忘都忘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于她两千年轮回的馈赠。

    说到馈赠,阿娇不禁看向怀里咿咿呀呀的元暶,不禁满是笑容:这才是最大的馈赠吧。

    暠儿走的越来越稳当,便是连上台阶都能自如了。

    他牵着雪狮子在庭中踱了一会,而后迈着小腿一步步上来抱着她的腿撒娇:“抱抱——”

    阿娇可没有刘彻那种能一手抱一个把俩孩子逗的呵呵直乐的本事,元暶和暠儿差不多重,一个二十三斤,一个二十五斤。

    她也就是抱孩子这一年练出些臂力了,不然就是抱一个都抱不了多大会。

    只是这次还不等阿娇把元暶放下再去抱暠儿,海棠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阿娇回禀说竹歌来了。

    阿娇喜出望外,当下便把两个孩子交托给奶娘们,亲自往殿外去迎一下。

    郭解这人性子爽利,从不说一套做一套。既然和许老夫人承诺了举家迁徙,也就没有半点拖拖拉拉。

    他们到茂陵的时间还比朝廷下的敕令早了半个多月,阿娇便去了信叫竹歌安顿好了后就进宫来。

    主仆俩一晃都分别三年了,终于能得以相见,阿娇自昨日就兴奋不已。

    还是刘彻哄她说茂陵和长安隔的近,竹歌以后想来就方便了,阿娇这才安心睡着。

    阿娇走的脚下都有些生风,她一路上都在想要和竹歌说什么。

    但等真在殿门口扶起含泪跪下行礼的竹歌后,主仆俩久久相视间,一时笑一时哭的,谁也没说话。

    还是玉兰上前示意,阿娇才发现呆愣楞地站在门口许久,笑着执起竹歌的手往里走去。

    竹歌因为生育哺乳胖了很多,不似从前光是那水蛇腰就能叫人挪不开眼睛。

    但阿娇却觉得她比从前更美了,她甚至都不用问竹歌郭解对她怎么样。

    过的好不好,真是显在脸上的。

    竹歌如今满脸的柔和,话中提起继子继女也是一口一个我们珏儿我们炎儿的,阿娇就知道她过的定然如意。

    阿娇不免问她,“不是叫你把三个孩子都带来吗?”

    竹歌笑着谢罪,“珏儿要议亲了,老夫人和夫君最近都在满处相看茂陵城中的人家有没有适合的。骁儿才一岁多,现下又是秋天,怕他着凉。炎儿见姐姐和弟弟不来,也不肯来。等明年开春了,天气暖和了再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八章 再无怨怼(呆呆木瓜的和氏璧+)() 
说到孩子,竹歌又笑着问小太子和长公主。

    阿娇便叫奶娘们抱出来给她瞧了,两个孩子别管平时怎么样,一到了外人跟前简直是聪明伶俐的不像话。

    就是元暶都乖乖地叫了声“姨姨”,直把竹歌喜欢的不行,连声说可真是太招人爱。

    等孩子下去后,竹歌还在艳羡不已,直说女儿就是可爱,甜的叫人心都化了。

    阿娇便道:“那还不容易,你三年生俩,总有一个该是女儿。”

    竹歌摇头叹息道:“我今年都三十四了,能生下幼儿都是有赖于长期习武,比一般的妇人底子好。就这样,生产的时候还难了一难。”

    她望着腰间渐起的赘肉,无奈地同阿娇说:“生了幼儿后,我足足卧床了两个月。老夫人各种补品日日供应着,加上孩子又小家中事又杂,成婚到现在还真没再练过一天功。比不得从前了,不敢生了。”

    “我生下他们兄妹俩后,也胖了一大圈——”阿娇笑了笑,“其实根本就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乖巧懂事,尤其是元暶,又皮又能撒娇,天天就和她磨缠都磨不过来。只怕就是天天被他们兄妹折腾,才瘦了。”

    其实三十四岁还真不算高龄产妇,但是想到汉代的医疗水平,阿娇也只能赞同竹歌还是就此封肚不生的好。

    竹歌可惜了一会,又笑道:“到底还是您运气好,老夫人听说了您生下了龙凤胎,直说这是您的福报呢,是您该得的。”

    阿娇心下一顿。

    她自然明白许老夫人的深意,这话只怕也是在说那朵她戴出黄泉路的彼岸花就是元暶吧?

    阿娇莞尔一笑,又问起许老夫人近况。

    待听说老人家半点水土不服都没有,也就安了心。

    又叫左右退下,小声问竹歌此次远迁有没有叫郭解心生不快?

    一代大侠就此黯然落幕,便是再心胸开阔的人只怕也有些怨气。

    但与其让将来刘彻发现一介布衣能呼风唤雨至此,让郭解落的悲惨收场,便是郭氏一族也被抄家。

    还不如就让他这样平平淡淡地守着家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阿娇是个最深情也是个最凉薄的人,一旦郭解的势力大到叫刘彻都觉得威胁的时候,她肯定自己会站在刘彻身后。

    为了不叫旧日主仆变为仇敌,她亲自向刘彻建议了给郭家下敕令,又往许老夫人手中去了书信解释。

    好在如今事情是朝着最好的局面走着的,阿娇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竹歌只怕是早就料到阿娇会问郭解,当下也没有欺瞒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告诉阿娇。

    “先时老夫人拿孝道压他,他虽然从了,却总是闷闷不乐,日日喝酒解愁。等老夫人同他长谈了一次,虽说还没完全解开心结,也不再喝酒了。”

    “您不用担心他,郭解若是执意不从,便是老夫人也拿他没办法。但他一旦答应了家人,一旦对全天下宣布了不为游侠,就会信守承诺,适应改变。如今他已经找着了乐趣,开始同老夫人读书,说是等幼儿大了要亲自给他当先生。”

    她说着舒了口气,显是也为郭解能就此安定平凡下来高兴。

    是啊,为人妻者,其实从来都不盼着夫君大富大贵。

    不然也就没有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竹歌一直待到日头西下才出宫去,阿娇留她在宫中歇一夜说说话。

    她说家里一大堆事长女一个人处理,她怕长女应付不来,幼子又小还离不开娘。

    再说到了长安还没去瞧瞧雪舞,她预备去雪舞府上歇一夜,第二天清早就回茂陵。

    阿娇见她归心似箭,知道她放不下家中一切。

    想着茂陵离长安近,也就没有多留了。

    竹歌走的只剩一个小黑点,阿娇才往殿中走。

    都说春天最好的是早晨,秋日最好的是黄昏。

    这话正正是对生活充满无限热爱的人总结出来的智慧呢。

    暮秋的风浸染过天穹,漫天红霞愈发显得有种异常清澈干净的光辉。

    薄暮的晚阳格外灿烂,金灿灿地铺满了天地间。

    一阵从天上卷来的风带得庭中的树叶簌簌地落个不停,无端地竟有些凉意。

    阿娇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深出了口气往殿内走去。

    一见着竹歌,过往的那些记忆就铺天盖地地往她脑海里走。

    离开刘彻的那三年是她最难熬的时候,是竹歌和雪舞陪着她,给她温暖给她关爱。

    是以,哪怕那个时候思念刘彻到经常夜不能寐,但阿娇也不能否认在蓝田山脚下在松石斋中那些日子充满了诗情画意,叫她怀念。

    如今见着竹歌和雪舞都过的幸福安乐,她心下也欣慰。

    其实,前世今生的她都是受尽了命运眷顾的。

    就是卫子夫,到底也是不及她。虽然为后,独子又被立为太子,但到底是身不由己的一生。

    在今生见着在山中悠然隐居脸上满是幸福的卫子夫后,阿娇再想起那个总是一脸贤惠大度的卫子夫,就忍不住想她会不会也不开心?

    若是她不是为奴,不得不为平阳歌姬,不得不听凭平阳的安排被送进宫来。

    那么前世的她是不是也会过着如今这样平淡的日子?

    说到底,前世逼得卫子夫没有活路只得去争的还是阿娇自己。

    富贵虽好,却也不是人人向之。

    阿娇对卫子夫恨了一辈子,但此刻想来竟也真的心平气和了。

    若是像她陈阿娇这样受尽万千宠爱的人,还要埋怨命运不公平,那真是天公都要发怒了吧。

    迸发出最后璀璨的夕阳亮的叫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这些光束在树枝间闪动着。但不过几息功夫后,伴着一只云雀的婉转啼叫,天幕陡然间就黑沉了下来。

    阿娇跪坐在殿中,耐心地喂元暶吃饭。

    小女儿皮闹的时候是叫人头疼,但是黏人撒娇的时候也是真可爱。

    她谁都不要,就非要阿娇喂。弄得阿娇心里甜滋滋地,被孩子需要的感觉总是很好的。

    幸好暠儿乖的很,见妹妹撒娇也不和她抢母后,由着宫人一口一口地喂。

    等着照顾两个孩子用完晚膳后,刘彻终于从宣室殿回来了。

    一见着阿娇就抱怨说臣子们太能说了,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阿娇见他分说的样子,情不自禁笑了。

    这世,自己实在是没有再可以怨怼的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九章 诸侯的反抗(呆呆木瓜和氏璧+)() 
竹歌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宛如柳条扫过平静的湖面,只带起了些许涟漪。

    这点涟漪自然在阿娇和雪舞心中。

    雪舞送走了竹歌,也没有回长平侯直接进宫来了。

    她来的时候阿娇正在庭中教元暶走路,都一岁多了还学不会走路,就是娇惯她不行的刘彻也开始着急了。

    但是元暶就是心急,她根本就没办法先迈左脚再迈右脚。

    大概在她的心中,以为这样太慢了,两只脚齐迈出去可以飞吧。

    暮秋的午后,阿娇硬生生和她折腾出了一身汗,还是没能叫她成功走上几步。

    眼见元暶又要不耐烦,阿娇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等海棠来回禀长平侯夫人来了,阿娇立马就为母女俩找到了解脱的理由。她把元暶丢给了奶娘们,叫带长公主去看看花,就起身往殿中去。

    阿娇净面擦身了下,又换了身干净衣裙,才出来舒舒服服地见雪舞。

    “元暶现在也学不会走路,和她闹腾的我都出了身汗,叫你等了会。”

    雪舞杏仁眼中水润润的,显是刚刚哭过。闻言忙道:“到姐姐宫中,雪舞是最自在的。”

    阿娇见她样子就问道:“刚送了竹歌回来,舍不得?”

    雪舞轻轻点了点头,“昨夜我们聊了几乎一夜,真不想她走。但她家中老的老,小的小,眼见她心都飞走了,您都留不住,我也自然只能看着她走。”

    雪舞在她们三个中年纪最小,性子也最纯真可爱。

    阿娇便劝她说:“好在她如今过的好,咱们也就安心了。”

    说到这,雪舞有句话不得不说。

    “张博达也不知道对竹歌到底是放下没有?昨天竹歌来,我都不知怎么和他说,就怕他放不下。他也是,都二十好几了,也还不娶亲。母亲亲自出面给他介绍了好几个贵女,他看都懒得看。卫青都和我打趣,他心底是不是有人呢?”

    其实堂堂宜城侯,又是留侯嫡孙,生的相貌堂堂不说,还简在帝心。

    长安城中的适龄贵女还不是由着张博达挑?

    其中也不是没有才貌异常出色的,就是馆陶都说难得有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儿家。

    但张博达就是这挑那挑,一百个瞧不上,到最后长安城中的权贵人家都不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于是他的婚事就被大家操心起来,其实不止馆陶操心过,就是刘彻都亲自过问过。

    最后这些想给他做媒的都气的够呛,尤其是刘彻被张博达一句“心慕佳人,方能白头偕老”给堵的好悬没打他。

    这明显就是推脱之词!

    感觉,这个东西实在太缥缈了。

    除了当事人自己,谁也没法知道这个触电的感觉有没有降临。

    所以张博达可以无限地以没有感觉拖。

    眼见着卫青都要抱儿子了,张博达还时常放着自己空荡荡的宜城侯府不住,三不五时地往长平侯府上飘。

    他就连青楼勾栏中都不去,弄得刘彻都几乎要怀疑张博达是有龙阳之癖了。

    他把张博达叫来暗示了一番雪舞那是皇后妹妹,卫青也没有那个爱好,还是不放心。和阿娇商量着找个机会要办场宫宴,让张博达好好见见长安城中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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