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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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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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对她还真是费心,命好果然就是不同。

    得,皇后回来了。这回真是谁也不用奢望中宫之位了,还斗什么?

    宁蒗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前总以为只要努力就没有什么得不到,但越长大越明白有些东西和努力没关系。

    正当她颇有些心灰意冷时,流珠进来轻声回禀道:“良人,刘少使、周少使还有唐少使求见。”

    流珠见她神情落寞,便又加了句:“您不想见她,婢子这便去回了她们说您不舒服。”

    宁蒗却笑了,柔声道:“见,怎么不见?叫她们进来吧。”

    流珠微微讶异,不免多了句嘴。“良人,她们肯定是听着皇后回宫的风声来的。”

    宁蒗悠然起身,站到窗前望着满地残阳,徐徐道:“我心里有数,去吧。”

    尹月娥是个没脑子的,该叫这些莺莺燕燕去挑拨她一下才好

    流珠道诺,下去传话。

    没一会,三个少使进来行礼问好。

    宁蒗笑着叫起后,三人中性子最活泼的周少使率先开口道:“良人,听说皇后大好了。我们姐妹几个想去探望下,但无奈身份不够”

    她的话到这里便拖长了尾音等着宁蒗去接,宁蒗也没有叫她失望,她含着笑轻声道:“我身上有些不快,别过去了再给皇后过了病气,你们不如去找尹良人。”

    “尹良人早去了,这会只怕都到了,我们没来得及赶上。”周少使道。

    啊?已经去了?

    宁蒗心中暗自好笑,这尹月娥还真是被宠坏了,还以为自己是家中那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尹家千金呢。

    一次冲撞代王的忌讳还不够,还上赶着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皇后可不是薄后那等贤良人,从前就是咬紧牙关不给陛下纳妃。后来她们这些少使进宫,她不为难却也从来没有放在眼睛里过。

    只是因着她的出身好,陛下又盛宠于她,很有骄纵的资本却不为难人。日子一长,就给了人脾性好的印象。

    尹月娥难不成以为皇后今天开开心心地回了椒房殿后,一堆事情忙不过来,还有空见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良人?

    就凭她生育了皇子?从前王西语有皇子,不还是在皇后跟前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还真是天真的叫人同情。

    宁蒗慢慢落下笑容,转过身轻声道:“我乏了,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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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四章 一人() 
刘彻这日也没去宣室殿,一直陪着阿娇。

    这是她回宫的第一天,他要好好陪她。

    至于前朝中那些糟心事,已成定局,索性先晾晾他们。

    也让他们体会下忐忑不安的感觉是什么滋味!

    他挂着笑容陪着阿娇转遍了一如原样的椒房殿,又到廊上去看过了开的正好的碗莲。两个人手牵着手踱步到了殿前的竹林前,阿娇语气欣然地说:“它们长的真好。”

    刘彻回头就对春陀道:“赏四福!”

    春陀立马道诺跑开,不折不扣地执行他说的话去了。

    阿娇一下就笑了,“我的人,你老是赏,以后该不听我的了。”

    刘彻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里传过来的温度,夏风阵阵吹在身上暑气尽去,心情好的不行。“谁敢?你问问谁敢?”

    明明人前一副圣明之君的样子,怎么一到她跟前幼稚的像小孩一样呢?

    阿娇失笑,牵着他躲进夕阳下碎金点点的竹林里。她抬头望着竹叶重叠间那被分割开的天空,忽然轻声正色问他:“杨得意怎么了?”

    杨得意一直不在,想必是不在椒房殿伺候被调走了。

    但这不应该啊,前世时杨得意在她被废后去了宣室殿伺候,这世四福没有撞壁而死,杨得意的命运也不该被改写啊。

    刘彻就知道她必然迟早有此一问,当下也没有隐瞒地三言两语把杨得意献李妙丽的事情说了。

    对于和自己长得很有几分相像的李妙丽,阿娇自然不陌生。

    毕竟她人生的后半生是用李妙丽的身份活的,她甚至还在李妙丽被刘彻赐死前见过她一次。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世李妙丽会死的这么早,就连李延年也死了。

    看来这次注定不会有倾国倾城的李夫人流传于世了,阿娇的心情很好,却嘴上不饶人地问刘彻:“她多像我?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刘彻望着似是撒娇又似是吃醋的阿娇,宠溺地望着她认真地说:“肯定你好看啊,这还用问?”

    阿娇的心一下像喝了蜂蜜一样,她垂下脸把头靠在他肩上。

    晚风徐徐吹来,竹叶被吹的哗哗作响。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气氛缠绵悱恻的叫人一看都脸红,刘彻真想时光停留在这刻。

    但是一个急切的脚步声硬生生把这气氛劈开,阿娇连忙把头抬起来。刘彻不快地回头望去,是春陀。

    春陀见了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失悔不已,连忙低头往后退去。

    刘彻只当朝中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当即叫住他问:“什么事?”

    春陀偷偷拿眼打量着阿娇,有些怯不敢言的味道。嘴上迟疑着道:“尹良人带着三皇子来给皇后问安——”

    刘彻明显感觉到阿娇身上瞬间绷直,虽然她脸上还挂着笑,但那分明是生气了。

    他咳嗽了一声,蹙眉对春陀道:“皇后大病初愈,懂不懂规矩?叫她回去,就说朕说的!”

    阿娇微微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挑眉对春陀道:“别,怎么好叫陛下做这个恶人?去,说我不耐烦见她,原话说给她!”

    她话到尾音,带出几分疾言厉色来。

    刘彻尴尬地收回自己被抛弃的手,背在身后。望着面色不快的阿娇,如无其事地对在帝后间犹豫不定的春陀吩咐道:“去吧,照皇后说的做。”

    春陀得了准信,连忙疾步退走。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可不想受无妄之灾。

    春陀一走,刘彻伸手想去拉住阿娇跟她解释。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作为帝王三宫六院是常理,为什么还要解释?

    但他就是没来由地心慌,好像自己做了多对不起阿娇的事一样。

    只是阿娇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侧身躲过他的手,脚下生风地就往寝殿中走去。

    刘彻心中发慌,连忙大步流星地跟上她。

    一殿人见皇后黑着脸回来,陛下又在其后紧跟着,谁也不敢说话,都自觉退到了殿外。

    阿娇回了寝殿就往榻上倒去,拉过被子盖在脸上。

    刘彻后脚进来见她这副模样,满心便只剩下心疼了。

    他深吸了口气,上前坐在榻边把被扯开。

    阿娇满面泪痕无助却又惊怒地望着他,他的心一下就软的不行。

    他俯身上前轻轻吻在她额头上,低声说道:“别生气了,你也知道。做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随心所欲”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跃然起身的阿娇抱住,她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趴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不得已,我只是忍不住嫉妒”

    她缓缓往后坐去,一脸迷茫地问刘彻:“我这样是不是面目可憎丑恶?我也不想,真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刘彻望着她放佛失去所有光彩的脸,心下发酸,轻声肯定地道:“不,我没有见过比你还好的。”

    他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像是宣誓般地保证道:“以后,我只有你。”

    阿娇本存着借题发挥的心一下溃不成军,她的确吃醋的确生气,但最强烈的情绪已经在堂邑侯府听馆陶说后发泄过了。她现在发脾气不过是想趁机搬出椒房殿,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刘彻的情非得已了。

    或者说,这世她的期望本来就没有前世那么高。

    她还是会期待他全心全意的爱,但不会再把自己困在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是以她听到刘彻保证的话,只觉得恍如黄钟大吕般敲响在她心头,震的她周身都发麻,耳朵里更是一阵阵耳鸣。

    阿娇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住,她觉得后背瞬间涌出的汗**了中衣。

    她缓缓离开刘彻的怀抱望向他,而后她听见自己明显发颤的声音:“这是你说的,你是天子,说话要作数。”

    她其实很想轻松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整张脸紧张的根本不听使唤,到最后只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彻望着一脸要绷不住要哭的她,心中的柔情几乎要把他湮没。

    到底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会让她这样患得患失。

    他蓦地一把把她拦腰抱起,就往殿外走去。

    阿娇俯在他胸前,轻声问:“干嘛去?”

    “别住椒房殿了,以后夏天就跟我住在清凉殿,冬天就住在温室殿,好吗?”

    阿娇轻轻道诺,她明白刘彻这是拿天子居所来向所有人包括她昭示他的心思。

    没有想到,最后离开椒房殿竟然是他提出的。

    阿娇含着笑迎着一路纷纷跪下的宫人目光,任凭刘彻一路把她抱到了御辇上。

    她最后打量了一眼椒房殿,这里她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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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五章 合欢() 
天穹尽处的火烧般的晚霞渐渐淡淡没,半明半暗间椒房殿侧门前一对合欢树正慢慢合拢花瓣。

    宫廊下已经点上灯火,光影闪烁间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一岁多的三皇子刘胥被乳母抱着迷茫地望着自己的母妃正面红耳赤地和人不依不饶什么,他听不懂那些话,他只能楞楞地看着。

    “中常侍,您再去跟皇后说说,您一定是听错了——”

    春陀始终挂着笑,但语气已经透出不耐烦了。“奴婢说了,皇后的原话就是不耐烦见您。您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带着三皇子早些回去吧。”

    尹月娥脸上就很挂不住了,她心里的火气从刚听着皇后说瞧不上她不想见她就越燃越旺。

    她知道皇后肯定不会太喜欢她,但是为了面上过得去总会见她吧。何况她还带着三皇子,皇后可是明面上的嫡母,不见她不怕陛下以为她没有皇后风范吗?

    皇后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说厌烦她?

    连敷衍人的理由都不愿意找?就这么羞辱她?

    尹月娥藏在曲裾深衣里的双手攥的紧紧地,直觉得下一刻马上就会克制不住自己大吵大闹。

    她望向眼前不耐烦站着的春陀,心中暗骂真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从前还给她几分好脸色,皇后一回来立马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脸上的鄙视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就好像她一个生育了皇子的良人还不值得放在眼角一样。

    陛下一定在殿里,也一定不知道她带着胥儿来探望皇后。

    不然,怎么都会见见。

    她自认虽说比不上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但应该还是有些痕迹的,他也曾对自己笑,也曾宠惯自己的任性。

    尹月娥水葱般的指甲在袖子里几乎把手心掐出血来,方才止住了将要爆发出来的怒火。她勉强笑道:“还请您再去回禀一次。”

    春陀自然不肯去,陛下刚刚就因为这事看他的眼神都冒绿光了。

    这尹良人是不是傻的,真以为从前陛下给她几分脸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别人看不明白,他可是最清楚她那点宠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她自在爽利的性子有些像皇后,不像旁人在陛下面前抖的跟鹌鹑一样。

    等后来因为犯了代王的名讳后,就也开始像旁人那样拿捏着分寸看脸色说话。陛下一下就明白她从前的性子是摸着了他的脉演给他看的,心下只有说不清的恶心,怎么还会喜欢?

    没成想她现在还指望着那点喜欢,要去皇后面前给皇后添堵,还真是个傻透气的。

    正当气氛僵住时,忽然一个小黄门跑过来行了一礼,细声细语地说:“中常侍,陛下和皇后起驾去清凉殿了,叫您把一应东西归拢过去。”

    春陀听了这话哪还顾得上和尹月娥磨缠,胡乱行了一礼拔脚就走。

    “什么时候走的?原话怎么说的,给我学一遍。”

    “刚从正殿走,陛下说歇在”

    尹月娥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就连声音也被风吹的破碎。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心里一方面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陛下果然在椒房殿!一方面又嫉妒地要吐血:清凉殿是天子夏日居所,她还一次没去过,皇后说去就去。

    她望向高大合欢树上收拢的满树花朵,想到合欢树尚且朝开暮合,是名合欢。而眼下种在未央宫前的合欢树正正象征了帝后琴瑟和鸣,只觉得树梢缝隙间透过的灯火迷离几乎把自己的双眸刺瞎。

    小小的刘胥望着夜色中像一株沉默的老树一直定定站着的母妃,夜风渐渐有了凉意,他缩在乳娘怀里小声叫起母妃来:“母母——母——木木——”

    他说话晚,就连母妃也叫不清楚,只能单字叠音地叫着。

    孩子的呼唤终于把尹月娥从嫉妒和愤怒中唤醒,她把眼中的泪咽回去,上前从乳娘怀里接过他。

    她抱着刘胥也没有乘辇一步步往回走去,孩子渐渐抚平了她的波动。

    皇后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就是从前再美也该走下坡路了,何况又大病了一场。

    自己对她,到底还是有些优势。

    她想起绿音说的皇后是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心里不觉愈发快意了很多。

    陛下再宠她,她生不出孩子也是白搭。

    王太后当日不也把栗姬这个又有宠又有皇长子的劲敌扯下马来了吗?只要她努力些,像王太后那样让胥儿登上皇位,以后她就是皇太后。

    就算不像薄后那样被废,但到时候不还得看她的脸色?

    还有春陀那些小人,以后有得他们好看。

    夜色深沉中尹月娥抿紧了唇,下巴微微上扬,恍如看到了那胜利之时皇后对她伏低做小的样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世异事异,她不是宠爱仅此于栗姬的王太后,刘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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