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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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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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音又低声说:“要婢子说这哪是宠妃,就是婢子这样良人身边的侍女走出去也比她威风。”她一面说一面笑,果然见素来心里有些膈应瞧不起林灵的尹月娥高兴起来。

    她得了鼓舞便起了劲,继续说着。

    尹月娥笑着笑着却忽然停下,她刚刚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些什么。

    林灵的宠可能是假的!

    所以她沉闷,一点高兴不起来。

    所以陛下一点没有把她当回事。

    陛下不过是需要一个听话的,能替他堵住太后和朝臣们为他纳妃的嘴。

    照说她应该早明白的,但是当局者迷。谁能想到陛下为了这个能

    陛下真是

    尹月娥心中又是狂跳,又是说不出话来。

    她想到了的,宁蒗自然比她更先想到。

    宁蒗早就知道林灵不过是白白承受那些嫉妒和不甘,陛下不想让人知道他无心流连后宫。

    太后会劝,朝臣会劝。

    子嗣要紧,江山要紧。

    所以他就宠一个不可能生出皇嗣的林灵,太后同朝臣们都没话说。

    陛下既有所偏爱,那就行,没得为了这和陛下去置气。

    听说太后先时还打发身边的给林灵送各种药,现在只怕是看明白了所以没有头前那么热心了。

    只是太后为什么不管?

    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又是皇帝?

    但太后就是再心疼也该知道这不是能宠惯陛下的地方吧,子嗣不兴旺,于陛下的地位稳固没有好处。

    还有皇后,既然陛下没有移情,那为什么不日夜常伴?

    皇后病下已经有几年了,未央宫中的药香隔老远就能闻到。

    陛下请了一拨又一拨的神医,皇后的病还是不见好。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能病这么久,若是大病实在药石无灵只怕早去了。但要说有用,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大起色。

    皇后有古怪。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她有一回奉召去温室殿时。

    春陀正叫人把花木移出去,但后来再去却又摆满了花,各种各样皇后喜欢的花。

    宁蒗本来没有当回事,但是现在想起来,她却觉得抓住了什么。

    皇后可能已经病逝了!

    只是陛下不想发丧,不想接受现实。

    所以皇后喜欢的花木不愿摆在跟前触景生情,但等慢慢地缓过来了。又开始思念皇后,所以又开始种花,开始睹物思人。

    所以皇后重病至此,太后那还说得过去。但馆陶公主是皇后生母,现在进宫的次数也是不多了。如果女儿病重,她能不担心吗?

    宁蒗听宫人说,这个独女在馆陶公主心中可是比两个儿子还重。

    还有隆虑公主,她是几个公主里面和皇后关系最好的,她也不来看看。

    就更别说别人了,只是

    宁蒗很有几分敢肯定自己的想法,却还是只觉得自己唇舌间苦涩的张不了口。

    陛下竟如此痴情,竟到如此境地。

    而这些知情人却没有人敢劝,田王两家外戚倒了,窦家彻底为陛下所用。馆陶公主只管安享荣华富贵,平阳南宫几个先帝的公主想插手朝政却插不进来,太后年纪越大越只想过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

    已经没有人能制衡陛下了

    宁蒗想到此节,心中大骇。

    多少人,在陪着陛下演指鹿为马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零九章 提亲()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了青石板一夜。

    雨声入梦,一夜好眠。

    阿娇推开窗才坐下让雪舞梳妆,新鲜湿润沾染着花香泥头香的空气一下就席卷进来。

    春天真好,她嗅着清香味,心情愉快极了。

    雪舞望着镜中人的眼神清澈面如桃花,恍如未出阁的女子般娇嫩可人,一面插簪一面不禁有些不确定地问:“主人,真的比雪舞大几岁吗?”

    阿娇失笑,“我比你正好大五岁,竹歌又正好比我大五岁。你又不是不知道?”

    雪舞自然知道,只是望着阿娇丝毫不见岁月痕迹的脸还是摇头道:“别人一看,倒像我妹妹。您就看小孩子怎么叫人,他们最会看了。”

    这倒是,不管是容止兄妹还是郭珏姐弟,都自然而然地叫阿娇姐姐。

    阿娇从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此刻凝神往镜中看去。

    玉台龙铜镜中人云髻峨峨,明眸善睐,眉如翠羽,齿如含贝。嫣然一笑,分明还是少女时。

    阿娇自己也不免看痴了,她一向知道自己是美的。但同时也深知年岁略长后这些留不住的东西都会消散,所以她也从不为之纠结。

    却没想到上天这么眷顾她,她盈盈一笑站起身来。挽住雪舞下楼去,刚到廊下就被满园雾气氤氲中含雨怒然而开的花惊艳了。

    更准确说是被碗口大一朵朵灿烂的牡丹惊艳,绿油油的丛丛叶中,一片片红的几乎能把天点燃。这样的恣意璀璨到有磅礴之气的牡丹自然没有花能与之争锋,难怪人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宫中阿娇见过许多牡丹,温室里二月它们就徐徐开了。

    却似乎没有这般迸发出蓬勃的生机和野性,阿娇不禁下了台阶近前去看。雨后火烧云般的桃花,雪花般的梨花,密密匝匝,层层叠叠,星光耀眼般地漫洒了满树也没能占住她的目光。

    阿娇出神地看了足有三刻,雪舞素来知道她的痴性,知道是叫不醒的。好容易反应过来时,赶到许老夫人主院自然迟了。

    满屋人都等着呢,阿娇歉意地解释了几句。

    也没有人介意,就是许老夫人还与有荣焉地说:“什么花娇养的自然好,但野生的交给天地的就更经得起摔打一点。”

    阿娇点头称是,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计量其中深意。自从知道许老夫人同陈后有约定后,她总是觉得老夫人对她说的话意味深长般。

    用过膳后,许老夫人却留下阿娇去花厅喝茶。打发了郭珏姐弟去看郭解,郭炎天真不晓事,郭珏却是心如明镜。阿爹已经大好了,今早还舞了套剑法呢。

    太外祖母这是有话要避着他们说,是什么话更是一想就明白。

    郭珏心下反抗,却也知道一旦太外祖母做了决定没人可以逆转。所以,她只得深深往里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退出去。

    她不会认输,就算那个竹歌进门了,她也会守住阿娘的东西。

    阿娇被留下来喝茶,自然也瞬间明白了许老夫人的意思。

    郭解大好了,她们已经没有流下去的理由了。

    果不其然,许老夫人把话挑明了说开。

    不提前尘往事,只提竹歌的处处好以及同郭解的情投意合。最后,求阿娇玉成此事。

    这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一切理所应当罢了。

    阿娇当即便含笑应了,宾主尽欢。

    直坐到了下午把日子定下来了,而后又商量起具体的事宜。

    幸好下山时老太公给了她几车的好东西,倒也不愁竹歌的嫁妆。只是,虽说是给自己的,回头也得问问张博达,也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说给他。

    男婚女嫁,但愿他不要像留侯一样一生苦恋。

    阿娇同许老夫人说了一天,到了用完晚膳才算。

    郭珏眼见一向偏向她的太外祖母现在也是一脸满意,就知道没有转圜余地。即便再能隐忍,脸上不满之色到底有些露出。

    许老夫人却只作不知,眉目慈和地哄着郭炎用完了饭便推说累了去歇了。

    郭珏明白这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心中就更是苦涩。看阿娇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阿娇为后多年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大大方方让她看。

    却没成想,郭珏先绷不住哭了。

    她的泪来的莫名其妙却又惊天动地,郭炎一个劲地拽着她叫姐姐也不好使。郭珏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全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即便是古人心智早熟许多,到底也还是孩子。

    郭珏的事许老夫人最末了也和阿娇提了两嘴,阿娇这才知道郭解一直拖到二十岁为了满足郭家王父的临终愿望终于成婚了,两年后有了郭珏。

    此后几年郭解夫人却一无所出,请了医工来看说是命里艰难。郭解浑不在意,对她说有没有儿子都一样。但她到底不死心,觉得对不起郭家,四处求医问药。终于在五年后怀上了身孕,也就是郭炎。

    只是这次生产大伤元气,几月后她便与世长辞了。

    郭解发妻的乳娘便教唆郭珏要守住她娘的东西,不许她爹续娶。许老夫人后来知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郭解也不愿意,郭珏也不愿意,也就算了。万一要进来一个苛待孩子的,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后来眼看这乳娘越来越不教好,许老夫人便把她一了百了了。

    至于郭解续娶不续娶,婚姻一事,处一生缘法。老夫人也从不逼迫他。

    从前郭家长辈们逼着郭解成婚,许老夫人知道他那是痴心等着竹歌却也不好说话。郭解到底是郭家后人,郭家长辈也是看她痛失爱女才同意养在她膝下。

    但这次却是郭解含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求于她膝下,老夫人一向担心百年后这个外孙孤独终老,自然满口答应。

    说到这里许老夫人也有几分担心郭珏转不过来性心思,同郭解闹同竹歌闹。

    阿娇便自告奋勇说劝解郭珏,她明白郭珏其心纯善,并无大恶。她只是想守住一些东西,她害怕。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汉武帝自平阳公主府上带回卫子夫后,她哭。于是武帝冷落卫子夫一年多,却没想卫子夫再度蒙宠更有了身孕。

    她那个时候想必也很害怕吧,害怕失去刘彻,又不敢去问他。

    于是她铤而走险,去杀卫青来吓唬卫子夫。

    结果就是武帝大怒,反抗情绪起来,越发要加倍宠幸卫子夫姐弟。

    陈后的悲情从此刻注定。

    哪怕后来陈后再度宠惯后宫,卫子夫到底是她咽不下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青梅竹马,她要托付一生的良人并不值得她这样付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一十章 意外() 
而郭珏,虽然还小,但性子要是就此左了,也是一辈子的大事。

    她会变得性格偏激,固执,接受不了任何人。

    阿娇心里转过了无数说服郭珏的话,她没有把郭珏当孩子。她不会敷衍她,也不会应付她。

    但万万没有想到郭珏会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哇地哭出声来。

    郭炎被郭珏哭的也要哭了,眼看就要乱成一团。阿娇忙叫雪舞同郭炎乳娘把他引得隔间去,自己轻轻席地坐在了郭珏身旁。递了一方帕子给她,郭珏泪眼朦胧地抬起眼帘,没有去接。

    她迅速从莫名其妙爆发出来的情绪中醒过来,胡乱用自己的帕子拭干便偏过脸不去理人。

    郭珏的确是有话说,但她没有想在阿娇面前哭,她不想示弱。

    还真是倔强的小姑娘。

    阿娇柔声开口了,开门见山地问她:“你不想你爹再娶是吗?不管是谁,并不是因为是竹歌对吗?”

    郭珏迟疑了一下,而后坚定地点头。

    “我并没有劝你的立场,因为我想如果我是你,可能也会这样排斥。我会怕我爹不再爱我,我会怕我爹会忘记我娘。”她声音清幽,像炉中青烟一般淡。

    郭珏有些吃惊她的话,却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闷声闷气地说:“然后呢?就该劝我要听话,要懂事了吧?”

    阿娇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你觉得如果是你娘在这,她会怎么说?我觉得她会高兴你爹能开始新的生活。“

    这几句话一下惹得郭珏炸毛了,她霍然转过身来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几乎喷射出火焰来。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说:”你胡说!我娘不会!“

    阿娇落寞一笑,“那是你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希望一个人好。”

    郭珏有些不明白。

    “我从前也有个孩子,如果他活下来。现在整整九岁了,比你也只小两岁,会黏着我叫娘,可能还会恼火念书,也可能会很喜欢读书也说不定呢,谁知道”

    她的神情那样悲伤,郭珏满心的怒气一时间就如打在棉花上消散了几分。

    郭珏不觉间竟问出了一句傻话,“你还有孩子吗?你都已经嫁人了吗?”

    阿娇的惆怅倒去了几分,勉强一笑。“我刚失去他的时候,也常常想他会不会再投胎成我的孩子,会不会记得我。但后来,我只盼着他不要记得我这个娘,能早点去投胎去做人,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她泪光堆积成雾,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娘的都是一个心思,那就是盼着孩子好。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娘,但我想她爱你爱你弟弟的心只多不少。她不会希望你不快乐,不希望你为了守住这些东西而和你爹疏离了。”

    郭珏似乎被说动了几分,却还是沉默着。

    “竹歌即便进门也要对你娘执妾礼,她将来生下孩子也比不上你们这样的原配所出。我可以给你凭证,保证无论男女都不会动用到该是你们姐弟的。”

    “从你爹看,你长大后会嫁人,你弟弟也要成家。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他,他也需要个伴。竹歌不是什么心肠歹毒之人,你只要敞开心去跟她相处她会是个好人。倘若你还是不喜欢她,客客气气保持距离也可以,不能因此怨恨你爹。”

    阿娇说完,见郭珏还是怔怔然,便起身写了帛书吹干放在郭珏身边推门出去了。

    郭珏在屋里坐了良久,才把目光投向阿娇留下来的帛书。

    老夫人正式提亲了,不管竹歌知不知道也得同她说过。

    阿娇回了屋便叫了竹歌来,让雪舞避出去。

    竹歌一进门便笑,笑的阿娇也跟着笑起来。

    最后反而问阿娇笑什么,阿娇只能失笑,简而言之地把同老夫人商量的话告诉竹歌。“你能有个好归宿,我也放心了。”

    竹歌到底是初嫁,听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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