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里希望他快点走呢,哪有心思听他胡说?便苦笑了下,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还会算命?也没见你成了瞎子呀。快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谁说只有瞎子才会算命?要不你试试?我的算法很准的。”
实在没兴趣跟他瞎掰,可是,经不起他的一再坚持,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共同语言,抱着消磨时间的心理,我按照他说的随便报了个数。他却说心诚才灵,胡乱说的不算。
无奈之下,我一本正经地,实际上是应付差事地重新说了个。
他闭着眼睛乱画一气,等他喊我看时,我斜着眼瞄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的是:“你情人在害你,你要小心!”
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我笑他是瞎胡闹,可是毕竟被触动了心事,我对他说:“这次不算。我再好好写一个,你来算算。如果真能有点意思,我才相信呢。”
我心里默默地想着我与金一诺的关系,真的诚心地按照他的要求说了个数。
他果然又算了一次,这次的谜底竟然是:“你的情人是个罪人!”。
我先是吓了一大跳,马上又想到金一诺对我的柔情蜜意,想到金一诺对我的关心体贴,知道郝宗山应该就是在胡说八道。他这种方法连扶乩都不是,就是他自己用手乱画一通,在脑子里一想,字也是他写在纸上的。能当什么真呢?
想通了他的伎俩,看着他还在那儿装模作样,好像莫测高深的样子,我一阵大笑,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快拿着你的臭算术回家修炼去吧!我连个情人也没有,你就丧门人,快拉到吧你。”
他让我笑得有点脸红,把手里的纸笔往炕上一丢,说:“广阳说他看见有个男的,跟我差不多高,戴着个眼镜,长得文质彬彬的,到你家里来过。”
“所以,你就故意跑来丧门人?”我有点生气了。
他脸红脖子粗地说:“刚才的结论虽然不是我算出来的,可是我也是为你好。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还是咱们老同学对你真心实意。你说你找咱们这些老同学中的哪个不好?你怎么能随便相信外人呢?”
“有个男的来怎么了?他也是我的老同学!他怎么就成了外人了?他不是像你一样来胡言乱语的,他来是有正事的。我就喜欢他来!怎么了?更何况,你没读过高中,有些事我跟你也说不明白。”
“怎么?上过高中你就瞧不起人了?”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我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怎么也不想想自己能有几斤几两?还对我真心实意,他再怎么真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实在是不想再理他。可是,他却还在那儿没话找话,就是不走。
彼此都是一庄一疃的,就像小时候学的那篇课文中的句子“景颇人不说撵人话”,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事情做得太绝,只能是满心不情愿地偶尔应答他一声。不过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唉,我这一上午!
午饭后,已经是下午将近一点了,离规定的学物理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拿出物理课本翻了一会儿,精力却老是不能集中。
算了,小睡一会儿,索性等13:30再学吧。就这样给自己讲着情,让自己将脑袋放到了枕头上,将身体放到了在炕上。
这次,越是不到睡觉的时间,迷糊得倒是越快,再一睁眼的时候已是14:15了,赶紧学了一会儿物理,却觉得老是心猿意马。
唉,算了,第一天就再原谅自己一次,等明天再开始好好学习吧。
拿出高中阶段最后一本日记本,信手翻着,本想在上面记点东西,却总觉得接不上茬。是的,我的高中生活已经结束了。我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我在这本日记上写道:
再见了,我的日记!再见了!
分手之际,不仅留恋万分,我认认真真地写着这最后的一页。
在你的身上,我留下了我的烦恼与不安,留下了我的幸福与欢乐,记下了我的悲伤与忧愁,记下了我的决心和意志,既写下了我的忏悔,也写下了我的激情
日记,我亲爱的朋友,在这分手之际,让我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日记——我亲爱的朋友,感谢你给我留下了永久的记忆;谢谢你日记——我忠实的朋友,在你的身上,我放心地倾吐了那么多的秘密;谢谢你,我的伙伴,在你身上,我尽情地抒发着我自己的真情实感,在这里没有矫饰和虚伪的我。
在家里,我再也不怕会有谁来打扰你的清梦,我可以尽情地在你身上挥洒了。我怎么忍心因为时间或别的原因让你形单影只呢?现在,我便为你找个新朋友,我永远记着你!
一边感慨,一边写,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我找出一个新日记本,在扉页上用极其工整、漂亮的英语写道:
let…the…whole…earth…be…filled…with…his…gl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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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不该来的人(下)()
吃完晚饭,我正拿着英语书专心致志地背诵,打算完成后晚上开个夜车,把白天损失的时间补回一点来,谁知道,郝宗山又来了!
我这一晚上又泡汤了!你说讨厌不讨厌?
第二天没人打扰,我按照计划将我应该学的内容学得很好。
到了晚上,因为开头几课的英语课文我学得比较好,只用了一个来小时的时间我就复习好了,原先计划的进度总算是撵上了。
本来打算往下复习一部分,明天可以省点劲,可是心里却异常烦躁——天还下着雨呢,时间也不算太早了,郝宗山竟然又来了!我故意装病说躺下了,他现在在跟我父母说话呢!
这个人怎么这样没眼色?人家不喜欢他来,他一天到晚地来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时,我就蹑手蹑脚地溜下炕,插上了房门。现在我没有心思学习了,又拿出了我的新日记本。
9月6号星期二天气雨
今天写的是新日记的第一页。竟然下雨。风而且雨,天色象闹鬼似的。
近来,我的心绪竟随着天气变化变得那样快。天气晴朗时,我的心情出奇得好;而天气阴沉沉的时候,我会变得更加多愁善感;到了晚上,一般情况下都会归于平静,除了今晚!
天气的原因不说,还有一个比这天气还讨厌的人!——今天是这样的天气,那个郝宗山竟然还能来!他也不怕路上踩上一脚泥!
我假装不知道他没走,把我的房间门关得紧紧地,一声不吭。
让他在那儿跟我父母聊去吧!真是的,不自觉!难道没有看出来我不喜欢见他吗?天天往我家跑个什么劲呢?
真讨厌!大晚上的,害得我连灯都不敢开,点着一盏小油灯,还要把门缝用衣服掩好;拉上窗帘,还要再在窗户上用床单再遮一层!
唉,尽管讨厌他,我却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说一句“别再来了!”
今天是9月6号,星期二,金一诺前天刚刚来过。可我现在又觉得已经比一个星期都长了。
就算他这个星期天还会来,这之后我还要等四天。四天,对于我们一晃而过的青春来说是太短了,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又是太长了。我真希望现在就已经是星期六的晚上!
一想到金一诺,我的心情立刻变了,有一段时间我都差点忘了,我父母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讨厌的人在那儿东拉西扯呢!
不过,今天有一件事很值得记下来。今天中午午睡时,我梦见金一诺了!
他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奇怪,哪来的摩托车呢?他竟然还骑得那么好!),我们一路风驰电掣。
我有点害怕,一个劲地对他说:“慢点,慢点!”
可他却像没听见一样。
后来,我见到几个初中的同学,其中两个由她们的男朋友用自行车带着。
其中一个是王艾莉,她好像穿着一件绿衣服,一路上喜笑颜开、高谈阔论。
我们从她们后边超过去,我怕她们看见我跟金一诺带着笑话我,便把头一低,把脸一遮。
偏偏王艾莉还是看见了,大声说:“那不是郝牵萦吗?”
随后便大声叫我:“牵萦!郝牵萦!你那是跟谁带着呢?!”
可是,金一诺已经带着我跑远了。
路上行人稀少。
金一诺骑着,骑着,忽然耍起了杂技。他笑着,把我放到就去亲吻我,而他也躺着骑车。
我笑着推开他:“这是在骑车呢!”
他眉眼含笑地说:“回家再说吧。”
真奇怪,中午睡了也没有多长时间的觉啊,竟然会做出这种旖旎荒唐的梦。
写完了日记,我就早早地睡下了。一来是为了明天早点起床,更多的是为了不再跟郝宗山说话。
一诺,今晚我还能见到你吗?
9月8号星期四天气晴
我疯了吗?我怎么觉得我眼前老是出现幻觉,想要读书,却心猿意马,书本上的字幻做了他的名字;张嘴背点东西,语句里却又偏偏好像有他的声音
唉,我这是怎么了?这样下去我还考什么学?我跟他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不,我不能再这样了,学习的时候我应该忘了他,我要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考不上大学,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前途可言!
可是,要我一点都不想他也不现实,从今天开始,我只在临睡前或者写日记时想想他,其余的时间就一心一意好好学习。
一定要做到!
9月10号星期六天气阴
一转眼已经是星期六了,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一诺他会来吗?
一诺,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你知道我在想你吗?你明天会来吗?会不会明天有事你无法脱身呢?如果你来,老师会不会说你呢?现在星期天还是以自习为主吗?我真希望你来!
我这几天的作业你会满意吗?我知道我没有尽全力。真像你说的,家里真的不是适合学习的环境。
有一件事应该跟你说,可我又怕你误会我。我们村的郝宗山这个星期白天自己来了两次,晚上来了三晚。只是第一天晚上我出于礼貌陪着他聊了一个晚上,第二、三天的晚上我都装病没见他。我知道他是想干什么,可我都奇怪,他怎么会有那种心呢?没有共同语言不说,按辈分,他的爸爸都得叫我大姑,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难道以为我会下嫁给他?真是的。
算了,还是不跟你说吧,免得你误会。反正我心里只有你。
辗转反侧,患得患失,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七章 蒲苇韧如丝(上)()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来了。
头略微有点胀,我还是坚持着拿出生物复习起来。生物,对我来说是一门类似于语文的课程,它会帮我减压。果然,随着精力慢慢投入进复习的内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脑逐渐清醒了。
到妈妈叫我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复习了两章。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两个星期,我就将生物全部复习完了。
不过,我知道,复习生物是简单的,难的是政治。可金一诺跟我说,政治可能要换课本,让我先复习别的。
大约是因为金一诺今天要来的缘故吧,想起本来就不愿学的政治还要变换花样,心里竟没有怎么烦躁。
早饭后,父母都出去了。我拿着数学课本“哗哗”地翻了一阵子,可实在是学不进去。自从金一诺来帮我复习以后,我对他的感情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现在,我的心里完完全全都被他占满了。此刻,我的脑子里、心里更是除了他什么都装不下。
百无聊赖,我跑到我妈炕上,拿起绣花针帮我妈绣起了花。
如此细腻的活,如此安静的家,我的心却咚咚地跳个不停,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老是神经兮兮地觉得好像有人在敲门。
恍惚间,我又听见门口似乎有自行车的声音,便毫不犹豫地“哧溜”一声,再次滑下炕,套上拖鞋向门口跑去。
这次我的耳朵没有骗我,可真的是他!他已经打开了门,正回头去推车子。
“不来帮老师接东西,在那傻笑什么?”金一诺也是笑嘻嘻地。
“美吧,你!刚给人家送了点资料就敢自称老师?再说,我哪里傻笑了?”我强词夺理地说着,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娇嗔。
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可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还没傻笑?要不是正青春年少,皮肤弹性好,现在恐怕已经笑出菊花来了。”
一边开着玩笑,我们一边走进了我的房间。
“喏,给你,这个星期你的任务。”他把将近有十厘米厚的资料放在炕上。
“这么多?”我吐了一下舌头。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星期的内容呢,高三的日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这还算多?有的是课堂笔记,有的是老师印的复习资料,有的是我帮你抄的重点内容。告诉你啊,如果不好好复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现在的表情还真是一本正经,跟在院子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完全不同。
“呵,还真跟我摆老师的架子。”
“当然,古人有一字师,我现在肩负着引导你的责任,还不是你的老师?我可告诉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要是不听话,你看我怎样收拾你。”他说着,说着,竟然还真跟我板起了脸。
我就从来没看到他真的跟我生过气,故意噘了噘嘴:“你少威胁我。刚刚自称完老师,又想冒充长辈”
其实,不用他威胁,我也知道我们现在是如箭在弦上。
“我不是威胁你。你想想,如果你今年学不出点什么成绩,我怎么跟你父母交待?你以为我来这儿愿意跟你整天谈论什么银镜反应、光电方程?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用不着我来给你上政治课。拿来吧,让我检查一下你上个星期的作业。”他说着,说着,把手一伸,好像还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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