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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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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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严格”已经令凤十二感到了惊讶,但更令他难以释怀的是,当她做到了寻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之后,她却依然不会觉得满足。

    甚至觉得焦虑——

    “我尽力了。”她很沮丧,“可是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的。”

    凤十二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好——她明明已经做到了他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但她看起来并不是在虚假的谦虚,而是在真的丧气。

    可他从不在这时开口,因为他怕泄露出自己底气不足的嫉妒。他只会安静的看着红药围上去安慰她,然后站在一旁,假装自己气定神闲,并不在乎。

    但他也看得出来,她对着红药微笑说自己感觉好多了的样子,根本是在撒谎。

    红药理解不了她。凤十二感觉的出来。

    在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而那些人,甚至连没人理解她这件事情,都看不出来。

    只有他看出来了——为了不让别人担忧,即便是焦虑,她也只会自己一个人藏起来。

    甚至是她理应最信任的搭档——麒初二,凤十二也觉得她从不会对他袒露自己的弱点。

    她喜欢一个人待着,最好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没有人打扰的一个人待着。

    这让凤十二觉得,自己是最理解她的人。但他不愿意自己主动告诉她这一点。

    他想,她应该自己发觉这一点。

    她应该主动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主动的察觉到只有他能看穿她的敷衍、谎言、漫不经心、不以为然、还有那些冷漠与温柔。

    但比起他来,她实在是太迟钝了。

    在她迟迟还没有发现以后,终于有一次,凤十二忍不住去找了她——在她又一次在宴席中不胜其烦的躲起来之后。

    除了在熟悉的人面前,在需要和陌生人交际的场合,她从不喜欢多说话,而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安静微笑。

    因此,南秦的人们总是说,谢珰珰公子长袖善舞,待人如沐春风,交友者众,而谢安安公子的性格沉稳内敛,甚至偏于孤傲。

    谢温那时说过她很多次,但每次她都没能坚持到最后,经常宴会开始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

    这名声传开以后,大家看见谢安一个人呆着,便也都很识趣的不去打扰“他”。

    于是凤十二打听了一会儿,便从别人口中得知,有人在水池边上瞧见过她。

    他找过去时,正看见她一个人蹲在水池旁的假山后面,望着水面发呆。

    他是故意去找她的。

    他走到她的面前,却装作是不经意碰见了的问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呆着。

    那时她抱着膝盖,蹲在水边的青石板上,仰起脸来的样子,像个孩子。

    “好累啊。”那时候,大家都用“安公子”和“珰公子”称呼他们,甚至凤十二也会用“摩诘”来称呼他。可是私底下,她却和红药一样,一直称呼他为“十二”,“十二,和那么多你根本不感兴趣的人打交道,不累吗?”

    那时候,他觉得她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任性孩子。

    大概是因为她是女人的缘故吧?即便现在是作为男人生活的,但终有一天,她会恢复女人的身份,就算一辈子都装做男人,她也注定了不可能和普通男人一样。

    所以她也许并不清楚,人脉的重要性,或许清楚,却可以并不在乎——反正谢家也不需要她来支撑未来。

    那时他回答道:“被人围绕着不是很有趣吗?”

    可她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众星捧月的感觉的确会让人沉醉,但被那么多人注视着,你会渐渐的变成他们想要看见的样子。”

    “所以我想一个人呆着,那样我就能不受干扰的思考,我是否还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自己究竟想变成什么样的人?”

    刚刚还认为她很幼稚的凤十二一下子便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才露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温润笑容,看不出半点真实情绪道:“那么,你大概觉得我们又虚伪,又势利吧?在你看来,我们一定很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但她却又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总是让凤十二完全摸不准她的反应,“我觉得十二你很厉害啊。”

    “想要一个人待着多容易啊。”她盯着水面,慢慢的又露出了对自己的不满,好像很讨厌自己没有办法去变得长袖善舞,而疲于应付的只想要躲起来一样:“可是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还能做的很好的人,我想什么事情都一定可以做得很好。这种人多厉害啊。”

    “我也厉害吗?”

    “当然。”她抬起头来,朝着他轻轻笑了一笑:“我一直都觉得十二你很厉害。”

    那句话似乎意味深长,但他却无法保持冷静的感到了一阵陌生的喜悦。

    这喜悦如此突兀和澎湃,以至于让他无法去分析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他曾视她为对手,觉得她的存在很有威胁,不禁忌惮敌视,而且又颇为嫉妒。

    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来自她的肯定,竟然比一切都让他来的高兴——甚至于受宠若惊。

    于是,当话题到此就断掉了的时候,十二沉默了一下,却仍未转身离开。

    他再次开口道:“你私底下,为什么一直叫我十二?”

    “你介意吗?”闻言,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如果有了太多的名字,最初的名字会一直保存着最初的自己。有人一直这么叫你的话,你就不会忘记,也不会迷失——不过,那只是我的癖好而已,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改掉。”

    “那么”凤十二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笑道:“我可以叫你流烟?”

    但对于这个名字,她拒绝的笑着低下了头去——那笑容里,甚至还包含着一丝宽容。“不你叫我摩诘就好了。”

    “我很清楚我自己是谁,不用别人来叫我。”

    即便到了现在,凤十二也记得那被她拒绝后,在心头一闪即逝的羞恼——他还从未被异性拒绝过。

    但拿到月明楼的档案以后,他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时,她应该一直记得,她最初的名字并不是流烟,而是阮盈盈吧?

    那天他离开时,她还说:“谢谢你来陪我。”

    “我喜欢一个人待着,是因为不想和很多无聊的人待在一起。但是一个人总是会觉得寂寞和孤独的。”她温柔的看着她,满天的星光都像被揉碎了一般,落入她盈盈含笑的眼眸里,醉人得像是一盏清酒。

    “有人陪着说说话的感觉很好。”

    他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在谢家,长大,扩展人脉,结交那些与谢家同一层次的世家子弟,接受那些比谢家低阶层的世家子弟的跟随与效忠,然后成年,组成自己的势力,进入官场,相互扶持,壮大权力,继承长辈们遗留下的政治资产,在他们退居二线以后,率领自己的家族,继续富贵荣华。

    他想过,谢安不喜欢交际,有他在,他可以帮她全部挡下来。

    他可以天天陪她说话。

    她随口说出的那些话语,总是令他惊讶深思的思想,都吸引着他,这是在别的人身上,他从未感受过的。

    眼见着南秦一年比一年稳定,什么天选之子的话语,早已没有人提起了。

    凤十二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等他继承了谢家,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禁锢他了——从某个角度来说,谢家家主不输君王,却比君王更加潇洒。

    但她却去了北梁。

    人们都说,他们谢家兄弟,不愧是谢家双璧。

    一个在南秦赐婚公主,天姿皎皎,恰似正要乘风而起青云直上的鸿鹄。

    一个在北梁位居高位,权势滔滔,恰似翱翔天际翼若垂天之云的鲲鹏。

    相比之下,谢珰的履历甚至有些逊色,但考虑到北梁的皇帝是谢安的叔父,排除这种人情因素外,两人都是年少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凤十二偶尔会想,她在北梁,还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吗?

    谢籍会像谢温那么好糊弄,好说话,容许她不跟人交际,每次宴会都躲到一边吗?

    那么,还有谁会在她觉得孤单的时候,去陪她说说话?

    战争有五法:或战,或守,或逃,或降,或死。

    她说:“我讨厌逃跑,也不想投降——虽然我很怕死,但是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我宁愿战斗而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尽管被异域环境和陌生的气候一直摧残着;南秦大部分的士兵都失去了战斗力;却也有一部分仍能发挥力量。

    这些人留下来也守不住营地;正面出击;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所以凤十二给出的命令大胆而又匪夷所思,他将他们集结在一切;要求他们不顾一切的奇袭楠亚寨。

    不需要正面进攻,不需要破城;只要能潜入寨中,以最快的速度斩杀首领就算成功。

    即便是被选来作为向导的南疆人也震惊于他的异想天开;但凤十二的面容上并没有孤注一掷的偏激与疯狂。

    他表现的平静而温和;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破绽。

    即便是凤十六看着,也觉得他气定神闲,好似心有成竹;已有十成把握——哪怕他清楚;其实这就是一次押上了一切的豪赌。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愿意退步和认输。哪怕看起来是以卵击石;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和所有仅存的力量,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一瞬间;凤十六几乎无法评价他究竟是愚蠢还是英勇。

    “我亲自带队。”他情感复杂的低声道。

    凤十二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嗯。”

    他需要一锤定音的力量,而凤十六无疑是最为优秀;最为强大的人选。

    他信任他的力量——这位少年时期就逃出了月明楼的少年;接受了与楼内完全不同的训练;但他那坚毅的性格与绝不退让的顽强,让他拥有比在月明楼严苛训练下成长起来的男孩子们,更强大的力量。

    而此时此刻,他也是凤十二最值得信任的人。

    他没有被月明楼污染,于是显得那么纯洁,善良。

    有时候,他单纯的甚至让凤十二感到一阵妒忌。

    向导率领着这一支南秦的“特种精英部队”,去执行“斩首战术”,离开了营地。

    凤十二看着他们静默无声的潜入了重重密林,很快便看不到了背影。

    也许是因为那股不祥的预感一直在心头萦绕不散,尽管知道自己的联想很不吉利,他却还是觉得,那些人消失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被这片土地完全吞噬掉了一样。

    但他们没有被吞噬——

    他们只是遇到了一条诡异的霜路。

    这是一次巧合的遭遇战。

    两个经验丰富的向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条道路,而北梁笃定南秦的士兵无法离开营地,又仗着拥有天山神女之力的统帅开路,便觉得自己丝毫没有需要斥候的必要。

    南秦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他们想象不出这样糟糕的环境之中,还会有谁能跋涉至此。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前进,也就没有办法再派出斥候,可以远远地撒出去,再稳妥的回来报告前路。

    一时间,两边的人都猝不及防的愣在了原地。

    姚玉容反应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她毕竟不是军旅出身,对于战场上的局势很难瞬间做出判断。但可笑的是,她身旁的蓝渊与她身后的部队,反应速度比她快上许多,却出于对“神力”的信仰,而没有动作。

    在看到南秦的将领速度极快的从背后抽出羽箭,张弓瞄准她的咽喉时,姚玉容心有余悸的庆幸自己的手牌里,屯着。

    她避开了这原本她绝没法避开的一箭。

    并且知道了其他人的心思——他们期待着看见她再施展出神迹,就如同行过之处,遍地冰霜一样,他们希冀着看见她挥一挥衣袖,便能令前方的敌人灰飞烟灭。

    这才符合她的强大与尊贵。

    姚玉容既然试图以神明的身份来压制他们的野心,此刻就很难责怪他们以神明的标准对待她——哪怕对于人类来说,这标准显得过于冷酷了一些。

    毕竟如果是人类,这就叫做见死不救。

    但她拥有了神力的身份,将她自己从人群之中孤立了出来。

    这还真是姚玉容扯了扯嘴角,因果报应?

    好在她身后的士兵脑子还算灵活,见神眷之人只是闪避开了一只疾箭,而没有打算抬手将对面挫骨扬灰的样子,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正面战斗估计还得靠自己来护卫神眷者的威严。

    两方的人马都不算多,却都是最为核心的精英之士。

    他们拥挤在一起,相互厮杀,却发现在这密林之中,连结个在军中最普通最基础的三人军阵都施展不开。

    无可奈何,人们很快被密集的树木植物所分离隔开,在这密林之中并非自愿的被迫散落了开来,形成了捉对厮杀的战斗模式。

    蓝渊和姚玉容在这些人中算是武力值最低的存在了——他当然也会些武艺,但再骁勇善战的山野少年,没在军伍中接受过训练,凭着一腔热血闯入战场,跟找死也没有什么分别。

    他这时头脑突然冷静了下来,想起了姚玉容之前曾经说过,她只是“得到了天山神女的帮助”。

    她不是神明——

    于是他最大的任务,不是参加战斗,而是保护好她。

    蓝渊反应极快的扯着姚玉容闪到了一旁,他们躲进了灌木丛里,但对方的统领已经从她有别于一般士兵的衣着上猜出了她的身份不凡——他杀死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士兵,迅速的追了上来。

    真不走运啊

    姚玉容被蓝渊拽着左躲右闪时,忽然想到,难道说,之前的那场大雨,已经花光了所有佛寺为她积攒的好运?

    根据人品守恒定律,她现在要开始倒霉了?

    在差一点被一截露出地面的树根绊倒后,姚玉容拉住了蓝渊。

    “单挑我有些自信。”她说。

    蓝渊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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