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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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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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谁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走?”刘温陆不解地看着礼楚,礼楚意识到自己嘴快,低咳了两声解释道,“是啊,就凭我这个身体,不可能一直霸占着将军的空弦,总要走的。”

    “哦……”刘温陆目光一转,轻轻打量了他一回,没有多说什么。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礼楚算是明白了,自己说再多,面前的人也听不进去半分,很多事必须由他亲自经历尝试才会有多觉悟,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便离开了。

    礼楚走了两步,见南宫非双手负背,笔直地站在面前,不禁诧异道:“小飞?有事?”

    “其实这件事我前两天就知道,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也怕你担心,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天,事情还是一无进展,我觉得我不得不告诉你。”南宫非对上礼楚的目光,略微避了开去。

    “什么事?你只管说罢,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么容易被噩耗击倒的人。”礼楚微微点头,示意他说出来。

    南宫非吸了口冷气,迎上礼楚询问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凤久……不见了……”

    “什么?她去哪了?”礼楚听到凤久的名字心口陡然一跳,不免有些不安。

    “我不知道……我派去照顾凤久的人告诉我,在去汾阳的路上,凤久不辞而别,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书信。”南宫非顿了一顿,补充道,“她会不会是来找你了?”

    “若她真的回来找我,由汾阳方向回的必定是西门或者南门,而我们现在的北门根本过不去,若真是如此,只怕大大不妙!”礼楚紧紧拧眉,来回踱了两步,深呼吸了一回,说道,“我现在去找子善,这些伤员劳烦你代为安置。”

    不等南宫非回应,礼楚便疾步往前走去,一定要在凤久之前拦下她,绝不能让她落入李璟尧的手中,成为威胁自己的一枚棋子。

    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公子怎么了?”自从来到这山谷后,礼楚便不许晋远参与任何计划,生怕他有个闪失,这会儿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巨石上,见到礼楚猛地跳将下来。

    “看到子善了吗?”礼楚不答反问,语气显得异常焦急,晋远哦了一声,“应该……是在山上吧,他这个人奇怪的很,不住帐篷也不住木屋,偏偏住在什么山洞。”

    “山洞?”礼楚顿住脚步,奇怪地看着晋远,晋远接住他这一目光,重重点头道,“是啊,就是山洞,他自己说的,错不了……”

    方才的一场雨将自己打得浑身湿透,礼楚实在没有这个心情,穿着一身黏糊的衣服爬那样高的山,只得叹气看着晋远。

    晋远被他看的浑身一抖,讪讪道:“公子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山上找子善吧?我可不要!子善是在那清修,如果我贸贸然去打扰他,会被他从山顶丢下的!有什么事就等子善下山了再说吧。”

    “不行!我等不及了,必须现在就找到他,你嫌累的话那我自己去便是了。”礼楚说着便转身而走。

    (。)

第五十五章 临别之际() 
两个时辰后,晋远气喘吁吁走进茅草屋,就差爬着过来了,子善则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一脸的怡然自得。

    “公子……呼……人来了……”晋远喘着气,打量了一眼草屋中的人,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数,只怕是有些能力的旧部和副将都在这里了。

    礼楚微微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晋远,晋远后背一凉,心里划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果然听他开口道:“我刚才所说的先帝遗腹子……便是晋远……”

    “啊?”

    “什么?我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不会吧!这……”

    入耳之声皆为质疑,晋远心里便更没有底气了,权利对他而言一直都是很虚泛的东西,他从小就咋咋呼呼的,根本不知道如何稳重下来。

    “晋远?”礼楚见他晃神,压低声音唤了他一声。

    “啊?”晋远抬眸看着礼楚,一脸的不知所措,礼楚缓步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目光坚定对众人道,“我们这些人将来都要为晋远而死,他是我们的新君,这没有任何疑问。”

    “既然他是新君圣公,那我们自然而然愿意为圣公效力。”刘温陆见无人应声,便跳出来说道。

    礼楚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将环胸的双手放下,郑重行礼道:“南唐大势已去,亡楚复国在即,我刘温陆愿为圣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家军旧部原本就唯刘温陆唯命是从,几个人顿了一顿,很快跟着齐声行礼:“卑职愿为圣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房间里便只剩下几个川北府军的副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最初以为礼楚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会川大战,没成想他心中怀的却是灭国大计!

    若是他们从了,那他们便是真真正正的叛徒了,这样的罪名没有几个人承受的起,可若是不从,家中亲人在此不说,就是回到南唐,会有人接纳他们吗?

    既然走不了,回不去,那他们能做的便只有,跟着礼楚揭竿而起……

    “卑职……也愿意为复国献出一份力量。”

    礼楚十分满意地点头,目光一闪见晋远一脸紧张,不由得轻拍他的手肘,示意他做出一个君王该有的样子。

    “那么现在,我便来讲讲,这次的计划。”礼楚走到木桌前,将灯盏移到一旁,将地图平铺在木桌上,“我昨日得到消息,赵匡胤亲率三十万大兵直冲南唐而来,在一天之内接连夺下三座城池,我想……很快,他们就会攻到西都来。”

    “赵匡胤的动作竟然这样快?”刘温陆拧眉,煞为吃惊,“西都易守难攻,倘若我们攻下西都,只怕赵匡胤的大兵正好杀到西都,只怕我们到时候没有力气防御了!”

    “啧……刘将军说的是啊,这该如何是好?”耿三忠也跟着皱眉,附和道。

    礼楚缓缓点头,表示同意刘温陆的观点,手指在地图上一滑,由西都指向了阳苴,指腹重重一点道:“这里是南楚的都城,我这些年在阳苴附近安插了不少士兵,就是为了今日做准备,不光阳苴,就是当初被派去昭州的袁丐如今也成了我们的人,只要白鸽一传,他必定呼应我们复国。”

    “你的意思是四下皆兵,让李璟尧来个手足无措?”南宫非摸着下巴抬眸问道。

    “不是四下皆兵,而是攻占西都只是我放出来的烟雾弹,我真正的目的是南楚,这样一来就算他赵匡胤攻下了西都又如何?难道还要再与我南楚厮杀一搏?”礼楚说着用指甲圈了几个地点,笑道,“这几处地方加起来也有二十万兵力了,将失去的南楚夺回来不是什么难事。”

    “二十万?!”

    整个屋子的人震惊地张大了嘴,他们想不到礼楚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士兵,数量大的实在令他们不敢置信,这回就连晋远也是吃惊不已。

    礼楚淡然一笑,并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低头继续诉说这次机会,说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结束了这次的商议。

    晋远在面前这些人都出了草屋后,看了一眼收拾地图的礼楚,凑上去问道:“什么二十万士兵,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该不会是唬他们的吧。”

    “先帝临走之前说过,他在永德秘密训练召集了十三万将士,原本是为了吞并南汉而做的准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因为离都城太远,竟然没有派上用处。他将兵符交给我,希望我将来可以带着这支队伍辅佐新君,现在你已经成了圣公,我也不必再瞒你了,你脖项所挂之物便是先帝留下的兵符!”

    礼楚目光凝重地看着晋远,心中的期望全都一股脑落在了面前的人身上,晋远被他这炙热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将戒指从衣襟中取出,低头道:“原来这东西这么重要,幸而我从未将它丢弃,不然就不妙了。”

    “呐,你准备准备,南楚那边必须由你亲自去。”礼楚将地图卷起来,就往一旁走去。

    晋远追了一步道:“今日就走吗?”

    “是啊,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时时刻刻记住你是一个君王的事实,千万不要让别人小瞧了去。”礼楚将悬在墙上的宝剑取下,递到他面前,“这把剑是先帝赠予我的,名为磅礴,我现在将它转赠给你。”

    晋远伸手接过宝剑,只听面前那人传来一句幽幽的“圣公”,这一声圣公惊得晋远险些将手中的剑抛到地上,险险拿稳了才抬头看着他:“公子,我们这一别各自都是凶险异常,但我仍期待着将来有一天可以看到公子。”

    礼楚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明白,就算这一仗赢了,将来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因为他的承诺已经完成,他要做的只是和凤久隐居汾阳,再不过问天下任何大事。

    “圣公,你自己多加保重,记得我先前对你说的,倘若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先想着保住自己的命,这不是卑鄙懦弱,而是对数十万相信圣公的士兵负责!”

    (。)

第五十六章 破狼军队() 
“凤久有下落了吗?”

    礼楚走出草屋,见到的是子善负手而立的落寞背影,可是等他转过身来,一张脸上却又压不住的喜意。

    回想这几日子善爽朗的笑声,礼楚当真是为他觉得开心,和南宫非消除隔阂,当真是一件喜事。

    “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出去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子善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一竹简来,眯眼道,“这是我这几日苦心研究的剑法要决,你替我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礼楚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大笑道:“二叔……这要诀你是打算送给小飞的吧,若有不妥之处,你还是与他一同去切磋商议为好。”

    “啧……”子善嗔怪地看了一眼,手却老实地收起要诀,乐呵呵道,“明日对西都发起进攻,我可告诉你,我也要去!”

    “二叔!你怎么能去?”礼楚吃惊地看着他,连连摇头反对,子善别不以为然抱胸道,“不该去的人是你才对,你的这些计划有几个人理解贯通?计划赶不上变化,若是生了变故,有几个人能迅速想出完美的办法?你该好好地呆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才对!”

    “所以这就是我苦练秘籍的缘由,我……是一定要上战场的!二叔现在的身体可不比我好,值得注意的怎么也该是二叔才对。”礼楚不甘示弱地回辩。

    子善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已然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了,能活到今日已是罕事一桩,正因为如此,他才要上战场。

    “想我年少之时,也曾有这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曾鲜衣怒马斩敌马下,把自己一生最后的力气都用在战场上,这是我最好的结局。”子善目光飘渺,眼中大有感伤之意。

    不知是他精气神实在是弱了不少,还是回忆往事太够专心,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个白影出现在身后,怔忡了许久回身一看不由得一惊:“小飞?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南宫非目光沉痛,却强忍着不发作,他不敢相信自己才释怀了几日便又要陷入这沉痛之中,心口不由得如刀搅一般,苦不堪言。

    子善脸上大有尴尬神色,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眨了眨眼睛道:“你们聊,我去后山看看我养的白兔怎么样了?”

    南宫非想要叫住他,却没有勇气,而是看向了礼楚,逼问道:“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小飞,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不可一世的嬴政,也得经历生老病死。”礼楚迎上南宫非痛楚的眼神,偏转过身吐气道,“你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天……”

    南宫非猛地冲到礼楚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哑着嗓子问道:“那你呢!你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他练了十几年的秘籍,你可是……不到几个月就练完了啊……你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

    “我看起来难道不好吗?你别担心了,活个……”礼楚艰难地咽下口水,轻声道,“活个三年五载总不是什么问题。”

    南宫非慢慢放开手,泛红的眼圈中露出滚烫的泪水,他平日里又何尝不是坚硬的人,倘若不是突来的意外狠狠打击到他内心,他又何尝会控制不住情绪,如此失态?

    “呵……你们真是南楚百姓的好救命恩人!为了复国就是把自己搭进去也没有半句怨言,却从来不想想至亲的半分心情。我怎么办?凤久怎么办?那么多关心你们的人怎么办?!”南宫非说到后面,嗓音越来越大,甚至是吼出来的。

    礼楚目光黯然,盯着面前的竹林一言不发,身后的人又抖着嗓子问道:“你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可以挽救你们?”

    “没有。”礼楚斩钉截铁地吐字,南宫非却是冷笑一声,狐疑道,“没有?我不相信,是你们不愿活下来,绝不是没有办法!”

    礼楚猛然转身,对上南宫非猩红的双眼,激动道:“小飞,诚然,为了复国我们用尽了所有办法,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我们想活下来的心绝对不亚于复国,倘若有办法,就是不为了自己,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二叔活下去!”

    南宫非吸了吸鼻子,向来凌厉的目光流露出一点黯然、一点痛楚还有一点脆弱,礼楚不忍去看他的脸,越过他往前走了两步:“二叔告诉我,他为你创了一部剑法要诀,这是他亲力亲为的心血之作,方才没有机会给你,你现在过去找他吧,不然等到了明天只怕没有什么机会……”

    礼楚话还未说完,南宫非暴怒的声音便从身后如石块一般砸来:“胡扯!他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我定会竭尽所能,让你们活下来!哼!”

    礼楚看着他气冲冲甩袖而走,目光一震,到底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入了茅草屋。

    什么三年五载,若是有这么久远的日子,那便好了,礼楚轻叹一口气,扶袖开始写遗书。

    生死都是老天注定的事,何必强求?

    ……

    翌日,是个很不错的日子,晨曦柔和像一团没有温度的火焰,让人看着生出无尽的斗志,别人有没有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却是有的。

    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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