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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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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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几句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吴卫忠说着,手已经搭上了礼楚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他搂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不知道你和凤久发生了什么,但她在大婚之日出逃还和刘温陆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你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妙,就凭你这玉树临风的模样和身家难道还愁找不到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姑娘吗?”

    礼楚有些哭笑不得移开他的手,苦笑道:“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吗?”

    “你看你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难怪放任凤久和刘温陆来往,这样怎么行?刘温陆那小子,我打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果然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吴卫忠脸上焦急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心实意地替礼楚着急。

    “好啦,吴大将军,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的,多谢你的好意提醒了。”

    礼楚嘴上虽说得客气,但显然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吴卫忠还想叫住他再说两句,却见他已牵过凤久的手,走了出去。

    李迅低笑了一声,幽幽道:“想不到,吴将军还有这管人家两口子闲事的癖好。”

    吴卫忠被他说的脸登时一红,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哼了一声便侧了脸过去。

    来的时候为了甩开那些耳目,礼楚并未骑马,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才甩开了他们,可是这时候受了伤又出了不少的血,还没走多远,就有些吃不消了。

    凤久见他脸色惨白地可怕,忙招呼晋远扶他到路边坐下,礼楚正笑着宽慰他们,余光在不远处快速闪动的人影上一顿,不由得缩紧了目光。

    率先离去的刘温陆竟然回来了,礼楚连忙强撑着起身,这时刘温陆已走到他面前,呼呼喘气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你还不快走?这里到处都是李迅的人,你想怎样?!”礼楚压低了声音,但那分怒气却并没有因为声音而减去一分。

    刘温陆说着扫了一眼四周,固执道:“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不如我和晋远换了衣服,将你背回府吧。”

    “刘温陆!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有多羸弱不堪?我在会川大战被流火炸的体无完肤,就是那样的伤势下我都能徒手爬上城墙,现在不过是一道极浅的伤口,就连路也走不得了吗?”礼楚说着伸手猛地推开他,大声道,“你还不走?!”

    巡逻的士兵三三两两投来诧异的目光,刘温陆咬了咬牙,拗不过礼楚,只好先离开了。

    “公子……我背你回去吧……”

    短暂的沉默后,晋远忽然开口,不免又惹得礼楚一阵暴怒道:“我说了!我自己能走!”

    他出门会忘了带钱袋,却从不忘带上药瓶,早就吃过了凝血的药,倒也不至于真的就倒了下去,凭着心里那口气,他硬是不需要任何人扶着走回了礼府。

    站在大门口的陈叔见了礼楚,惊慌地迎上来道:“诶呦,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的血,我马上去找徐大夫来……”

    几个时辰的功夫,金都四处全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意外,城北菜市口两名刽子手被杀,城东一连三家当铺同时被劫,城西意外失火,城南马场失控。

    仅仅是一处地方发生意外,凭着李璟尧的性子也要追查好几日,现在同时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他根本就不能放下心来。

    李迅的口述中,无疑又提到了礼楚和刘温陆,什么时候从李迅口中听不到礼楚的名字,李璟尧才会觉得奇怪呢。

    令李璟尧更奇怪的是,每次礼楚的出现都有极好的解释,完美到令人找不出任何疏漏,只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这次也不例外,李迅仔细说道:“礼楚和刘温陆为了凤久争风吃醋,礼楚脖子受了刘温陆一剑,刘温陆则被吴卫忠打了一拳。”

    吴卫忠人如其名,向来忠心耿耿,从不参与任何结党私营的活动,为人也诚恳老实,李璟尧怎么也想不通吴卫忠怎么会卷起这件事的?

    “回皇上,吴卫忠是从城南赶往城西的路上遇见了他们,一时气不过就替礼楚出了气。”

    李璟尧皱了皱眉,随即闭上了眼睛,一旁的宫女忙上前被他疏通穴位,李璟尧闭着眼也知道李迅的吃惊,缓缓开口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朕得了这头疼的毛病,一天要是不按上几次,夜里就痛得睡不着。”

    “皇上请御医瞧过了吗?会不会受了凉,这几日天气反复无常的。”李迅关切问道。

    李璟尧摇了摇头,叹气道:“宫里的御医不行啊,通过这事啊朕觉得推崇医学十分有必要,你怎么看?”

    “招揽天下有才能的人自然是好事一桩。”李迅并未发表过多意见,只是简单附和了一句。

    李璟尧觉得没趣,手微微摇,两旁的宫女当即退了下去,由盛折扶着起身道:“丞相无能,四弟树敌太多,九王叔近来动静不小,眼下又是多事之秋,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李迅朝皇上投去不解的一眼,李璟尧脸上的乌云散去,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意,冲李迅笑道:“舒妃有喜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

第十三章 长嫂如兄() 
“舒妃有喜,那她要怀的是男婴,岂不是有望被立为太子?”晋远一面盯着礼楚喝药,一面倚着墙把玩手中的匕首,“你说刺史太章和太后会让这龙嗣从舒妃肚子里出来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礼楚将手中的汤碗放下,起了身开门散味,顺道伸了个懒腰。

    “后宫要是乱了,只怕李璟尧分身乏术吧,哪有心思顾得了朝堂?”晋远跟着出了房门,见礼楚在院子里坐下,忍不住提醒道,“今天风大,你还坐在这风口?”

    礼楚不以为意地回道:“里面味道重,坐不住,交代你的事做了没有?”

    “什么事啊?”晋远一时想不起来,脱口问道。

    “王府的事,还有什么事?”礼楚瞪了他一眼,以为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可见他沉着一张脸,紧闭着嘴不说话,才知道他是真的忘记了。

    礼楚不可思议地站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口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忘了?”

    “我现在就去安排!”晋远说完这话就跑了出去,却不到半刻钟又急急跑了进来,神色紧张道,“九王爷派人来接陈子珠了。”

    这本是礼楚计划中的,可既然晋远忘了去做,那么是……礼楚望了一眼院子里垒成三排的酒坛子,已然有了答案。

    “你去就是了,跑来跟我说做什么?难不成还是九王爷亲自来接子珠了?”礼楚话说这么说着,人却已经走进了廊道。

    晋远吸了口气,冷不丁在身后道:“九王爷是没来,倒是九王妃亲自来了。”

    “什么?”礼楚的脚步略微一顿,随即迈着大步往大厅赶去。

    还未走到大厅,陈子珠已挽着九王妃迎面走来了,九王妃原本平静的神色在一见到礼楚后便涌起了滚滚怒意。

    面前这个人是害死她丈夫儿子的罪魁祸首,是害得刘家上下魂魄不安的凶手,也是毁了自己一生的恶魔!

    她今天瞒了九王爷亲自来接陈子珠回府,就是想看一眼他,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就连仇恨都有些麻木了,仇恨这东西是靠养出来的。

    不过,她既能好好地做着她的九王妃,她的理智和忍耐也绝非常人能想象,此刻受了礼楚行礼便道:“我想与你单独聊聊。”

    晋远和凤久都有些紧张,但凡一个再理智的人,面对一个害死自己全家的凶手,理智是战神不了情感的。

    礼楚点头应允,示意九王妃跟自己来,到了无人的凉亭,躬身尊敬道:“九王妃,礼楚怠慢了,只有这一处地方比较安静。”

    “九王妃?”她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但听起来总不是那么友善的。

    闪着光的眸子根本连扫都未扫一眼,九王妃径自走到凉亭最深处,三月的风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些冬日的寒意,被这冷风一吹,牙齿登时打起架来。

    礼楚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十分地复杂,他年少时太过骄纵,怎么也不肯按辈分唤刘言一声叔父,非要与他以兄弟相称,平起平坐。

    那时,他便唤了面前这个人嫂嫂。

    后来,刘温陆也学着礼楚的作风,整日缠着比自己大四岁的礼楚唤自己一声兄长,满足他的虚荣之心,礼楚耐他不过,便叫了几回。

    却不想这事被刘言知道了,刘温陆那日回家便被刘言上了一顿家法,说他目无尊长,乱了辈分。刘温陆心里只觉得委屈,为什么礼楚做的,他却做不的,礼楚之后便常拿温陆兄开他玩笑。

    “你还活着,可我的丈夫却死了。”九王妃最终被礼楚长久的沉默惹怒,愤愤转身道,“难道你连半句话都没有吗?”

    礼楚被她滚烫的目光一烫,素来镇定的神情也有些慌乱,他甚至愿意承受面前这个人心中所有的痛,只希望她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是难得的天才,南楚所有人,上至先皇下至平民都将你当宝一样的宠着,对你的骄纵跋扈视而不见,用最大的宽容去包容你。南楚上下从未亏待过你,六年了……我至今都不敢相信你会为了大司马之位叛了南楚。今日,我要亲口听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叛国?”

    过了这么些年,虽然几乎不能从九王妃的容貌中看出岁月划过的痕迹,可她那对苍老的目光,实在叫人看的心中一凉。

    礼楚咬了咬牙根,浑身的骨头都在打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心中的想法就要脱口而出。可对上她眼眸中微忽极微的一丝希望,礼楚心口猛地一震,冷的可怕的身子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股热血,猛地冲到了头顶。

    他几乎就要冲动地将事情真相告诉她,可是……开口的嗓子却含糊了,这一个停顿,热血已经凉了,“我和九王妃不都是形势所迫,别无他法嘛?”

    九王妃眼眸慢慢收紧,透出一股子狠厉道:“不要拿我和你相提并论,我觉得恶心。”

    恶心这两字伴着寒意爬上了礼楚的每一寸肌肤,冷不禁打了个冷颤,礼楚勉强笑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只要好好活着就可以了,别提生死之外的事,那都是虚的,摸也摸不着。”

    九王妃缓缓侧过了身子,僵硬的侧颜似在表示她坚硬的态度,凤唇微启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我今天也不是找你来泄私愤的,我只是要告诉你,离凤久和子珠远一点。我听说了你、温陆和凤久之间的事,如果你真的喜欢凤久,不如放手,强拧得瓜到最后只会断了藤!”

    礼楚没有回应,见九王妃肩膀一动,有走的趋势,忙出声道:“嫂嫂,你这些年的痛我都懂,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可是有些东西永远在这里,不会变的。”

    “你别这样叫我,早知有今日我当初宁可不受你这声嫂嫂,免得我这些年受了这双倍痛苦。”九王妃脸上已有泪水,脚步如常地往前走去,头依然高高昂起,丝毫不让身后的人看出自己的慌乱。

    她以为看到礼楚的时候,自己一定是恨极了,就像平日里想象的千万遍,一定会揪着他的衣襟,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

    可是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多恨他,只是难过,除了悲痛再也提不起什么仇恨。

    其实她不愿意提及,更不愿承认的是,在看到礼楚的第一眼时,她内心竟然有些庆幸,有些欣喜,这才是今日令她最难受的地方。

    (。)

第十四章 烫手山芋() 
九王爷府的马车驶出城外的同时,李迅已经策马赶到皇宫,向李璟尧禀报道:“九王妃带着一干女眷出了城,往避暑山庄方向去了。”

    “三月尚未度过,这避的是什么暑?派人跟了吗?”李璟尧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问道。

    “已经派人跟了。”李迅说完顿了一顿,声音低下去了一分道,“城中大小都已搜过,可是造事之人至今未露蛛迹,臣猜想他是不是已经逃出城了?亦或是躲在哪个查不得之处?”

    李璟尧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想了好一阵才问道:“那日抓的几个南楚逆贼怎么样了?肯不肯开口?”

    “他们的嘴巴太硬了,什么也不肯说,但他们身上所用布料都来自城西的老庄铺子,刑部已经从老庄铺子下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李迅觑了觑李璟尧的脸色,总算可以偷偷松口气了。

    “启禀皇上,周丞相求见。”盛折不紧不慢地入了内殿,稍比之前的惊慌失措,总算是有所进步了。

    “宣。”

    “那臣……”李迅忙要行礼,身子一动便见李璟尧摆了摆手,说了句无妨,到让李迅心中一暖。

    此时正是李璟尧疑心最重的时候,不管是谁有了点动静,都会受到他的怀疑,自己却不知何时成了他推心置腹的心腹了。

    周永南岣嵝着背,一步一步走了进来,面色焦急行礼却慢地不像话,开口更是拖拖踏踏道:“老臣……参见皇上……”

    “来人,赐座。”李璟尧冷眼看着他,要不是看在他是两朝元老的份上,这丞相之位早就给他撤了去了。

    什么德高望重、功劳勋勋,不过是百官的奉承罢了。

    “启禀皇上,老臣是受了户部尚书袁明所托,来与皇上商议大理、吴越两国每年进贡的纹银数量。”周永南仰着头,大有倚老卖老之意。

    李璟尧眼中抹过一丝狠厉,很快又覆上了笑意,询问道:“纹银数量有何不妥?老丞相又有何高见啊?”

    “这几年皇上事事为百姓着想,田税一低再低,还采取了生儿奖励,长此以往,国库早就不堪负重。”周永南微微晃了晃脑袋道,“老臣以为,可以适当增加他国进贡的纹银数量。”

    李璟尧“哦”了一声,顺手端起一杯冷茶,送到嘴边又停下,看向盛折道:“茶冷了都不知道换吗?”

    “是……我这就去换。”盛折上前接过茶杯,转身正要走,又听李璟尧叮嘱道,“茶叶也换了吧,换上今年的新茶,这茶太老了。”

    周永南皱巴巴的脸更拧巴了,不耐烦地侧了侧身子,提醒道:“皇上对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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