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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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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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告诉你啊,你这次闯大祸了,谁也救不了你。”礼楚说一句咬一口,等咽下了再接着说一句,“伤一好,就给我去听风林呆着,我是不知道这听风林是哪里不好了,你就一天也呆不住?”

    丁谧艰难又缓慢地摇头,一还高张嘴翘地比天,礼楚将最后一口方酥吃尽,拍了拍手起身道:“谁说也没用,你放心,你大哥会陪着你去的。”

    礼楚才走了两步,便硬生生顿住了脚步,低头将拽着自己衣袍的手松开,无奈笑道:“你啊,就别折腾了,听话,别再惹事生非了。”

    “公子公子公子!”晋远迭声喊着,冲了进来,朝礼楚使了个眼色,拉他到一旁悄悄道,“凤久和朱家的人在城隍庙碰头。”

    朱家,是孔阳的娘家,宋刘朱陈四家在当时占据了大部分的势力,其中当属宋刘两家势力最大,分别占了三分地,陈朱则各占了一成。

    也正是如此,宋刘两家在南楚灭亡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是无人生还,即使当时的礼楚明面上已经归顺了南唐,但还是有人暗地里行以卑劣手段却冠以走水之名。

    礼楚拧眉在门口的树下踱了好一阵步,才招手唤他道:“朱家藏了这么久,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想必是有大动作,你告诉食人帮一定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公子放心,我已经说过了。”晋远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凤久重新回来是不是另有打算啊,虽说她是我姑母,可到底还是得防一防啊。”

    礼楚意外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话,视线转向身后的房门道:“这个曾小小,你一定要给我找到了,平白无故地出了师门,想必这件蝉衣也不是传说中赤芒大师赠的,只怕是逃出师门前偷的。”

    “我听说他好赌,这附近的赌场都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晋远最近做事颇为迅捷,连礼楚都忍不住投去了夸赞的目光,轻拍肩膀道,“好,看来你很快就可以出师了。”

    晋远得意一笑,忽然凝住了笑容,朝不远处点了点目光道:“呐,回来了。”

    礼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凤久正踏着沉稳的步子,一脸意气风发地往这边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干什么大事。

    凤久走近二人,微微一笑道:“你们也在这里?我听说丁谧受伤了,过来看看。”

    “诶,徐安说了她现在需要静养,不方便见人。”礼楚伸手拉住她,对上她的视线,温和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和我一起走走?”

    “好啊。”凤久欣然应之,答得太快却又仿佛是早就等着他相邀。

    这个季节的梅花正开的盛起,一路上的话题始终围绕着梅花,凤久见他心头如梅花一般盛,不好打断,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

    两人走到凉亭,借着礼楚喝茶的空档,凤久急不可耐地问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四王府一点动静也没有?皇上只把他软禁在王府,却不治他的罪?”

    “别着急,越是着急就越容易着了别人的道,四王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不远处传来“霍霍”挥枪时,礼楚颇有兴致地望了一会,凤久一个只觉得无趣,喝了两杯热茶,忽然幽幽问道:“你说要是西都没了四王爷,朝堂会变成什么样?”

    眺望的眸子一紧,回转过头的时候却带着浓浓的欢脱,礼楚存心打趣道:“没什么变化,要是想从四王爷入手推到李璟尧的大唐王朝,未免也太荒唐了。”

    “可他毕竟是重臣中的重臣,这些年与他结营的官员怕是不少,他要是倒了,那朝堂不就成了一片散沙?”

    凤久神色认真又凝重,礼楚看了忍不住失声笑道:“凤久,你天真了,四王爷这些年的动静可不小,李璟尧虽高坐皇位,却是将这朝野形势看的清清楚楚的。今日死了一个四王爷,明日他就可以推出一个六王爷七王爷来,那些官员不还是照样喜新厌旧,去巴结着六王爷七王爷吗?”

    “这便是他稳固大权的手段之一。”

    凤久听了,久不作声,一杯热茶端着,直到冷了才反应过来,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便缓缓放下了茶杯。

    她觉得自己似乎错了,可又隐隐觉得拼一把会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第八十二章 兄弟对峙() 
昨儿个还好好的天气,今日竟然刮起了大风,暴雨紧紧随之,这场大雨打得街头小巷没有一个人行人,市集上到处都是被风吹倒的小摊,路也变得异常难走。

    “驾!”

    却有一带着斗笠的男子猛挥手中的马鞭,马蹄将这散落在地的杂物踢得四处乱飞,溅起的泥水混进下落的暴雨中,被那狂风一吹,都吹到了他灰色的衣袍上。

    不远处小跑着过来一队巡防的士兵,他手中的马鞭却并未因此而停下,大喝一声道:“都给我闪开!”

    早在他喝声之前,士兵们便被这汹汹气势吓得四散,跌跌撞撞地闪到了屋檐下,每个人都狼狈地被溅了一身泥水,忍不住破口大骂,只可惜那一人一马早已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陈叔探头望了眼门外,慢腾腾地撑起伞,对一旁的人叮嘱道:“公子问起来了,你就说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话音未落,一声长嘶划破雨声,马背上的一个翻身便疾步往自己冲来,陈叔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伞被撞翻在地,脚步踉跄了两下也险些栽倒。

    只听那带着斗笠的人冲进院子,大吼了一声道:“宋朝宗!你给我出来!”

    声音之洪亮暴戾,惊得院子四处的房门纷纷打开,礼楚皱眉看着面前的人将斗笠缓缓取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温陆……”风雨太过激烈,礼楚的声音又轻飘飘的,一下子便隐没在了风雨声中。

    “我今日是来找你算账的,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刘温陆的目光炙热,表情激动,紧攥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暴现。

    礼楚余光一扫,见晋远动了动身子,忙抬手制止,又对雨中的人道:“好啊,既然你要算账,那就进来好好算算吧。”

    晋远见刘温陆抬脚进了书房,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却被礼楚强有力的目光制止了,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礼楚关门的动作出奇地慢,刚才见到刘温陆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黑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

    听到身后人的质问,礼楚才缓缓转过身,对上他的目光却很快又转开了,疾走了两步取过一跳毛巾递到他面前道:“擦擦吧。”

    刘温陆没有接,两只眼睛不知是进了雨水还是怎么了,红肿的厉害,音调更是抖得厉害:“宋朝宗,我万万没想到,你想尽办法调我去昭州,是不希望我卷进这场复仇的漩涡中,更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站在地狱的边缘……”

    礼楚伸出去的手并未收回,细看之下竟有些抖动,他讪讪道:“你回来一不去面圣,二不回王府,到我这里来算什么个意思?”

    “宋朝宗!你别忘记了!”刘温陆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提高了音量道,“我父亲和他的三万将士都死在了南唐,至今尸骨未归,亡魂不安!你凭什么为我选择那样安逸的生活?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懦弱到了什么程度,要像只老鼠一样躲得远远的?”

    “我刘温陆就算是今日死在了西都,也不愿意做一只畏畏缩缩的老鼠!”刘温陆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紧紧闭眼,许久都未睁开。

    “可我……就是一只老鼠啊,一只躲在阴暗处等待时机的老鼠。”礼楚缓缓抬眸,对上刘温陆沉痛的目光,苦笑道,“你血气方刚,忍不下一丝仇恨,这些年你若不是将报仇的对象锁定在我身上,只怕你早已没有这个命活到现在。”

    刘温陆被他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略微怔忡后,一把抓住了礼楚手中的毛巾,郑重道:“我一定要留下来,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我是一定要留下来报仇的。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驱使我离开,只要我胸腔里的这颗心还跳动着,我就是爬也会爬回来的!”

    身边人接二连三地被牵扯到这场漩涡之中,着实是礼楚意想不到的,对上面前这双急切又滚烫的目光,他更是无力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能久待,这封信是大哥托我转交给你的。”刘温陆小心翼翼地从衣襟中取出一封包了三四层的信来,目光坚定道,“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那就绝对不会让你的计划落空,我会帮你。”

    “噼里啪啦”茶杯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礼楚紧紧抓住信不去看他,又听他怒摔了房门,冲进雨中还不忘喊道:“宋朝宗,你敢派人追杀我,我就有胆子灭了你整个礼府,你给我牢牢记着!”

    声音消散后,晋远疾步冲了进来,瞧了一眼僵着背的礼楚,又瞧了一眼狼藉的地,不安问道:“公子没事吧?”

    “关门。”

    等了许久,等来了礼楚两个字,晋远被这凝重的气氛紧张地连关门都轻手轻脚。

    晋远见他一步一顿的走到座椅前,缓缓坐下,表情凝滞地仿佛死尸,晃了晃身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晋远。”

    听到他开口唤自己,晋远连忙应声,上前一步竖起了耳朵,却见他紧紧闭着眼没再开口的意思。

    正当晋远准备去加点炭火时,礼楚冷不丁开口道:“他这回是铁了心了,连进府找我的理由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这……说明刘温陆觉悟了,懂得筹谋了,是个可用之才,将来可做公子的左膀右臂。”

    礼楚皱眉睁眼,看着晋远无比认真的模样,哭笑不得道:“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老成了?还可用之才呢,这就说明他的行为将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意外横生,我无力阻止!”

    寡欢的心情被晋远这么一弄,全都跑散了,礼楚扶额按了一会太阳穴,长吁一口气,打开了信。

    寥寥几句,却将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昭州已平,消息将由温陆带到,除其之外无人可代,回都之事,已是定数。黑影自认犯了大忌,还请公子责罚。

    礼楚将信递给一旁的晋远,寻思着问道:“倘若你是李璟尧,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信则有之,不信则无。”晋远如实道。

    礼楚略微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好,那你便想想如何让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深到无人可疑。”

第八十三章 中空亭计() 
翌日早晨,礼楚正要出门,忽然瞧见了南宫非提着两个食盒往后院走去,诧异地叫住他:“你这是……”

    “哦,我在门口遇上了李头领,他说这两盒燕窝是王东家送他的,又刚巧路过礼府,所以让我拿去给丁谧和诸葛鸣玉吃。”南宫非意味深长地一笑。

    礼楚也乐了,“这李头领还真是有意思啊,巡防的路什么改成我门前过了?”

    “你这是要入宫?”南宫非见礼楚点了点头,便挑眉笑道,“那我过去了,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了人家李头领的一番心意啊。”

    礼楚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晋远催促才拔腿出了门,临上马车前,礼楚叮嘱了他几句曾小小的事,便放心离去了。

    马车在距离皇宫六、七里外的小道上停下,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骂声,礼楚掀帘而出,见面前是一辆比自己宽敞许多的马车,车厢简直华丽的不寻常。

    轻柔的帷幔更是缠满了金丝,就是皇宫里的马车就比不上面前这辆,礼楚猜不到是什么人物,上前恭敬问道:“敢问阁下是……”

    “关你什么事?让你的人给我让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马车里传出这么一句凶巴巴的话。

    礼楚轻轻一哂,一下子便猜出了马车内的是十七郡主,怪只怪她的嗓音太有辨识度了。

    对于十七郡主、诸葛鸣玉这样难缠的对手,礼楚从来不正面回击,低声对车夫道:“你先掉头回礼府吧。”

    “那公子怎么办?”

    “不必担心,这里离皇宫不远,我走几步就是了。”礼楚说着就真的要往前走,车夫拦在他面前,犹豫道,“可是回……”

    说话间,十七郡主的车夫不断喝声催促,礼楚便按了按他的肩膀道:“好了,就按我说的办。”

    礼楚走到正门口的时候,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连眼皮也跳个不停。

    “朕听说昨日他回城后,去你那大闹了一场。”李璟尧见他抖得厉害,朝一旁的盛折使了个眼色。

    礼楚打了个哈欠,神情疲乏道:“我和他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将来有机会说清就好了。”

    李璟尧翻了翻奏折,心不在焉地问道:“你对凭虚这个人怎么看?”

    “凭虚?就是那个食人帮的大公子?”礼楚拧眉想了一阵,才道,“见他行事作风似乎与从前的盖尸大不一样,并未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想来也不是一个有能力之人。”

    “那可未必,你知道吗?”李璟尧抬眸看他,指尖在龙案上轻扣了两下,一字一顿道,“昭州暴乱没几天,凭虚便派人镇压了暴乱,很快就稳定住了当地的局面,昭州的百姓对他是赞不绝口。”

    礼楚正要回答,盛折急匆匆地带着火炉走了进来,还令人特意往礼楚那挪了挪,礼楚点头表示谢意后,便看向李璟尧道:“这么说来,他倒是在为朝廷效力了?”

    “一个江湖帮派的大公子,无端端为朝廷做事?朕的心可没这么大,只怕他别有目的。”李璟尧脸上掠过一丝杀气,“只可惜,朕想防范却连怎么防范都不知道。”

    礼楚默了半晌,才道:“皇上何不趁机拉拢他,在他还未做出什么不利于朝廷的事之前,晚了可不好说。”

    李璟尧转了转脖子,闭眼道:“你说的轻巧,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让朕上哪去拉拢他?”

    这之后,李璟尧便过一段时间说一句话,礼楚见他今日反常的样子,倒像是刻意吊着自己,存心不打算让自己回去。

    礼楚怎么又料得到,此时的礼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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