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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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虚公子-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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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熹重重点头,将面前这些人和善的脸都牢记心中,脑中忽然划过凤久巧笑嫣然的脸,乐熹忙摇摇头撇去这念头,狼吞虎咽地去吃面前的肉。

    “慢点吃慢点吃……”陈叔宠溺地看着乐熹笑,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礼楚道,“是不是该给乐熹找个私塾先生了?”

    礼楚点点头,许可道:“陈叔去办就是了,找到私塾先生了,告诉晋远一声,让他去空出一间房来。”

    “彭”一声,酒坛子摔碎的声音惊了众人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外头便有人高声喊道:“啊呀,不好意思,酒坛子不小心掉下来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朱子朱丑等人在房顶上喝酒吃肉,这不,他又接着问道:“陈叔,还有肉没有,这肉忒好吃了,不够兄弟几个吃啊,老子明天一定要拖牛车去买他个一车来。”

    “哈哈哈……”

    满厅哄笑中,礼楚眼神点了点桌上满满一盘肉,示意陈叔拿去,陈叔极轻地叹了口气,极其不舍地递到屋檐下,没好气道:“呐,给你。”

    “多谢陈叔了!明天一车肉定有陈叔一份!”朱子双腿勾着屋檐,一个仰身便顺走了肉。

    陈叔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不由得失笑道:“只我有,少爷和其他人就没有吗?”

    “唔……都有都有……”

    外头传来他含糊不清地回答,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五十章 可怜父心() 
礼楚捏紧袖口的那支箭簇,那日便是这支箭簇召来了子善,最终使整个礼府幸免于难。

    尖锐又清脆的声音再次划破天空,南宫非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冲了出来,随后丁食丁越也冲进了院子,惊慌失措道:“怎么了?”

    院子里平静的很,只有礼楚一个人背着手站在银杏树下,背影看着清瘦却又透着一股子韧劲。

    “来都来了,还要走吧?”礼楚忽然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南宫非余光一瞥,见子善着一袭干净的旧长袍正站在屋檐角上,吃惊道:“师兄,你是如何发现的?子善的轻功可是极其巧妙,连我都没有察觉到。”

    “这一身的酒味,就是千里之外都能闻到了。”礼楚并不转身去看屋檐上的人,反而往前走了几步,进了书房。

    丁谧怂了怂鼻子,诧异道:“哪有酒味?”

    子善自知避无可避,只好跳进院子,神色凝重地跟进了书房,随脚便关上了门。

    子善见礼楚背对着自己喂食白鸽,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顺手便解开了腰间的酒壶,正要喝一口,便见面前的人转过身来道:“别在我的书房喝酒,二叔。”

    子善手一抖,酒壶中的美酒险险漏出几滴来,若在平时,他早急得要跳起来了,可是今日却就这么呆呆地望着酒淌了出来。

    “二叔,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竟然容形大变,足足瘦了大半个人,再加上你一头的乱发,导致我这几年没有认出你来。可是你在礼府待的时间久了,便不难辨识了。”

    礼楚说到这里,已经倒了一杯茶,递到子善面前道:“二叔,喝酒伤身,喝点茶解酒吧。”

    子善视线越过礼楚,落在那只与众不同的灰鸽身上,走了过去将它擒住道:“这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毛也要比白鸽顺。”

    礼楚回身正要开口,却见子善伸手制止道:“你不必说了,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以后也不必拿我当长辈对待,更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

    子善顿了一顿,将手中的灰鸽放开,迎上礼楚的目光道:“你想要的我会尽力帮你,但是我想隐藏的也请你不要追问。”

    “二……”礼楚欲言又止,却还是没忍住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就是南宫非?”

    子善心口猛地一震,双目夹带着震怒,质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有过一个孩子?”

    “是凤久猜的。”礼楚轻声道。

    “凤久猜的?”

    礼楚迎上他的疑惑,微微点头道:“她说你取名子善,必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被老天善待。”

    带着怒气的双眸渐渐地失去了精气神,一下子变得恹恹的,子善整个人也仿佛失去气力,倚着墙喃喃道:“她竟然这等灵敏,只可惜南宫非并非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早就不在了,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好好照顾他一日,只希望他走的时候可以少点痛苦。”

    “他死了?如何死的?”礼楚虽知自己这么问是挑起他的伤口,却还是耐不住问了,本也没指望他回答。

    可是他却开口了,也许是时间过的太久了,这么多年他隐藏着心里的秘密,靠喝酒去消愁,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说的,也许是一种解脱。

    “被大火烧死的,他的母亲和他一起被烧死了。”脸上一片湿濡,子善忙抬袖去擦,擦了两下又自嘲地笑了一声道,“你说我有这一身的武功有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死在眼前。”

    礼楚拧眉想了一阵,忽然惊呼道:“小飞的胳膊和腿上都有一大块疤,我问过他怎么来的,他说是睡觉时房子着火了不小心烧到的。”

    “真的?”子善猛地站直,眼睛透着一股生气,可很快眼眸又黯淡了下来,摇头道,“南宫非确实与我儿母亲长得很像,可是年龄不对,如果他还活着,算起来该有二十五了。”

    礼楚愣了一愣,诧异道:“若是故意隐瞒年龄,有个两三岁的误差也不是没有可能。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子善猛地抬眸,迎上礼楚的目光却又很快地转了开去,背对着他道:“他一生下来就有病,是没有可能活过十岁的,更别提能习武了。”

    礼楚还要问些什么,便见他一脚深一脚浅走到门前,缓缓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脑中闪出多年前的旧事,礼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族里个个都以二叔为耻,意欲将他从族谱上除名。

    不单单是为了他与盖尸之间的来往,更多的是因为他当年修习古怪秘术,这秘术怪就怪在要以毒相辅。

    礼楚至今都清楚记得那天宋明权回家的情景,从头到脚,所有露在外的肉都仿佛被虫子啃了,看起来十分地可怖,就连脸上也是如此,简直是人见人怕。

    也是从那天之后,礼楚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二叔了,只是听说他死在外面山洞了,尸体都没有人收。

    礼楚叹了口气,如此想来,二叔的孩子生下必死的原因,只怕和他修习秘术脱不了干系,也是他至今都不能宽宥自己的秘密。

    “子善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晋远一面说着往屋里走来,一面又频频回头去看身后。

    “他一直都这样,你不知道吗?”礼楚见有白鸽一跳一跳往门口蹦去,挑眉示意晋远关门,又道,“自我受伤以来,这些书上便堆满了灰尘,只怕你一天也未翻过吧。”

    晋远讪讪地笑了一声,脚才抬起来,表情便大变了一回,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喊道:“鸟屎!公子!以后能不能不把鸽子养在书房啊!”

    “不能。”

    “那以后你自己喝茶当心点,别喝了鸽子屎还觉得是新到的茶叶。”晋远略带不满地低声嘀咕道。

    礼楚瞥了他一眼,顺手从端过一杯茶,往晋远面前递去,还未递到他面前却被他猛力推开道:“我不喝!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礼楚见他不喝,便将茶杯递到嘴边,悠闲地喝起茶来。

    晋远一脚踢飞脚边的白鸽,惊得白鸽满屋子乱飞,对上礼楚射过来的目光,心中一惊,忙开口道:“今天早晨,太后去静心寺参佛了,结果你猜她遇上谁了?”

    “太后参佛又不是什么大事,遇上谁能让你吃惊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太上皇的阴魂出现了?”礼楚毫不在意地说道。

    “是凤久!”

    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杯险些从手中滑落,礼楚稳住心神,追问道:“然后呢?”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只知道太后在山中受了些伤,下山后便说要带凤久回宫。”晋远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以为是凤久得罪了太后,要被问罪,恰恰不是,太后虽然受了伤但是心情却极好,甚至让凤久与她共乘一辆马车!”

    要开始了吗?礼楚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下,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将实情告诉凤久,凤久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第五十一章 凤久入宫() 
李璟尧走地极快,原本就宽大的龙袍被风一吹就更加显肿了,语气夹带着重重的焦急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回皇上,已经请太医们过去了。”一旁的盛折忙接话,一面又努力加大步伐跟上李璟尧的脚步。

    清宁宫外的宫女们见到李璟尧纷纷行礼,行礼的话还未说出口,李璟尧已带着一阵风闪进了太后的寝宫。

    “母后!”

    李璟尧直冲到殿内,见太后正笑的开怀,脸上的焦灼登时退了下去,等众人向自己行礼后,又朝太后请安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朕实在是被惊了一回。”

    “启禀皇上,母后的脚扭伤了,伤势并不严重,只需静养便可好转。”站在太后身旁的皇后不紧不慢地接话,又用眼神示意御医先行退下。

    李璟尧点了点头,目光忽然被皇后身后一普通衣着的女子吸引了过去,吃惊道:“这不是……”

    太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这位是凤久姑娘,今天多亏了她,否则哀家就不是扭伤脚这么简单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璟尧说着这话,视线却落在皇后脸上,大有问罪之意。

    皇后一惊,竟然跪了下来,慌张的与方才不是同一人,声竭道:“都是臣妾的错,没能照顾好母后,害得母后险些摔下山坡……”

    “什么?摔下山坡!”不等她说完,李璟尧已提高了几分音量不敢置信道。

    “皇上!哀家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就不要苛责皇后了,起来吧,皇后。”太后说着看了一眼伏地的皇后,一脸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

    皇后逆来顺受,争不来皇上的恩宠不说,偏偏还生了一颗惶恐的心,自己提点过她多少回也不知,还是这个脾气,怎么也改不了。

    太后见皇后偷偷望了一眼李璟尧,才缓缓起身,便转头拉过凤久至身边道:“要不是凤久机灵拉住哀家啊,哀家可真的不敢想这后果。”

    “凤久?你不是礼楚的妻子吗?朕听说大婚当日你下落不明,怎么忽然出现在静心寺呢?”李璟尧打量了一眼她,既有些怀疑也有些好奇。

    凤久吸了口气,目光露出些委屈来,神色却又透着几分坚韧,徐徐开口道:“我虽然是个没身份地位的女子,可也有我的心性,说出来让皇上太后见笑了,这不爱我的男子我却是不敢嫁,即使他再出色我也不愿意。”

    李璟尧目光一闪,有些不解,但太后却早抢先开口,拍着她的手背道:“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傻话,礼楚哀家见过的,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孩子,你嫁给他是不会有错的。再说了,没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嘛,你怕什么呢?这么一闹,你以后的名声可就不大好听了,还是早些和礼楚把矛盾解开,回去的好。”

    “母后说的是,没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只要你等得起,总有一日可以让他爱上你的。”皇后也连忙帮腔,目光却深深浅浅地看向了李璟尧。

    她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说出这话只让李璟尧又讨厌了她两分,记得当初他原本想将皇后之位给舒妃的,却不想太后忽然插手,硬逼着自己立了妃钟氏为皇后。

    只因她是虔州刺史太章之女,温良恭顺,不事玩好,便撺掇了太后将舒妃从皇后之位挤了下去。

    “哀家打算让凤久在宫里住些日子,皇上怎么看?”

    李璟尧回过神来,忙点头道:“母后吩咐就是了,想让凤久住几多久就住多久。”

    太后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余光触到一旁讷讷的皇后,到底不想放弃,便对李璟尧道:“皇后也受了惊,不如皇上送她回去吧?顺道去椒景殿替哀家拿些百蜜果来,这皇宫里最好吃的当属椒景殿的百蜜果。”

    不等李璟尧开口,皇后便已欠身道:“母后爱吃,儿臣即刻命人去做就是了,何必劳烦皇上跑一趟呢?”

    太后被她这塞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瞪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不耐烦挥手道:“出去吧出去吧,你们都走吧,别来打扰哀家清净了。”

    皇后还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眼神慌张地去看李璟尧,除了得到一丝嘲讽,却是什么回应也没得到,忙欠身行礼告退了。

    李璟尧刚出清宁宫,等在一旁的李迅便上前道:“皇上,礼楚来了,在御花园。”

    “知道了。”李璟尧说着这话,目光却在不远处的人影上顿了一顿。

    皇后正一个人扶着墙一跳一跳地往椒景殿方向走去,旁边竟是连个扶的婢女都没有,李璟尧偏头问道:“椒景殿的人呢,都去哪了?”

    盛折也跟着望了一眼那令人心酸的背影,摇头道:“小的也不知道,要过陈总管才知道。”

    “陈朔?不要什么事都依赖他,自己去弄清楚。”李璟尧瞥了他一眼,边走边道,“朕让你到身边来,不是为了让你来服侍朕的,这三宫六院的所有风吹草动,朕都要第一时间知道,你明白吗?”

    “小的明白。”

    “去吧,朕自己过去。”李璟尧遥遥望向御花园,已然想到了礼楚站在亭子里的情景。

    无论他神采奕奕还是羸弱不行,李璟尧都敬佩他,都义无反顾地拿他当自己的好朋友,可以谈政事可以对诗也可以谈些风花雪月的事。

    放眼整个南唐,这样的朋友,他李璟尧找不到第二个。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李璟尧格外地珍惜这份友情,对他更是格外地宠信,可以说,只要礼楚做的事,李璟尧便从未怀疑过。

    “皇上。”礼楚转身看到李璟尧的时候,他已轻步迈上凉亭,便急急行礼。

    李璟尧应了一声,走到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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