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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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花容-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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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晏平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笑道:“难不成妹妹是来看我的?”

    他脱下外套,在书案前坐下,秀筠也忙自己动手搬了个绣墩凑在旁边。

    “妹妹今天就是专门来找哥哥的,跟洛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晏平满意地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说吧,什么事儿?”

    秀筠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哥哥道:“家里今天来了个客人,哥哥可知道吗?”

    李晏平蹙眉思考道:“客人?我刚回来,没听说呢,除了孔太太和景国公府的人,还能有什么客人?难道你婆家来人不成?”

    秀筠小拳头在哥哥肩上砸了一下,促狭地笑道:“馨儿来了,我已经留下她在咱们家住几天呢。”

    李晏平眼睛顿时一亮,又惊又喜:“真的?”

    秀筠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李晏平一愣,笑容暗了暗,“什么坏消息?”

    秀筠便把孔太太来说媒的事和自己与母亲商量的话,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哥哥,“这是哥哥最后的机会了,母亲和我都在努力想办法,要怎么做,哥哥看着办吧,需要帮忙就尽管告诉我。”

    李晏平脸色灰蒙蒙的,垂头丧气,半晌不说话。秀筠十分着急,她知道哥哥的性子,和母亲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思前想后,宁愿自己吃亏,也要处处为别人着想。

    “喂,你不会是想临阵脱逃了吧?”秀筠急得脱口而出,又立即意识到这句话不太礼貌,忙又补了一句:“哥哥,要不妹妹来想办法,让你们再单独见个面?”

    李晏平没有计较她刚才的字眼儿,只是痴痴地摇头,眼中尽是悲哀的神色:“不必麻烦妹妹了,你也知道,馨儿对我无意,既然孔太太好心出面说媒,我怎么能觊觎人家的女儿呢?”

    这个时空里做事真的是麻烦得很,幸福都是要自己去追求的,不是吗?考虑这么多,最后成全的又是谁呢?

    秀筠感觉十分矛盾,她带着一颗习惯自由的心穿越而来,却发现一言一行都不得不束手束脚。

    她只得尽力相劝道:“连母亲都同意了,哥哥何必考虑太多?这件事的关键在于馨儿自己的心,只要她动心,孔家那边就好办了。哥哥只要表明自己的心迹,妹妹相信,馨儿一定也会被打动的。”

    李晏平苦笑着摇头不语,秀筠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想起正经事来。

    她正色道:“哥哥,还有一件事,你还记得父亲留下的那幅张萱的虢国夫人夜游图吗?”

    李晏平不知道那天周氏和梁氏张口向母亲索要那幅画的事情,秀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理一遍,又道:“今天上午我去见洛公子,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情。”

    李晏平笑道:“是谁刚才说的跟洛公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来着?”

    这个人还真是心宽,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拿这句话打趣她。

    秀筠无奈地解释道:“人家洛公子是来帮咱们的,哥哥怎么还打趣人家?”

    兄妹两人在书房里把行动详细地商量妥了,正巧红菱进来找秀筠回去吃饭,秀筠一边往出走一边回头调皮地冲哥哥眨眨眼睛,李晏平虽然心中百结千愁,一时也被妹妹的可爱逗乐了。

    秀棠也从宫里回来了,看见馨儿来了,欣喜非常,两人亲热地闲聊一会儿,便被梁老太太叫去说话。从静怡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周氏找秀棠有事,秀棠便先跟着母亲走了。秀筠惦记着把自己与洛公子和哥哥商量的事情告诉母亲,也去了贤福苑,馨儿便跟着秀箬在园子里游玩。

    两个人跑着闹着,又相互追打起来,秀箬一溜烟往假山后面去了,馨儿忙笑着去追。

    秀箬年纪小,跑得快,身量又玲珑娇小,一眨眼的功夫便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馨儿从假山上的石阶走上去,想站在山上找秀箬的身影,走到彩韵亭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馨儿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想从亭子旁边绕过去,却隐约听到里面提到三少爷,忍不住走到近旁驻足细听。

第八十章 迷藏() 
夕阳正收起天边的最后一点余晖,如钩的弯月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天的另一边高高升起,似是在宣布属于自己统治的时间。假山周围一片静寂,晚风吹动枯黄的秋草,发出沙沙的声音。馨儿顾不得自己被吹得有些发冷,悄悄伏在彩韵亭的轩窗下侧耳细听。

    里面说话的似乎是一个年轻媳妇,对另一个人问道:“三少爷身边的人可靠吗?”

    另一个人也是女声,只是声音听起来年纪大些:“四太太放心,三少爷身边的小厮志儿是奴婢的亲女婿,奴婢是伺候二太太的,三少爷根本就没有疑心。”

    哦,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耳熟,原来是李府的四太太梁氏,她在二房安插了奸细,所以在这里鬼鬼祟祟地跟一个下人说话。看来母亲说的没错,这家人关系复杂的很。

    馨儿很想赶快离开李府,她们家只有一房住在京城,姐妹两个又十分得宠,实在是想不通大家庭里的这些弯弯绕。可转念一想,又怕突然说要走惹人疑心,少不得还要忍耐几天,只是暗自下定决心,在这里的时候只多跟秀箬亲近,少参与秀筠姐妹俩的事情。

    这时候馨儿本可以抽身离开,像此刻这样在窗根底下窃听别人说话,实在不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教养,何况馨儿平时也不是那等喜欢打听隐私传闲话之人。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了,馨儿就是挪不动步,偏要听个明白。

    只听梁氏问道:“你确定那幅画不在二太太屋里?也不在三少爷那儿?”

    那婆子道:“可不是?也不知藏在哪儿了,趁着前两天您生日的家宴奴婢把二太太的屋子都翻遍了,三少爷常出门,志儿也在房间里找过,只有二老爷的书房里一直上着锁,志儿没进去。不过书房的钥匙在二太太身上贴身带着,连二小姐和三少爷要进去都得先找二太太拿钥匙。依奴婢看,那幅画就在书房里。”

    梁氏问道:“你是怎么和三太太说的?”

    婆子道:“奴婢按您的吩咐,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三太太昨天干脆和二太太摊牌。四太太,三老爷不会真的告发二太太手里的画是逆产吧?那咱们可就没机会了。”

    梁氏轻哼一声道:“他们当然不会轻易犯这个傻,你看着吧,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夜黑风高的时候,前院儿有一场好戏看。”

    婆子道:“奴婢想,要进书房也不难,只是三少爷住在那里,书房晚上也有人守夜,不好下手。”

    梁氏冷笑一声道:“那有何难?三老爷有的是手段,要是实在拿不到东西,就是用三少爷换那幅画,也是做得出来的。你只管让志儿看仔细前院里的动静,等那幅画出现了,咱们再下手。连我的屋子里都有他们的人,我这么多年跟着她低眉顺眼,翠烟怀孕了,他们在老太太面前连句话都不说。等四爷拿到东西,升官发财了,不但我从此扬眉吐气,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亭子里“扑通”一声,馨儿吓了一跳,只听那婆子声音有些激动,似是带着些哭腔:“四太太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看着四太太在人前受委屈,心里实在不忍。能为您做点什么,奴婢万死不辞。”

    梁氏的声音急急道:“蔡大娘快起来,这家里人人都是势利眼,专门巴结三房,能有你这么一个肯对我忠心的,我怎能不好好待你?”

    馨儿听她们说到这里,本来正打算退步抽身,悄悄离开。谁知秀箬在山后面等得不耐烦,自己走了出来,大声喊“馨儿姐姐”,梁氏和蔡婆子忙推门往出走。

    馨儿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后背撞上亭子旁边一块高高的石头。馨儿也顾不得许多,一个转身蹲在石头后面,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夜色渐深,馨儿侧身贴着冰凉的石头,十分不舒服,又担心石头底下有虫子,长长的裙裾容易暴露,被馨儿一把抓在手里揉成一团,拖拽的时候蹭了一些青苔和泥土。

    亭子里的人出来后没看见她,正要下山,秀筠却登登登跑上来问:“四婶子,您看见馨儿姐姐了吗?”

    梁氏笑道:“我可没看见你的馨儿姐姐,你瞧见她上来了吗?”

    秀筠挠挠脑袋,道:“我也没看真,可是我藏在山后边,她半天没来找我,我想可能是上山了。”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傻白甜的闺蜜,馨儿恨得咬牙切齿,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个球,紧紧靠在石头后面。

    梁氏倏然变色,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一边往石头这边走,一边试探着喊道:“馨儿,馨儿?”

    馨儿蹲的双腿发麻,紧张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恨不得此时自己变成一只虫子藏到石头下面去,可是却除了假装木头人别无他法。

    梁氏走到石头旁边,只探了探身子向亭子后面张望,夜色掩映下,她没有注意到几乎与大石头融为一体的馨儿。

    蔡婆子道:“四太太,这里没有人。孔小姐一个外人,藏在这里做什么,她还能掺和咱们家的事儿不成?”

    梁氏点点头,对秀筠笑道:“馨儿姐姐不在这里,你下去找找吧,看她是不是也藏在山后面逗你呢?”

    秀箬向梁氏说了声“婶子慢走”,便一溜烟跑到下面去找了。

    梁氏等走了以后,馨儿三魂失了七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可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她也顾不得脏,扶着石头艰难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悄悄往山下挪蹭。

    也不知是什么值钱的宝贝,竟然一大家子人这么费尽心机地去抢。听起来李家三房和四房都准备这两天晚上去二老爷的书房偷这幅画,李公子就住在二老爷的院子里,也不知道会不会伤着他。四太太说,“用三少爷换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馨儿明白自己就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不但给李家惹事,也坏了两家的交情。何况她本来与秀棠关系更深一些,两房之间的关系,自己怎么说也应该是向着三房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应该给李公子提个醒呢?

第八十一章 贼影() 
冷月半弯,如同一块无瑕的白璧,高高镶嵌在天上。此刻已经过了子时,人间早已是一片漆黑的安静的世界,只有偶尔传来的宵柝声声,犬吠隐隐,让人感觉到红尘中的些许生气。

    高高的朱墙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如轻盈的海燕从墙头迅疾地掠过,悄无声息地落进空无一人的深深庭院里。

    面北朝南的一间正房门窗紧闭,房门的一侧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黑衣人走近了,伸手一摸,坚硬而冰冷,是一把有些生锈了的铜锁。门却是虚锁着的,只轻轻一拨,那铜锁便稳稳落入手中。

    推门进去,迎面是一排排高高的书架,密密地摆放着各种书籍。

    按照事先记好的位置,书房里的抽屉被逐一打开,架上的书籍散落满地,抽屉里却几乎都是空着的。

    黑衣人绕道博古架后面,扯去墙上挂着的一幅半人高古画,用指头的关节轻轻敲了敲,古画后面的墙壁是空的。他伸手摸到一条缝隙,抽出腰间的短刀轻轻一撬,暗门被徐徐拉开,里面隐藏的是一间窄窄的密室,黑衣人扶墙跳了进去,伸手探了探密室四周,也都空空如也。

    黑衣人走出来,满意地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点了点头,仿佛为自己的杰作颇为自得。黑色的面巾蒙住了大半张脸,唯有宽阔的额头下剑眉星目,昭示着他黑巾下的俊朗容颜。

    月色暗淡,周围一片死寂。黑衣人走到窗边从容地坐了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拿起书案上的茶壶,晃了晃,里面还有半壶水。

    旁边两个茶盏在茶托上倒扣着,黑衣人拿起其中一个,翻过来,剑眉微蹙,在月色下仔细照了照。虽然看不清晰,但茶盏里外应该都是干净的,雪白如玉的釉色迎着月色反光,看起来这书房里常有人出入,说明壶里的水还能喝。

    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他再渴极了,也绝不会喝放了大半年的茶水。凉透了的茶水微苦,带着甘草的一丝甜味儿,并不是很好喝,不过解渴是足够了的。

    他放下茶盏,正准备推门往出走,忽然看见另一个黑色的人影倏然从窗前闪过。

    难道是同行?黑衣人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刀,悄悄向后退去。人影越来越近,屋门轻响,黑衣人来不及细想,只好先匍匐着藏在书案下面。

    不速之客推开屋门的手顿了一下,他试探着走进书房,刚迈进门槛便立时愣在了那里。

    屋子里凌乱不堪,书籍笔砚都被丢到地上,抽屉大开,里面空无一物,博古架上只摆放着几个普通的瓶瓶罐罐。

    他大惊失色,立即向博古架后面跑去。古画被扯下,密室被打开,那人同样走进密室,发疯似的急切地四处摸索,一无所获。

    伏在书案下面的黑衣人一动不动,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的一举一动。

    这人进来便直奔抽屉和密室,显然不是一般的毛贼,一看就是事先打探过,冲着什么东西来的。

    借着月光,他能够看清那个人的眼睛,正警惕地四处张望着。他一时说不清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愤恨、惶恐、焦急、失望相互交织。

    那人的目光愤怒如火,仿佛要把整间屋子都烧掉,却又寒凉如利刃,恨不能直刺进坏了他好事的仇人的心脏。

    陌生人环视一圈,小心地挪着步子,低声道:“在下冒昧,不知哪位好汉在此,请出来一见。”

    “好汉,我知道你是冲什么来的,不管你是为谁办事,我劝你不要犯傻,赶紧把那幅画交出来。”

    “有种的出来比试比试,别躲在暗处当懦夫!”

    “都是江湖中人,在下愿意与好汉切磋一二,我不要别的,若是我赢了,你把那幅画留下,别的都归你。”

    那人喊了几遍,声音越来越不耐烦,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四处乱指。藏在书案下的黑衣人却始终屏住呼吸,一声不吱。

    你想旳倒美,黑衣人心想,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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