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信- 第39部分

　　　　方达清楚的看见司徒勋的下巴颏上的胡子都长了一寸长了，应该是安飞的案子让他彻夜未眠吧。

　　　　“如果不是葛森，那会是谁呢？”司徒勋说。

　　　　是啊，如果不是葛森，那又会是谁呢？方达也自己问自己。

　　　　“报告，指纹报告已经出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官敲门进来说。

　　　　“快，给我！”司徒勋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是谁？”方达焦急的追问。

　　　　司徒勋看完报告，抬起头严肃的看着方达说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欧阳琴！”

　　　　“她？”方达愣了，难道她今天做工作人员就是为了下毒？

　　　　“怎么？你知道什么？”司徒勋看见方达愣在那里，连忙问到。

　　　　“我今天看到欧阳琴换了工作人员的衣服。”

　　　　“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工作人员不是就应该穿工作人员的衣服吗？”

　　　　“我的意思是，她本来不是工作人员的，但是她今天却换了工作人员的衣服。”

　　　　“你怎么不早说？”说完司徒勋风一样的走了出去，留下方达一个人。

　　　　为什么？方达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李主任呢？难道这有什么意义吗？如果杀死安飞的凶手和杀死李主任的凶手都是欧阳琴，那为什么她第一次为什么会有不在场证明呢？安飞和李主任之间到底有存在什么共同点？

　　　　一个小时后，司徒勋又回来了。

　　　　“怎么样？她认了吗？”方达焦急的问到。

　　　　“没有！”

　　　　听说欧阳琴没有认，方达如释重负一般的坐回自己的凳子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换做工作人员？”

　　　　“她说有人威胁让她换。”

　　　　“威胁？”方达瞪大眼睛说。“你说清楚点，什么威胁？”

　　　　“欧阳琴说两天前，她收到了一封恐吓信，说如果她不按照信上的要求做，就把她和安飞交往的证据交给警察。”

　　　　“她和安飞？”方达皱起了眉头，看来谣言是真的，她真的和安飞是情侣，“知道是什么证据吗？”

　　　　“她说是一张照片，”司徒勋稍微停了一下，“她说安飞听说董事长的儿子看上了她之后，就偷偷拍了一张她的床照，用来威胁她。”

　　　　“难怪她一直没有行动呢，原来是有把柄在人手上。”方达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迟迟没有同意罗挺的求婚了，“照片现在在哪里？”

　　　　“她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不是在安飞哪么？”方达突然想起欧阳琴在安飞事发当日曾经和他说过的一句话。“等等！”

　　　　“你想到什么了么？”

　　　　“安飞事发当日她曾经找过我，”方达回忆了一下说，“她问我有没有在安飞身上发现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他指的就是这张照片！”

　　　　“是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方达分析到，“后来也没有找到这张照片，也就是说这张照片被人拿走了，并且用来威胁欧阳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欧阳琴仅仅是一颗棋子，真正的凶手还躲在后面！”司徒勋说。

　　　　“这个人到底是谁？”方达接着说，“那封恐吓信有没有线索？”

　　　　“据欧阳琴说，她是在两天前的午饭后回来发现的。”说着司徒勋拿出手机把那封信的照片给方达看。

　　　　方达接过手机，就是一个满大街都能买到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信封装着的一封信，这种线索基本没有什么价值，“两天前的午饭后？”方达突然两眼放光，他想起两天前中午在办公室见到了一个人，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他知道了，他当时那么着急的逃跑是因为他放了一封信在欧阳琴的桌子上。

　　　　“葛森，是葛森，信是他放在欧阳琴的座位上的，”方达激动的说，“那天我还以为他是回来看看，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不是站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站在欧阳琴的座位旁边，现在我明白了。”

　　　　“葛森！太好了，我让他们进行指纹对比，只要上面有他的指纹，就可以下通缉令了！”司徒勋兴奋的说。

　　　　听到司徒勋说‘通缉令’三个字的时候，方达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很快，消息就传过来了，信封上确实发现了葛森的指纹。除此之外，还传来了一个对葛森非常不利的消息。就是之前葛森曾经在酒吧和一个年轻人发生冲突，并扬言要火葬了该名年轻人，而这名与葛森发生冲突的年轻人就是李桥生的独生子李力。

31、葛森大闹实验室（）　
“他会去哪？”司徒勋说，他们知消息后便立刻动身前往葛森的住处。

　　　　“如果他真的下了毒。，为什么还要冒险出现在现场，并试图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杀死李桥生呢？这个说不通啊！”方达坐在警车上，听着刺耳的警笛声。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没有可能他无法确定欧阳琴是不是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所以来个双保险呢？”司徒勋皱着眉头说，他知道方达说的有理，但是现在欧阳琴并不承认自己下毒杀害了李桥生，而水杯上的指纹鉴定只有她和李桥生的指纹，这明摆着杯子被人擦拭过，两个案子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证据显示葛森的嫌疑最大，所以就算自己相信方达，也还是要把葛森找出来才行。

　　　　方达反复看着那封恐吓信的照片，上面的字迹是打印出来的，语句也非常简单，并没有什么破绽，但是方达就是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刘惠那里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听她的房东说，她的房子租到这个月底，说是要回老家照顾她的父母。”

　　　　“原来这段时间他都在刘惠那里。”看来刘惠确实对自己说了假话，方达心想。

　　　　“如果这两个地方他都不在，他还能去哪里呢？”司徒勋一边开车一边说。

　　　　“葛森的老家呢？”

　　　　“已经没有亲人了，他父亲去世后，就把房子卖了来还债，后来母亲也去世了。我们联系了那边的分局，如果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方达没有再说什么，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葛森租的那间出租屋，方达看着眼前的这间屋子，内心不禁感叹，多么的熟悉的地方啊，只是这次来的目的让人不忍多想。

　　　　出租屋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隔壁的邻居也正在接受警察的盘问，方达跟着司徒勋进到了屋内，屋子里面和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满地的啤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还有几个矿泉水瓶子被掖在柜角，很多地方都已经铺满了灰尘，看来他有段时间没有回来这里了，方达想。

　　　　方达一回头见司徒勋正在看着什么东西，就来到他旁边，原来司徒勋手里拿正着一本初中毕业手册翻着，他翻到葛森的那页，停了下来。方达顺便看了一眼，葛森读书时候的样子和现在几乎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他就是一个单纯快乐的少年，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方达想到这里，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他在哪了！”。

　　　　“医院，没错，一定是医院“

　　　　“什么医院？那家医院？”司徒勋说。

　　　　“他住院的那家医院，他肯定是去找陈主任了，快，我们快过去。”方达心想，如果安飞和李桥生真是他的目标的话，那他下一个目标就一定是陈方同了，那他就一定会去医院。

　　　　“对，我怎么没想到。”说完，俩人就钻进了司徒勋的那辆破车，往医院开去。

　　　　“怎么样，有人接电话吗？”司徒勋一边开车一边焦急的问着正在给陈方同打电话的方达。

　　　　“还是没有人接。”方达放下手机，心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当他们两来到陈方同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办公室的门正开着。方达看了一眼司徒勋，司徒勋做了一个小心的动作，迅速的来到门边，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枪。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司徒勋二话没说，冲了进去，陈方同的办公室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司徒勋迅速的检查了整个房间，“人呢？”

　　　　“他们刚才还在。”方达发现陈方同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纸杯，他走过去用手背碰了一下杯子，发现透过茶杯还能感觉到茶水的温度。

　　　　“他们会去那里呢？”

　　　　方达围着办公桌转了一圈，桌子内侧有几张散落在地面上的资料，是唐仁的材料，办公椅则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边上，他们应该是发生了争执，难道葛森知道了？实验室！如果葛森知道了陈方同的企图，那么他一定会去的地方就是那间存放着唐仁大脑的地方。

　　　　“实验室，他们去实验室了！”方达大声说。

　　　　“实验室？”

　　　　“对，他们去实验室了，快！”方达立刻往实验室的方向跑去。

　　　　果然，实验室一片狼藉，那次方达看见的那个泡在特殊液体里的大脑，现在正支离破碎的躺在地面上，白花花的一片，看起来比整个泡在液体的时候还要让人恶心。

　　　　“陈主任！”方达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陈方同，他的金丝边框眼镜正扭曲的被摔在一边，方达赶忙过去摸了下陈方同脖子的主动脉，“还有脉搏，快通知人来。”

　　　　“杨子小姐，你怎么样？”这个时候，司徒勋在另外一边找到了被打晕的杨子，她被司徒勋扶了起来。

　　　　“司徒队长？！”杨子迷迷糊糊的说。“陈主任，陈主任他怎么样了？”

　　　　“他还活着，已经叫人过来了。”司徒勋说，“是葛森吗？”

　　　　杨子听说陈主任还活着，一放松，就靠在了司徒勋的怀里，“他疯了！”

　　　　“他人呢？”

　　　　杨子摇摇头，“他把我打晕了。”突然，杨子尖叫一声，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一滩白花花的脑花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然后她挣扎着往那一地脑花爬了过去。

　　　　司徒勋让方达看着杨子，自己又追了出去，方达看着趴在地上的杨子，心里却有一丝快感。

　　　　过了一会，司徒勋垂头丧气的回来，方达一看就知道他没有找到葛森。这个时候陈方同也醒了过来，他只是被打破了头。

　　　　陈方同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大脑，当他发现他的那个宝贝已经变成一地脑花的时候，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死人一样，方达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被人袭击后受到惊吓导致一脸死灰，还是因为那一地破碎了的梦想呢？

　　　　“葛森跟你说了些什么？”司徒勋来到陈方同的身边，蹲下身子说。

　　　　“他就是个疯子，”陈方同全身颤抖，他一把抓住司徒勋的手臂，“他说我给他换了脑子，真是可笑！我跟他说，他需要接受心理治疗，他就发疯了，他逼我带他来这里，然后”他说到这里，又痛苦的看着那一地脑花，竟然失声哭了出来。

　　　　方达站在一边，看着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捧着脑花痛哭的陈方同，突然想到一本书的名字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他会不会去找唐仁的妹妹？”司徒勋突然想到唐仁还有个同胞妹妹。

　　　　“唐仁的妹妹来找过我们，她说葛森已经去找过她了。”杨子在一边说，“她说当时葛森非常奇怪。”

　　　　“奇怪？”方达说。

　　　　“嗯，她说他最后离开的时候，是逃走的。”

　　　　“逃走？”

　　　　“她说他当时的双眼向上翻着，有点像死鱼眼。”杨子继续说到。

　　　　“死鱼眼？！”司徒勋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想起了唐仁当时朝着他们举起枪的那一幕，司徒勋怎么也忘不了当时唐仁的那一双眼睛。

　　　　“对，他刚才也是那样，”陈方同说，“翻着一双死鱼眼。”

　　　　“他不会再回去了。”方达说。

　　　　“为什么？”三人异口同声说。

　　　　“还记得唐仁么？他最后也是这个样子。”方达说。

　　　　“对，唐仁死之前也是这个样子。”司徒勋想了想，“难道他”

　　　　“对，”方达说：“他已经死了。”

32、生命的结束（）　
5月26日晴

　　　　“他们都是坏人、骗子，他们都该死，都该下地狱，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葛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怎么站上去的，虽然已经是五月了，但是清晨的露水还是让他感到了凉意，他打了个哆嗦，差点摔了下去。

　　　　葛森看着徐徐升起的太阳，新的一天要开始了，阳光一点点的照在他的身体上，他却没有感到一丝温暖，当阳光照到他的眼睛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点刺眼的感觉，反倒是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七彩的世界，他觉得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从这里摔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很痛？葛森低下头看了看在他脚下的地面，突然感到一阵目眩，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像蚂蚁一样大小，他们正向上指指点点的张望着，“应该会很痛呢！”他自言自语到。

　　　　“葛森，下来！”这个时候，方达和司徒勋接到了通知，赶到了葛森站着的地方，天鼎机械制造有限公司的天台上。

　　　　葛森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慢慢的回过头来，葛森？那是谁？是在叫我吗？他不敢肯定。

　　　　“葛森，你先下来，有话我们慢慢说。”方达焦急的看着他。

　　　　“葛森？”葛森望着方达，他不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在叫他，“葛森，是谁？”

　　　　方达看到葛森转头的那一瞬，整个人都呆了，翻白的死鱼眼，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辉，那分明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司徒勋绕到葛森的视线之外，想偷偷的向他靠近，谁知道葛森突然把头转向了司徒勋，“不准过来！”同时做了一个向下跳的姿势。

　　　　司徒勋被葛森这一吼，吓了一跳，双脚立刻像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动。”

　　　　“葛森，你下来先，”方达焦急的说，“相信我，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我？”葛森的头向右边偏了一下，突然他大吼了起来，“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和他们一样，都是骗子，混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