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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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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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晓不禁揣测原身之前是否得罪过这位公公,不然他为何说话如此阴阳怪气?但如今之计她也只有装傻到底了。

    她解释道:“公公有所不知,下官在医学一道浸淫多年,所学医术就如刻入骨髓一般,虽然受伤后忘了之前经历的事,可下官只要一看到药材就想起这是何种药材,药性如何,一看到病症就能忆起这是何种疾病,并知道如何治疗。”

    红衣内侍将灯笼举得更高些,照亮他自己的脸:“如此说来,莫太医这会儿好好瞧瞧这张脸,是否能想起来什么?”

    他大约四十多岁年纪,那张扁平微胖的白净脸盘本来平庸得毫无特色,但被这火光从下往上一照,却显出几分阴森来。

    莫晓心道我连自家娘子都认不出,又怎么会记得你?但人家这么有诚意地提要求,特地举灯照亮自己,她也就配合地认真盯着他瞧,瞧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十二分诚挚地说道:“真不记得了!”

    红衣内侍什么都没说,放低灯笼,转身继续前行。

    莫晓急忙跟上,接着道:“这位公公,可是下官以前得罪过你?”

    话音刚落,他便发出嗤的一声轻响,近乎笑声。

    莫晓皱了皱眉,不再说话,暗中记着一路进来所走的路线。

    又走出一段,过了乾清门便是后宫所在。经过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时,红衣内侍忽然说了句:“我姓汤。”

    “哦,汤公公。”

    “不是我多嘴,这宫里水可深着呢!莫太医前事全都忘了,对面过来一人,你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在这里”汤公公意味深长地停下,笑了笑,“可怎么混啊?”

    他话锋突变,听口气似乎原身并没有得罪过他。不过确实如他所言,这宫里水深着呢,莫晓全无原身记忆,不会随便轻信了他的话,但更用不着与他为敌。她这就客气地回了句:“还需汤公公多加提点才是。”

    汤公公回头看她一眼,继续前行。

    “汤公公,敢问是哪位娘娘召见下官?”

    “陈贵妃哪!”

    过了乾清门便是后宫所在,莫晓跟着汤公公一路穿行,终于到了万安宫。

    入琼华殿,东次间,绕过一座百鸟朝凤镏金立屏,一道垂地珠帘分隔内外,隐约可见珠帘后的卧榻上有玉人斜倚。

    莫晓在珠帘外行礼问安,榻上女子懒洋洋道了声免礼。少时,一支如羊脂白玉般的柔夷从帘内伸出,五指纤长如削葱,指尖蔻丹鲜红,更衬得肌肤如雪,轻轻搁在帘外金丝楠木的小几子上。

    莫晓在陈贵妃腕上搭了片纱巾,伸指按脉,只觉脉象平稳,并无什么异样,便问道:“娘娘有何不适?”

    “心烦意乱,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夜里觉睡不好。”

    陈贵妃九月刚经历生产,诞下皇子。莫晓听她讲述,再加上脉象,判断是没什么身体上的疾病,仅是产后体内激素急剧波动导致的情绪问题罢了。

    但贵妃感觉不适,传召她来诊治,她总不能直接说娘娘什么都好,不用吃药吧!那不是显得她无能么?但也不能把没病说成有病,谁会乐意听人说自己有病啊?

    莫晓斟酌了一番用词后道:“娘娘刚为皇上诞下龙子,肾气略有紊乱而已,实属正常,静养一段时日即可。”

    汤公公道:“莫太医开药方吧。”

    “娘娘此症不用开药方。”莫晓微笑道,“每天早午晚饭前让汤公公给娘娘读两个笑话足以。”产后情绪抑郁吃药没用,只有放松心情,保证睡眠,过了这段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陈贵妃讶然:“莫太医是在说笑么?”

    汤公公沉下脸斥问:“读笑话算什么药?莫太医是不愿给贵妃娘娘看病么?”

    莫晓不慌不忙,镇定回道:“非也非也,调养身体,首选膳食而非药石。娘娘肾气紊乱,就该补气,这气当然不是怒气,而是喜气。多忧多虑会使人心情郁积,从而导致各种不适或疾病。反之多笑可让人神清气爽,精神健朗,无病防病。”

    她又补充道:“当然娘娘如果实在是想补点什么,下官也可以开些补方给娘娘服用。但实言相告,这些都只是聊以寄慰罢了,实在不如开怀大笑的效果好呢!”

    陈贵妃不由轻笑出声:“听莫太医讲话可比听笑话有趣,看来以后该多请莫太医来才是。”

    贵妃这一笑,汤公公跟着笑了,殿内诸内侍与宫女也都凑趣地笑了起来。

    莫晓谦虚道:“娘娘谬赞。下官实在不敢当。”

    陈贵妃命人赏赐银两,莫晓美滋滋地收下小费,由小内侍送出殿门。

    莫晓心情愉快地回到值房,今晚贵妃一个高兴就赐二两银,都快抵她小半月的俸钱了,这样的传召真是多多益善,天天都值夜班她也乐意啊!

    邵望舒盘腿坐在棋盘后,一手托腮,一手按膝,翘首以盼,见她回来,立时笑着招手:“快来!等你半天了!”

    莫晓放好医箱,回到棋盘边,只是下棋思路被打断,这会儿连自己最后一子落在哪儿都找了半天。

    经邵望舒提醒,她又看了会儿棋局,这才找回方才思路。又与他下了会儿,自觉败局已定,这就想主动认输,却听外头又有内侍来请她去。

    邵望舒一脸羡慕:“今晚怎么都找你?这回又是哪个请你?”

    莫晓摊手:“我怎么知道。”

    莫晓跟着来人走了一段,忽然发现不太对劲,眼看前头就是东华门了,带路的小公公却忽而折向左,这就不是进宫的方向了。

    她放缓步子问道:“敢问公公在哪里当差?是哪位病了?”

    带路的小公公回头笑笑:“莫太医误会了,不是看病的事。”

    莫晓疑惑道:“那是为了何事?不能白日里说吗?”她心中惊疑不定,这就停下不走了。

    小公公催促道:“督主等着莫太医呢,可不敢让他老人家久等啊!”说着也不看她,直往东而去。

    莫晓原地站了会儿,见小公公根本没有停下等她的意思,咬了咬牙也只能跟上。

    她跟着小公公走了没几步路就到了一座占地颇广的院落前,四扇黑漆大门只开了中间两扇,门楣上方一块横匾——东缉事厂。

    莫晓不由心跳狂飙一百五,手心出汗脚发软,半夜被叫来东厂,随便怎么想都不是好事,但这又是完全不可能拒绝的来自地狱的“邀请”啊!

    她深吸几口气,强作镇定,迈步入内。

    前院正中竖着那块充满讽刺意义的“百世流芳”牌坊,莫晓却根本无心细看,视线匆匆移向牌坊后的正堂。

    幸好,堂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并不阴森恐怖,亦没有大群恶狠狠拿着铁链木枷或是水火棍的东厂番子。

    幸好,在堂里等着她的只有一个人,那张五官柔和却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还很眼熟。

    瞧见是他,而不是什么脸色青白的可怖老太监,莫晓长长舒了口气,上前拱手行礼:“芮司班,别来无恙?”

    带路的小公公回头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上前跪拜行礼:“督主,莫太医来了。”

    咦?咦——?

    督主?!东厂提督??!!方才带路小公公口中所称的“他老人家”???!!!

    莫晓瞪大眼睛望向眼前穿着圆领绯袍的男子,方才心慌中见到熟面孔心下放松,就没顾上仔细看,这会儿她才看清他头戴乌纱描金帽,身着织金过肩蟒袍,当膝处横织细云蟒,腰间白玉横带,悬象牙腰牌。

    龙有五爪,蟒只少一爪,若非极贵者或帝王荣宠者不得服之。眼前之人还真是东厂提督

    只是她实在想不到提督东厂之人会是如此年轻,看着似乎三十岁都不到,且上回他来莫府“探望”她时还自称司班呢!怎能怪她叫错?

    难怪带路的小公公方才会那样子看她一眼了,那是看死人的眼神么?

    怎么办?她要不要重新行全礼?要不要磕头请罪??!

    老书吏却不说话,只用手慢慢捻着稀疏的花白胡须尖儿,拿眼瞧着别处。

    莫晓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所谓的办法莫不是要她贿赂吧?她感到一阵不快,但她又确实想早些复职。

    只不过让她无奈的是今日并未带太多的钱,她摸了摸出门前柳蓉娘给她的荷包,其中不过数十枚铜板,作日常零花应该足够了,但怎么想也不够作贿赂的。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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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晓问她:“吕姨娘平日与你‘姐妹情深’;却不与你说一声就自己跑了,你不怨她却还帮她?”

    张姨娘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愿留在这儿;相公宽宏大量放过她好吗?我愿意侍候相公;也愿意认罚!”

    莫晓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想了想后道:“我关着她也不是要强留她;她若真想走;好好与我说;我不但不拦她,还会好好送走她。只是因为她偷窃家中财物,不惩罚不行,我才关着她的。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应先向我求情;而不是私自放走她。国无法而不治;家无法而不立。你既犯了错,确实该罚。”

    她微一沉吟:“罚你闭门思过;三日不得出屋,五日内不得食肉。以后再不可背着我自作主张!若有再犯;家法伺候!起来吧;回你自己屋里去!”

    “妾身明白了!”张姨娘应声;却不起身。

    莫晓奇道:“你怎么不走?”

    “相公罚的太轻了;妾身再跪会儿。”

    莫晓真是哭笑不得,沉下脸斥道:“刚说了不许你再自作主张,怎么又犯了?非得吃点苦头才长记性么?冬儿,家法在何处?!”

    张姨娘吓一跳,急忙起身:“不敢了,不敢了,妾身这就回屋去闭门思过。”

    张姨娘走后,莫晓带着冬儿往前院去,在堂里坐了会儿,便听见打门声。

    冬儿一溜小跑着去开门,伸头一瞧,门外站着垂头丧气的吕姨娘,她身后还有两名东厂番子。

    “啊!”冬儿惊讶地叫了一声,侧身让吕姨娘进门,又朝着那两名番子殷勤地笑着问:“二位爷进来坐坐?”

    那两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冬儿吐吐舌头,关上大门,心想咱家爷还真是料事如神啊!但琢磨不透的是,为啥东厂番子会帮爷去把逃跑的姨娘抓回来呢?

    莫晓看着脸色发白,一声不吭灰溜溜进来的吕姨娘,心中冷笑,这段时候莫府上下,别说人了,恐怕连条狗也别想溜出去,能出得去的,也只有故意放出去的。

    鉴于张姨娘方才说她罚的太轻,莫晓自省了一下,古今不同,又是非常时期,她若是手段不重些,难以服众,如吕姨娘这般善于见风使舵的便容易作妖。

    她清了清嗓子,肃然喝道:“跪下!!”

    吕姨娘浑身一颤,垂头跪下了。

    莫晓也不说话,只坐着盯住她看。

    吕姨娘不敢抬头亦不敢动。

    许久莫晓才开了口:“我本想关几日让你反省,偏偏你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想跑?准备跑去哪儿啊?”

    她走到吕姨娘身边,凑近她耳边,用气声道:“是想去顺天府衙报官说我不是莫亦清?想让官府把我抓起来?”

    吕姨娘悚然一惊,急忙摇头。

    莫晓呵了一声:“别否认,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玉珠,你说是顺天府大,还是东厂大?嗯?为何是东厂的人‘送’你回来,你想过没有?”

    吕姨娘白着脸一言不发。

    话说三分便够,吕姨娘这样的人有个通病,想得多胆子小,稍微点一点效果最佳。

    莫晓停了会儿,给她时间发挥想象,接着继续道:“玉珠啊,一个背夫私奔的小妾,家法处置,就是活活打死了也没人说半句不是。你说对不对?”

    吕姨娘颤抖起来,冷汗从额角涔涔而下。

    “跪着吧。”莫晓淡淡说道,转身径直离开堂屋。

    她不喜欢暴力,但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莫晓回屋继续大睡。

    傍晚,她被冬儿唤醒,说是东厂来人,请她过去。

    莫晓起床穿衣,对镜画了画眉毛,这就出门了。

    门外一抬青轿,莫晓上轿,只觉轿中暖融融的十分适意。放下轿帘后,她四处找了下,发现坐凳下有个镂空铜盆,通过镂空洞眼可见其中有炭正在闷燃,热气正从此源源不断而出。

    轿椅上铺着厚厚的软垫,莫晓在舒适温暖的轿中斜倚而坐。随着轿夫步伐有节奏地摇晃,她不由自主打起瞌睡来。

    轿子突然停下,她清醒过来,正想掀侧面窗帘看看到了什么地方,面前轿帘被猛然掀开,一张细眉秀目的瓜子脸出现在她面前:“莫太医请下轿吧!”

    莫晓眨了眨眼,起身下轿,发现暖轿已经进了皇城,正停在东厂外。她双脚落地,人站定后忽然想起,方才叫她的,就是那天半夜里引她去东厂的小公公,看着不过十四五岁模样。

    东厂衙堂深深,即使夕阳斜照依旧照不进殿堂深处,早早便点起灯火。

    随着这小公公往厂内而行,莫晓没话找活说:“公公如何称呼啊?”

    小公公回身道:“莫太医叫咱小凳子便是。”

    莫晓失笑:“小凳子?用来搁脚或是坐的小凳子?”

    “就是那个。”小凳子笑着应道,“俗人贱名,让莫太医见笑了。”

    “不不,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说着闲话来到昨日那小院,莫晓这回看清了院门上的牌匾,忠义两个行楷大字铁笔银钩,如刀刻斧凿,她腹中嘀咕一句,字倒是好字,居然还写得颇有风骨!

    想起那份假供书上的笔迹,与这忠义二字像是同一人所书,她不由感慨,芮云常手下还是有些能人的啊!

    然而进了院子,一眼瞧见芮云常坐在池边,她就觉得心烦意乱,不由自主就是叹口气,虽然明知过来就是要见他,总不是什么好事。

    池边蹲着个穿红衣的少年公公,眉目清绝,不过十七八岁年纪,正当风华无双之年。

    他手中握着把鱼食,一粒粒丢进池中,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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