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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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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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晓追问:“而且什么?”

    “初看第一眼你是与他十分相像;多看几眼却觉得种种地方都不像;你看我的眼神,你说话语气许多地方都不一样;你和他不是一个人。”

    莫晓舒了口气;原来是这些地方不一样;她轻咳一声:“茵茵,我确实不是原来的莫亦清了。”

    施茵茵瞪着一对如水春眸;怔怔望着她。

    莫晓接着道:“因为我受伤极重;失血太多;昏过去好些时候;醒来后前事俱都忘了。你看我习惯、言谈、举止习惯皆与往日不同;只因过去的我已经消失。我连你也忘了;是在书房瞧见你赠我的诗;才知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今日来找你,便是想听你说说你我之间的事,期望能帮我忆起过去。”

    施茵茵听她说完,默然片刻,冷冷道:“我就直说吧,你真的不是莫亦清,你的手和他的不一样,他手腕上有道不明显的旧疤,你没有,刚才喂你喝酒时我看过了。也许旁人不会留意这些细处,我却我又怎能不在意你虽然刻意弄哑了嗓子,嗓音还是与承郎不同,你开口说第一句话时我就知道了”

    莫晓震惊地望着她:“我真的不是莫亦清?!”

    施茵茵皱眉:“你不要装傻,你到底是谁?”

    莫晓愣愣瞪着她,但其实完全没在看眼前的绿裙丽人。她心中纷乱如麻,身上一阵阵发冷,脑中来去的,都是自己穿来时种种经过。

    她突然意识到,她完全没有原身之前的记忆,柳蓉娘告诉她是莫亦清,她就以为她真的是莫亦清了。

    但若她真的不是莫亦清呢?如果她不是,柳蓉娘为何要说她是,而真正的莫亦清又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施茵茵等了一会儿,看莫晓一言不发,忍不住又问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了。”莫晓神情茫然道。

    “怎会有人不知自己是谁?”施茵茵只觉难以置信。

    忽然响起敲门声,莫晓吓了一跳,倒是回了神。

    “莫太医。”门外是芮云常的声音。

    莫晓急忙提嗓应了声:“芮大人。”

    “莫太医更个衣未免太久了点吧。”

    莫晓与施茵茵对视一眼,见她无声摇头,知道她还有疑问要自己解答,而自己也需要更多时间去理清思路。

    她大声应道:“就好了,就好了,芮大人再去喝个十杯八杯,下官这里就完事了。”

    说着她冲茵茵使了个眼色,几步跳到床边,拉着床柱有节奏地摇起来。

    施茵茵脸一红,咬唇白了莫晓一眼,在吱吱嘎嘎的摇床声中媚声哼叫起来:“嗯嗯啊”又喘着气道,“轻,轻点”

    门外没了声音。

    莫晓一边摇床,一边朝施茵茵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说话。

    施茵茵走近她,却仍是谨慎地保持了三尺距离。

    莫晓不放心地小声问:“我们这样说话,外间可听得见?”

    施茵茵摇头。添香阁的隔门上并无槅扇窗棂,本就比寻常屋门要厚,关起门来说话便听不真切。他们两人在屋内对话,始终压着嗓子用气声说话,再加这“嘎吱嘎吱”的摇床声,外间更是听不清说什么了!

    莫晓轻舒口气,继续道:“我一醒来就在莫宅,发现自己满身是血,肚子疼得要命,但我为何会如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全都不记得。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很快就接着瞧见柳蓉娘,她告诉我是莫亦清,我便以为我是莫亦清。”

    施茵茵仍是怀疑地盯着她:“我又怎知不是你害死了承郎,接着冒充他呢?而且,怎会有人不知自己是谁?”

    莫晓低头解衣带,施茵茵急忙往后躲:“你要做什么?你要再靠近我就大声叫了,让外头那位芮大人知道你”她这一下惊慌,声音不由抬高了些许。

    莫晓急忙叫她轻点:“你别怕,我又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让你看看证据。”

    她解开外袍,撩起夹袄与中衣,露出自己肚子上的伤疤:“我受了这伤差点没命,卧床养了几个月的伤,莫亦清不过是个小小医官而已。我就算为了冒充他也不至于把自己伤成这样吧?”

    施茵茵小心翼翼地走近几步,瞧清楚那道长长的刀疤后,低低声倒抽一口冷气。

    莫晓低声道:“我要和你说清楚,第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原先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第二,如果我不是莫亦清,她的夫人一定知道真的莫亦清在哪里。第三,莫亦清一定是犯了什么事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你如果随便将这事捅出去,就会害了她。”

    她看出这姑娘对莫亦清是动了真情的,为了莫亦清的安全就不会泄露这件事。

    而她这一番话虽是为了说服茵茵,说完之后却觉心中原先模糊而混乱的想法变得清晰起来。

    施茵茵点头答应,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男子衣袍来,走近道:“方才说了进来是要更衣的,不换可过不了芮大人那关。”

    莫晓脱下外袍,接过她手中衣衫,忽然想要求证一件事:“莫亦清曾在这里过夜,他和你有过那个男女之事么?”

    施茵茵脸庞微微一红,没否认。

    莫晓豁然开朗。

    她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莫亦清是怎么女扮男装考入太医院的,身为女子又为何要娶这么多妻妾,还在添香阁拥有红颜知己。

    最重要她是怎么与这群妻妾周旋的,能几年不与妻室同房又始终不暴露女子身份的,她还曾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她又以为莫亦清是个百合。

    只因她先入为主,自己是女身,就以为原身莫亦清是女扮男装。

    但事情真相其实简单得可笑——莫亦清是个男人!如此一来,以往许多疑问就都能得到解释了!

    但她真正的原身,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又是谁?怎会出现在莫宅,柳蓉娘又为何要骗她就是莫亦清?偏偏她还与莫亦清相像得旁人都分辨不出!

    这一切的秘密只有柳蓉娘才知道。

    刚离开莫宅时,莫晓心中对柳蓉娘所抱的那点歉意已经荡然无存。

    但她不准备回去问柳蓉娘,满足好奇心与保全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在周围人的眼里,她已经是“莫亦清”了。无论有什么人想对莫亦清不利,都会找到她的头上。只要有机会,还是逃离京师,远离这潭浑水才是上策。

    莫晓换完衣裳从房里出来,四顾却见堂上无人,再看芮云常站在露台上,正朝外看。

    抵达添香阁时正是黄昏,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轮明月孤悬东天,恰如冰盘璀玉。

    莫晓说了半天话只觉口渴,端了杯茶走到露台上,与他并肩而立:“转眼就快满月了啊,芮大人在欣赏月色么?”

    芮云常语气淡淡:“没什么可看的。只是没想到莫太医这么快而已。”

    莫晓起初没反应过来什么这么快?喝了口茶,琢磨数息,忽的明白过来他话中所指,“噗——”的一大口茶喷出去,连呛带咳!

    芮公公你不会聊天就别勉强自己了!!

    露台是在临街二楼,下面街道上有人诧异问:“下雨了吗?”

    另一人道:“没啊?那么大个月亮挂在那儿呢!”

    “奇怪,我淋到雨了”

    莫晓急忙退后几步,躲到楼下的人瞧不见的死角,一看芮云常却还站在原处。

    楼下那被茶水喷了一头的人仰首瞧见露台上的芮云常,顿时明白过来,自然当他是罪魁祸首,当即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狗娘养的短命鬼!找抽哪?这到底是什么水?啊?这是大街上!不是他娘的你家后院!瞎了你的死狗眼”

    才骂了几句,巷子两边闪出六七道人影将他与同伴团团围住,清一色窄袖束腰曳撒,高帮乌靴,眼神阴沉。

    楼下骂声突然哑了。

    芮云常回头冷冰冰地看了莫晓一眼。

    莫晓躲在后头,正强忍笑意忍得脸抽筋,急忙低头,以手掩口假装咳嗽起来。

    当她停止咳嗽,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题才好。天已经被芮云常一句“这么快!”给直接聊死了。她要是真莫亦清,真男人,这会儿一定是很受伤的!

    “小的下回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爷啊,吕姨娘已经跑了啊!”

    “跑不了,会回来的。”

    莫晓淡定说道,推门出屋。就见张姨娘垂着头跪在主屋堂前。

第181章() 
甘霖

    姜元嘉仍在那儿喋喋不休时,薛高骤然发难;手一扬;桌上茶碗直向他面门掷去!

    姜元嘉闪身轻易避过。

    薛高却只是为了阻他一瞬,引开众人注意;掷出茶碗后看也不看便向后窗外一跃而出。

    小破院的后方亦有干事包围着;但其武艺自然非薛高对手。

    薛高三两下便夺下一把刀,顺势将那名干事踢开;墙上的包围圈顿时破开一道口子。

    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姜元嘉已经追了上来。

    薛高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便是一招泰山压顶。

    姜元嘉身在半空,举刀格挡;跃起之势顿消,身子直往下落。

    薛高无心恋战,一意想逃;将姜元嘉击落后便往小院外跃下。

    横空一刀骤忽斩来;速度奇快无比!

    薛高看到这一刀的时候;刀锋已经到了他双膝之前。他心中一寒;急忙将刀笔直竖在身前。

    “当啷”一声;双刀相击,爆出火星。

    这一刀不光是快,力量也大,薛高被震得双腕酸麻;手中刀再也拿不住;脱手落地;人亦狼狈滚倒在地。

    那横刀斩来的人正是马冲。他手腕一转,刀尖便指住了薛高咽喉。

    薛高长叹一声,万念俱灰地瘫倒在地。

    姜元嘉堪堪跃上墙头,见马冲已经将薛高制服,顿时得意道:“臭猪头你还妄想逃跑?周围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顶着个这么大个猪头想跑哪儿去?跑得了么?”

    马冲:“”

    又不是你拿下的,得意个什么劲儿?

    姜元嘉又道:“薛猪头,你主子还在里面,你居然只顾自己逃跑!临危弃主,啧啧啧咱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哦,我差点忘了,你这会儿的脸皮确实是其厚无比,堪比城墙!是咱家错怪你了”

    说到弃主而逃,马冲提醒道:“元嘉,乐怀瑾已经被擒了么?别让他趁乱跑了。”

    姜元嘉意气风发地一挑眉:“跑不了!”说着反身跃下院墙。

    乐怀瑾与那名长随还在屋里,姜元嘉没发话,其余干事便只是团团将屋子围住。

    姜元嘉回到前门处,却听屋里传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心知有变,急忙带人冲进屋子。

    众人带着警惕入内后,却见乐怀瑾面色惨白,摇摇欲坠,胸口竟插着一把手柄细长的袖剑!

    姜元嘉吃了一惊,还不待说什么,就见乐怀瑾身边那名长随咬牙拔出袖剑,鲜血随之如泉喷涌,溅了他满脸,他却恍如不觉,转回袖剑便往自己脖子上割去。

    姜元嘉急跃上前,挥刀击落长随手中袖剑。其余干事一拥而上,将其按倒擒获。

    那名长随清秀的脸上鲜血淋漓,嘶声哭叫,口口声声道:“让奴死吧!让奴追随公子而去!!”

    姜元嘉讶异,原本以为这名长随是为了求生,弑主以表明立场,看这情形倒像是乐怀瑾让他杀了自己,他再自尽效忠。

    听他哭喊哀叫实在烦人,一名干事倒转刀柄将他击昏。

    屋内有一阵特别安静。

    乐怀瑾仰倒在地上,俊朗的脸庞一丝血色都无,口角边却有血沫涌出,随着他每次呼吸,都有血从胸前的洞涌出来。

    姜元嘉俯身细看。

    伤成这个样子,怕是莫大夫在这儿也救不了他。何况本就要死的人,也不用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机密消息,更不必费劲救他。

    乐怀瑾气若游丝,嘴唇嗫动着:“来世愿不复生王家”

    到了最后声如蚊蚋,几不可闻。

    “来世不做王家人?”

    姜元嘉垂首望着目光渐渐暗淡涣散的乐怀瑾,忽然轻“嗤”了声,语带不屑:“你以为咱家想做公公?”

    …

    秋去冬来,这一年的京师之冬又干又冷,就连落叶也比往年落得彻底,早早就满树光秃秃的枝桠,尽显萧索。

    因为应对得当,京城中的患病人数没有再增加,就连城外流民也因及时隔离病人,疫病没有继续扩散。

    十月底,宣宁帝下诏,告天下大赦,当然如燕王朱钦这等逆谋叛乱等十恶之罪是不在赦免之列的。

    大赦之后三天,天降甘霖。

    朱祈赞立于殿廊下,从滴着水帘的廊檐下望出去。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雨幕,不远处的宫殿顶上的琉璃瓦,垂脊上蹲伏的神兽,都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他喃喃感叹道:“或许冥冥中真有天意吧”

    立于他身后的芮云常没有接话,不过朱祈赞其实也没有在等他回话,这更像是句自言自语。

    …

    这场雨虽不大,却从午后起断断续续下了数个时辰,直到入夜都没停歇的意思。

    雨后的冬夜更显湿冷。晓春堂内院的主屋里却是暖意融融,灯火通明。

    红泥小炉里炭火正旺,炉上搁着把银色小壶烧水,从壶中传出略显尖细的咝咝轻响。

    罗汉床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与小条褥子,能半躺半靠地倚坐其上。中间放着张矮几,几上两盏满底青花瓷茶碗,碗底放着碧绿鲜嫩的芽茶等待冲泡。

    明明罗汉床两边都能坐人,屋里这两人却偏要挤在同一边。

    莫晓舒舒服服地偎在芮云常怀里读信。

    信是罗修诚写来的,说他们已经抵达永州,并在安排的居所住了下来。

    他在信中说永州比京师温暖许多,鲜果也多,就是湖广方言听不太懂。修勇的身子已经全好,胃口也开了,每顿都能吃两大碗饭。

    罗修诚还说钱足够用,不用再寄给他,他打算去一间书院里当教书先生,每月能有一贯多钱。再替人写写信,抄抄书,足够养活他与修勇两人了。

    莫晓读信的时候,芮云常侧头看着她脸上神情,见她嘴角微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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