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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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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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蓉娘答应了。

    莫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笑容淡去。

    这些天下来,她经历了不少异事,综合起来不难推出一些结论。

    皇室争权夺利,子嗣是极为重要的一方面,惠妃小产很难说是单纯的生理因素,若是有心人不想她诞下龙子,完全有可能故意制造小产。

    而莫亦清又是当时在场的唯一太医,她在惠妃小产一事中,或是参与帮凶,或是目击证人,总是脱不了干系。

    也难怪东厂盯着她不放了。

    莫晓只觉心直往下沉,若原身真是那个帮凶的话,她该怎么办?她不想,也没有义务去承担原身所犯罪过!

    有可能原身只是目击证人

    她希望真是如此,这样会让她稍许安心些。扼杀一个鲜活生命这样的罪孽她绝不希望自己是帮凶,即使是原身也不想!

    芮公公认定她是知道些什么的,他让她想清楚该说些什么,但她的记忆只是空白一片!要她说什么?承认她没有犯过的罪行吗?或是证明她从未知晓过的事情?

    原身被刺伤而亡很可能并非偶然的小偷小摸引发的血案,也难怪他会问她对盗贼有否印象。而今日的灰衣汉子,很可能就是谋害惠妃小产的那一方派来的。

    来灭她的口。

    莫晓只觉不寒而栗。灰衣汉子今日听到她对芮公公说有事情告诉他了,惠妃小产的幕后黑手肯定不会留她活口,但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要坦白都没什么好坦白的!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汤公公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不能再留在京师了,不想坐以待毙,就必须逃走!

    即使这样有些对不起蓉娘,但她若是死了或被入罪,对家中这些妻妾更没有好处。她若是逃走,蓉娘至少可以逃脱同谋嫌疑。

    她来到主院,柳蓉娘还在厨房忙碌,丫鬟也在厨房帮忙。她趁此机会收拾两身替换衣物,整理成一个小包袱,再次回到书房。

    这些时日在宫中收到的额外赏赐她都收在了书房,柳蓉娘并不知情。

    倒不是她信不过蓉娘,但毕竟自己是女扮男装,从穿越来的第一天起,她就有预感,这样的安稳日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有些私房钱在身边,紧急情况下有财物傍身会方便许多。

    她从木盒中取出沉甸甸的一个小布包,不由苦笑,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罢了。

    “相公,饭菜好了,你是这会儿就用饭,还是与往日一样的时辰用饭?”柳蓉娘在窗外轻唤。

    莫晓急忙将小布包放回书箱里去,压上几本旧书掩住,再随便取出一本,合上箱盖,做出看书的模样。

    “我不饿,还想看会儿书。”一转念,她又补充道,“你让丫鬟将我那份饭菜送来,我在书房吃。”

    柳蓉娘从门外进来,略显担忧地望着她:“相公,可不要看书看得忘了时辰不用饭啊!”

    莫晓笑道:“我自己是大夫,最晓得不按时用饭的坏处,你放心。”

    柳蓉娘点点头,走到书房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久香萍将饭菜送来,莫晓匆忙扒了几口菜,将烧饼用干净的纸包起来,收进包袱里,又将私房钱放入怀中。出门看了看左右,不见附近有人,便大步往后院而行。

    这会儿天还亮着,她须赶在宵禁之前出城才行。

    莫晓开了后门的门锁,出门后轻手轻脚地掩上,看着这扇黑漆小门,忽而有些不舍,有些留恋。她轻吐口气,挥去这一丝不舍,毅然回身,大步而行。

    行了一段,她忽然想起了邵望舒,哎,可惜了这么个好朋友,自她穿越过来,交往的人里与之最投缘的就是他了,但她却只能就这么不告而别。他若是得知消息,定然会生气吧?

    她轻轻摇头,不,邵望舒不是心胸如此狭隘之人,但他肯定会因此闷闷不乐,自己一直以为是好友的人,却说也不说一声就离开,换做是她,定然会想对方没把自己当朋友吧

    她是肯定不能再回太医院了,也绝无可能再回京师来。也许,在她安定下来之后,在风头过后,她可以寄封匿名信给他,告知他自己的苦衷与无奈,希望他不要介怀自己的不告而别。

    莫晓半垂头,心事重重地走到自家坊口,抬头看路,却猛然瞧见坊对面街角停着一乘轿子,青呢暖轿,淡青色妆花缎子面万寿纹的棉轿帘。

    她深叹口气,将手中拎着的包袱往身侧墙根处一抛,昂首踱步,往坊外而行。

    走过青呢软轿时,轿帘动了动,掀起一道缝。“莫太医,这么巧。出门办事么?”

    莫晓住脚,哈哈笑了笑:“随便逛逛。”

    轿中淡淡笑:“都这个时辰了,莫太医兴致这么好,去哪儿逛啊?连个跑腿跟班的都不带?”

    莫晓看看天际,斜阳半落,暮光沉沉,自然不是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何况她连小厮都没带。

    忽然她灵光一现,想起莫亦清在书房藏着首情诗,是个叫茵茵的姑娘写给她的。

    诗中暗示自己命薄如落花残英,今宵纸醉金迷逢场作戏,第二日醒来却茫茫然不知心之归处。怎么看都像是欢场上的女子写给入幕之宾的诗句。

    她若是去逛妓馆,芮公公总不能再跟去了吧?他就不怕受刺激?

    莫晓想到此,不由露出微笑:“铜鼓巷。”

    她在太医院听同僚提起过,铜鼓巷乃是秦楼楚馆云集之地,听说今年胜选的花魁亦在铜鼓巷。

    当然,偌大京师不会仅此一处烟花之地,但她听得最多的是铜鼓巷,这会儿临时三刻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它了。

    谁想轿中人却道:“莫太医不介意本督同去吧?”

    “”莫晓很想问一句,你去能干嘛?不过她不敢,她只能干笑,“自然不介意。”

    “那便走吧。”

    莫晓其实不知铜鼓巷具体方位,连它在东南西北都不晓得,这会儿逼上梁山,也只有一扬手:“督公先请。”您老带路吧!

    青呢软轿在前,莫晓稍许坠后数步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穿街过巷,很快便能听见丝竹悠扬之声。

    木叶下君山哪空水漫漫——

    分斟酒敛芳颜——

    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哪——

    醉袖抚朱栏天淡云闲问君何时得归还——

    回首夕阳红尽处

    应是故长安哪——

    不知何处的歌伎曼声吟唱,婉转歌声伴着琵琶清调,弦弦掩抑声声思,离人乡愁,意韵深远,竟煞是动人心弦,勾人心酸。

    莫晓迈步进了巷口第一家欢馆,堂前半老徐娘热情相迎,莫晓开口便问:“请问这里是否有位茵茵姑娘在?”

第17章 督公请我喝花酒() 
“抱歉抱歉。真不是砸场子,多谢妈妈告知。”莫晓急忙道歉。

    她不知茵茵到底在哪家欢馆,也只能一家家问过去了,万幸第一家就被她问到了,接下来只要找到添香阁所在就行了。

    “敢问添香阁从这里怎么走?”

    老鸨气刚顺下去,闻言两条眉毛一竖,瞪眼呵斥道:“还说你不是来砸场子的?”

    “真不是。在下真是诚心求问”莫晓瞧见后面走出两个膀阔腰圆满脸横肉的壮汉,这就自觉咽下了后半句,匆忙退了出来。

    芮云常已经下了轿,负手立于轿前,见莫晓灰溜溜出来,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却故作讶异:“莫太医原来不是要进这家寻芳院?”

    莫晓长叹口气:“在下前事俱忘”

    “却偏偏记得茵茵姑娘?”

    “想来她一定对我很重要吧!”莫晓仰首作深情向往状。

    芮云常勾勾嘴角不再说什么。

    莫晓走出几步,瞧见一个跑腿小厮路过,叫住他给了几枚铁钱,向他打听到添香阁具体位置,这就往添香阁而去。

    芮云常没有再上轿,挥退一众随行,缓步而行。没了身前身后簇拥的那些东厂番子,又没穿官服,让他显得平易许多。只是那紧绷的嘴角,凛然的眼神,显然与这条巷子里的欢欲气氛格格不入。

    沿路行去,几乎每家欢馆门口都精心布置,张灯结彩,争奇斗艳。巷子边亦时常见到穿着艳丽、打扮夸张的下等妓子或小倌儿揽客。

    见两名年轻郎君行来,一片“哥哥”“檀郎”“玉郎”“亲亲”的莺声燕语此起彼伏,媚眼一个个抛过来。

    莫晓视而不见,只顾寻招牌名字为添香阁的馆阁,冷不防被人挽住胳膊,一阵香风扑鼻。她吃了一惊,侧头看去,挽住她的是名身着粉裙黄袄的浓妆女郎。

    “好俊俏的郎君呀!来奴家屋里喝杯热酒吧!奴家会唱好听的小曲儿,还会跳舞呢!”

    莫晓一路行来,已经记不清被姑娘搭讪过几次了,只不过这一个最大胆,直接贴上来。但芮云常却一次也没有被搭讪过。

    莫晓不由疑惑地小声问粉裙女郎:“你怎么不问他?”

    女郎咯咯儿笑,媚眼如丝,在她耳边娇声道:“他呀,看着就不好伺候。”

    莫晓忍笑,轻轻推开她:“我们要去添香阁,就不叨扰姑娘了。”

    女郎略显失望,指着不远处一栋三层的楼阁道:“添香阁么,那儿就是了。”

    原来已经近在眼前。

    莫晓谢过女郎,两人行至添香阁前,芮云常看了眼招牌便径直向内走,莫晓吃了一惊:“督公,你也进去?”

    芮云常半侧转头,拿眼尾看她,语调森冷尖锐:“因为我是公公,所以不能进去?”

    莫晓急忙摆手:“不是,不是,下官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她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本想借入妓馆的机会甩掉他的。谁想到他还真进去!

    这下玩大了!

    莫晓立在门口,脸上还佯装一片平静,内心却是狂打退堂鼓!

    芮云常已经迈进了门,一回头见莫晓止步门外,轻轻扬起眉头:“莫太医?”

    莫晓一咬牙,这会儿是顶在杠上,不想上也要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二人入内,老鸨像是见着亲人般亲切笑着迎上来:“二位爷,快里面请!外面可冷吧?先到里面暖暖身子。”

    一路入内,老鸨朝莫晓看了两眼,问道:“这位爷瞧着挺面善,可有相熟的姑娘?”

    莫晓心道原身果然是来过此处的啊!

    “在下是来找茵茵姑娘的。”

    “呦?茵茵姑娘?”老鸨拿丝帕掩口笑道,“这位爷真是好眼光,茵茵是咱添香阁的头牌哪,琴棋诗书画,就没有她不会的,没有她不精的,又是大美人一个。只不过要她相陪啊,花用可不会少呢!”

    说到此处,老鸨的目光在莫晓显得朴素的士人衣装上逗留了片刻,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莫晓这时忽然产生了一种模糊的感觉,不是因为老鸨那个眼神,而是针对原身的。

    原身一介医士,从八品的微薄俸禄要养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还有闲钱花在欢场么?且还是找头牌!原身又是个女的,她到底要在茵茵这里得到什么?这单纯用掩人耳目的那个理由已经解释不通了。

    这一切疑问,也许见到茵茵后会有答案!也许她能知道原身的一切秘密!

    想到这,莫晓倒开始庆幸今日灵光一现说要来铜鼓巷了。

    然而,当她听到酒水价钱的时候,她就开始深深地后悔了。

    在这里喝杯花酒也太贵了啊!而且是开喝之前当场付现银的,连吃霸王餐的机会都不给啊!

    然而酒水菜肴已经摆上了桌,走廊远端那两个肌肉横生、叉手而立的壮汉也清楚地表明了,乖乖付钱才能不带伤地安全离开这里。

    莫晓肉疼地付了酒水钱,她的私房钱啊!她的跑路盘缠啊!

    她回到桌边坐下,低声问:“芮大人,敢问你月俸多少?”

    芮云常也是一愣,压根没想到会有这样一问,冷然道:“问这干什么?”

    莫晓又道:“咱们商量个事。”

    芮云常挑眉:“何事?”

    莫晓道:“下官本是独自来的,难得芮大人也要同来,下官只感荣幸之至,但是这酒水钱么”她讪讪一笑,“大人也知下官俸禄微薄,还要养家糊口,实在囊中羞涩”

    “”

    官场上不用提的规矩,上级官员与下级官员喝酒应酬,从来都只有下级争着付钱,除非上官主动说请客或分摊酒钱的,就没见过下官提出分摊酒水钱的。

    莫亦清这样的,芮云常是头一次碰到,倒也谈不上被冒犯,只是觉得他穷酸气十足外加脸皮厚得可以。

    “今日本督请了。”

    莫晓大喜:“真的?”她本想说各付各的,没想到对方说他请客,这可远远超出她预期了。

    “芮大人方便的话,方才已付的酒钱”得寸进尺说的就是她。

    芮云常无语片刻,取出钱袋,直接摔在她面前。

    “失礼了。”莫晓完全没有食嗟来之食的不适感,一脸从容地拿过钱袋,从里面取出与方才所付一致的银两。

    反正她也不准备再回太医院了,东厂更不是她顶头上司,用不着留下什么好印象。

    不过这芮公公虽然难以亲近,却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不是说太监都比较小气敛财么?看来也有例外啊

    珠帘轻响,一袭淡绿裙子的丽人从帘后转出,修眉美目,姗姗毓秀。

    她美眸一转,望定了莫晓,淡淡一笑,轻嗔道:“多情总被无情苦。承郎,你可真是狠心!”

    千种风姿,万般风情,尽在这淡淡一笑与轻轻嗔怪之间。

    莫晓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这,这,这,难道说莫亦清是个百合?看来还是攻的一方。如此说来,她娶这么多妻妾就不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丽人笑嗔过那一句后,便趋步上前,福身行礼。

    莫晓回过神来,解释道:“茵茵,不是我狠心不来见你。我七月里被人重伤,卧床休养了几个月,最近才养好了伤。”

    茵茵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浅笑道:“既然酒菜已经布齐,二位不如先饮酒吃菜,听茵茵弹上几曲,以兹助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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