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你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样。你让奶奶回来，我们重新开始。你能吗？你能吗？”
“奶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可我却看到她眼睁睁地倒在你脚下。只要看到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奶奶离世时的模样。”
“奶奶一直到走，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她都没有张开嘴巴和我说一句话。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不管那天到底发了什么，在我的心里，你就已经被认定了是‘杀人凶手’。试问，谁又能和一个‘杀人凶手’谈情说爱、恩爱缠绵？！”
林晓漓强迫自己表现得正常，说清楚每一个字。直到说完心底所有的话，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提及奶奶，胸口最严实的地方再次被扯开。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现在正在滴着血。
她的话，每一字每一句无不烙刻在他的心上。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一把抓住林晓漓的双肩，俯下身子，迫视着她的眼睛，咬着牙地说：“你以为你离开h市了，就能离开我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
林晓漓被迫直视着他幽暗的眸子，她只感觉眼睛被灼伤了一般，不停地有眼泪往下掉落。
“叶楠，你喝多了。你该回家了。”林晓漓扭动肩膀想挣开，却一点用也洠в小Ｉ碜颖灰堕沟孟蚝笱龉ィ坏糜檬炙烂抛∽烂妗�
叶楠是真的喝多了，不然也不会说出不许林晓漓走这种出尔反尔的话。那只是他深埋在自己心底的渴念。清醒的时候，是绝不会允许被别人知道的，尤其是林晓漓。
然而现在，他醉了，并不完全是酒精的作用。
他应酬场上向來有度，那些酒，远不足以让他心智迷乱。
他是被自己多日以來积压的情绪，又或者是多年以來坚守的执念蛊惑了心神，理智屈服向情感，他纵容了自己，不计后果的爆发。
叶楠下颚线条一紧。手上用力一带，便将林晓漓揉进了怀里。
下巴枕在她的头顶，一字一顿地说：“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我说到做到。”
林晓漓胸口疼得发紧，再加上被叶楠洠釠＇重地捂在怀里，她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
可她心里却憋了一股气，恨叶楠明白的太晚。非要等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在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决定以后，翻來覆去，让她无所适从，更惶惑无措。
第七十一章 最后一面（）
叶楠的双臂又不自觉地加力，林晓漓觉得胸腔都快被他的身体挤瘪了。
血气上涌，猛一口向叶楠西服里面露出衬衣的地方咬下去。
男子胸口的肌肉紧致结实，夏季的西服面料并不厚实。她这一嘴下去，不由发了狠，使劲儿用牙齿扣进去。
只听叶楠闷哼了一声，但手上的力道仍洠в兴桑勺潘鹱抛约旱娜猓阉υ诨持小�
林晓漓不解气，又暗暗加力。
叶楠几乎能感觉到她尖细的小牙，恶毒地要钻进他的肉里。他怀疑这女人是疯了，低下头想要看看她的脸。
林晓漓却借着这个当口，猛然松嘴，用尽力气将叶楠推了出去。
她撑着桌子，气喘吁吁，眼神中有失控的凶狠。像是困入笼中的小兽，在拼力抗争，同时，膜拜死亡。
叶楠低头看了看衬衣上被咬湿的一小块，竟勾着唇角笑了起來，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晓漓。
他倒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竟还有这么泼辣烈性的一面。
然而，林晓漓却一点兴致也洠в小Ｉ嗤繁荒凶拥某囊挛桑行┎惶够剑诔菁淙罅擞秩蟆７呷凰担骸耙郧拔沂幽阄氖焙颍阍谀睦铮磕阒赖蔽抑牢一沉四愕暮⒆雍螅矣卸嗫亩嗉ざ穑靠傻碧焱砩希姨降娜词悄愫捅鸬呐斯肚摇Ｎ冶荒惚谱湃ヒ皆捍蛱サ氖焙颍阌衷谀睦铮磕阌邢牍业母惺苊矗磕阒赖蹦切┱蚓布磷⑸浣疑硖宓氖焙颍矣卸嗫只哦嗑穑亢⒆樱『⒆邮谴游疑砩细钕碌囊豢槿獍。 �
“现在你又在我面前说这些无谓的说辞，你认为现在还有扭转的余地吗？我告诉你，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可能会有！”
叶楠唇边的笑意消失了，薄削的嘴唇紧抿在一起。
林晓漓不管不顾地倒完了这一堆话，心里一口气松下來。
只觉得浑身无力，手脚发软。她扶着桌边挪到小沙发前，侧身坐了下去，双手环抱着自己。目光空洞地盯着地板，喃喃地说：“认识你以來，我觉得我把我这一生都过完了。我好累，我熬不住了。”
叶楠看着这样的林晓漓，整个人醒了大半。冷静冲散了头脑中的热念，曾经的决定和当时的逻辑又重新说服了他至深的渴望。
“对，以前我是被过去的人和事鬼迷心窍了。”叶楠缓缓走向歪在沙发里的女孩，屈着单膝蹲在她身前。眼中满是疼惜：“你受苦了，晓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只想每天能够踏实睡去，安心醒來……你的要求这样少，可我从未真心赋予过你。”
叶楠偏过头，看着卧室里地上放的两只行李箱，释然地微微一笑：“或许洠в形摇Ｄ慊峁酶谩！�
林晓漓的唇角扬起一丝讥诮的笑意，眼中却闪动着点点泪光。“你……一整晚，你总算说对了一次。”
叶楠跟着泛起了笑意，暗自鄙视着自己的狼狈不堪。
林晓漓猛地用手背抹去眼泪，眼神坚定决绝：“好。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叶楠无言以对，撑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來。
然而。却并不离去。
林晓漓抬眼看他，还是那样冷峻的眉目，坚毅的薄唇。这么多年。他一点也洠П洌記＇有什么能撼动他分毫。
不知哪里來的火气，林晓漓愤然起身，一把推在他的胸膛。“走啊。”
男子的身形纹丝未动，林晓漓又急又气，毫无形象地又推又搡，喊叫着：“走啊！走！走！你给我走！”
叶楠还是洠в卸�
林晓漓的推搡变成了捶打，伴着她破碎的哭泣，落在他的胸前。
突然，她被紧紧抱住了。
叶楠身上特有的清凉气味混着灼热的酒气向她的面颊袭來。
她还來不及闪避，那股熟悉的气息就入侵了她的感官，她的唇被死死封住。
所有哭喊都被堵在喉咙里，如同呜咽，最后消弭于无声。
叶楠的这个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歇斯底里的绝望，抽空了林晓漓的呼吸，驱散了她的神智。
好了，就这样吧。
他们之间，或许本就早该结束。
无奈凭借着一点执念，迁延至今。
最终，还是逃不过悲凉的结局。
林晓漓明白这个吻携带着终点的韵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叶楠缓缓地放开她，一点点远离，转身，离去。
门又被重新关起。
屋内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林晓漓环顾四周，觉得一切都变了模样，颓然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方才的纠结、争吵、偏执，全部在回忆里轮番上演着。
林晓漓读不懂叶楠脸上的神情，他的那个吻，为什么那么绝望？他最后的眼神，为什么那样不舍？他为什么趁着夜色和醉意來找她？他为什么反复无常，说着自相矛盾的话？
还有她自己呢？
嘴上说得那么果断坚决，可心里，早就悲伤迤逦了一大片。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就算说着再决绝的狠话，只要对着他那张脸，她就觉得自己的眼里、鼻腔里全是说不出的酸楚。
所以说，他们现在都是一样的软弱。一样有爱存在着，却又一样踟蹰不前。
林晓漓刹那惊觉，仿佛顿悟，猛地拉开门追了出去。
她趿拉着人字拖鞋，穿着一身棉质睡衣。
跑过黑暗狭窄的走廊，穿过深夜有些凉意的小院。
夜风掀起满院飘飞的柳絮，她却只能呆呆地看着迈巴赫绝美的红色尾灯，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处。
迈巴赫拐过转角，稳稳地停下来。
“叶少，真的不需要下车吗？”
江超停下车，再次和后座上神色黯淡的叶楠确认。
叶楠的目光落在右后视镜上，远远的焦距，仿佛穿透层层时光，看见方才那个穷追不舍和绝望不已的小小声影。
“开车。”
江超深吸一口气，听了命令重新启动了车子。
参差不齐的树木和昏暗的路灯不断转换、重叠，觥筹交错间，叶楠的手缓缓垂落。
忽然对踽踽独行的自己生出一点厌弃。
他的心，曾经飞扬火热，后來创伤结痂，再变得冷硬粗粝，又层层剥落，透出鲜活，再到现在……经过反來复去的受伤和愈合。像是已经结起了麻木的茧，即便再痛，也痛不进肉里了。
仰坐在后座上，前所未有的疲倦席卷着这个深夜里的男人。
突地，他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江超只从后视镜中瞄到，那个男人的眼里升起了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
透着点矢志不移的味道，男人的嘴角一边微微上扬，危险的气息在车内弥漫开来。
林晓漓，你要的自由，我给你。
但是。
我只给你五年时间。
五年之后，你仍未想通。
就算用尽这时间最狠绝的办法，我也会把你从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挖出来。
我说过的，你这辈子，别想逃开我！
第七十二章 五年之后（）
外面是狂风暴雨，还有着和初夏并不相符的电闪雷鸣。
林晓漓挺着巨大的肚子，望着眼前这张充满危险气息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煞白了脸，写满了恐惧、无所适从，还有满目的试图逃离。
他的步子越来越近，幽暗的眸子从未从她脸上挪开。
“我来找你。我说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把你挖出来！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
他的手即将抵上她的下巴，她下意识地后退。
他薄唇轻勾，锋芒内敛：“还想逃？你逃得了吗？”
林晓漓瞬时打掉他快要触碰到她的手，清雅的眸子里一片抵触：“叶楠，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吗？”
叶楠的手从半空中撤回，蹙了蹙眉，手指戳中自己的心脏所在之处，说：“我的心里，有你。”
她脸上变得云淡风轻，轻笑着对他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叶楠抬眼，等着她的后话。
“你用力捏一下你的手臂。”
他疑惑，但还是照做，抬起手臂往另一只手上捏下去。
还未完全施力，被捏的手臂上便传来钻心的痛。
她问：“痛吗？”
他如实回答：“痛。”
他清楚地看到她噙着眼泪，淡淡地说：“是啊！我也会痛啊！”
说完，她转身离去。
他望着她萧条的背影，胸口好似破了一个很大的洞。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她清楚地感受到身后是光怪陆离的夜，和四下无人的街。
挺在前面的巨肚猛地一抽，撕裂般地痛楚便传遍了她整个身体。
她捧着肚子，痛苦地顺着身子滑下去。
“啊！好痛！孩子快救我的孩子”
泪水混杂着汗水，一同从她脸上滑落。
可空旷的房间内，只有她和叶楠两个人。
他就在她的眼前，可就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她始终看不到他有任何反应。
“救救我啊！我不能失去孩子！快救我的孩子！”
林晓漓几乎花光了身体所有的力气，她拼命地朝叶楠站着的方向求救。
他那双漆皮材质的皮鞋一点点地靠近她，她就倒在他的脚下，如同记忆中最不想面对的那个场景一般。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眼里满是冷漠。
突地，他抬起脚，嘴角挂上一抹灭绝人性的阴笑，朝着她的肚子猛然下脚。
“不——不要！”
“啊——”
林晓漓惊吓地瞬间跳起，汗水涔涔。就连眸子里，全然都是满目的水雾。
闻声而来的凌杰关切地上前：“怎么了？”
看着简约的欧式装修，林晓漓这才反应过来，她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呼——”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心有余悸，但还是嘴角微微上翘，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凌杰的眼里早已画满了疼惜，替她拢了拢掉落在脸颊的发丝，心疼地说道：“看你这么累，还是不要去上课了。乖乖听话在家带孩子，好不好？”
林晓漓固执地摇头，擦掉额前的虚汗：“在国内，一直没有机会学习。能在私立学校里当汉语老师，这几乎圆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不能随意放弃。所以，凌学长，你也别劝我了。至于小沐沐，有你，和我爸，我放心着呢。”
看到她脸上的笑，凌杰顿时觉得心里被填满。
她粉嫩的脸还和五年前的一样，时间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她的脸还是粉扑扑的，笑起来的是，两对苹果肌堆起。轻盈又水润的眼眸，灵动又清澈，还有那张嫣红的樱桃小嘴，时刻散发着果香，像极了诱人的水果，让人忍不住想凑过去尝尝。
他细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望进去，便再也挪不开眼。
林晓漓感受到头顶上方的炽热，哪怕这五年来，凌杰大大小小的表白已经不下十次。但脸皮子很薄的她，还是经不住他这般的痴狂。
在她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发现门框上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林晓漓坐起身，冲着门口故意打趣道：“凌学长，我这里有cheese蛋糕哦，你想吃吗？”
凌杰当下明白林晓漓的意思，余光也瞥见了那个小身板，配合地回答：“恩！能吃到cheese蛋糕真是太好了！还好小沐沐不在，我可以一人独享啦！”
果然，当听到自己最钟爱的cheese蛋糕马上就要落入别人的口中。再也忍不住，那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