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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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清欢-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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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卓沉默了半晌,礼玳都要换个话题,她才慢慢道:“好在四哥对你是真心的。”
  这话礼玳爱听,笑笑的应了,随口就问了不相干的,聊得今年流行的服饰来,礼玳一向不关注这个,基本是合了眼缘,觉得漂亮就买了,因此都是和卓再说,大抵女人都喜欢这个,她说的顺溜,一样样细数过来真是如黄河之水涛涛不觉,奇怪的是不关注这些的礼玳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她一连喝了两盏茶,礼玳才制止了,过会儿要用饭了,喝多了该吃不下了。
  送走了和卓,礼玳回到房中从锦囊中拿出银锁给元寿戴上,他脚上和手腕上都载着一圈细细的却极为精致的银镯,用云朵状的活扣锁住,等大些时候还能放松了戴,本来礼玳觉得元寿还小戴着些东西太重了,因此周岁时送的好些项圈,银锁之类的都被她收拾起来。可这个带着檀香的东西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在佛前供奉的好歹也有些辟邪的功效吧,好在这东西做的小巧精致也不重,礼玳犹豫着还是戴了上去。戴好了礼玳看了看,银色的首饰放着白嫩嫩的小娃娃身上,也耐看得很。
  而元寿还不能适应眼前有个东西晃来晃去,总是忍不住伸出藕节般的胳膊,波动来拨动去,听到银锁上铃铛叮铃铃的声响,水汪汪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连平时最喜欢爬来爬去的习惯都忘了。
  胤禛一回来就看见礼玳歪着腿坐在榻上,挑亮了蜡烛翻动手中的书,翻动间还偏着头坐看一边咧着嘴的元寿。暖暖的光打在她的脸上,一双明眸简直放出光来。这时听见声响正向这边看过来,随即很自然的展开一丝浅浅的笑意。
  胤禛心中一窒,脚下顿了顿。
  礼玳下榻绞了毛巾给他擦脸:“不是说歇在书房么,怎么这回来了,今日和卓来了晚饭吃的早,我让管竹现炒两盘出来,行吗?”
  胤禛喝了口茶:“她来做什么?不妨我已经用过饭了,先烧些热水让我沐浴。”
  “正巧我刚洗完,应该还有热水,东珠你去问问。”
  东珠应了一声,见屋里没人,礼玳将手搭在胤禛腰带上:“要臣妾服侍吗?”
  胤禛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不用,去帮我找衣服。”
  礼玳在衣柜里巡视一圈,问道:“是穿常服还是睡袍啊?。”
  “随你。”
  礼玳顺手拿出一件:“那我就随意了。”
  “主子,热水备好了现在要送上来吗?”
  “送来吧。”
  胤禛很自觉地就要到屏风后面去,礼玳赶紧拦住:“等水放好了再去,我院子里都还是小姑娘呢。”
  “……”
  胤禛只能继续坐着,看着东珠等人都出去了,礼玳才将他扶起来:“现在可以了,快去吧。”
  胤禛抓住礼玳的手腕:“你把人都赶出去了,谁来替爷擦背啊。”
  礼玳反问:“爷想要谁啊。”
  胤禛笑了笑,拖着礼玳往屏风后走去。
  洗完澡擦着微湿的头发,感觉浑身一轻。眼见元寿拨动着胸前的银锁,清脆的铃声不绝于耳。
  “怎么给戴上了?”
  礼玳放下手里的东西,倒了杯茶递给他:“太后给的,今天和卓给带过来的。”
  胤禛那近了看,果然闻到一股檀香,正想放手,就被元寿一巴掌拍下。
  他眯了眯眼,伸手弹了元寿脑门:“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
  元寿被弹了一下,摸了摸脑门,一声不吭的背过身去,胤禛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礼玳也觉得好笑,小孩子白白胖胖的惹人疼,想起和卓,礼玳对胤禛道:“还有个好消息,和卓也怀上了。”
  “什么!”胤禛先吃了一惊,又无奈地笑道,“她也真敢。”
  礼玳一边笑着一边将镇纸放好。
  胤禛不满道:“干嘛呢,还能不能好好陪爷了。”
  “就写几个单子,有点耐心。”
  胤禛微瞥了一眼,立即倒了牙。
  礼玳将纸张放置一边晾干:“又不是让爷吃,瞧您愁眉苦脸的。”
  “你们女人就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玩意儿。”
  礼玳走过来揉揉了胤禛的头发:“夜里洗什么头发,这下子什么时候睡。”
  胤禛将潇洒的手中濡湿的棉布一扔:“爷又没不让你睡,大不了回书房。”
  “……”礼玳拿出一块干棉布,在胤禛头上一阵揉搓,“老大不小了,还发小孩子脾气。”
  胤禛:“……”
  想到今天和卓的话,礼玳随口问道:“爷最近会远行吗?”
  胤禛想也不想道:“不会!”
  礼玳点点头。
  “怎么了?”
  “没,就问问,你看元寿都睡着了。”
  “恩,我们也该睡了。”
  

☆、第 90 章

  “主子!”东珠低声喊了声正在走神的礼玳,“主子,听说耿格格生病了,要不要让人去看看。”
  “可严重?”
  “听说是不严重,请了太夫看过,开了药房已经吃了几副了。”
  礼玳沉吟了几番:“挑两样补品你给送过去吧!”
  到了请安的日子,难得是一个大晴天,礼玳穿了件天蓝色的福禄旗袍,前搭着的连襟滚了一圈荷叶边显得格外精致,发际斜斜的插着一支喜鹊登梅簪,那一双红宝石雕刻的眼睛流光溢彩,玉色的喙下衔着一串朱红色珍珠,一粒粒豌豆大小堪堪落在眉梢,映衬的礼玳一张脸蛋温玉生光,好相貌。
  起得早了,礼玳也不急着去,一路上专门挑颜色好的路上走,一路走来开的好的花都差不多被她‘轻薄’了个遍。
  “姐姐。”
  抬头看过去,不远处一袭鹅黄色的身影静静站立着。礼玳愣了愣,展开一丝笑意:“病好些了吗?”
  耿氏:“多谢姐姐给的药,已经好多了,良药除病,一通百通。”
  看她如此淡然,礼玳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对不住了。”
  “姐姐说笑了,原本也不是我的,姐姐以为我气的是什么。”
  “难道我猜的不对?”
  “爷喜欢的人就算不是姐姐,那也更不会是我,妹妹堵心的是,姐姐你至少还有机会,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走远。”
  礼玳停住脚步:“你”
  “姐姐也不用安慰我,我享受了王府的荣华富贵,也承受着求不得之苦,这是我路即寂寞却也平稳,而姐姐你却是路途坎坷,是福是祸,只望你一路平安。”
  礼玳:“你心里还是气的,临了还要给我添回堵,你既然说的如此直白,那我也说明白,我不是有福之人,偏偏福缘不浅,到最后会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此时此刻还爱他,我就只能这样选择,”嗤笑一声:“好在我是个惜命的人,也就更懂得珍惜。”
  东珠站在门口,老远就看见几盏明晃晃的烛光,她转身撩开帘子:“爷回来了,菜都赶紧上了。”
  应声,几个丫鬟都动了起来,礼玳也放开元寿站在门口,接过斗篷挂在架上,胤禛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元寿,抱起他在手上颠了颠:“又长了。”
  礼玳看他脸上带一丝倦容,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胤禛将碗里菜吃完:“先用饭。”伸手也给礼玳夹了一块鱼。
  两人默默的吃完,胤禛前去沐浴,礼玳躺在床上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猜想。吹了灯,胤禛将礼玳搂在怀里,好一会儿他轻轻叹了口气:“今天皇阿玛宣我进宫说太后近日用不进饭菜,前两日还染了风寒,虽没有大碍,但皇阿玛担心,都说年纪越大,心性越小,这几日总提到你,父皇想让你进宫去陪陪太后,也好安心些。”
  早在胤禛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礼玳就转过身,她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失措。胤禛无法直视她的眼睛,用手蒙住:“别担心,太后只是想你了,太医也说太后的身子还硬朗,日子还久着。”他说着自己都不确信的话,沉默半晌:“你知道吗?额娘去世的时候我每天都睡不着,总觉得额娘还在我身边,可是我把主殿都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额娘的身影,每当这个时候我才惊醒过来。”
  礼玳知道胤禛说的额娘指的是谁,一直静静的听着,连呼吸都被压抑着变轻此时的他仿佛是一个瓷娃娃,生怕一个呼吸将他伤着了,听到她说寻找后的失落,礼玳忍不住将搭在眼上的手掌握在手心。
  “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心底善良,每次见到我都笑着拿糕点给我,她身体不好从未抱过我,侍女成天小心翼翼侍候着,生怕我冲撞了她,那时候我还生气,后来父皇同我说,额娘身子弱,我若是懂事就不该让她担心,我自然是听话的,在额娘面前从此规规矩矩不曾越礼,得了夸奖之余也不免与额娘生分了,在后来额娘去世,我就被送回德额娘这里,如果当初更珍惜些,那么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礼玳静静听他说完,听见他略微沙哑的声音,心里竟也体会到那种巨大的哀痛,带着空荡荡的茫然。
  礼玳心里挂着事,早上胤禛一动她就醒了。
  胤禛低下头,摸索着将被角压了压:“还早。再睡会儿”
  捏了捏额头,礼玳也坐了起来“什么时辰。”
  “还没到卯时呢”胤禛接过她的手,在她的额角按压,看她微皱的眉头:“难受?”
  礼玳点点头:“头有点疼”
  “再睡一会儿”
  礼玳摇摇头:“睡不着”停顿了下,偏头对上胤禛的眼睛:“我想今天就进宫。”
  胤禛下意思的皱起眉头:“今天,太仓促了,我知道你担心太后,但也不急于一时。”
  “不,你也说了太后年纪大了,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你决定了?”
  “恩。”
  “多少天。”
  礼玳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道:“不知道,至少也要等太后身体完全康复。”
  胤禛伸手将礼玳拉过来,在她唇上贴了片刻。
  “快点收拾东西,等会儿跟我一起进宫”
  时辰尚早,天还蒙蒙暗暗的,打头的几个侍卫提着灯笼,两边的树林落下婆娑的影子。礼玳偏头看向身侧,树枝上有着一个个饱满嫩绿的小芽苞,那是。
  送走了礼玳,胤禛才姗姗来到乾清宫。
  “四贝勒,今天怎么来晚了。”
  “路上耽搁了些,大人怎么也晚了。”胤禛对着身后续着长长的胡须的中年男人道。
  那人摸了摸胡子,笑道:“皇上要出巡四贝勒也知道,一堆事情不准备好,怎么敢让皇上出去,熬了几天终于差不多,轻松下来一不小心就睡过头,看来我还真是劳碌的命啊。”
  “……”
  胤禛面容不改,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没接话,那人讪讪笑了笑就躲到一旁去了。
  “朕登基以来,曾受内忧外患之苦,深知内外兼备方可安国,而今用以法制鞭挞,以仁治国,百姓安且富,内外将歇,朕欲以近日巡行塞外,久久思量,命太子、多罗直郡王等一品内务大臣侍驾。”
  

☆、第 91 章

  “爷,邬先生到了”
  “进来”
  胤禛疲惫的揉了揉头,窗外夜色沉重,月亮只剩一个淡淡的影子,往常这个时辰该用饭睡了。
  邬道远推开门,右手提着一个红漆食盒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胤禛回神诧异的看了一眼,邬道远嘿嘿笑了一声:“忙了一天饿得慌,贝勒爷一起?”
  瞥了他一眼,胤禛净手打开了食盒:“哪那么多话,吃饭。”
  胤禛看都不看他一眼,邬道远还待说些什么,此时门开了:“爷,侧福晋院子里的眉筝姑娘来了。”
  胤禛手一顿:“让她进来”
  眉筝低着头,一身半成新的翠色衣裳,头上规规矩矩的插了一只纯玉色的簪子,打扮的很是清爽。
  邬道远很是不解的打量着她。
  “奴婢是来送汤的。”眉筝解释道:“主子走之前嘱咐我们,只要爷在书房,当晚就要送一碗补汤来。”
  闻言胤禛眉间瞬间舒展了挑了挑眉:“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主子还说让爷注意身体,记得去看,看看小阿哥和侧福晋。”饶是淡定如眉筝转述完这段话也不由得红了脸。
  “咳咳”邬道远猛地咳了两声。
  胤禛却心情颇好:“爷知道了,你退下吧。”
  看着沉默的邬道远,胤禛请他品尝:“这汤味道甚好,道远要不要尝尝?”
  “在下已经饱了。”
  “哦,那你可没口福了。”礼玳满意的笑了笑。
  邬道远掏出帕子,默默的不说话。
  饭毕,胤禛将人都遣了出来,说起正事。
  邬道远摸了摸胡子,对着墙上的地域图研究了会,伸手指了处:“这处一个地域狭窄,两边居高临下,最是埋伏袭击的好地势,一个穷山恶水出刁民,虽已被收复,听说当地官员为皇上钦点,颇有作为。然而此地沦落已久,虽严厉打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一出了点乱子。”
  “吏部自然不会选这样的地方,这处是皇上定下的,柳奉此人早年胸怀大志却屡次碰壁,后来心知无望便积极转为幕僚,一身气劲经过磨练而沉淀积累,后而得人推荐,才得皇上青睐,特地放到此地磨练。你当是谁推荐的他。”
  “谁?”
  “大阿哥。”
  “依在下看来,皇上如今还是颇为中意太子的,太阿哥屡次强压太子的动作,实在不够稳妥。”
  “不,皇上已经有了废太子的想法,此次出巡皇上带了两位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就是最大证明。我心中有预感此番庭中有变啊。”
  “那,爷我们当如何?”
  胤禛转过身看向地域图,京都前往塞外的路线由红线标出,那条线似河流百转千回,又似峰峦耸立顶峰而出,他笑了笑:“不急,还没到我们出手的时候。”
  咽下最后一口汤太后皱着眉头躺下,一位身着绛色宫装的中年女子正巧进来,见状摆手让人出去,一边笑着道:“您瞧谁来了。”
  礼玳正要撩起帘子闻言抬眼看过来,太后定睛一看,不正是她乖孙孙么,她一张脸笑开,身子微微往前握住礼玳伸过来的手。
  礼玳感觉道手里温度比自己还要烫伤一分,想来奴婢侍候的还得体,又想起方才看见的:“现在还在吃着药?不是说已经大愈了吗?”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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