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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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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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六脸更红了,低下头,闷了半晌才道:“都听娘的。”
    世子夫人掩嘴一笑:“我儿放心,娘出马,没有办不成的。”
    
    第60章 多角关系
    
    薛池的腿上伤口已经不再疼痛了,只留下了一道疤痕,她捋起裤腿看了看疤,长长的吁了口气,让人烧了水,洒了花露,彻底的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融家针线房来量了尺寸,要给她新做八套秋冬的衣服。
    薛池随意捡顺眼的花色挑了几尺布,针线房的人才鱼贯退了出去。
    这时青书走了进来,附着薛池的耳道:“姑娘,门房上的婆子偷偷送来一封信。”
    薛池一喜,直以为是时谨送来的,但拿到手上看见封面上的娟秀字迹,便知猜错了。
    拆开一看,却是凌云。
    薛池身在内宅,染病的消息只亲近的几家人才知晓,凌云身在倾月坊,自是无从得知,来信不过是闲闲的问候近况,末了却似无意的提及近来被绑的摄政王一事。
    薛池见到此处,想起凌云当年曾与摄政王议亲一事。想来凌云以为她与宫中关系亲近,只怕知道些□□消息,这才假装不经意的来询问。
    不由暗道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凌云身陷囹圄,不见摄政王念旧情搭救。如今摄政王落难,凌云却依旧挂心。要知道凌云自认身份低贱,为怕牵连薛池,寻常并不与她联系,此际却破了戒。
    不过摄政王那样的风华,若与他有过一段,恐怕也是很难忘怀。
    薛池叹了一声,提笔给凌云写了回信,直言不知摄政王情形。但犹豫片刻,还是安抚的写道隐约听说有了些眉目。
    回完这封信,便欲出府去,迎面却见正有婢女引了曹六过来。
    曹六见了她,微笑着站定,揖了一礼:“表姐,有礼了。”
    薛池微怔:“表弟怎么来了?”
    曹六微垂着头,略有些羞涩道:“母亲同我一道来看姑姑,她们说话,让我来寻表姐玩儿。”
    薛池呃了一声,并不想独自招待他,但“融妩”跟他才算真表亲,府里其融家人却是不大扯得上关系的,一时没了办法,琢磨片刻才道:“你们爱玩的,我倒不懂了,今儿个听说大哥哥休沐,便叫他来做陪吧。”说着也不等曹六反对,立即让青书去请融语淮。
    曹六微有点失望,但他并不擅长提出反对意见,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便在湖边的花架子下坐了。
    曹六抿唇斯文的笑道:“表姐,我新近写了个戏本子,正是上回表姐说过的‘得道成仙’,我请了宝音班的戏子将它排出来,表姐得空了可要去看?”
    薛池眼前一亮,不免有些意动。
    曹六又道:“表姐上回说主角儿最末了成婚生子俗气,破碎虚空而去才最是新奇的。”
    薛池想起来确实是自己说的,心道人家好端端的因为自己的话改了结局,若是连看也不看,未免不近人情,便道:“等会大哥哥来了,咱们一道去看看戏排得怎么样了?”
    曹六弯着眉眼一笑:“好。”
    说话间融语淮已是来了,他最近因身上有差事,又要照顾母亲,不免清减了些。他与曹六也是相识的,虽不喜曹六身上的酸腐气,但面子上总过得去,少年人相处并未过多的将长辈间的龃龉考量进来。
    薛池同融语淮将情形一说,融语淮立即明白薛池并不想与曹六单独相对,尽管他不爱看戏,也义不容辞的相陪,三人各带了从人,往宝音班去。
    宝音班在城西有栋三层的大楼,第一层是大堂,正中是戏台,第二层是围着下头戏台凌空一圈的雅间,第三层才是戏子们居住排练的地方。
    薛池之前与平城贵女们往来时,也曾来听过两回戏,只是兴趣不大罢了。此时到得宝音班门外,见四处停满了车轿,往来人群十分热闹。
    薛池刚扶了融语淮的手下车,便见旁边一辆车里下来一人,薛池定睛一看,竟是凌云扶着她的随身侍从小晋下得车来。
    薛池张口便唤:“凌云姐姐!”
    凌云闻言抬头来看,只见端的是花为容月为貌风为骨,倾国倾城。
    顿时一旁的曹六呼吸便是一滞,竟是看呆了去。就连融语淮也一时失神。
    凌云站定了,因有外人在,并不肯受薛池这声姐姐,向她福了福身:“见过融姑娘,见过两位公子。”
    薛池笑道:“这可巧了,姐姐莫非来看戏的?不如一道?”
    凌云稍一犹豫,便点头应了。
    曹六木愣愣的盯着凌云,走路都变成了同手同脚,一边侍奉的香儿不由银牙咬碎,忙不迭的上来扶了曹六一把,曹六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香儿,皱着眉一把将她挥开。
    融语淮倒是早就回过了神,然而人皆有爱美之心,他亦是忍不住要多看凌云一眼。
    这宝音班里分了好几队人,分别擅长不同的曲目,轮着上台表演,此时台上正上演一出《折桂记》。曹六却不是领他们来看这个,而是领着他们直上了三楼,去看另一队私下排戏的地方。
    曹六如今身份不同凡响,也是皇亲国戚,又舍得花银子,宝音班主得了消息,圆滚滚的身子差点从楼梯上一路滚下来迎接,点头哈腰的道:“六爷您要的戏正在紧锣密鼓的排,只是行头道具还在赶制……”
    曹六温文尔雅的笑,偷看了凌云一眼,挥了挥手道:“先看看唱得怎么样。”
    刘班主笑着道:“这可是让王大家一句一句教着他们唱的,保管错不了。”
    几人上了三楼,进得间小厅,便看见一队人,虽然没着戏服,但架势十足,一板一眼的唱着。
    曹六只管写了本子,但这本子怎么演,什么地方该唱什么腔,大有讲究。原本他这样玩票性的本子也没人会看在眼中,但谁教他是皇亲国戚呢,竟专门找了德音班的镇班之宝王大家来排这个本子,一句一句怎么唱皆都仔细揣摩了,简直是拿着狙|击|枪来射小鸡。
    曹六凝神去听,果然满意。薛池和融语淮更是完全没意见了。
    刘班主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总算松了口气:就怕遇上不懂装懂的,瞎不满意,瞎乱改。
    还好曹六一向温和,并不与人为难,这戏本子唱得确实也好。
    曹六同刘班主交流,凌云觑了个空,悄悄的同薛池说话。原来她今日难得告了假,到了融府外头,拿银子收买了门房婆子给薛池递完信后便随意逛了逛,想着便来德音班看看。她们倾乐坊的歌舞虽同戏曲不同,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是常会寻空看看戏的,不料与薛池正巧在戏班门口遇上了。
    薛池同她轻声说了两句,一抬头就见曹六心不在焉的同刘班主说着话,却不停的扭头看凌云,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几人听了半出戏,从德音班出来,薛池就想回府去,实在曹六看凌云的眼神太灼热了,她怕生出事端来。
    不想曹六却道:“听了这半日,聒噪得很,不如去茶馆坐坐,清静的饮杯茶。”
    融语淮并不知其中玄机,便道:“也好。”
    凌云还想同薛池多说两句,便也点头应是。
    薛池一阵无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便提议道:“我晓得一家茶馆,最是清净。”便领着众人往半日闲茶馆去,自是想趁机见一见时谨了。
    几人的车轿在半日闲茶馆门前落下,薛池进得门去,茶馆掌柜见来了一群人,很有眼色,并不敢上前来露出和薛池十分熟识的样子,只是热情的上来:“几位大堂坐还是楼上雅间坐。”
    曹六向香儿示意,香儿便拿出半角银子来扔给掌柜:“要个雅间。”
    几人被引着上了楼,进房坐下。香儿又吩咐:“上一壶雪绿,有什么拿手的茶点果子都上来些。”掌柜应声往外退,薛池看他一眼,他便挤了挤眼睛,用手指头往左边指了指。薛池便知时谨在左边房里,心中便是一喜。
    她说不得两句话,便借口要去方便溜出房来,直接去推了隔壁房的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探头一看,见一人逆着光站在桌后,身形高挑,一时看不清眉目,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张纸。
    他听见门开的声音,抬眼看了过来,眼神藏于逆光之中,却莫名有种严厉的威压,薛池一下被镇住,觉得自己冒然进来是个错误。
    时谨将手中纸张卷起,用绳子系上搁在一边,微微一笑,严厉的神情化为无形:“薛姑娘来啦。”
    薛池嗯了一声,顿时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时谨见过她古灵精怪的样子,见过她热情洋溢的样子,见过她爽朗开心的样子,甚至见过她难得羞涩的样子,就是没见过她这样无措的样子,顿时明白方才吓到她了,便放缓了语气朝她招了招手:“来。”
    薛池心中一松(尽管她不明白为何别人像招小狗一样招她过去她还松了口气的原因),她又恢复了神采,面上带着笑容脚步轻盈的走了过去。
    时谨上下看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可大好了?”
    薛池微向前倾身,半垂着头,背着手,脚跟在地上不自在的旋了旋,点了点头:“都好了,还要多谢时公子想得周道,替我安排了胡大夫圆谎呢。”
    时谨点了点头,坦然的受了。
    薛池觉得有点不对,时谨不是该更温和一点,告诉她“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么?怎么今天看他言行,霸气很多啊。
    她有点傻眼,目光一移,看到桌上堆了一堆纸卷,都同时谨方才所看过的纸卷一模一样,淡绿的纸色,卷成卷,用暗黄色绳子系着。
    薛池自然而然的琢磨:帐本?不是这样的吧。
    时谨不以为意:“今日来得正好,来了种新茶……”
    话未说完,门口便有人迟疑的唤:“妩姐儿……”
    薛池惊讶的回过头,见凌云站在门口。
    原来凌云正是追着薛池出来的,然而她此刻目光却并没看着薛池,而是怔怔的看着时谨,由于逆着光,她虽一时看不清时谨的面容,但只看他的身形,便让她有些失神。
    薛池心道今日古怪啊,曹六和融语淮愣愣的看着凌云,凌云又愣愣的看着时谨,莫非这发愣还会传染不成?
    
    第61章 易容
    
    时谨看着凌云,没有说话。
    薛池心里突然有点发闷——凌云那么美,任谁也要多看两眼的。
    薛池是个颇有自信的人,学习的时候除了英语,其他功课很不错。做事利索,小小年纪便能照顾自己。就长相来说,她也是杏眼菱唇,明丽清秀,美人一个。从前晒得多了肤色暗陈,而如今养了这许久也白皙了。因而她对自己的长相也很满意,并没有想过要更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标准,要做到所有人眼中的最美,可能吗?所以自己觉得赏心悦目即可,爱生活,爱自己!
    但再自信的人沾了感情,也要患得患失,今日她便怨自己生得不如凌云了。
    凌云抿了抿唇,袖子下的手都握得有点儿发白了,她轻声对薛池道:“妩姐儿,这位是……”
    薛池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将心中那点小郁闷撇到一边:“这位便是茶馆的东家,时公子。”
    又对时谨道:“这是我凌云姐姐。”
    时谨微一颔首,凌云微低了头,向他福了福身:“叨扰时公子了。”
    时谨声音平淡:“茶馆便是开门迎客的,还要多谢诸位捧场才是。”
    因凌云就站在门口说话,隔壁也听得声响,因此说话间曹六和融语淮都循声而来。
    时谨便道:“相请不如偶遇,本店新到了种岩茶,正好请诸位品鉴一二。”
    一时众人重回雅间,纷纷落座,自有伙计奉了茶具上来,拿了扇子给一边的红泥小炉扇火煮水。
    曹六和融语淮听得他姓时,不免凝神多看了时谨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凌云自落座便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时刻关注她的曹六自然发觉,不免开口引她说话:“凌姑娘怎么了,可有不适?”
    凌云抬起头来,微微笑道:“昨儿熬夜练了首曲子,有些耗了神了。”
    薛池一怔,环顾四周,却发现几人并没有异色。
    她却不知她虽避而不谈凌云歌舞姬的身份,然而凌云的名声在平城没听过的却少。便有重名的,有这个名字又有如此容貌的却再无二家了。因此几人早知凌云身份,不过是避而不谈罢了,如今凌云自己落落大方的说起,也没人诧异。
    曹六面露惊喜:“竟有新曲子吗?”
    凌云含笑看向薛池:“说起来,这首曲子还是妩姐儿给我的。”
    薛池差点呛到:“我?”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当时学琴来了兴致,把从前现代流行的几首歌谱了出来,写信送给了凌云,只是凌云后头并没反应,她也就忘了。
    凌云点头:“不错,妩姐儿的几首曲子,词曲都有些怪异,然而却极为直白,入人心神。我将之改动了一些,并没在外头唱过,自己私下却常弹唱的。”
    曹六忙道:“不知我等可得一听?”
    凌云环顾一周,在时谨身上一顿,点头道:“妩姐儿的朋友,自不是旁人,小晋,取琴来。”
    小晋听了,下楼上马车里取了琴上来。
    凌云净了手,在桌案后坐好,双手扶琴,慢慢的拨动琴弦,同时檀口轻张,唱了起来: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
    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
    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
    爱到最后受了伤,哭的好绝望!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薛池惊住,此时主弦律虽未变,但凌云也做了不少改动,曲子更为轻柔缓慢,更有古风。但更重要的是凌云歌唱时入情甚深,凄婉而虔诚,声声祈求,歌词中过于露骨之处倒像幽幽烈焰般灼入心底,让人情不自禁的要怜她情深。
    一曲罢,凌云眼角竟然隐有泪光,抬起眼,有意无意的看了时谨一眼。
    曹六激动得面色通红,抿着唇目光灼灼的望着凌云,略有些突兀的说了一句:“凌云姑娘这样的心思,必是无人肯负的。”
    说着又目光奇怪的望着薛池,未尽之意让人捉摸不透。
    薛池给他看得颇不自在,终于挂不住斯文面具,瞪了他一眼。
    喝过一轮茶,时谨起身道:“时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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