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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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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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池哦了一声:“此事也不是不成,只是有一条,夫人领我回去,我自然是尽力配合。但若是我实在不情愿做的事,夫人也不得勉强我。若真遇到我不情愿想离去的时候,夫人也得给些金银,助我办好户籍,放我离去。”
    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柴嬷嬷嗤笑一声:“你道敬安伯府是什么地方?我看你原来的衣裳,虽然古怪,但也能看出不是什么好料子,皮肤多经日晒,一身皮子也粗糙。料想你原本家境贫苦,若进了敬安伯府,也算是飞上枝头了,却有什么好嫌的?还说要离开,更是不知所谓,自来由奢入简难,你看你这半年也给养得白嫩起来。到了敬安伯府更是呼奴使婢的,莫不是你还能过回从前的日子不成?
    且这并不是你家乡,你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儿,没个仰仗,妄想着抛头露面,可是现成的好一桩买卖! 招惹些无赖帮闲拿你换了酒钱,横竖没人找去。到时候……”
    她有意顿了顿,笑得阴恻恻的:“运气好的被人养做外室,运气不好,还会流落娼门……这世道,便是如此。”
    
    第3章 识时务
    
    薛池受吓,她虽一直一个人生活,但周边还是有熟人、朋友、邻居、老师关照的。
    如今到了古代,才真是无根的浮萍,任何一个针对她的恶意,她都有可能经受不起。
    夫人安抚道:“你放心,你做了我女儿,就算是装,我也该事事为你的。只是将你放出去这事,却得容后再议,回了敬安伯府,我也做不得太多主。我只能应你,尽我所能。”
    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劝说半日。薛池不免丧气,只得应下。
    夫人柔声道:“你可有法子回你的家乡去?”
    薛池摇了摇头。
    夫人又道:“这就是了,你既然到了这块地,便该入乡随俗。我们这儿,现如今正有个身份予你,令你能安身立命,你倒要作怪?”
    薛池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这样罢,夫人需记着不得勉强于我。”
    夫人眼神闪了闪,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薛池给夫人笑得心里发虚,这种笑容,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一时间薛池心里警铃大作,但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提醒自己当心了。将来出了这院子,熟悉一下此间的世情,再看是否另有他法。
    柴嬷嬷也难得的露出笑容来,推了薛池一把:“还不改口,叫娘亲。从此时起叫顺口了,往后也不怕出错。”
    薛池心里纠结起来,想起自己的老妈,反正她也不稀罕这个身份,再认别人做个娘,估计她知道了也不会介意。
    因此干涩的低声道:“娘亲。”
    夫人面上一喜:“好孩子。”顿了顿道:“虽说不是亲的,到底是缘分,我们只当结了干亲也好。”说着便从旁边拿过一个匣子:“这便权当是给你的认亲礼了。”
    薛池接过打开,原来是一套镶了红宝石的赤金海棠花头面,一朵朵的小海棠花打造得活泼可爱,中间一点红宝石作花蕊,薛池不识货,也觉得好看。
    柴嬷嬷在一旁提点:“还不谢过你娘亲?”
    夫人抬了抬手止住柴嬷嬷:“这还才开头,你莫心急。情份都是处出来的,慢慢的我们自然就亲近了。”
    薛池便笑了笑:“多谢娘亲。”第一声出去了,第二声也不怕了。
    夫人果然更喜欢了:“好,好。”
    柴嬷嬷也似松了一口气似的:“这前头数月都只顾着给大姑娘养身子了,从明日起,这功课便要拾起来了。”
    夫人点了点头:“琴棋书画女红,对外可称我囚于此处无心教导,是以你不精通也罢,但多少总要识得一二。”
    薛池一愣:“啊?”
    没这么苦逼吧,都逃开了高考大劫,完了还得学个不停?
    根据薛池半年来的观察,她发现这小院防守十分严密。
    高高的围墙把这大院子团团围住,还不是土墙,是石墙,想挖个洞都不容易。
    这石墙上只有三个洞。一个,就是大门洞,厚厚的一扇大门给关着,从门缝里一看,外边挂着把巨粗的锁,这院里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别想撞开这扇门。
    第二个洞就是大门边开了个小窗口,每天会有人从这小窗口放一些吃用的物品进来,一放完立即将这小窗口关闭,话也不与这里边的人说半句。这小窗门面积不大,也用不着省料了,直接是扇小铁门。
    第三个洞在院子西角,被一丛竹林给遮掩着,千万别走近,一股恶臭薰人——这是倒夜香的地方,夜香从这洞下的小渠沟直接流向外头的暗河。猫眼大小的洞,一般人也钻不出去,假设钻得出去……薛池想了想,那也得糊一身屎……
    总的来说,是没有偷溜出去的希望的。
    但虽说是囚禁,这院子里的生活水平也不低,每天送进来的吃食都是鸡鸭鱼肉蔬菜瓜果羊乳,种种不缺。小曹氏心血来潮要裁衣服了,写个条儿放到小窗口,隔一两天就会多送几匹布进来。
    薛池曾偷偷从门缝中往外看过,外头有人守着门,随时响应小曹氏的需求。薛池不知对方是好是坏,再加上自己确实没个身份,求救恐将自己求到牢里去不说,惊到里边三个女人,会不会有报复性调|教?不知道!
    她虽然学了点女子防身术,出其不意放倒这三人也不是没可能,但吃喝都还指着别人呢!
    既然逃出无望,就只能先顺从了。
    
    第4章 学习
    
    时间不足一年,要将别人家十年的功课一股脑的教了,六个字:头悬梁椎刺骨!
    薛池虽然说没少了吃穿,但从小也算是一个苦孩子,并没条件去学才艺。
    什么琴棋书画,半窍不通。反倒是女红,衣服开线掉扣子倒还是她自己缝的,也算扶过针了。
    这一下就把夫人几人给愁住了:“你怎会半点也不知,你原先爹娘难道半点也不教你?”
    信娘手上拿着块帕子,原是教薛池绣一丛兰草的,却被她绣成了一团线头。
    薛池很尴尬,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我们那儿是术业有专攻,不从事这一行,就用不着学。我们家是想养着我将来做个账房,所以数术一项上倒是专门学了。”
    她跟她们瞎扯,谎称自己家乡远在海外,被一股巨型龙卷风给刮过来的。
    几人一时半信半疑,然而薛池出现得确实太离奇了,不信也没别的解释。
    这数术方面,夫人做姑娘时为了学习管家,略学了一二,但也不精。此时随口问了薛池两句,见她果然不必过脑子似的信口道来。心下便更信了几分。
    说着夫人又叹了口气:“如今也无其他办法,只能一针一针的学了,学得多少算多少。”
    信娘听了吩咐,便捉住薛池,拿她当五岁小童。
    要从门外汉变成多才多艺,古今一法:反复轰炸。
    夫人抚琴指尖都破了皮,薛池也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听得厌烦。
    早晚起床都要背棋谱,再摆盘,摆不好也不教你饿着,只让吃夫人的美容餐。
    夫人的美容餐便只有凝香饼和琼酿两样。都每日清晨采鲜花、露水、鲜果制成。这便是夫人保持年轻,口气芬芳的密诀。
    琼酿喝着倒像酸甜饮料,但这凝香饼——香是香了,寡淡至无味,溢满青涩之感,薛池虽然没嚼过草,但感觉与这也差不多了。
    薛池试过几次就觉得肚子里没了油水,走路发虚,再不敢不用心。
    她唯一庆幸的是还好夫人没有多少名家书画来给她练眼力,每天跟着她练一会字,画一幅画便了事,比起一刻不得安静的耳朵,和背诵得头昏脑胀的棋谱来说,这两项算是她的休息时间了。
    薛池这样被折磨了大半年,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如果她现在回了现代,她有信心去开国学班授学了。
    当然在夫人等人眼中,薛池还是个学渣。
    不过这学渣也不算一窍不通了。要知道古代这些闺阁千金虽说十数年学下来,但她们一天里也不过是少少的花一点时间来学,日积月累。
    但薛池却是生填硬塞,一天里除了吃喝拉撒,一门心思就是学学学。照信娘的说法,这样的劲头,考状元也够了。
    这样武火急炖,勉强也是有几分熟了的。
    只是这身气质,和温柔娴静的闺阁千金还是大有区别。
    夫人却道不必强求:“原也不是锦绣堆里养大的,略有些粗野,旁人也能明白。何况妩姐儿粗野得不令人生厌,天然一股大方之气。”
    柴嬷嬷笑着称是:“夫人说的是。”
    薛池正将手泡在牛奶中,抬起眼皮,没出声。
    夫人虽给她交待了两句,但既不肯说是犯了什么错被关在此处,关于敬安伯府的情形也不肯多说。和柴嬷嬷时不时来这么一句,在薛池听来就跟打哑迷似的。
    好在夫人今天就要给薛池解开一部份哑迷了:“妩姐儿,眼看着时日将近,今日却要同你来说一说敬安伯府和平城各个世家。”
    信娘听了吩咐,转身去抱了个包着铜角的小木箱来。
    夫人有一串钥匙坠在一条绣了梅花的帕子角上。此时柴嬷嬷拨了拨钥匙串,捡了最小的一片钥匙来,打开了小木箱上的锁,慎重的打了开来。
    薛池起了身,勾着脖子一看,里头满满都是青皮册子。
    夫人动作轻缓的从最上头拿了一本来,面上神色有些惆怅。
    她抚了抚书面,声音低柔的对薛池道:“这里头记载的,便是各著姓世家谱系。累世以来的各房人员,以及期间大事,都有记录在册。虽不如各世家自己手中的谱系详尽准确,但通读下来,对各家情形也是心中有数。”
    柴嬷嬷看薛池一脸茫然,便傲然道:“这等世家谱系,非有底蕴的人家不能有,都是一代一代的点滴累积。那些朝中的新贵,总是缺少几分底气的,也是少了这个。纵花费万金,也不能求得。”
    
    第5章 夫人的身份
    
    薛池对这谱系的高大上,并没有引以为荣。
    夫人也不生气,只翻开了一页,招了招手让薛池坐在一旁:“还有好些字未曾识得,此番也只当识字了。”
    薛池听了,这才精神一震,听着小曹氏的讲解,随着她纤指所指,一路读了下来。
    通读下来,因繁简字本身就有许多共通相似之处,薛池识字的速度可谓是神速。但是册子上记录的姓名事件,却让薛池头昏脑胀。
    她唯一的感想就是:真TM能生!
    一个家族,由一生二,二生无极。几代以后,那密密麻麻的姓名简直能让人患密集恐惧症。
    这门功课薛池学了一个月,还是毫无进展。夫人也不由得叹气了:“看着你平素悟性极佳,为何偏在此事上犯难?”
    薛池嘿嘿的笑。
    夫人没得办法,只得从箱底翻出另一册来,却与旁的册子不同,染成朱红的羊皮为封,比其他册子又厚出一倍有多,她轻轻的抚了抚封皮道:“罢了,旁人家,日后遇上了再提点一二,只是咱们敬安伯府融氏一脉,你须得背牢了。”
    薛池坐直了,与自身相关的,就少了几分厌烦。
    融氏一姓起源于上古,据传是颛顼高阳氏后裔。当然这是个虚无飘渺的传说了。敬安伯府融氏这一脉始纪录于五百年前的前朝,初始不过一农夫,据传一日掘地,挖出两个金锭子来,自此发了家。先经商,后代子孙捐了个官,再过得两代,又有人中得科举,逐渐步入官场。到本朝,更有从龙之功,一举封爵,真正兴旺起来。
    融氏五百年来,已不知分出了多少旁枝去,如今的敬安伯府正是嫡支中的嫡支。
    现敬安伯府的老太爷已是没了的,只得一个太夫人。任敬安伯的,是老夫人的长子,大老爷融进彰。也就是这位夫人的夫君,薛池顶替这身份——融妩的亲爹。
    融进彰下头,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
    二老爷融进彬和三老爷融进彧也都是嫡出,但四老爷融进彦和这一辈唯一的姑娘融佩珍是一对龙凤胎,是老太爷的妾室周太姨娘所出。
    因为老夫人还在世,是以除了融佩珍早已出嫁外,其余四房人都未分家,全住在敬安伯府中。
    薛池也总算是弄清了一点夫人的身份。
    敬安伯融进彰的正房夫人姓曹,是为大曹氏,偏房夫人便是眼前这位,也姓曹,是为小曹氏。
    这小曹氏,虽曾说过自己是敬安伯的偏房夫人,但薛池不清楚古代这许多身份称呼,还暗自琢磨了一番,所谓偏房是好听,实际应该就是妾。
    此时一看,小曹氏口中讲述四老爷和大姑太太是妾室周太姨娘所出,但这谱系上却半个字也没写到周氏。
    四老爷和大姑太太都是划了条线,记在老夫人贺氏下头,只不过老大老二老三是嫡出的,用红线画了,老四和大姑太太却是用蓝线画了,以示庶出。
    而轮到敬安伯这一辈,敬安伯的配偶除记录了伯夫人“曹氏”外,“小曹氏”也一并记录在册。这样看来,小曹氏和一般的妾室还是有所不同。
    这个问题薛池并不敢去问小曹氏,人艰不拆嘛,看小曹氏如今的下场,就知道答案一定很惨烈。
    那知小曹氏并不避讳,淡淡的用指头摸了摸册上的“小曹氏”三字道:“在府里头,我比敬安伯夫人矮一头,却也是过了明路,正经说媒下聘迎娶进府的正经夫人,人皆称一声莲夫人。你若回了府,也莫自低了身份。”
    只她说了这一句,就不肯再说自身的事了,薛池心道:欺负我见识少,一个男人有两个嫡妻?但到底她现在同小曹氏是一条船上的,也就忍住了没有去嘴贱。
    小曹氏指着册子道:“伯夫人膝下有个大哥儿,只比你大一岁,叫融语淮,还有个四姑娘融妙,却比你小三岁。姨娘蔡氏生了三哥儿融语沣。这蔡氏是有子息的,我的人才留了神报予我,敬安伯房里另收的小星又不知有多少。不过总归是上不得牌面的,你大可一概不理。”
    薛池连连点头,小曹氏又指给她看敬安伯府二房,二房的夫人是白氏,膝下有嫡出的二姑娘融妁,嫡出二哥儿融语泊,庶出六哥儿融语沉。
    三老爷是老太君嫡出幼子,从小疼爱些,人给养得轻浮贪色,与正经的夫人关系冷淡,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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