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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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鼎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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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律卫和苏易并非一母所生,但律卫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对苏易百般刁难奚落,反而是时常仗义相助,让苏易少受了不少折辱。因此,在苏易心中,对太子律卫还是很为敬重。

    律卫上前一步拖住苏易的手说道:“你们这一次一共征战冀州,你先行一步,我这做大哥的,怎么能不送上一送。”

    “大哥,”苏易心下感动,昨日朝堂之上,唯有太子律卫,不故帝发震怒,一力主张苏易率军与自己同行。虽然最终结果依旧,但苏易心中仍是非常感动。

    太子律卫大笑道:“来来,咱们兄弟一同喝一樽壮行酒。”说罢,律卫手一挥,有人呈上两樽美酒。

    苏易和律卫各自拿了一樽。律卫挽着苏易,遥指青炎军战阵,大声说道:“苏易,你看,父王将青炎军交予我,有如此雄师,何愁鬼方不灭。”

    不待苏易回答,律卫又说道:“苏易,此番冀州之行,小小鬼方绝不足虑,正是你我兄弟建功立业、名动天下之时。”

    律卫年过二十有一,相貌端正温和,雍容中不失大气,身居太子位多年,举手投足间不时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势。

    两人将美酒一饮而尽。律卫执苏易之手,压低声音道:“苏易,此次你率青戈军走的是险山恶水,其中艰险,自不用我多说。虽然我们不能妄自揣度父王的用意,但你要千万小心,不要中了他人的算计。”

    苏易心中大为感动,用力的抿嘴点头,太子律卫仍然是死死抓住苏易的手,声音低沉,几乎不可闻:“青戈军再为精锐,也只有区区七百,你一路上且展缓行军,到了孤华城,若是情形不对,千万不要贸然行事,待我青炎军抵达之后,一举击溃鬼方。”

第七章 出征鬼州() 
苏易双眼一热,热泪几乎流下。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自己又何曾听过这般温暖的话语。

    苏易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哥,苏易就此别过,在孤华城,恭候大哥。”

    律卫用力拍了拍苏易的肩膀,沉声道:“一定要保重。”

    苏易几乎忍不住眼中热烈,猛然转身,翻身上马,对着律卫拱手作别,率青戈军,离开依帝城,赶往孤华城。

    青戈军的飞星凌日旗在风中烈烈招展,渐渐消失在太子律卫的视线之中。

    青戈军出依帝城,向东北方向,沿官道走了不足七十里,折入小路。小路乃是当年帝孔甲为纳取奇珍贡品临时修建的小道,荒废已久。小路极狭处,仅容两马并行,路上崎岖不平,杂草灌木丛生。

    小路虽然险峻,但风景别致,苏易从未见过如此风景,心情大好。这才知道,依帝城之外的九州世界,竟然是这般的绚丽多彩。

    行至第二日,路途更为艰险。青戈军行军速度缓慢,七百余人,在小路上排成长长的一列。一路上山风轻拂,虫鸟鸣叫,隐隐从远处层层山峦之中传来声声野兽嘶吼。

    走了不足六十里,天色已经渐暗,大统领伯兹迁禀告苏易,说前方道路崎岖难行,不利夜间行军。前方探哨回报,说前方五里处,有一处临山的较为开阔地,可以安营休整,。

    伯兹迁是青戈军大统领,刚过中年,庄重勇武,深得苏易倚重。伯兹迁是关龙逄引荐给苏易的。关龙逄自幼便教习太子律卫和苏易修习武学之道,深得律卫和苏易的依赖。

    大夏王室,武学上一直传承自帝禹和帝启,帝禹传下的太玄定波诀和帝启所创的九招剑诀,均是冠绝天下的无上功法,任何直系王族之外的人都不得窥探其中奥玄妙。

    律卫、镇海王乃至褚尧,修习的都是太玄定波诀和九招剑诀。唯有苏易,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曜日青陨戈,暗中修习了七曜真气和七星曜日决。

    伯兹迁为关龙逄引荐,在苏易眼中远胜他人。况且,伯兹迁为人稳重老成,历经多年军旅厮杀,在对北方异族大战之中,屡建功勋,统兵御将,行军布阵这些苏易所不擅长的事项,伯兹迁都是轻车熟路,滴水不漏,更是得苏易欢心。

    青戈军之组建,完全是由伯兹迁一手操办,从选取精锐忠诚之甲士,到日常操练,都没有让苏易费过半分心力,对此,苏易尤为满意。

    青戈军统一为骑兵,一色配有青铜长戈,兵将甚是雄武。伯兹迁统领的青戈军人数虽少,但将士战力颇强。

    伯兹迁的一身修为已经达虚灵境前期,年少时是九州之内有名的勇士,人过中年,性格越加沉稳,一身功力修为也洗尽铅华,尤其是在战场之上极为实用。

    修武之人,真气的修为层级固然重要,但层级之间真正的实力界限并非那么明显,修练到真武境极致的人真气修为和刚刚修入虚灵境的人差别不会太大。

    真武境后期的人,未必不是虚灵境前期人的对手,虚灵境后期的人,未必不可战胜云天境。境界之分,无非是真气修习过程中的一个标志,绝不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尤其是伯兹迁这般厮杀经验丰富的人,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斩杀修为高于自己之人,也是极为可能。

    苏易听取伯兹迁的建议,青戈军行五里,依山扎营。青戈军为高辛王私军,并未考虑配置离开官道长途行军的必需品,接到夏王帝发王命便匆匆整装开行不及调置,唯有区区六顶营帐以供高辛王和伯兹迁等几名统领甲正休息,大多兵士只能围绕篝火露天而眠。

    这一片空地,一边临着一座不高的山丘,一边靠着一条湍急的溪流。溪流之中布满了嶙峋的黑色巨石,黑石质地坚硬,在经年的溪水冲刷之下,依然棱角分明。

    在嶙峋的巨石之间,许多两掌余长的褐色鱼儿悠然自得。这里终年不见人烟,褐色鱼儿也不甚怕人,蠢钝肥美,叫声巨大如同犬吠一般,甚是容易捕捉。有兵士趁取水之际,顺手捕捉几条,以火烤炙,香味四溢,鲜美可口。

    余下兵士见状,纷纷卸甲下水捕捉,片刻功夫便收获颇丰。苏易见状,也觉得甚是有趣,没有阻止。看着兵士们在溪水之中嬉闹着捉鱼,苏易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娘亲带着自己在王宫花园的小溪里面嬉闹。那时候,还有那个叫沫沫的小女孩。

    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沫沫还好?

    伯兹迁见到兵士们嬉闹不止,高辛王两眼发直。于是铁青着脸,严令兵士上岸,不得下水。

    青戈军士摄于伯兹迁威严,不得不依依不舍的上岸。有几名青戈军兵士捕鱼之时一时兴起,不觉间小腿碰撞在黑色巨石之上,被锋利的石头棱角割的鲜血淋淋,鲜血浸染在黑石上,呈现出暗红之色。

    溪流之中,一丝丝血迹在清凉的溪水中,瞬间变淡不可见。伯兹迁环视下水的兵士,目光所过之处,兵士皆是低头不敢平视。

    下水的青戈军兵士将手中鱼儿抛给同伴,迅速的整顿盔甲。伯兹迁见并未生出事端,也没有对兵士严加苛责。

    青戈军兵士们低声欢呼,在火堆之上分别将鱼儿炙烤,顿时香味四溢,引人食指大动。远远胜于行军干粮的焦枯无味。

    有灵巧兵士,选取烤的鲜嫩的鱼儿,谨献给高辛王苏易和大统领伯兹迁,苏易有心与兵士同乐,只是苏易生来便不吃鱼,只得作罢。伯兹迁没有作声,只是冷着脸让兵士拿走。

    那兵士讨了个没趣,在同伴的吃吃笑声中,愤愤的吃完了手中那两条最为鲜嫩肥美的烤鱼。余下的青炎军兵士这才大呼上当,纷纷与烤鱼大战,顷刻之间,烤鱼便被消灭殆尽。

    抓上来的褐鳞鱼本就不多,只有几十名兵士分而食之,意欲未尽。大部分青戈军兵士只是以行军干粮聊以果腹。

    左、右两位统领敦促兵士吃完,安排各甲轮流值守。大夏军制,十人为一队,五队为一伍,两伍为一甲,各级设一正,甲正统兵一百,队正只统十人。

    青戈军以一甲百人巡守防卫,派遣一伍人马在林中搭好栅栏安置看守战马,其余各甲围着篝火休息。

    浓浓夜色之中,溪水潺潺之声,夜鸟惊鸣,野兽嘶吼,交错在一起,伴着青戈军兵士昏沉入睡。

    篝火冉冉,火苗渐渐低沉,大多只剩下一堆通红的火炭,渐渐的黯淡下去。

第八章 溪中怪虫() 
一抹眉月正空,黯淡无光。

    苏易盘膝坐在帐中,想要再次炼化那道冀州鼎灵脉。同上一次一样,苏易的念力刚一接触光鼎,又被吸纳其中。

    只是这一次,苏易念力光团较上一次明亮和凝练了几分。因此,在土黄气息的冲刷之下坚持的时间也较长,让苏易所受的煎熬也多上了许多。

    在苏易的念力几近崩溃之际,果然不出苏易所料,九韶玉诀又散发出一道清流,注入苏易的念力之中。熬过那阵非人的撕裂剧痛,苏易赫然发现,念力光团周围,围绕着的土黄色灵气,比上一次要多上了少许。

    引导着这些灵气融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丹田中的青色真气并没有明显的增长,反而是凝练了许多,偶尔之间,会有一点星芒闪动。

    苏易知道,自己已牢固了真武境前期的修为,甚至有隐隐迈入中期的迹象。只是两次吸纳冀州鼎灵脉,便已经让自己从初入真武境前期,一举稳固了修为,甚是可以窥探到真武境中期。苏易对吸纳冀州鼎灵脉更是充满期待。

    帐外,不觉之中夜色已深。

    溪水之上飘起淡淡的薄雾,将那一丝丝的黯淡星月光芒遮掩,不是绝对的黑暗,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昏沉。

    溪水中的嶙峋黑色巨石如同怪兽一般,狰狞可怖。

    溪流之中,一团模糊的黑影从溪底的乱石中爬出,在溪水中伸展,蠕动着爬上一块嶙峋的巨石,巨石之上,青戈军兵士留下一块暗红血迹上沾染了水汽,凝成几滴露珠,露珠之中流动着丝丝血迹。

    那团黑影蠕动着攀上黑色巨石,黑色巨石石面陡峭直立,终年在溪水之中,石面光滑如镜,而这团黑影竟能在陡峭滑腻的石面之上吸附攀爬,身形拉长成一线,旋而收缩向前。

    黑影所过之处,留下一条淡淡的粘液痕迹,溪水冲刷而不去。黑影蠕动,将一粒粒血珠吸纳入腹中。

    但凡沾染了血迹的黑色巨石之上,都攀附着十余条黑影,更有不尽的一团团黑影从溪底的乱石之中爬出,在溪水中伸展,向岸上游去。

    转眼之间,数百条黑影已经蠕动着爬上岸边,仍有不尽的团团黑影从溪底石块下浮出,也不知在溪水之中,还隐藏多少这样的黑影。

    黑影伸缩蠕动,缓慢的爬向离溪边最近一个青戈军兵士。这名青戈军兵士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生性活泼好动,是第一个跳入溪水之中捕鱼的,小腿之上被锋利的的巨石割开一条一尺余长的伤口,虽是胡乱的包扎上,仍有丝丝血迹渗出。

    如此小伤根本不在青戈军兵士的眼中,这名青戈军兵士丝毫不以为意,加上一日的行军困乏,饱餐之后,便是抱着青铜长戈依靠着半人高的一块青石沉沉睡去。

    那条黑影拖着一条淡淡乳白粘液痕迹,蠕动到兵士脚下,在它身后,是十余条同样被血腥味道吸引的黑影。

    为首的黑影缓缓攀上青戈军兵士的伤腿,小心翼翼的将渗出伤口的鲜血吸入口腹之中。

    睡梦之中,这名青戈军兵士似乎感觉到小腿上的冰凉滑腻之感,微微抖动了一下小腿,这团黑影不经意间掉落在腿边的石面之上,黑影柔弱无骨,极为轻盈,跌落石面之上,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黑影跌落在石面之上,身体收缩成一团,前半部分猛然激射而出,身躯后端却牢牢吸附在石面上,缩为一团的身躯拉长成一条狭长扁平的线。

    黑影的一端紧紧吸附在年轻兵士的小腿之上,一团血花从他的小腿上慢慢绽放开来。青年士兵睡梦中隐约中觉得小腿一阵疼痛,旋即一种麻痒之感随之蔓延。

    恍惚间睁开眼睛,只见到一条古怪的黑影正吸附在自己腿上,一团团的血肉离开自己的身体,涌入这东西的体内,就在这瞬息之间,自己整个的一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年轻兵士惊惶不已,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地上十余团黑影纷纷弹射而起,叮在青年兵士身上,青年兵士顿时浑身麻痹,连呼喊都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只觉得一团团血肉缓缓从身体里抽离,被这些不知名的怪物吞噬。

    短促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旷的荒野之中格外清晰,声音未落,伯兹迁手持玄铁长刀,破开营帐,身形一个起落已经出现在溪边。

    苏易听到惊呼之声,冲出营帐,只见在溪边,一伍青戈军青铜长戈低垂,如临大敌。

    苏易放眼望去,哪里有敌袭的影子?

    苏易皱了皱眉头,举步前行,刚刚朦胧睡去,却被这一声惨叫惊醒,苏易的心情自是不会太好。

    见到苏易走来,伯兹一边缓缓退后,一边低声说道:“护卫高辛王,退后。”苏易身边的青戈军闻言,手扶住苏易手臂向后退去,苏易冷冷的看了那兵士一眼,那兵士一惊,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却不敢落下。

    苏易上前一步,透过青戈军兵士之间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兵士依靠在巨石旁,扭曲的脸上尽是极度的惊恐。细看之下,苏易心中一惊,这兵士手脚、身躯上的血肉干枯,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贴在骨骼之上。

    十余条成人手臂般长短的怪虫仍然死死吸附在兵士已然干枯的身体之上,每只怪虫的身躯肿胀如同碗口般,身上薄薄的一层皮几近透明,隐隐可以见到大团大团的事物在其中浮动,显然尽是这兵士的血肉。

    而在青戈军防线之间不足十余步,黑压压的怪虫蠕动着,慢慢的逼近。苏易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青戈军兵士更是如此,饶是战场上英勇不惧死的勇士,也不希望自己被怪虫吸成仅余一副骨架的空壳。

    伯兹迁低喝道:“点火、火把。”

    青戈军虽然心中惊恐,但并未出现过分的慌乱,伯兹迁平素的严训总算没有枉费。后面的青戈军兵士迅速生火,将点燃的火把交到前面的同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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