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与诗歌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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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剑与诗歌佐茶-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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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伤,她自有疗伤的方法。

    黄志成安排好一切之后,很快匆匆离开,陈建明则留了下来,既是帮忙也是监视。

    一间独立的大病房里,蔡勋如身上包满纱布,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挂着点滴。

    艾丽丝借口将陈建明支开之后,对着蔡勋如打了个响指。“老蔡,你醒了吧?”

    蔡勋如睁开眼睛,泪水长流,他多少已经猜到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长叹一声,“醒与不醒又有什么区别?或许我真该永远醒不过来。”

    “你这老头,好不容易救你一命,你却说这种话。”孙苏合忍不住抱怨道。

    “原来是阁下救了我。”蔡勋如看着孙苏合叹道:“小人以怨报德。君子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以德报怨者,菩萨行也,不可不拜。”他说着就要起身拜倒在地。

    “别别别,你干什么?”孙苏合立刻制止他,将蔡勋如按回床上,不管什么原因,这样一位老者跪倒在自己面前,孙苏合可受不了。

    蔡勋如苦笑道:“我蔡某人虚活七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蛮横的年轻人。”

    “诶,你这老头,我怎么就蛮横了,我还救你一命呢。”

    “我本已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你却非要我活,生杀予夺尽操你手。不但如此,你连我表达谢意的最后一点尊严也要剥夺,这不是蛮横是什么?”

    孙苏合登时气结,他想了一想说道:“你真是歪理三千三。好,你说我蛮横那我就蛮横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给我躺在这里,然后从头开始,把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来龙去脉(2)() 
“说个清楚,说个清楚。呵哈哈哈……”蔡勋如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嘶哑笑声,叫人听得不寒而栗。“这确是最好的刑罚。能够在瞬间想出这等比死亡更恐怖的手段,难怪老爷子会高看你一眼,阁下还真是,真是深不可测。好,好,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说个清楚。”

    “这个老头,在说些什么啊。你觉得他会说实话吗?一问就灵,有这种好事?”孙苏合一头雾水地在心里问道。

    “放心,我虽然不懂读心术,但却有办法分辨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不过看他的样子,大概也不会撒谎。比起身上受的伤,他的精神层面似乎伤得更重。”艾丽丝在心里笑着调侃道:“阁下还真是,真是深不可测。”

    “白痴啊,别耍我了。为什么精神受伤就要说实话,这是什么道理?”

    “诉说,诉说最不愿回首的往事,对于这种了无生意,死都不怕的人来说,这是唯一能伤害到他的方法。但同时,这也是在时时刻刻折磨他们的无边痛苦之中,以痛止痛的疗愈良方。他是在惩罚自己,他也在潜意识地渴求惩罚。”

    “还有这么一说。”

    “趁他现在正处于这种精神状态之中,赶紧问吧,等他缓过一口气来就没那么容易撬开他的嘴巴了。我要全力注意他有没有撒谎,你来和他交谈。”

    “交给我吧。”

    孙苏合摆出一副强横的姿态说道:“闲话少说,从头说起吧。”

    “从头说起。”蔡勋如脸上悲苦的神情越发浓烈,“哪里又是头呢?”

    “你先说着,我听着。”

    蔡勋如沉默半响,突然问道:“你觉得老爷子厉害吗?”

    “不是厉害,是太他妈厉害了。”孙苏合想起老爷子那近乎令人绝望的恐怖实力,忍不住要加上一句脏话才能表达自己的感受。“有一个算一个,高手低手,全给她打成猪头了。”

    “是啊,可是,你可曾想过,为何她已经这么厉害了,却还要如履薄冰地苦心经营十余年,去苦苦追求《侠客行》?”

    “她,她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蔡勋如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孙苏合瞬间想了起来,当时艾丽丝出现的时候,老爷子曾经一度将她错认为是什么“玄议会”的人,当时那等杀气,孙苏合甚至都不愿多去回想,稍微一想就感到后背冰凉。还有老爷子用来操纵遗迹的那枚玉佩,如果上面的图案真的是篆书的“玄”字的话,其中的关系,实在大有文章。

    难道说老爷子处心积虑地谋取剑气青莲,为的就是对付这个“玄议会”吗?老爷子都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个所谓的“玄议会”又该厉害到什么程度?孙苏合越想越是心惊。

    不过现在不是推敲细想的时候,孙苏合趁热打铁,毫不放松地紧逼着问道:“一去不回,即使是有《侠客行》你仍然觉得她胜算渺茫?她要对付的是谁?强到这种程度?”

    “我不知道,她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事。我不知道敌人是谁,我不知道敌人有多强,但是我太知道她了,她肯放下身段来做这些事,存的就是一去不返……”蔡勋如说着又是一阵哽咽,呜呜地说不下去。

    孙苏合哪里肯容他喘息,毫不停歇地的接着说道:“所以你一方面帮她办事,一方面又不希望她成功。你不惜背叛她也想要保护她?”

    蔡勋如喟然长叹,“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一声“保护”,或许我只是私心地想留在她的身边,哪怕多一分也好,哪怕多一秒也好。”

    孙苏合看着蔡勋如的样子,不说同情,但也感到一份悲哀。不过不能容他再这么长吁短叹下去了,孙苏合知道必须由自己来主导对话,定一个主轴和线索下来,不然说到明天也未必能搞清楚这整个事件的真相。

    “说说王禹玉吧。什么时候开始李代桃僵的?你们从那时就已经开始策划逐鹿游戏了吧。”

    “大约十三年前,老爷子出手生擒了王禹玉,然后顶替他的身份自请出外。以王禹玉的身份和地位,这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许多人甚至巴不得能把他这尊大佛请出总局。所以我们很容易便彻底掌握了这边的分局,总局那边也很知情识趣地从不把手伸过来。再加上我暗地里为老爷子经营竹林的生意,一明一暗,尽在掌握,接下来就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了。一直到了一年前,时机终于成熟。”

    孙苏合问道:“你所说的时机是指什么?”

    “打开《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需要两枚钥匙。为此便需要逐鹿游戏和道行狩猎。逐鹿游戏的话,我们在七年前已经物色到谭轩一家,随时可以进行。而道行狩猎,也就是怨气引子最后熟成的过程,直到一年前,老爷子才终于分离炼化出可以进行这最后一步的引子。”

    什么道行狩猎,什么引子熟成,那是一条条人命啊,被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孙苏合不禁心头火起,但他很快按捺下这份情绪,不动声色地说道:“道行狩猎,就是那一连串凶杀案吧。你接着说。”

    “我们大造声势,吸引了许多高手来参加逐鹿游戏,这其实也是为了道行狩猎做准备。引子的熟成需要不断吞噬天道行,一个接一个,我们只能引导,不能干涉,这是随机的过程。诸多高手齐聚于此连番激战,冥冥之中可以刺激天道行的拥有者,令他们些微觉醒,更方便引子吞噬。而且如果有个万一,这些高手也可以成为我们的狩猎目标。”

    “等一下,你是说那一连串连环凶案的死者都拥有天道行?”孙苏合立刻问道。他虽然对此不甚了解,但听陆微霜的话,天道行应该是很稀少的才对。

    “啊,我忘了说了,引子需要的天道行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所谓天道行,就是“时、势、命、运、结、道”六者因缘际会的产物。拥有者其实并不稀少。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表现不出什么特殊能力,有的也是极其微弱可以忽略不计。像陆家的“摄神取念”,黄志成的“遇我而开”,这些威力强大的天道行确实是凤毛麟角。不过对引子来说,这些都是一样的。”

    “但是似乎没那么顺利,出现了许多意外,不是吗?是你有意为之?”孙苏合直接直指核心地问道。现在看来,这个蔡勋如才是最了解真相的人,就连老爷子也有一些地方被他骗过了。

    蔡勋如微微摇头,“一开始不是的。第一个意外是画先生,他听到《辋川图》的消息之后直接杀到谭轩面前想要杀人夺画。结果惹出老爷子来,只试了一手便让他知难而退。那时我们已经注意到,黄志成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直在暗中调查我们。老爷子立刻想到,画先生正好可以成为吸引黄志成注意力的绝佳掩护。于是便由我出面,以《辋川图》为诱饵,暗中驱使画先生为我们办事。”

    “之后便是第二个意外,谭孝恭,从这个意外开始,我突然醒觉,我们缜密无缺的计划其实相当脆弱,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影响大局。”蔡勋如又悲又苦地惨笑道:“我心里很矛盾,那种苦闷,那种苦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开始制造意外。”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来龙去脉(3)() 
“慢着,谭孝恭是怎么回事?”孙苏合大概知道谭孝恭就是延请赵淮南、楼君和陆微霜的那位,于是立刻追问道。

    “怨气引子选择吞噬的对象是随机的,我们只能引导,却不能干涉。我记得是六月十二号,第三个被吞噬者在我们的安排下心脏病猝死。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但是阴差阳错之下,他猝死的地点正好在泰古大酒店,谭孝恭一方的基地便设在那里。他猝死的时候恰巧谭孝恭在场,骚乱之中,怨气引子竟然选择了谭孝恭作为下一个吞噬对象。”

    孙苏合恍然大悟,许许多多的线索都串联到了起来。“原来如此,如果你们贸然杀了谭孝恭的话,不但会影响到整个逐鹿游戏的进行,甚至还有可能被人发现道行狩猎。再加上黄志成在暗中虎视眈眈,一个弄不好,你们的真正目的就会暴露出来,到时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没错,你看得很准。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一个小小的意外,差点就毁了整个计划。我从那时起就忍不住开始设想如何能够人为地制造意外。”

    “那你们是如何处理谭孝恭那件事情的?”孙苏合问道。

    “是老爷子亲自出的手,只要谭孝恭不死的话,我们就可以故布疑阵,就算有心人追查,也只会往逐鹿游戏上想。六月十九日凌晨两点,老爷子和画先生闯阵夺人,画先生大打出手,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老爷子则暗中出手斩出谭孝恭的道行,在确保了引子熟成过程不受影响的同时也保证他不死。虽然谭孝恭成为了只有一口气在的行尸走肉,不过好歹也算活着,这就够了。”

    “然后呢,你真正开始动手脚是在张战身上吧。”孙苏合做出一切尽在把握的样子,刻意营造气氛,引导蔡勋如不断坦白。

    “不错,我们早就知道张战其实是黄志成布下的暗子,所以我暗中安排,将一些蛛丝马迹泄露给他。但是老爷子毕竟盯着,我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等他自己慢慢调查。”

    “结果他在调查的过程中成了怨气引子的下一个吞噬者。”孙苏合感到一丝冰冷的黑色幽默,真是个沉重的玩笑。

    “是啊,因为他和黄志成的关系,老爷子盯得很死,并且准备在他身上故布疑阵,将黄志成的注意力引到画先生身上。这虽然打乱了我的计划,但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契机。我下了很大决心,冒着极大风险,将部分真相透露给了张战。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于是答应利用自己的死亡为我传递出一个最重要的情报。”

    孙苏合一字一顿地说道:“死亡时间数列!”

    他接着问道:“但是为什么前面的时间都是准的,到我身上却提前发难了呢?”

    “那只是计划中的时间表,实际上什么时候发动是由老爷子独断,条件满足了自然不会拖延。我不知道张战用的什么手法,情报确实传递出去了,可是却没有及时传到黄志成手上。张战死时已经是七月二十四,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得不冒了另一个风险,我启用了原本用来监视张战的一手暗棋,就是赵清。表面上,我是用他防微杜渐,监视似乎发现了什么的游英雄。实际上,我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一旦他进入黄志成的视野,立刻就会泄露谭孝恭的情报。不过这其中还是出了点岔子,从他身上得到情报的不是黄志成,而是陆家的小姑娘。后来你们都知道了,黄志成和您两位都从我这边得到了遗迹的大致方位。”

    赵清,孙苏合觉得这个名字好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是那天在游英雄家的那个醉汉。”艾丽丝在心里提了一句,孙苏合立刻记了起来。

    “好家伙,原来都是算计,老爷子,蔡勋如,黄志成,一重一重,如果不是蔡老头说出来,谁能想得到这里面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博弈。这真真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啊。”孙苏合禁不住在心里喟叹不止。

    “快接着问啊,看还有多少料可以抖。”艾丽丝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知道知道。”

    “接下来就到我这边了吧。”孙苏合眼睛一眯,拼了老命地控制脸部肌肉,挤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冷酷笑容。

    蔡勋如点了点头,又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阁下确实神通广大,我到现在也看不透两位。你们和花火一战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你们那时候展露出来的实力还应付不了我和画先生的安排,更谈不上阻止老爷子了。我一心想着,只有黄志成有几分可能能够阻止得了老爷子,哎,要是早知道你们甚至能够调动遗迹,我早该……哎,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

    难怪这臭老头要说我以德报怨,原来就是他安排着画先生对我动手,虽然孙苏合早就差不多知道了,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种很复杂的感觉。

    孙苏合抬眼看向艾丽丝,正好和艾丽丝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艾丽丝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对孙苏合说道:“能怎么办,杀了他吗?这样做反而遂的他的心愿呢。”

    孙苏合亦是无奈的苦笑,“我看就交给老黄处理吧。你觉得怎么样?”

    “等一下,”艾丽丝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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