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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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樽-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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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汉暗自皱眉,心道双方旧恨未解再添新仇,此事太过纠葛,我当如何化解…

    正思索间,鬼道人招呼众人趁机齐齐攻向了卓鸿远,这次是石灰粉飞扬,铁蒺藜乱飞,凡是用得上的全都招呼出去,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人,兵刃相交之声和怒骂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众人已杀红了眼,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那卓鸿远饶是勇猛也渐渐抵挡不住四面八方这等无休止的攻势,胸前背后还有右肩已然多处受伤,挥剑猛斩犹如困兽一般!

    忽然众人一声齐喝,刀叉棍棒齐齐发力竟将方鸿远压在阵下,越压越低!

    方鸿远被压得身躯渐渐低下,大汗淋漓粉面涨红,饶是他英雄了得也招架不住对方人多,鬼道人大喜,冲手下挥手喝道“快!砍了这狗贼!”

    绿蓝紫三女刚已被人重新制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萧翎这下捂着眼睛也不忍再看下去,萧行天铁木诸人已然纹丝不动内心也是心乱如麻,对这姓卓的百感交集,唯有凌霄汉挺剑待出,忽听卓鸿远一声怒喝,他的怀中竟然闪出一个赤红色珠子,一闪一闪在黑夜中明灭可见!

    珠子赤色的光芒照得他的脸血红一片!

    赤焰珠!

    在场众人禁不住同时惊呼!

    卓鸿远脸色随即呈现出一幅诡异的神色,忽然振臂一挥,那赤焰珠勃然胀大光芒四射!

    压在卓鸿远头顶的重重大山陡然崩塌!

    就在这一刹那,卓鸿远使出了那天地间最惊魂的一剑!

    “轰!”——

    卓鸿远周身围的水泄不通的八帮十二寨众人身子如鹞子般齐齐向四面八方飞出,犹如冷风掠过,火把尽熄,带走了最后一点光。

    他满脸是血,可那不是他的血!

    卓鸿远高举金缕剑仰天大笑!

    适才卓鸿远这惊天骇地的一击,就连凌霄汉也抵御不住,他一见异样当时不及细想,双掌运力向身前推出,他的身子却连连退后数步,这才站稳,顿觉呼吸不畅胸口气闭,心中骇然,暗道这传说中赤焰珠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

    萧行天诸人离的最远,借着萧行天见机挥出的一掌之力,卸去了不少赤焰珠的劲力,身后萧翎几人这才只是有惊无险,但也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显然吓的不轻。

    萧翎忽听得身后有人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却大不寻常,不由得回头朝那人看去,那人血肉模糊,看衣着装扮是盐帮弟子,那人没了右臂,躺在地上口中汩汩冒出血水,另一只手微微抬起,颤声道“鬼…鬼…”

    话未说完,这人头一沉一命呜呼,萧翎吓了一跳,借着地上零星的火光看去,除了遍地的死尸,残肢断臂更是数不胜数!

    如此惨况就连沉稳的萧行天和铁木也暗自心惊,心中暗忖这姓卓的何时得到了赤焰珠?这赤焰珠魔性太过诡异,重现江湖,武林自此再无宁日!

    卓鸿远站在死尸当中,赤焰珠已经没了适才的诡异光芒,满目的血海在他眼里犹如视而不见,他拖着金剑,机械地移动着步子,失魂落魄一般。

    凌霄汉竟然有些怔住了,忽然半空响过一声惊雷,他抬眼看去,黑夜之中高高的孤影楼乌云遍布,显得诡异异常。

    却说沈倾城辞别了卓鸿远四人离开紫金港时候;空空荡荡的龙虎寨早已是一片火海;他来到马厩;马儿已被逃命的人牵走一个不剩;只留下角落里的一头大黑驴。

    那黑驴被人解了缰绳也并不逃窜;沈倾城看到它的时候还在吃着槽里剩下的草料;  沈倾城觉得好笑;真不知是该说它淡定从容;还是蠢笨贪吃。

    那驴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欺生;  沈倾城过来牵过驴子;自言自语道:  “天意呀天意;我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倾城看了一眼火光中的龙虎寨;叹了口气;翻身上了驴背;那驴子竟也“嗒嗒嗒”放开蹄子朝山下走来;沈倾城并不认路;又生怕碰到返寨的众匪;不敢走大路索性由着大灰驴性子走哪是哪儿;只要出得了紫荆山就万事大吉

    大黑驴沿着后山的一条小道走去,竟越走越荒凉,前边一条小河当道,沈倾城只得牵驴沿河行走,发现这河水并无鱼虾影子,河面上常年草甸覆盖阴雾缭绕,下边是裸出的黑色河床,侧耳倾听水流潺潺,当地人称之为阴河,延绵几十里,却不知其头尾何处。

    沈倾城心中奇怪,一抬眼看去,阴河向阴的河坡上座座孤坟隐约于荒草之中,冷风吹过,荒草摇曳处,更有累累白骨隐约其中!

    。

第四十章 孤入鬼村() 
他并不知晓这大黑驴原是龙虎寨平日里用来拉运尸体来这乱坟岗的,是故逃命的龙虎寨众匪觉得晦气,这才遭人嫌弃舍它而去。

    这黑驴虽干着下贱的活儿,看上去又懒又贪,养的溜光发亮,虽比不得寨里的宝马良驹,但在同类中也算是驴中瑰宝了。

    残阳似血,日薄西山。

    一人一驴迎着落日,缓行于山间小路。

    山路崎岖,人迹罕至,道路越加难走,起初时断时续,沈倾城不知行了多久,驴子裹足不前,这才发现隐约的山路竟已无了踪迹!

    远山寂寂,秋风习习,举目望去,灰色的天空中看不到农家袅袅的炊烟,只掠过几只归鸟匆忙的倦影。

    荒草起伏,枯树摇曳,“嘎嘎——”枝头耸立着一只乌鸦,在空旷的暮空中哀鸣着…

    一阵山风吹过,沈倾城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若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村落投宿,今晚就要栖身于这荒郊野外了,沈倾城竟陡生慌兮兮的感觉,甚至四围荒草暗处也似乎潜伏着未知的东西!

    “快走!”沈倾城大声催驴向前,大黑驴却是说什么也不走了,这懒家伙不吃饱喝足就撂橛子,驴脾气发作,十匹马也拉不回的!

    他心下着急,也顾不得许多,从皮囊里取出干粮和水,人和驴一阵猛吃狂饮,片刻后拍了拍大黑驴,说道:“走吧!”

    可任他又拍又拉如何软硬兼施,这破驴就是喘着粗气,一步也不肯迈出,沈倾城这才发觉,不远处一片灌木林深处竟然隐约有一处农舍!

    农舍很小,以木栅围之,覆以荒草,是以不仔细看去,很难分辨出所在,想必是山里的猎户捕猎时节在此修葺的,沈倾城心下一喜,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归宿!

    那头破驴依旧固执,沈倾城还没到要和一条犟驴较劲的地步,不由得忿忿骂道,“好,你不走,我走!”

    转身正要前行,大黑驴却用嘴巴衔住他的衣服,似乎不让我走,沈倾城心中火起,猛地挣脱,头也不回,径直朝茅屋走去,就在抬手刚要叩开柴门的时候,

    ——柴门竟“吱吱…”地开了一条缝隙!

    他的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团,睁大眼睛,试图适应这里的黑暗,可光线似乎掉进了黑洞,它被吞没了!

    “咳咳…”屋里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声,我顺着声响寻去,门内的黑暗中微微晃动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差点儿惊叫出声来!

    沈倾城暗自嘲笑自己的怯懦,再一想未经主人同意,就擅自闯入,纵然不是匪贼,然与匪贼有何差别?念此,沈倾城拱手施礼,说道:“在下路经此地,冒昧打扰老人家,请恕见谅!”

    门开了,屋外的余晖斜斜地撒了下来,里边出来一个老婆婆,摇摇欲坠的样子,也许一阵风就能轻易把她吹倒,老人家上了年纪大概都是如此,沈倾城不禁心生怜悯,赶忙双手过去搀扶,她的手竟然冰凉彻骨,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婆婆拒绝了他的好意,笑道,“哦,无妨,无妨,老婆子虽一大把老骨头,可还能扛得住…”

    “婆婆,您…”沈倾城心生诧异。

    “哦,婆婆得了多年的老风寒,不能见风…咳咳…”话没说几句,婆婆又咳嗽起来,一阵让人揪心的咳嗽。

    沈倾城暗自皱眉,不由得定眼观瞧,但见婆婆身材矮小,全身皱巴巴的,好像风干的只剩下一副骨骼,脸上的肌肉更是显得松弛不堪,把一张原本狭长的脸拉的更长,他不忍心再看下去,跟随婆婆进了屋子,也把目光转移到屋内,屋外除了一张高大的桌子和几张破旧不堪的凳子外,几乎看不到别的什物。

    天起风了,吹得树梢呜呜作响,屋内静悄悄的,斜晖仿佛凝固了,一片沉寂…

    “婆婆,这里就您一个人住?”沈倾城环视屋内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婆婆咳嗽着,朝屋里叫道,“小翠,出来见见客人…”

    这时,只听到里边稀稀拉拉的声响,门帘撩动,烛光闪烁,一位姑娘手持烛台从里边走了出来,沈倾城看过去这姑娘十一二岁的年纪,在烛光映照下,她的脸色却是一片的惨白。

    沈倾城这才发觉这间不大的草屋,里边居然还有一间里屋,他定眼朝那位姑娘瞧去,身着红底碎花紧身小袄,蓝裤绿鞋,与街头寻常姑娘没什么两样。

    这姑娘自是小翠无疑,小翠给婆婆施礼后,又向沈倾城倾身问安,沈倾城甚至很没有看清楚她的容貌,小翠随后已低首侍立婆婆身后,并不答话,婆婆在她耳边嘀咕几句,那姑娘又回身进入里屋。

    过不大一会儿,小翠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羹汤!

    婆婆接过羹汤,亲自端给沈倾城,笑道,“我家小翠,自幼失语,公子勿见怪,贫寒人家,没什么金贵东西,还请公子先喝杯热汤暖暖身子!”

    沈倾城不好推辞,赶忙接过,好生感激,“婆婆不必客气,在下贸然到访已然给婆婆添了不少麻烦…”

    但见那杯中物热气腾腾,他看不出什么羹汤,低头深深一闻,味道却是清香怡人,好生奇特!

    不大一会儿,满屋子似乎都飘荡着这种迷人的香味。

    “公子趁热喝吧,”婆婆喃喃说道,“唉,老婆子也记不得好久没有生人来这里了,咳咳…”

    沈倾城听她仿佛自言自语,言语中却流露出几分欢喜之情,不由得大为感激。

    婆婆忽然侧过身,一双老眼盯着他看,发出异样的光彩,他竟然觉得也这双眼睛才算得上婆婆唯一有活力的东西。

    “嗷嗷~嗷嗷~”屋外远处传来几声驴叫,沈倾城差点儿忘记了那头又懒又馋的老倔驴!

    他寻思着,放下了羹汤,那婆婆不由眉头一皱,表情凝重,吩咐小翠道,“出去看看…”

    “哦,老人家,别担心,这是我那随行的畜生…” 沈倾城赶忙解释道。

    沈倾城看看外面的天色,天色渐晚,落日已没了影踪,冷风吹过头脑有些清醒,他本想留宿在此,只是对方一老一少两人多有不便,沈倾城决定向二人辞行,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既然执意要走,老婆子也不好挽留,临行之前,还请公子喝了这碗汤…”

    婆婆盛意难却,沈倾城不好推辞,举碗一饮而尽!

    只是奇怪,这汤味香泌人心脾,嘴巴却似乎尝不出什么味儿来,沈倾城朝婆婆一施礼,就此别过!

    沈倾城回到刚才的地方,大黑驴依然在原地等我,看上去显得很不安,还未靠近那驴鼻子倒是先凑了过来,沈倾城能觉察到它鼻孔里喘出的粗气,气味恶臭难当,沈倾城觉得腹内一阵气血翻腾,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

    沈倾城讨厌这种感觉,强忍着腹内的翻江倒海,一把推开驴头,想要纵身上驴背,却是脑袋发沉,小腿发软,差点从驴背上跌落下来。

    一阵眩晕的感觉!

    沈倾城摇摇晃晃上了驴背,忽然,身后冷冷的声音,“小兄弟,既然走不了,那就留下吧!”

    迷茫中,一个人站在黑影里,正是刚才的那位婆婆,只是现在的婆婆面目狰狞,神色诡异!

    沈倾城心下大惊,却没有任何力气,驴子也变得更加骚动不安,朝天几声驴叫。

    那婆婆身形暴长,身子比驴头还高出许多,一扫当初的佝偻和颓废,人在原地,一双手臂却如竹节般伸长,伸长……

    沈倾城这才意识到,今日遇到的

    ――绝不是人!

    沈倾城紧闭双眼,心道这下完了,想我沈倾城就要命丧于此,真不甘心呀!

    驴子忽然仰天嘶叫,脚下发力,夺路而去,沈倾城紧抓缰绳,身子在驴背上一颠一颠的,但听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心道狗急跳墙,这破驴急了竟也有此脚力!

    忽然,感觉肩头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我回头看去,不由得惊天一叫!

    搭在自己肩头的正是那婆婆一只手!

    一只如骷髅般干枯的手!

    却如一把刀子般锋利无比,沈倾城感觉肩头一阵钻心的疼痛,想必是她的指尖已深入我的肉里…

    那婆婆手搭在沈倾城的肩头,身形竟如风筝般飘荡,长长的白发在风中散落!

    沈倾城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惊叫着,却始终挣脱不了!

    她的嘴巴微张,下巴变得更加狭长,她朝沈倾城发出诡异的笑,阴森恐怖!

    沈倾城甚至感觉到了她露出的森森白牙!

    沈倾城的后背湿漉漉一大片,掺杂着汗水,血水,一滴滴…

    沈倾城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头痛欲裂,眼皮发重,睁开眼,事物都在眼前晃动,眩晕的感觉让我紧紧闭上眼,只是下意识的一只手紧紧抓住缰绳不放,一只手在拼命摸索着,摸索着…

    他从驴背的皮囊中摸出一把刀!

    沈倾城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情急之下也顾不上这么多,拔出刀,只知道闭着眼睛拼了命发疯般一阵乱砍乱刺!

    ……

第四十一章 妖女嬉水() 
明媚的阳光撒在身上,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仿佛睡在温暖的大床。

    沈倾城慢慢睁开了眼,头疼欲裂,肩头的伤,更是钻入骨髓般的疼痛!

    疼痛的感觉让他渐渐清醒过来,我发觉自己躺在一大片一大片的荒草丛中,抬头只看到宽宽的蓝蓝的天,还有天上飘过的白白的云…

    我没有死?

    我还活着!

    沈倾城第一次觉得活着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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