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凤遗昭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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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凤遗昭华纪-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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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喜,去找国君来。”我则不慌不忙地说,见翠喜也傻了眼,愣在原地,我道,“还不去!”

    翠喜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你这野女人,居然敢打我?!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动手!好啊,那就让国君来评评理,看他是不是还护着你!”丽夫人伸手指着我的鼻尖,气得直颤抖。她长长的金指甲就在我眼前晃啊晃啊的,有些刺眼。

    我偏过头去,避开那令我十分不舒服的光芒,道,“丽夫人?你现在跪下向我磕头赔罪,我兴许心情好些,便放过你,如何?”

    她再次暴怒,想要冲上来。可她的侍女也许是怕我再伤了她,死命拉拽着她。

    我见她并无反省的意思,便已想到,她大概不想就这样平息干戈吧。

    我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了头顶的一缕头发。

    “你要干嘛?”丽夫人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我的举动让她觉得不安。

    我笑着,一把扯下那缕头发来,头皮被生生撕掉了一块,有血从头皮下殷出,虽然伤口不大,也足矣使血说着脸颊一侧流了下来。

    丽夫人惊呆了,竟连话也不会说了。

    我笑着,狠狠地一个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笑着,又一个,笑着,又一个……

    “你疯了!”丽夫人惊得大叫。

    我听了下来,只是因为,手腕有些酸了。正当她反应不及的时候,我用力撞向桌子,身体的一侧猛地装在桌子边上,推倒了桌子,我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我能感觉到,身体的那一侧疼得动都动不了了,可是越疼,我却越觉得开心。我动弹不得,靠在倒在地上的桌子上,依旧轻笑。

    “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丽夫人顾不得侍女的阻拦,她冲到我面前来,发了疯一般的推搡着动也不动的我,厉声质问。

    “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一声,丽夫人忽然就不动了。她的手还抓着我身上披着的外衫,我一边的肩膀裸露在外,看起来,却还是死死抓着自己的外衫不被脱去。

    “我……”丽夫人慌了,不知该如何向元赫解释这眼前的一幕,她指着我大叫,“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弄的!和我无关……”

    元赫从外面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丽夫人脸上,力道之大,竟将她生生掀翻在了一旁。

    丽夫人随着那一巴掌的力道倒在地上,她手中扯着我的外衫没有放手,嘶啦一声,外衫撕裂。

    元赫顾不得其他,跪坐在地,将我从一片狼藉之中轻手抱到了怀中,看清了我的样子,他眼中的怒气愈发浓郁,他看向丽夫人的时候,竟平生一股杀气,震慑殿中无一人敢言。

    “霓音……霓音……”他叫我,我微微一动,元赫立刻喊着跟在他身后的宫人,“去叫太医!”

    我的手,慢慢抓紧了元赫身前的衣襟,死死地抓着。他低头看我,我含泪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元赫又气又怒,万分心疼地将我拥入怀中,“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翠喜这才跟过来,她吓了一跳。慌忙跑到**榻前扯过锦被来,元赫一把拉过锦被,将我包了起来。他起身,小心将我抱回塌上,“霓音,霓音……有我在……你不用怕了。”(。)

第两百零九章 脱胎换骨() 
“你可知,你把丽夫人可是害惨了。”珈蓝扶着我从殿里出来,在宫苑之间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闲晃着,“这几日,这宫里的人都在说,丽夫人跑到国君寝宫里撒泼,将你打成了重伤,国君掌掴了丽夫人不算,更将其降为美人,可是一连降了好几级,关在了冷宫里。连那日跟在她身后跑到寝宫闹的宫人,也都给活生生打残废了,如今也不知道安排到了哪里去。”

    “是么。”我丝毫提不起兴趣,随口应了一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不信她有那个本事能伤到了你呢。”珈蓝停了下来,索性站在了我面前。

    “她自然没那个本事。”我扫了她一眼,笑得意犹未尽。“不过她偏巧撞到了枪口上来罢了,而我当时只是想折磨个人而已。”

    “你果然是为元珏的事。”珈蓝心领神会,才又扶着我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她略显哀伤,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折磨了别人,自己不也难过吗。”

    我不作声,只是沉默地向前走着。珈蓝也不再说话,我们低着头走路,各怀心事。

    “前面那是谁?”我刚一抬头,就看到前面不算很远的地方,迎着我们走过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的样貌颇有些像是云初,我叫珈蓝,“你看,那是不是云初。”

    “没错,是云夫人。”珈蓝看了一眼,低声回我。

    云初几乎是看着我们走过来的,如果我没猜错,恐怕她是为元珏的事来找我的。

    “好久不见。”走到面前,没想到云初却先温婉地打了声招呼,她随即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看向了珈蓝,她在面对珈蓝的时候,不自觉地抬了抬头,眼神是从上往下看过去的。她问珈蓝,“蓝夫人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竟也出来走走?”

    “当然是受国君吩咐,陪着霓音打发打发时间罢了。”珈蓝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云初的不屑,可是话里却带着刺,“不比某些人,日子过得清闲。”

    “是么?我还以为,这王宫中自然属蓝夫人的日子过得最清闲不过了,今日巴着这一个,明日又巴着那一个,谁有权有势你巴着谁,谁今日走了背字倒属你跑的快了。”云初轻蔑一笑,眼神瞟了过去,才终于转向了我,“你可不是一次两次栽在她手里了吧,如今却仍看你们走得这么近,是该说她心机重呢,还是说你心太大呢,若我是你,这样的人可是不敢再留在身边了。”

    “那肯定的,云夫人的心眼整个禹国王宫可都是知道的,莫说你不敢,如今你落得这般凄凉境地,还有谁愿意与你走得近呢。”珈蓝取笑她,“这世子如今已经继位成了国君,云夫人就不要再做白日梦了,天天念叨着自己的儿子会当皇帝,让人听了去,平白惹得一身麻烦。”

    她们俩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倒是听明白了。

    恐怕当时珈蓝背弃云初,投靠元赫的事,仍然使云初心有余悸耿耿于怀。

    “霓音姑娘也是这么想吗。”听了珈蓝的话,云初也不见恼火,却忽而转过了话锋,问起了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为求富贵也没什么不对,一开始并非因为善念走到一起的人,何必因为利益的分崩撕破脸,谁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合作。”我冷淡地回道,云初话里的针锋相对,我却不以为意。

    “可你知道珏儿落在元赫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云初却在暗示我,看向身边的珈蓝,“她可有告诉过你,元赫正在筹谋,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彻底除掉珏儿吗?”

    我虽然想到过,元赫会借机除掉元珏,可是事情来得突然,一时之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我虽下意识地看了眼珈蓝,她很快佯装无意,避开了我的视线,反而默认了云初的话,我只在刹那之间便回过神来,“生与死,有那么重要吗?成王败寇,难道不是自古些时候传下来的道理吗?”

    “霓音姑娘的记性好像不太好。”云初忽而收起笑意,她看着我的样子,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别忘了,当时怂恿珏儿与元赫去争这个王位的人,也是你。”

    她说的,应该是我那时在渠熊大营里鼓励元珏的那番话,那一切我自然记得,元珏痛失爱将,蒙人所欺。的确是我最后推了他一把,让他下定了决心。

    可谁会想到,正是我这样的一句话,却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呢,“若不是我鼓励他,难道他就不会相争王位了吗?从一开始,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只是个骗局,我对他的意义,恐怕是利用价值多过于心动吧。在他眼里,如果不是自己早已有了主意,只是我劝说他的话,又怎能说得动他,你们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如今难道是希望我良心发现,再救你们一次不成?”

    “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云初怒斥。“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我向她招了招手,盈盈笑着凑到她耳边,“我已经在了,只是地狱里太寂寞了,我想有人来陪我。”

    我直起身来,看着云初瞪圆了的一双眼睛,我挑起嘴角笑着。珈蓝扶着我,绕过云初,向她身后走去。

    待走了一段以后,我低声问她,“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珈蓝明白我的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

    “霓音,有空去看看绮陌夫人,她很想念你。”云初在我们身后大喊。

    我们停下,回过身向她招了招手,继续走我们的路。

    “元赫想要除掉元珏,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难道你不知道吗?”珈蓝反问我,不等我回答,她继续说,“早在元赫继位之前,元珏对他就是最大的威胁。更何况现在,他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虽然并非因你而起,可怎么说,矛盾冲突也是因为你而日益激烈,元珏想要带你走的这件事,无疑彻底激化了元赫而已。若不是你曾经爱过元珏,又怎么会让元赫那么介意他的存在,非要除掉他不可呢。”

    “所以,连你也知道,元赫正在计划杀了元珏吗?”现在说起这件事,对熟人的好奇,多过于因为他是元珏。所以情绪自然没有云初在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那样激动,也许有些起伏,但是怎么也都失了追问下去的兴致了。

    “元珏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你过问得越多,只会令元赫在意的越多,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他会迁怒元珏,你的关心,只会害他更惨罢了。”珈蓝似有意似无意地劝说道。

    “关心?”我笑了,“我巴不得他会更惨。”

    没错,我巴不得他更惨罢了,他将我害成了如今这样,我为何要落得一个不能说不能做的地步。

    珈蓝侧过头看了看我,“你可是说真的?”

    我笑而不语。

    “对了,碧洛想要见你,只是不知道”珈蓝转开话题,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碧洛一般。可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让我觉得,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拖长了声音,好像是在留意我的反应一样。

    “不见。”我说,转过头去,“对了,她快生了吧。”

    “大概还有一个半月吧。”珈蓝随口应了一句。

    “没想到你对她的事倒还挺上心的,”想起碧洛,心底仍是一片唏嘘,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命,都是我舍了毕生的修为保住的,却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你下次见了她,告诉她,不要想着我了,好好活着,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把孩子养大,她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嗯。”珈蓝答应了一声,又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了看我。

    夜,依旧深沉。

    从前我喜欢夜晚,繁星满天,觉得自己沐浴在其中,干净。可是现在不喜欢了,夜的寂静,总会让我想起那时候魂魄离体的悲哀,静得可怕,静得凄凉。

    夜里,我总是睡得不安稳,这是我从前从未有过的。也许轻轻地一个声音,就能将我吵醒。我早已没了梦,只有很轻的睡眠,这偶然偶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听到寝殿对面的书房里有动静。

    打开寝殿的门,依稀可以听得见他们在书房里的对话。

    元赫说,“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成璟道,“眼下陛下刚继位,若在此时为难二公子,恐怕将为人诟病,先王尸骨未寒,殿下便残害手足的名声传出去”

    元赫一拍桌子,动静很大。然而就在这一声之后,静默了许久,“该死,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日,却还是不能动他!”

    “殿下,恕臣直言,如今屈家的势力已除,二公子一派的乱党不复存在,二公子对您早已失去了威胁。倒不如在这个时候饶他一命,以向天下彰显您的气度,让世人看看,您是顾念手足之情,而非暴虐之君。即使二公子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您也愿意饶恕他这一次。禹国子民只会对您敬佩万分,而对二公子只会更加不屑。”成璟分析得头头是道。

    元赫果然是想要杀了他的。

    我无心听下去,慢慢地转过身,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

    “姑娘,天色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靠在门外打着盹儿的翠喜惊醒,急忙凑了过来问候道。

    我伸出手比在唇中,示意她安静。然后向外走去

    想起我曾经还只是一个精灵的时候,我只有一个烦恼,那就是为什么天上的神仙不肯接受我们这些修行的妖精,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身份和地位看得那么重要。

    现在我终于懂了。

    曾经的疑惑有了答案,却又平生了许多的疑惑。

    晚风带着些凉意浸透了我单薄的衣衫。

    我恨元珏,我恨云初,我恨所有利用过我的那些人,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我恨他们!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可我知道,元珏死了,我也活不久了。

    这条命衰弱成了这样子,全靠着这一口气撑着。

    如果连最恨的那个人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站在城上,风将我雪白的衣摆吹起。

    我单薄地就像一只断了线,摇摇欲坠的风筝。

    狠狠吸了一口气,竟是沁透心脾的凉意。

    我赤着一双脚,动作笨拙地爬上了城墙。

    脚下的城墙冰冷无疑,不知道这里的每一块砖到底浸过多少人的鲜血,见证过多少成败。

    从高高的城墙下往下看,城墙之下好似万丈深渊,也许,我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坠落,就会粉身碎骨。

    这么高也许,只要一闭眼睛,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爱过的恨过的,多往生涯我一定统统忘个干净。

    “霓音”元赫的声音,他或许想要大声叫我,可又怕我吓一跳,一动脚就跌下城墙去。

    我站在城墙上慢慢转过了身。

    “别动,不要动”他紧紧盯着我站的位置,小心地向我靠近,却还在不停地安抚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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