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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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颜乱-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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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不过才过了多久,“摘星草”这三个字居然又出现了,而且中毒者还是他唯一的嫡子。

    梁思玄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氏,但沈氏却没看他,她就只是垂着眸,眼里喜怒不明。

    而此时梁老爷子也好似才缓过神来了一般,他脸一沉,说道:“明月,快把事情从头说一遍。”

    “是。”

    沈氏不耽搁,言简意赅的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待她说完之后,屋中所有人却再次不约而同的死寂了下来,在许久许久之后,梁老爷子才首先开口:“明月,辛苦你了。”

    梁老爷子不像这个时代下的其他豪族大家长那般,会以为掌理府中中馈一事不过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老爷子在梁老夫人还在世时就已深知,能把偌大的府邸和几百号心思不一的人管理得有条不紊,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

    而如今,沈氏不止把这个家大业大的梁府管理成今天这样秩序井然的模样,已是非常不易,可最近又是多事之秋,府里自然是也不能幸免,而在梁老爷子和梁思玄整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沈氏竟然一人面对了这么多事。

    “父亲,明月不敢担‘辛苦’这二字,只求哪里有处理得不足之处,还请父亲恕罪。”

    沈氏从来就是倔强的人,她有难处,也从来就不会求救于他人的。

    这时就算听了梁老爷子的褒奖,她也是处变不惊的,只是她身旁的梁思玄,神色就复杂了。

    “那‘人’有眉目了吗?”梁老爷子倒也不固执于这个问题上,在见沈氏不想多谈这件事之后,就突然问出了这句话,显得颇有些没头没尾的。

    但不管是沈氏,还是梁思玄,却都清楚梁老爷子问的是什么,沈氏沉默了一下便回答道:“启禀父亲,是有些眉目了,但我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还需再找查出其他的证据来。”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沈氏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梁老爷子突然也不再问此事的细节部分了,他点了点头就只说道:“你有了主意便好。”

    这一句话说出来,就是有让沈氏全权处理的意思了。

    而敢毒害梁思玄唯一的嫡子,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就只是南兰溪畔里的一名仆人就可主导的?其背后肯定有一个主子的身影,但梁老爷子现在的这番话,就是摆明了不管是谁,只要一经查实,那不管是死是活,沈氏都可以一言定之。

    但话又说回来了,在梁家只有梁思玄一脉的情况之下,这下毒者会是哪些人,真是再好排除不过了。

    这个范围,也真的是太过狭小,以至于在梁老爷子一番话说完之后,沈氏身边的梁思玄脸上,神色都已经是铁青一片了,可他现在还能说什么?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个凶手甚至都是他带了进来的。

    ……

    ……

    秋天的夜晚,雾深露重,但今夜的镇东大将军府里,却注定了有许多人夜不能寐。其中,小云曛里的梁媗自然也是之一,她今晚虽然很早就上床歇息了,但直到了现下将近丑时,她都还在干瞪着绡顶呢。

    雍儿现下已经可以算作无事了,中了摘星草之毒后,只要在昏迷中能苏醒过来,那就已经是解毒了,接下来只要好好的根据陈老开出的药膳调养身体,那离病愈就已经不远了。

    因此梁媗现下一旦松开了梁雍这根她最紧绷的神经之后,心里就不自觉的老浮起钟晴匆匆忙忙给她送来的那封信。

    “唉——”长夜里,一声轻轻的叹息,传了好远。

    “小姐,还没睡?”

    今晚轮到为梁媗守夜的青茼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梁媗反倒被惊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失笑道:“难得啊,青茼,你居然还没睡着?”

    梁媗的这句话,语气十分的揶揄,让得帐外小榻上的青茼,脸上一红的说道:“小姐你一整夜都在翻来覆去的,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哦,听你这语气,是在埋怨我啊?”

    “小姐!”

    现在青茼对梁媗的性子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又怎么还会听不出自家小姐这还是在打趣她啊,因此不由得嗔怪的喊了一声,然后又道:“小姐,你是还在为下午的时候,钟小姐递进来的那封信而睡不着吗?”

    梁媗沉默了。

    青茼自然知道梁媗这是承认了,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事能说的,小姐自然会对她说。而不能说的,就算她问,小姐也不会告诉她的,因此屋内一时间就有些很是安静了下来。

    “青茼,你觉得钟小姐此人如何?”

    长久的沉默之后,梁媗却突然没头没尾的对青茼问了这么一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归路() 
长久的沉默之后,梁媗突然对青茼问了这么一句,青茼微愣,可还是立刻思考了会儿答道:“比起二小姐她们,我觉得钟小姐对姑娘你似乎要更好一些呢。”

    梁媗本来问的是,觉得钟晴此人如何?但青茼答的却是,比梁姷她们对梁媗还要好些。

    这样好似牛头不对马嘴的对答,却让梁媗笑了,她继续问青茼道:“好在哪?”

    “这……我也说不太准,但在永安宫后来的时日里,青茼觉得钟小姐对姑娘你是真得好的。”青茼说不太清楚她的感觉,但梁媗却听懂了。

    在永安宫最后那不长的时间里,因了文帝的长病不起,夏宫内的气氛十分压抑,不说什么宴会玩乐了,就连所有人的活动都自觉的限制了起来,最多也不过就是熟人之间的互相串门。

    而在那里,钟晴不论,但梁媗的熟人,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钟晴。

    那时要不是钟晴常常主动来找她聊天,那估计永安宫之行的最后时日里,梁媗会更加无所事事的。

    “唉……”梁媗忽然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次青茼却也还是没有多问什么,在久久的安静之后,两人也没再说话,窗外也从茫茫夜色渐渐的变为了天光大亮。

    而梁媗就算一夜未眠,但在辰初还是赶忙梳妆好了后就往南兰溪畔去了。

    她知道娘亲现在紧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因此也就把照看雍儿的事给揽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这种娘亲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她的自豪感,也让梁媗一点都不想倦怠行事。

    南兰溪畔

    梁媗一踏进院中,就发现了今天的气氛有些凝滞,但她什么都没说,表情也一点没变的径直就进了正屋,给沈氏请安,“娘亲。”

    梁雍现下尽管已经醒了,但如今还是住在南兰溪畔里,显然沈氏这次被他吓得不清,短时间内怕是不可能放任他再独自回到阙秦院的了。

    甚至,在梁媗不在梁雍身边的时候,沈氏连喂食等事都是从不假手于人,更遑论梁雍的乳娘和原来那些丫鬟婆子了,现下早就被沈氏监禁了起来,在未水落石出之前,他们怕是不能再重见天日了。

    因而此时在梁媗一进屋后,看见的便是沈氏在喂梁雍吃粥。

    那粥是按照陈老开出的药膳方子熬制出来的,虽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养身健体的效用却极好,因此现下就算梁雍把一张瘦了将近一圈的小胖脸都快全皱在一起了,可沈氏在让梁媗过来坐下后,就仍然一点不心软的让他把那粥给吃完。

    梁媗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梁雍哀怨的眼神马上扫来,但她也只能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没办法。

    “一会儿没事,你就在这儿睡一下吧。”

    梁媗和梁雍打眼神战打得正欢呢,却被沈氏这一句话就给弄得一愣,然后嘴角就不禁一翘,“好的,娘亲。”

    “嗯。”

    沈氏轻应一声,就没再说话了,而梁媗则一直嘴角弯弯的微微靠着她,而这时旁边半倚在了苏绣百花蓝锻大迎枕上的梁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梁媗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那在半浅胭脂下的肤色,比起平常好像真的要再苍白了些。

    “姐姐……”梁雍担心地低低喊了一声。

    “我没事,雍儿乖,先把粥都吃了。”梁媗却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而梁雍一听到“粥”这个字后,立刻就鼓起了小脸蛋,气气的看向不站在他一边的姐姐。

    “张嘴。”不过这气也维持不了多久,在沈氏一声淡淡的命令下,梁雍只得乖乖的苦着脸张开嘴把那送到了唇边的粥给喝下。

    好难吃!

    梁雍就这样,一张小脸从头到尾苦巴巴的终于把那药粥给吃完了,而刚好此时外面也传来了弄琴的声音,禀报韩氏和朱氏她们来请安了。

    “漠珂,这儿就交给你了。”沈氏把空碗递给了早侍在一旁的念湘手上,眼睛却盯着梁媗说道。

    “是,娘亲你放心。”梁媗轻轻的点头应了,虽她的声音不大,但沈氏却立即缓缓的起身,在又嘱咐了梁媗和梁雍几句后,就往屋外走去,最近沈氏接见外人,都没有在正房了,现下这里就也只剩下了梁媗、梁雍和念湘等四人。

    “姐姐,我没事的,你要不先睡一下吧。”梁雍在沈氏出去后,就马上对梁媗说道。

    “我也没事啊,自你醒了后,我就再没什么事了。”梁媗坐到了梁雍的身边,摸了摸这个小人儿的脸,感觉到了指尖明显的温度之后,心底才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活生生的雍儿呢,不是梦。

    梁媗有些感激的看着梁雍,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太过复杂了,还不是现在只有六岁的梁雍能看懂的,只是尽管他不懂梁媗的这些感激,但他对于那些有关于疼爱的神情,却是能感受得再清楚不过了。

    因此当下梁雍就忽然倾身,用小小的手搂住了梁媗纤细的脖颈,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雍儿以后再不让你和娘亲担心了。”

    “……好。”

    雍儿啊,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的。

    *****

    *****

    呯!

    一声重重的碎裂声响,在碧漱院的书房里响了起来,吓得守在外面的仆役们全都身子一颤,但却谁也没敢出声,稍后更是人人面色又恢复如常,毕竟他们在这碧漱院里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装聋作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没死。”

    这种难以置信中又夹杂了怒火中烧的嘶吼声,已经是在这碧漱院中不陌生了。在四爷梁雍突然清醒后的这两天里,碧漱院的书房之中,这种足以诛心的话语,已经说了不知多少。

    “大爷,还请冷静啊。”

    书房之内,在已经变成一团乱墟的书案之后,梁羡头发已经微微散乱,他眼睛通红,脸上已满是狰狞。而与之相反的就是,在书案旁边的金丝镂空雕花榆木桌旁,坐着的三位幕僚打扮的文士,此时却还是一脸的镇静,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就算梁羡那满是愤怒的眼光投向他们时,这三位仍然是好整以暇的喝着上好的绿雪。

    其中一位端坐于左边的文士更是轻缓的对梁羡开口道:“大爷不必如此,事情万没到不可转折的地步。”

    “呵……是吗?”

    梁羡竟然轻笑了一声,但这在他此时满是厉色的脸庞之上,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是充满了狞恶。这也让那本是俊美的面容,顿时显得可怖了起来。

    但那三个文士并没什么动摇,左边的那位仍笑道:“某有一言,不知道大爷听是不听?”

    梁羡没搭话,他此时愤怒以及,但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可只要一想到也是面前这三人鼓动他做了谋害亲弟这一件大逆不道的事,现在不但没成功,反而使他此时已仿若踏进深渊之时,他就有一股想拆他们的骨、放他们的血的冲动。

    原本,就算梁羡所谋不小,所图也甚大,但他会采取的办法也只可能是迂回曲折的怀柔之策,根本就不会铤而走险的下出直接谋害梁雍性命的这一步棋来。

    可就是面前的这三人,这三个他视作心腹的幕僚,在几个月以前忽然向他献上了摘星草。

    以梁羡的见识和学识,“摘星草”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那时才是第一次听闻的,而当时幕僚们也未向他解释什么,只是让他派人去隐秘的找一些名医或者是资深得老大夫打听一下就可。

    而等到梁羡派出去的人回来通禀以后,梁羡才知道了这三个心腹幕僚是什么意思。

    要说当时的梁羡没有挣扎是不可能的,但若说没有被引诱到,那也是假话。像摘星草这种奇诡的毒药,若用得好,完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人“送走”,这对于梁羡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他,是镇东大将军府梁家的长子,可就因了不是嫡系,所以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与梁家的正统、大统无关,就算他再怎么优秀,终归也不过就是为了他那个嫡系的幼弟作为下属罢了。

    梁羡怎么可能会甘心?

    所以他最后还是没能抵挡得住摘星草的诱惑,并且在他的鼓动之下,娘亲也支持了他的决定,一起开始了这个计划。从那次潇雨寺里,娘亲替他去与幕僚介绍的接头人那里秘密购得了摘星草后,这件事就已经踏上不归路了。

    梁羡对于这些全都知道,但当这一切最坏的结果也得由他来担负的时候,他却不能接受。

    怒目圆睁的死死瞪着面前那完全若无其事的三个文士,梁羡狠狠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后,他才终于再次开口了:“先生,请说。”

    自己终归是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梁羡的脸色依然骇人,但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而旁边至始至终都谈笑如常的三个幕僚,此时却都不言而喻的互望了一眼,然后嘴角微扬。

    ……

    ……

    醉云楼

    今日的醉云楼里,还是那顶层的雅间之内,还是那几个一成不变的熟面孔,在今儿祁瑜一句仿佛漫不经心的建议下,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就都一股脑的又往醉云楼来了,这儿都快成为他们的根据地了。

    虽说醉云楼的酒水好,但就算是仙酒灵泉,这****吃也会腻烦的啊,其他人现下更是除了必要时候,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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