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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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颜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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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在雍儿的事发生没多久后,梁媗和姜朝的亲事就定下了,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喧哗了整个西殷的嫁给了他。满满当当的铺满了东正大街整整一个雄伟街道的嫁妆,和闪亮了十里天空的巨大烟火,为她和姜朝的这桩亲事添了不少的佳话。

    只是现在想来,当年她和姜朝的婚约到底是怎么缔结的?

    在之前,沈氏和王氏虽都有这个意愿,可谁也不曾说破过,就连口头上的形式都没有。那在她最狼狈不堪之际,姜家这个知情者,又怎么会容许她进门做媳妇?

    要知道,当年在那件事情后,她娘亲继而就被韩氏几人联手陷害,导致与父亲的关系沉到冰点,已经是日渐憔悴了。她也就以为,亲自与当时的楚桓伯侯姜家拉线,让她在雍儿的事后,还能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自当全是父亲的一片苦心。

    可现在想来,那时父亲与娘亲已经是关系破裂,沉到谷底了,对她也早已抱着一副心灰意冷的态度——认为雍儿的事,全是她的错。

    那这样的父亲,就算还会为她的亲事考虑,也不可能再是姜家这么好的一门亲……忽然之间,梁媗像被雷劈到一般,脸色极白。

    她记得,当年在她出嫁时,父亲突然看着姜朝,对梁姷说了一句话:“可惜了!”

    可惜了——可惜什么?

    那一年,在她出嫁时,她的娘亲早已憔悴重病到不能下床,因此娘亲也没在她的礼宴上露过面。当时她还在心里暗暗庆幸,有爱她的父亲在就好了,省得不喜欢她的娘亲来了,也只不过是落了这一场喜事的霉头。

    但如果前世,她与姜朝的婚约不是她父亲促成的呢?

    如果她父亲与那桩婚约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那还会有谁,在她最困顿脆弱的时候,为她费尽心力的找寻了一条最好的出路?

    还会有谁,有那个能力,能让当时的姜朝主动上门提亲,能让姜攸心甘情愿的让她进门,并在日后的十数年里,让王氏对她爱护有加?

    漫天的烟火,璀璨了青旻透彻的夜空。夜空下,青茼晶莹透明的眼泪,却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小姐,此去一别,怕我们今生都不会相见了。青茼在这里给你磕个响头,也算全了我们这一场主仆情谊,至此之后,愿青茼没有陪在小姐身边的日子,小姐都能快快乐乐。”

    她一直以为,她最该恨的人就是选择了留在梁家的青茼,可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呢?

    梁媗的身子,突然从脚底开始冒出了寒意。一丝一丝痛入骨髓的冰冷,像最尖锐的冰刀,沿着梁媗的头,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下慢慢、慢慢的剥开她的皮、她的肉,慢慢的在把她割碎,凌迟。

    不远处,沈氏却刚好和面露激动的王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见到这边的梁媗后,沈氏脸上的笑容一凝,慢慢消失。但这次,梁媗居然动了,在姜朝吃惊的眼里,她向着沈氏,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毫无预警的大哭出声,哭的是惊天动地,风云失色。

    ……

    ……

    春天的天气,最是暖。

    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

第十一章 一个遗憾() 
春天的天气,最是暖。

    风,也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

    云柳,在西殷是属于稀有的柳树种,但在南兰溪畔中,它却是常见。

    清澈的小溪畔,一株株的云柳树梢间,那软软的飞絮,在枝叶的摇曳中,被软软的吹飞到了南兰溪畔的天空中、大地上,被吹进了琉璃小亭里。

    “夫人,这是你早先就订好的禾丰斋的鸣玉系墨宝,刚刚禾丰斋的掌柜亲自送过来了。”

    申妈妈小心的捧着一个红木檀金盒子,盒子总共不过尺来高和宽,看着也不是很重,但申妈妈捧着它却是很小心。

    “送来就好,申妈妈,你把它好好收起来。”

    沈氏说的有些敷衍,也不管申妈妈小心的捧着盒子退了下去,她只是抬头瞥向了一旁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黛眉微皱,嘴唇几次启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又对梁媗那反常的举动,给了默认。

    自从几天前,梁媗在沈氏的怀里哭了个惊天动地后,她就一反常态的赖在了沈氏的身边。

    初时,沈氏对于梁媗这反常的举动,当然是皱着眉训斥。

    可这次不知为何,梁媗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的黯然离开,反而是不说话的拉着她的衣袖,显得异常脆弱、倔强。而且更兼有旁边那一旦抱住了梁媗的小腿,就不松手的梁雍作怪,沈氏最后也只能是默许了。

    而今早,梁媗就是又借着请安的名义,一大早的赖在了南兰溪畔不走。

    沈氏的边上,有铺着宝蓝缎子的大炕,梁媗此时就是在那里教起了梁雍描字。

    梁家的女子,和男子一般,五岁启蒙,六岁即入族学。而梁媗在梁家中,虽不像梁姷那般以才学为显,但一手梅花小楷还是拿得出手的,此时教才刚刚启蒙不久的梁雍练字,那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三小姐这是懂事了啊,是大好事呢,夫人你该高兴的。”

    就在沈氏看着梁媗和梁雍,不知不觉的发起了呆来时,申妈妈已经从外面回转。

    “什么好事啊,还不知道她这次又是在搞什么名堂。人不大,鬼主意不少。”

    沈氏禁不住的清咳了一声,想遮住刚刚的失神,申妈妈就笑道:“夫人啊,你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明明就担心三小姐得很,却老是不肯直说。像上次担心三小姐在潇雨寺被人撞晕后,有没有留下什么祸患,想召太医入府给三小姐诊治一下,都要拐多大的一个弯去提醒老爷,你也不嫌累的。”

    沈氏没想到申妈妈会当着梁媗的面说这事,想拦住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本来是在专心的低着头,教小嘴都要咧到了耳后根的梁雍描字的梁媗,顿时瞠大了眼的抬头看向沈氏。

    “时间不早了,雍儿,该去午歇了。”

    有些狼狈的避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沈氏忽然起身,向梁雍招了招手,就要带着他转进里屋,没发现梁媗愧疚地眼睛又开始发酸、发涩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了通报声。

    “老爷回来了。”

    梁思玄向来政事繁忙,一般都是得到傍晚才能回来的,可今天怎么会这样早?

    沈氏和梁媗都有些奇怪,但几人动作却不慢,全都已走到了门边迎接梁思玄。

    红翡滴珠的珠帘被掀开,梁思玄走了进来,在见到沈氏身边的梁媗时,却不禁吃了一惊。

    从潇雨寺回来后,梁媗在南兰溪畔大哭的事,梁思玄自然知道,但这几天梁媗开始黏起沈氏的事,他却就不知道了。

    他的心思,向来就不在南兰溪畔上。

    “漠珂?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父亲的话,我在这教雍儿描字。”

    梁媗低声的说,但梁思玄和沈氏却一起微微皱了皱眉。梁媗和他的感情向来亲密,称呼他也向来都是“爹爹”,甚少喊出“父亲”的。

    梁思玄感觉有些不对,但想到了这段时间梁媗也是意外不断,所以也不在意,随即就展眉笑道:“漠珂竟然会这么懂事,在教雍儿练字啊,真是了不起呢。”

    梁思玄笑着夸了梁媗几句,梁媗都轻声应了,反正她平时也是木讷的,所以梁思玄也没在意,就抬头和沈氏说起了话来。

    “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沈氏问道。

    “陛下今日心情不佳,无心议政,连带着把我们也都遣了回来,这才偷得一个空闲。”

    梁思玄嘴上虽说是偷得空闲,但眉宇间的忧虑,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沈氏直接问道。

    “朝中倒是没什么事,但……”

    梁思玄有些犹豫,沈氏却了然道:“不是朝中之事,那就是内帷之因了。”

    梁思玄随即苦笑,沈氏也无言了。

    一旁已经牵着梁雍转进暖阁的梁媗,却弯了弯粉白色的薄唇,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

    沈氏说的“内帷之因”是什么,梁媗知道。

    当今的文帝,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文韬武略的盛世明君,在他接位时,西殷还不过就是一块时时被后蜀觊觎的肥肉罢了。但就在文帝继位的这不过数十年的时间里,他却就把西殷整整富强了三倍不止,不仅让这块“肥肉”向着强国之路出发,并且还让它一路走到了强国之列。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凡的人,这样一个已经是可以长留青名史册的明君武帝,却也有一个遗憾,一个唯一被世人所诟病的地方——好美。

    好,美丽之物。

    当然,这是说得好听的,要是说难听了,那就是好色。

    不说西殷了,整个天下都知,西殷文帝爱美人,是爱到当年在与后蜀大战时,文帝就是为了后蜀送上的一位美人,而放弃了那连绵不绝得广袤蜀地。

    虽说当年西殷国力积弱多年,要吞下后蜀,也纯属无稽之谈。但当时早已是被西殷的战神、镇东大将军梁祜打下的那千里蜀地,却还是能拿下的。

    可当年的文帝,却就是那样硬生生的为了后蜀送上的一名绝色美女,给放弃掉了。

    就以文帝这种太过于喜好美人的举动,整个西殷的后宫里,真可谓是美女如云啊!

    六宫三千佳丽,那是一点虚的都没有。

    但问题也来了。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了,那三千个绝色佳丽,这戏得唱成什么样?文帝的后宫之中,就没有哪天是平息的,每天都是看不见的硝烟弥漫,只是就不知道,这一次唱的又是哪出了。

    梁媗在暖阁里,轻轻地握着梁雍的手,教他练字,心中却是在思索不停。

    可还没等她再转个几圈呢,门外竟又响起了通报声。

    “老爷、夫人,韩姨娘院里的珍眉来了。”

第十二章 泾渭分明() 
沈氏极淡的面容,似乎更淡了。

    梁思玄却只是一如往常的挑了挑眉,疑惑韩氏怎么会在此时找他,于是便对沈氏说道:“怕是春凝居那边有什么事,我过去看看。”

    暖阁里的梁媗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韩氏现在找父亲会有什么事?

    记忆中,这段时间里,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才对,但她只要一听到韩氏的名字,下意识的就会露出尖刺来。

    “嗯,你去吧。”

    沈氏却没什么大的反应,点点头,就任着梁思玄离开了南兰溪畔,向着春凝居而去。

    “娘亲……”在梁思玄走后,梁媗牵着梁雍转出了暖阁,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氏。

    沈氏却只是沉吟了一会儿,就当着有些目瞪口呆地梁媗的面,对大丫鬟弄琴吩咐道:“你去让人探探宫内,今天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把详细的情况都报上来。”

    弄琴躬身应是,马上去办,沈氏则是继续低头沉吟了起来。

    梁媗肯定是不知道沈氏现在想什么的,况且她此时也只顾得上自己了。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她的外家势力有多大,她娘亲手下的权利又有多大。可她却从来没想到过,她娘亲竟然可以在禁军严守的宫城之内,只要她想,就可以轻松知道其中详尽的程度。

    梁媗越想,心里就觉得越发的不可思议。

    但随即,她的脸色却也极度难看了起来。

    此时沈氏和梁媗都不约而同的在沉默着,而且两人一个赛一个的脸色难看,吓得旁边的梁雍一溜烟就跑了,只留下了沈氏和梁媗两人独自留在屋内。

    ……

    ……

    春凝居是韩氏的院落,按说韩氏乃是梁家里可以和沈氏对峙的女人,那她的院落就算不在正房大院的南兰溪畔之边,也得是在主道旁的。

    可奇怪的就是,春凝居既不在主道边,而且离南兰溪畔也是十分的偏远。梁思玄从南兰溪畔离开,就算坐轿,也在用了将近两刻的时间才到达了春凝居。

    “老爷。”

    韩氏和沈氏的年龄相近,可外貌却大不相同。

    韩氏的美,有些怜弱的意味,不同于沈氏的美艳威仪,韩氏是典型的秦淮女子的柔美,特别能激起旁人的怜惜。

    就像此时韩氏只是在梁思玄的身前微微福身一礼,那细腰就似乎要折断了一般,使得梁思玄赶忙上前扶着她就往屋里走去。

    “外面风大,何必出来等我呢。”梁思玄怜惜的说道。

    “亲候老爷,也是妾身的职责啊。”依然美丽的脸上,突地就浮上一层彩霞般的艳色,韩氏轻声地说着。

    韩氏本就美,再加上长年养尊处优的,就算已经有了年纪,可这样一娇羞起来,梁思玄的笑意也越发温柔了,他温声道:“亲自派珍眉去南兰溪畔让我过来,是不是有急事?”

    南兰溪畔是沈氏的地盘,韩氏一般轻易不会派人去那儿找梁思玄,今天可算是意外了。

    “也不算什么急事。前两天老爷不是和我说,陛下有意让老爷你代圣南下巡狩吗?我略一思量,就修书拜托兄长把秦淮一带的官风民俗等相关卷籍资料,皆先寄来了一份,供老爷参考,也好让老爷事前准备周妥。”

    韩氏软言的轻语着,梁思玄却有些愕然,没想到她今天竟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韩家,是南方大族,韩氏的兄长韩岳,如今更是秦淮总政的都督,他所给予的资料,自然是再详尽不过,也是梁思玄现在最需要的。

    “这真是一个大惊喜啊!里芷,真是多谢你了。”

    梁思玄高兴的握紧了手里的柔荑,韩氏则顺势靠进了他的怀里,其后二人又是怎样的一番绮丽缱绻,那就不用多表了。

    而等到第二天,南兰溪畔里,在韩氏打头,梁思玄的姬妾们来给沈氏请安时,她却让早就候在了暖阁里的梁媗,好好的愣上了一愣。

    “羡哥儿如今已近弱冠之年,太学里的夫子们也皆都称赞羡哥儿勤学好勉,老爷更是多次赞扬他的聪慧。这次,听闻夫人的兄长沈先生,愿意再次收徒,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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