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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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婚-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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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

    而这种不提及在陛下眼里自然就是默认了,他自然有向南齐开战的想法,但是也不是自己位子都不稳的时候啊。陛下半靠着身子,“这么说你是都承认了,那也不冤枉了?”

    豫王突然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肃很多,这不是素渊怎么审判,父皇要审判的是自己,他行了一个扣首的大礼:“儿臣这些年行军在外,小节有失,但是自认对父皇、对北宛绝不半点歹心,父皇已经杀了舒大将军,若是儿臣也处死,那么父皇攻打南齐的心愿又有谁来践行呢?”

    豫王以为自己的价值能够让陛下冷静想清楚,但是在盛怒中的陛下将这看成了指责和挑衅,尤其是豫王还提到了舒云净。

    舒云净是助今上承继大统的功臣,而后功高震主被杀,朝中不是没有杂音,只是碍于前途性命敢怒而不敢言。这些年没人敢碰陛下这个逆鳞,而今豫王却指出来了。豫王从小记事起便听得是舒云净极其祖上南征北战的光荣事迹,久而久之在他幼小的心里舒家一门成了偶像和榜样。而这样的榜样就这么悄悄地被抹杀。

    “你既然怨恨朕杀了舒云净,又何以和舒家的背叛者舒尧之间狼狈为奸?”陛下扯了扯嘴角,质问豫王。当年舒家被下狱,虽然是陛下起意,但是舒尧作为舒家人主动交代,大义灭亲才是舒家罪证确凿的根本。

    在这父子相疑的期间,一旁的素渊的目光直直落在眼前三尺之内,冷眼看着,既不劝解,也不添油加醋,好似全无存在感一般。

    “父皇一声令下,偌大的舒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女人,父皇用得,儿臣何故用不得?”若是换了别人,发现陛下如此盛怒早已换了话题,但是豫王并非此中高手,他的刚直并没有因为平步青云而有所保留,反而有发扬光大的趋势。

    这一次素渊终于起身,“殿下休要妄言!陛下是天子,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自有圣断。”

    豫王对着陛下尚存三分敬意,虽觉陛下日日老去,但是终究是君父,而对于素渊之流着实不客气:“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肱骨的老臣,毁了我大宛的江山!要战不敢战,我等在外浴血厮杀,你们却安享宇内,还要整日勾心斗角,受你们算计!”

    陛下这下气的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你已经忍不住要取而代之了······是不是······是不是?”第一次将这样的野心明晃晃地写在脸上,面对着这张年富力强、有张力、充满着欲望的脸,陛下惊觉自己的衰老、年迈,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抬手都觉得无力,这个帝王终于垂垂老去。

    “父皇,您身边怎能留着这种人,为祸江山,败坏朝纲!”豫王大手一指素渊,便数起他的罪名来。

    “够了,朕不想听你说话了,滚出去,来人······”

    眼看着陛下已经说不出话,,素渊才给身侧的侍卫使眼色,豫王最后竟然被四个侍卫强行架了出去。陛下居然气到晕厥,急急忙忙召了太医来。

    紧随着太医而来的是崇禧殿贵妃素姜,素姜站在陛下床头,看着太医们大汗淋漓又是把脉,又是观诊,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又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素姜也不着急,就身上披着浅黄的挽纱在一旁看着,和素渊冷冷的神情如出一辙。外间有妃嫔前来探病,素姜眉毛也不动一下,“让她们滚!”

    素渊抬眼瞥她一眼,素姜往边上走了几步,小声问道:“大哥,陛下方才怎么说?”

    素渊深深看她,答非所问:“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先问陛下的病情么?”

    素姜一怔,便辩解道:“陛下的身子我最清楚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也查不出什么。倒是大哥,这次的事算是了了么?”

    “算是吧,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果然太医会诊之后,虽然觉得陛下突然昏厥症状异常,不过也觉得是大动肝火而致,交代了几句,又开了方子。素姜留着,素渊终于出宫了。

    时隔二十三天之后,终于重见天日。

    素渊一走出宫门,便有马车迎上来,素渊看了看笑笑,一上去果然是墨狄在内等着。

    “恭喜国公重获自由,沉冤得雪!”“沉冤得雪”四个字经由墨狄说出来竟然觉得饶有趣味。

    素渊也没半点欣然,“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府上的世子和郡主,为了您的大计,我可是连郡主的拜帖都推了。早知陛下要关着您堵住幽幽众口,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久。”

    “我倒是觉得,陛下不乏点播打压的意思,靖国公府风头过盛,陛下有些不快。我们这位陛下呀,端得是亲和明理的架子,实则却少了几分圣人心胸。谁也容不下,活该是孤家寡人的命。陛下这次发病来势汹汹,也不知道命途几何?”

第一百六十章 留下与否() 
素渊一路上和墨狄交换意见,他在天牢虽然也能遥知外间天地,但是纸笺传书到底信息有限,一来一回又怕说不清楚,这样当面倒是少了不少麻烦。

    “恕某直言,如今这局面一步步都在向利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陛下的身子,还是几位皇子的势力也算均衡,这样的情形实在不易。您将这盘棋下了这么多年,还是局势明朗的时候了,世子如今也入了陛下的眼,该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了。国公府就要到了,我这就先行下车了,您一路慢行!”墨狄拱手便踩着脚踏下了车。

    素渊自然知道墨狄是什么意思,墨狄看似行事不羁,其实最注意把握其中分寸,就好像今日之事他便只是点到即止。既表明立场,又不强势夺主。

    素渊的车一到门口,素岑正在门前恭候着,正要行礼。这时素渊身后竟然也停下一辆马车来,素渊站在门口好奇来客是谁,没想到竟然是素池。

    素岑脸上也是三分惊诧,素渊望望素池又看看素岑,还是等素池走到门口才拍拍素岑的肩膀:“走,进去说!”

    一进去,兄妹两正正经经行了晚辈礼,素渊坐在主位上指着素池:“说罢,怎么回事?”

    “本来听到陛下单独宣召您入宫面圣,便和大哥商量去宫门口接您,没想到久候不至。后来您一处宫门就上了别的马车,女儿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是自家的马车不够宽敞舒适,改日叫他们拆了再造就是。”素池低着头,一副委屈的神色。

    素池去宫门口候着,为了不引人注目自然没有用素家标志的马车,所以素渊一出宫门只见到了最近的墨狄的车子。方才墨狄临门下车,阿池一定是看见了,她有心提起墨狄之前不见之事,素渊知她也介意,便干脆含笑拉她在面前坐下,也吩咐素岑坐下:“你呀,竟敢埋汰为父,当真是越发没了规矩!”

    其实素渊的谋主纵然是有什么计划不与素池相见那也是说得通的,毕竟素池只是个女孩子,但是素渊一向把她当个素家半个少主看,因此竟然也当着素岑面向她好好解释一番。

    “之前情势不明朗,墨狄那里也忙不得分不开身,实在无暇处理旁的事情。下次你去他那里,跟他讨了他的棋谱来,你不是一直想要么?”

    素池自然知道素渊不过搪塞罢了,但她也没想从爹爹嘴里真的套出什么话来,素渊既然说到这里,素池也只扬眉:“那我可就直接告诉他,是爹爹的命令,不许他推辞!”素池肖想墨狄的棋谱确实久了,墨狄自己下棋有一套,甚至还自己编了棋谱来玩,但是他拿自己的东西宝贵着呢,怎么也不肯借来。

    素岑坐在一边看着父亲和妹妹言语往来,只安安静静饮茶顺便听着,他本不擅长言辞,这时候也不觉得有必要刻意寒暄,在父亲面前的他一贯是沉默居多。

    素岑一口茶水未下肚,就听到素渊问话:“阿岑,今日我在陛下那里见了你的折子,似乎和之前出入不小啊!”

    素渊右手端着茶托,左手轻轻掀开茶盖,轻轻吹上一口气,漫不经心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素池先是盯着素渊的表情,发现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兄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说实话,斟酌着说。

    素岑定了定神,觉得就算父亲要秋后算账也认了,反正当初是为了救父亲出狱,如今这个愿望都达成了,其他的由他去吧。“当日在锦州虽然确实也查处了景阳伯一家,但是当时只是按照父亲指使并不动景阳伯,而是等他们兄弟相疑。而后来父亲无端下狱······”

    “我不在,你便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是么?你眼里究竟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父亲!”

    “爹爹!”兄妹二人同时喊道。素渊这话说得很重,对于本就自责的素岑来说更是觉得愧疚。

    素岑双膝跪地,素池听到了那一瞬间膝盖砸下地板的声音,素岑才跪着解释:“不论怎么说,儿子违背了父亲的意思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请父亲责罚便是!”

    素岑没有提及和清河王府联手的事情,素池心里也隐隐纠结,这事爹爹究竟知不知道呢?最好当然是半个字也不说,但是如果日后爹爹从别的渠道那里知道了,或者他已经知道了又该如何是好?素池手心微微出汗,抿着嘴唇看着素渊。

    素渊抬手拉素岑起身,“这段日子你们也不容易,为父也并非是责怪你,只是锦州景阳伯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以为你如此借机攻击豫王他就不知情,若是日后报复于你,你又怎么办?还是你以为陛下会就此将豫王也打得永无翻身之地?”

    素岑和素池都是一惊,“可是招兵买马暗结同盟是为君者大忌啊,陛下怎会放过他?”

    “陛下刚刚失去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对于豫王虽然失望,但是绝不会将他打落到谷底,反而会给他更好的历练机会。”而素岑偏偏得罪了一个这样身份的人,几乎是与未来的储君结了仇。

    素岑脸色也是一白,“儿子鲁莽了。”之前确实一心搭救素渊来不及多想,这会再看确实处境危急,素岑发现竟然是自己把素家推到了一个难堪的境地。

    素池不知在想什么神游天外,又听到素岑急急问素渊:“就算长信王的身子算是废了,可是陛下也不只豫王殿下一个儿子啊!”

    “你是说清河王宁琼臻?”

    素岑虽然没点头,但是表情确实是这个意思,素池也看着素渊,等待着答案。

    “你们记着,清河王宁琼臻是绝不会成为储君的,他的母族、他的出身早已经注定,谁都可能,唯独他不可能。”

    “虽然咱们两家之前是有矛盾,但是如果咱们日后鼎力支持······”素池的“清河王”三个字还未出口,已经被素渊坚定的眼神所拒绝。

    “怎么鼎力支持?你嫁给他?”素池一滞,说不出话来,素渊叹口气:“今日为父也累了,阿池去备膳吧,等为父沐浴完一起用午膳。”素渊斩钉截铁地说完,素岑和素池一起退下。

    等到二人退出房门,素岑还是没忍住:“不可以再提清河王了,之前的事情你权当没有发生过,除非你是真的想嫁给他。”

    素池悻悻然不说话,嫁,还是不嫁,她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毫无地位男子三妻四妾的时代里,出嫁?素池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素渊还在沐浴,宫中的陛下已经醒了,这件事情总算落下帷幕。陛下没有刻意再恢复靖国公的爵位,但是一应赏赐惯例无不是国公的位分。

    而豫王,则被陛下以御前失仪为名,逐出金陵封地就藩。

    至于禁卫军舒尧知法犯法,勾结大臣,私调禁卫军以权谋私,罚流放三千里,无召不得回京。

    素池听到这些的时候,布菜的手慢了慢,对待这个甘心为了他的大位付出一切的舒尧,在重曜的内心深处又是怎样的感情呢?他会任由他被流放三千里?素池心里五味杂陈,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素池记得在锦州的时候,舒尧腰间有个葫芦和重曜腰间的葫芦很像是一对,当时她心里起了酸,却刻意装作不在意。

    而重曜呢?他会不会在意?他把舒尧当什么,盟友,还是情人?那个葫芦是谁送给谁的,素池记得重曜很早就带着了,莫非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素池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专心眼前的膳食。爹爹出狱后的第一顿膳食,是要费些心思的。

    不同于靖国公府的喜气,此刻的豫王府一片肃穆,豫王回到王府,然后等来陛下的贬谪的旨意:出金陵就藩,就藩,这是将我划归到了藩王之中么?那么父皇想把大位传给谁?

    清河王?不,不会的,要不然父皇不会杀他母族,落得如今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恪王?莫非是他,但他那副形骸放荡,如何担当得起储君之位?

    但是不管豫王心中几千几万个不甘心,陛下的旨意已经下了,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不答应。豫王接完旨,颓然地坐在长廊下,曲之辛不远不近地站着,等着他问话。

    半晌,豫王也没有说话,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仔仔细细擦他的剑,好像在对待一个多年的好友,亲切又耐心。曲之辛看了很久,这个钢铁般耿直的男人只有在面对贴身佩剑的时候才会拿出身上仅有的柔情。

    曲之辛正在想,突然见对面亭子里素姚娉婷小步往这里走,曲之辛正要行礼却见素姚将食指和中指伸直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曲之辛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豫王了,作为豫王的谋主,豫王的这位元妃可说是声名在外。

    素姚早年嫁给豫王的时候,二者可谓是珠联璧合,美女英雄天作之合。那个时候素姚乃是以素家长女的身份出嫁的,恪王在南齐为质,豫王暂时也算是王朝的半个长子。那场盛世的婚礼直到多年后还有人记得起当时宏大的场面,而后来呢,世事如流水,素家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儿,素姚作为素家女儿的含金量大大减少。尤其在素池逐渐长大并且渐渐步入皇室眼中,这个素渊嫡亲的女儿、贵妃偏宠的侄女真正取代素姚成为下一个最可能入主崇禧殿的女子。

    素姚步履轻盈,面上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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