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星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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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星月夜-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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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来连眼神都没赏给他一个,戴上耳机继续睡觉。

    乔南意转了个身,伸手拍了拍她,“你定的哪个酒店?准备待几天?行程规划好了吗?第一站准备去哪?我之前来过一次,我可”

    “乔先生,”萧来摘下墨镜赏了他一个白眼,“你能安静点吗?”

    “你早点理我不就好了。我在sunshineview定了房,你定了哪间酒店?那边有人接待,我可以送你,不然你把房退了,我们住一起会比较方”

    “乔先生!”萧来咬牙切齿。

    “还是说你比较喜欢你那间酒店,那没关系,我可以跟你过去,不过房间还有没有就不好说了,跟你住一起你应该不会介意吧?这大过年人生地不熟的,还好遇到了我”

    “乔南意!”

    “到!”

    “你能闭上嘴吗?”

    “那你跟我同行吗?”

    “你先闭上嘴!”

    “你先答应我。”

    “你闭嘴!”

    “你答应我!”

    “你闭嘴我就答应你!”

    乔南意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迅速的翻身躺了回去。

    事实证明,六小时与六天比起来有多么的微不足道,而用六天时间换来六小时的宁静又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在接下来的六天里,萧来看着厚颜无耻到冲破地球表面的乔南意不止一次的懊恼后悔甚至怀疑人生,直到六天后她走出舱门,踏上祖国的土地时,她依然在心里不断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用长久的幸福换来片刻的安宁?

    没有答案。

    *******

    “你怎么在这?”许如星指着和萧来一起从vip通道走出来的乔南意,一脸诧异的问道。

    乔南意明显的好心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来接我么,小星星?”

    “我来接来来,你怎么在这?”

    “我跟来来”

    萧来抬起手肘打向乔南意的腹部,“给我闭嘴!”

    许如星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们一起去旅行了?”

    “对呀——我们一起去的。”

    “没有!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去!”

    他们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许如星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好了!”她不耐烦的说道:“去吃饭吧。”

    *******

    下过了整个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寒假便也结束了。

    生活平静的像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冬天的清晨总是冷清,三月的冷风依然刺骨。

    北风呼啸扬起一地尘土,“呜呜”声像是从一个巨大的鼓风机里发出来,又像是来自一个漩涡,稍有不慎便会被吸进去。

    许如星裹着厚重的棉衣走在上课的路上时,乔南意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的正装西服外裹着一件黑色羊毛大衣,手上提着公文包,站在去往主教学楼的路边等她。他英俊又优雅的站在路边仿佛鹤立鸡群,在周围众多裹紧棉衣匆匆路过的学生中惊艳的犹如大雪过后的那一抹斜阳。

    “那不是外语系系花宁凝么?”乔伊抬手指向乔南意的方向,小声说道。

    “这所学校里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吗?”白纯翻了个白眼反问她。

    “她太有名了,想不知道都难啊,”乔伊委屈的摊了摊手,“15岁时”

    “好了,”白纯打断她,“我对女人没兴趣。”

    许如星拍了拍快要冻僵的脸颊,懒懒地伸了伸手臂,微笑的看着乔南意和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白皙的脸已经冻得通红的宁凝,咬着牙根自言自语,“是对比自己优秀的女人没兴趣吧。”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最后一次见到还是在三年前。那个充满着蓬勃朝气的少年,抱着篮球站在夕阳下,对面站着同样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娇羞少女。

    早已忘记那个娇羞少女的本来模样,许如星只记得她低着头,夕阳映着她的脸,透着鲜艳欲滴的红。而如今已经褪去了青涩变得越发勾魂摄魄的那个少年,骄傲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跟她擦身而过,走进了红彤彤的夕阳中。

    像是他无数次对待所有女生的那样,看似热情似火,实则冷漠无情。

第38章 haper 4。3() 
铁打的乔南意,流水的追求者,处处留情又次次无情,仿佛一个永远漂泊,不知停歇的浪子。

    许如星看了看不远处的他们,又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还是阴沉着,但云后已经依稀有了阳光的痕迹,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么?她静静的想。

    正想着,乔南意便冲她眨了眨眼,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许如星紧了紧衣领,微笑着迎接他。像是一个从t台上走下来的模特,每走一步都聚集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此时大家视线的终点,是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和秋菊没有什么区别的许如星。

    “艳福不浅啊乔先生。”许如星笑着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像冬天的雪一样白。

    “不敢不敢,”乔南意笑着摆摆手,“许小姐可有时间?是否愿意与在下一同进餐?”

    许如星每次听到他文绉绉的语调都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就好像他们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如同兄妹一般亲近的关系。刚点了点头,余光便扫到了乔南意身后握着拳头快步追过来的宁凝,她又笑着打趣他,说:“还真执着,喏,追过来了。”

    乔南意头都没转,刚想开口便听许如星继续说道:“这里是学校,我想安安稳稳的毕业,”她眨了眨眼,瞳孔犹如黑曜石一般明亮漆黑,“你别败坏我的名声。”

    “来不及了——”许如星还没领悟这四个字的意思,已经被乔南意揽过肩膀转了一圈,眼神重新有了焦距时才发现,自己此时正以一个依偎在乔南意怀里的姿势出现在了宁凝以及她室友的面前。

    许如星尴尬的笑了笑,正对上了宁凝幽怨的眼神,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蓄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枝梨花春带雨,看的同是女人的许如星都有些不忍心了。她悄悄把手从乔南意的大衣里伸进去绕到了他的腰侧,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微微颤动,脸上还是挂着得体优雅的微笑,“你看,我没骗你吧,这就是我的女朋友。”

    “我只想要你的电话,或者邮箱也可以。”宁凝的手里紧紧地拽着脖子上的那条lv羊绒围巾,许如星依稀看到在冷风中飘散的红色絮状物,不由得感叹感情真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萍水相逢,小姐何必如此执着?更何况,”乔南意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却有着不容人靠近的疏离,“我的女朋友还在这里。”

    “电话而已,我想她不会介意的吧?”宁凝嗫嚅着说道。

    “可我介意,”乔南意揉了揉许如星的脑袋,“她会不开心。”

    许如星此时心如止水,同样的事情见的多了,便不足为奇了。

    这种类似的事情在他们上学时发生过了无数次,发生的频率几乎要按照一日三餐,像日出日落一般平常。每天都会有成摞的情书摆在他的书桌里,一礼拜会在路上被来自世界各地的女生甚至男生拦住十几次,而最终乔南意都会倚仗许如星“正房太太”的身份结束这一次次疯狂的追求。所以这种事对于许如星来说,就好像自己特别喜欢的大闸蟹,旺季时一天三只,整整一个季度,就算蟹子再肥美多汁,品到嘴里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她悄悄的打了个呵欠,又揉了揉被风吹的有些发痛的头,继续看着乔南意和不依不饶的系花纠缠。

    而她所有的动作和神态,全部收入了白纯眼底。她白皙纤细的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刚好的微笑,却不能从眼底读出任何可以和这个笑容匹配的情绪,像是深不见底的井水,空洞的让人心慌。

    “她是在要电话吧?”乔伊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碰了碰白纯的手臂,“真稀奇,宁凝居然也会做这样的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白纯恍若未闻,还是微笑着。

    她看着乔南意和许如星站在一起时毫不违和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她同时被许如星和萧来两个人放了鸽子的那天的场景,那样一个惊艳和屈辱共存的一天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慵懒的倚靠在自己的车旁,周围人群像现在这样的喧闹不息,他见到许如星时动作亲昵宠溺,而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姿态自然的站在他身旁,没有一丝怯懦自卑。

    而她又不得不承认,不管她和谁站在一起,都是一副美妙的如同梦境一般的画作,一副用最鲜艳的油彩描绘出来的传世佳作。

    她的一切美好仿佛都是与生俱来的,她是个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公主,而自己却是个给公主提鞋都不配的卑微的婢女。

    就连顾夜流,那个在自己眼里犹如天神一般完美的男人,都会一再宽容她的所作所为。可她为什么不珍惜?有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要招惹顾夜流?

    这样的认知深深的刺痛了她敏感又脆弱的某根神经,好像被人在寒冬腊月的夜晚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连头发丝都冻住了一般,心底一片悲凉。这根被刺痛的、叫做“自卑”的神经,牵动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疯狂地叫嚣——凭什么?凭什么!毁掉她!毁掉她!

    *******

    云朵逐渐散开,阳光终于开始射向大地时,最终用乔公馆订餐号码摆脱了只差跪到地上讨要电话的宁凝的乔南意转向白纯和乔伊微微欠身,微笑着开口:“我有急事,可以借用许如星一天么?”

    “可以可以,”乔伊狠狠地点头,她自幼生长在不算发达的小城,从未见过乔南意这样就连来看自己女朋友都要询问室友意见的绅士,稀奇的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当然没问题。”

    乔南意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帮她请个假么?如果老师点名的话。”

    “好啊,”白纯忽然抬手轻轻拨了拨头发,酒红色的发丝在冬日的冷风里飘扬,显得格外的明媚张扬,“我们会的。”

    *******

第39章 haper 4。4() 
白纯拿着点名簿站在讲台上清点人数,从后门进来的男生在最后一排坐下,东张西望了半天,看到白纯回到座位上坐下,他才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白白纯,“他抬手扶了扶从鼻子上滑下来的巨大的眼镜框,“许如星、许如星今天来了么?”

    “没有呢,她出去了。”白纯翻了翻点名簿,不经意的说道。

    “点点名么今天?”

    白纯有点忧伤的摸了摸额头,艰难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德语老师很认真的,哪堂课不点名?”

    每到这个季节,教室里的暖气总是供的很足,男生只穿着皱皱巴巴的格子衬衫,额头上却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那、那怎么办啊?”他掏出兜里的手绢在毛发稀疏的头顶胡乱抹了一把,有些焦躁的说道。

    “能怎么办?划叉啊。”

    “那那怎么行,怎么、么能划、划叉呢”

    白纯看着他长满青春痘的脸,忧愁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她来都没来,我怎么帮她?”

    “我、我交、交给我了,我回去、去上课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郑重的向白纯点了点头。

    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德语老师刚走进教室时,白纯刚好回到位置上坐下。她把头发揉乱了一些遮住大半的脸,然后低下头,静静的等待老师点名。

    常年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德语老师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对照着点名簿一个个的念着他们的名字。当他一个接一个的在没有回应的名字后面打了叉后,他的嘴角开始抽搐,脸上的每一根胡须都翘的像镰刀,仿佛下一秒就能划破他的皮肤。

    “许如星。”

    “到——”

    “到——”

    一道温柔的女声和颤抖的男声同时打破看似宁静和谐的氛围,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讲台上的德语老师紧紧捏着手里的点名簿,随后“嘭”的一声摔到了桌面上,“你们看看像什么样子!全班40人上座率不足百分之六十,点名到课率居然百分之八十?今天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给辅导员,这个性别不明的‘许如星’,就让她自己去跟老师解释吧!”

    *******

    许如星把半张脸埋进厚厚的围巾里,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被老师训、叫家长、写检讨这种事就好像是家常便饭,充斥在她成长的每一个时期。她甩了甩胳膊,又抬起右脚向空气中踢了一脚,“哎,真倒霉啊。”

    “你说什么?”顾夜流抬起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低低沉沉地开口问她。

    “没有没有没有,”许如星看着他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说。”

    顾夜流把点名簿翻开推到她面前,他一边抬手轻点着点名簿,一边说:“你是不是有一开学就逃课、不逃课就浑身不舒服的疾病?”

    许如星倏的低下头,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顾夜流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手边,整个人倚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许如星站在他的面前,明明是俯视着他,却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的气场让她感到压迫,甚至有些无地自容。她悄悄抬眼瞄了顾夜流一眼,他此时毫不在意的神态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了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不痛不痒,不会让人丧命,却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师哥,我”

    她想告诉他,是乔南意来找自己,她从不会拒绝他的任何合理要求。但话说到一半却停下了,就像是半小时前接到顾夜流电话的时候,有一瞬的恍惚。她忽然就不想让他知道她和乔南意抑或是其他任何人有关联的一切。

    她想表现的许如星,是单纯通透,不夹杂任何杂质的许如星。

    顾夜流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清冷的阳光扫进他办公室的窗台,窗台边的吊兰,翠绿的像是盛夏的梧桐。

    “对不起,师哥。”

    *******

    没有理由。

    在顾夜流的眼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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