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可是周怀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们甩脸色。
这么多年，苏氏和严氏如此磋磨她，这两房的人谁不知道？甚至直到前段时间她“逃出”苏氏和严氏的魔爪，这两房还在观望，如今她开始和三公主交上朋友，并且成功得到了管家权，今日更是越过苏氏调查这个案子，看似得到了严氏的信任，这两房的人才过来相见。
可她稀罕吗？
“嗯，以后两位妹妹若是没事可以来找我玩，不过今日还是给祖母要玉佛要紧，以后咱们在聊天。”说完不等对方回话，就转身朝严氏微笑道：“祖母莫急，如果玉儿没有猜错，这玉佛一定就在花园子某处藏着。只是这园子大，找起来不是一会儿两会儿的，日头出来了，越来越晒的慌，你到那边亭子里歇着，找到了玉儿立刻跟你说。”
严氏最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讲排场，突出自己身份的尊贵。现在全家的女眷除了去苏家小住的周含珠，以及在小佛堂禁足的周芸茹，包括二房三房以及一大片丫鬟婆子都在，周怀玉这番话虽然是身为一个孙女应该说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还是令严氏感到无比的顺畅，这差不多也是她得知玉佛被偷后第一次感到舒心的时刻。
“你是个乖孩子。”严氏故作慈爱的伸手摸了摸周怀玉的头，天知道周怀玉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忍着没有躲开。
严氏和苏氏以及二太太魏氏，三太太崔氏都去了亭子里，这里剩下的就是周怀玉以及二姑娘周涟漪和四姑娘周佳眉。
周涟漪和周佳眉两人谁也不是傻子，看到周怀玉连看都不看她们，就知道刚才她们的话对周怀玉一点作用都没有。其实她们也根本就没打算跟周怀玉套近乎，毕竟，这个家，到底还是严氏和苏氏当家，而且，严氏和苏氏是什么样的人，她们再清楚不过。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几位负责找玉佛的小丫鬟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其中一半是热的，另一半是急得。
大姑娘那般笃定地说玉佛一定在花园子里，可是她们都找了将近一半地方了，还没有找到，万一就这样到最后还是找不到怎么办？这种想法，连一直什么都听周怀玉的小桃都在心里想过一回，更别提其他人了。
小桃回头，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却见她眉目淡淡，好似根本不着急一样。或许是因为姑娘这么淡定，小桃刚刚升起来的一丝疑惑和着急也慢慢消失，不再多想，瞪大眼睛，仔细看自己这边的小丫鬟找过的地方。
周怀玉看到小桃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这群小丫鬟心中恐怕是已经着急了。虽然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她明白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来。
想了想，周怀玉上前几步，踩在了刚翻过的泥土上面。
“姑娘，您别过来了，小心弄脏了裙子鞋子。”冬至刚开始还挺认真地看着几个小丫鬟，但是慢慢的，她就不耐烦了，频繁打量周怀玉，不知道为什么姑娘非要说玉佛藏在花园里，眼看都找了这么一大块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记得当初大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思巧过来找个那么大点儿的金簪子一会儿就找到了，如果玉佛真的在这，那么大一块，随随便便都能看见！
“你别看我，继续看好你那边，如果第一遍找不到，就拐回来找第二遍，所以都给我仔细点！”周怀玉不理会冬至这个不合时宜的拍马屁，声音略带严厉地吩咐了一句。
小丫鬟们虽然仍旧低着头找，但是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一些，找的更细致了一些。周怀玉这才满意。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到头，突然，冬至大叫一声：“都别动，姑娘您快来看！”
冬至这一声嚷的声音有点大，周怀玉心中一喜，急忙过去，就看到泥土里露出一截锦布，显眼的很。
“小心一些，把这里面的东西给我挖出来！”
这边动静这么大，那边严氏众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严氏更是迫不及待地直接从亭子过来，刚走近，还没有等她询问，就见最前面的周怀玉回过头来冲她一笑。
“祖母，玉儿没有辜负您的重望，玉佛找到了！”
第九十八章 认罪（）
“玉佛找到了！”周怀玉说完，就让到了一边。
黑色的泥土，五彩的锦缎，莹白的玉佛，出现在众人眼前。
严氏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喜悦，但是随即，她脸色一变，冲着一边的丫鬟骂道：“还不赶紧把玉佛给抱起来，就这样放在地上是要遭报应的！”说完还朝着周围众人的脸上扫视一圈，连周怀玉也包括其中。
周怀玉当即就眯了眼睛。这老太婆翻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她这才刚帮她找到玉佛，立马就不说她是她的好孙女，开始拿眼睛瞪她了。
严氏心中也的确开始怪起了周怀玉，毕竟找到玉佛的第一时间你不把玉佛抱起来，仍旧让菩萨躺在地上，到时候佛祖怪罪下来，都要你这个小东西全部承受，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
严氏说完，两个离玉佛最近的小丫鬟就要上前把玉佛给抱起来，这个时候周怀玉出声了。
“祖母，不可。”
严氏立马瞪着眼睛看着她，如果不是周怀玉找到了玉佛，恐怕这会儿她就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不可什么？”
“祖母，玉佛被小人所盗，本身已经沾了污浊之气，更可恨的是那偷盗之人把玉佛埋在这脏兮兮的泥土里，对菩萨实属大不敬。玉儿建议祖母把玉佛请回去，先惩戒了那偷盗小人，然后再诚心焚香素食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消除玉佛身上的浊气，重新供奉在佛堂。”
周怀玉这般实属信口胡诌，一方面是为了接下来能够让严氏继续支持她，另一方面，也是提醒严氏，她是卧佛寺方丈大师看重的人，因此她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权威，让严氏不得不慎重考虑她的话。
果然严氏皱着眉头看了周怀玉一眼，然后才道：“玉儿果然是与我佛有缘之人，想的这般周全，都听你的。”
周怀玉点点头，转身吩咐了一通，随后冬至抱着玉佛，一众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慈安堂。
此时已经被带到慈安堂的春晓和小枝一看众人回来，而冬至手里居然真的抱着找到的玉佛，两个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尤其是春晓，当老夫人看她的时候，她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二太太和三太太都看的出来，这件事跟春晓脱不开关系了，更别说严氏了，那一眼，之所以把春晓吓成那般，是因为她的眼神，在看向春晓的时候，已经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严氏是什么样的人，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春晓再清楚不过，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才会那般害怕。
倒是小枝，虽然脸色苍白，但事到如今，仍旧安安稳稳地站着，连周怀玉都不禁佩服起她的定力。如果这般的小丫鬟一开始就是她的，并且为她所用，那该多好。
“玉儿，祖母相信你的能力，接下来你继续审问，一定要把跟玉佛被偷一案全部有关的所有人都查出来，一定要严惩！”严氏坐在首座，端足了架势。
周怀玉就等她这一句，伸手一指春晓和小枝。“你们两个，事到如今还嘴硬吗？”
春晓一哆嗦，正要开口说话，小枝抢先一步：“奴婢认罪，是奴婢听到三姑娘整日说大姑娘害的她被老夫人责罚，奴婢心中气不过，就想趁着大姑娘管家的时候给大姑娘使个绊子，所以才想到让小佛堂失窃，好让老夫人责罚大姑娘，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还请大姑娘和老夫人宽恕奴婢这次，奴婢愿意侍奉老夫人和大姑娘终生，偿还此次罪孽。”
没想到人聪明稳重，嘴皮子也挺溜。周怀玉越想越觉得可惜。
“那春晓你呢，老夫人待你那么好，你当时帮小枝偷玉佛是怎么想的？”
“春晓姐姐不知道奴婢是要偷玉佛的，当时奴婢骗春晓姐姐奴婢做了噩梦，想去小佛堂拜一拜老夫人供奉的菩萨，因为众所周知，老夫人侍奉的菩萨最灵。春晓姐姐把奴婢领进去就去忙着给老夫人准备供奉的东西，所以并不知道奴婢偷走了玉佛。奴婢是幡然悔悟，诚心悔过，所以不想让春晓姐姐受到奴婢牵累，求老夫人明察！”
周怀玉眼瞧着一边立着的苏氏本来紧紧绞着帕子的手此时已经放松的交握放在身前，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笑容，看起来很满意小枝的回答。
而其他人则是一副呆愣不解的模样地看着小枝这般痛快地认罪，并且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春晓更是大惊大喜之后，慌忙求饶：“求老夫人开恩，奴婢是被小枝给欺骗了，这些事情奴婢并不知情，求老夫人开恩啊！”
周怀玉看着春晓那一副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表情冷哼一声，“就算你是被小枝欺骗了，可你知道吗，小佛堂乃是整个侯府除了祠堂以及老夫人的院子外，最重要的地方，而你身为小佛堂的大丫鬟，轻易听信她人，导致玉佛被偷，你难道就什么责任也没有？”
周怀玉知道，小枝所说的什么听到周芸茹抱怨都是她害了她从而想给她使绊子的话都是鬼话，但是也明白，事到如今，是不可能再审问出什么，更别说把这件事给苏氏搭上关系了。
整个计划，都是小枝一个人在操纵，让春晓给她开门偷玉佛，让左家婆子故意在苏氏面前晃，再被指派到她的院子，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春晓和左家婆子都被瞒在其中，甚至连佛像藏在后花园，估计都是小枝一个人藏的。
“小枝，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为何要让左家婆子在大夫人面前露脸，再让左家婆子去我的院子里报信？”
可惜，自小枝认了罪之后，就一直跪在那里低着头，动都不动，好似就在等死一般。周怀玉心中叹口气，眼神故意瞟向苏氏，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果然，苏氏立马按耐不住，“谁知道这贱蹄子是抽哪门子的疯，玉儿莫要再问，直接把她送入官府吧！”
第九十九章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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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语气中的急切任谁都听的出来，众人立马看向她，连严氏都不例外。在场唯一一个可能没有看向她的就是周怀玉，因为此时周怀玉看的是小枝。
只见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小枝，突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一僵，按在地上的双手更是攥紧了拳头，甚至因为攥的过紧，都有些颤抖。
周怀玉心中一动，但是随即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挣扎。
她轻声开口：“小枝不是咱们府里的丫鬟吗，犯了错不论打死还是发卖，咱们都有权做主吧？”
苏氏立刻开口：“玉儿说的对，这般糊涂的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拉下去重责三十，发卖了吧。”一个成年男子怕是也经不起三十杖重责，更何况她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恐怕十几杖下来，这小丫鬟就出气多进气少了，到时候，随随便便，这小丫鬟就没了命，苏氏就彻底安了心。
可是，她此时只考虑了让小枝尽快闭嘴，自己不会再和这件事牵连到任何关系，可是她难道就没有想到，如果这个时候小枝突然出声，把她给供了出来，哪怕她死不承认，严氏心里会怎样想，会放过她吗？
扑在地上的小枝抖了抖，身子猛地一抬，张口就要说什么，却看到了苏氏瞪着她的狠厉的眼神，她一惊，最终，又咬牙闭上了嘴，重新低下头，并且这一次，好似全身被抽空了骨头一般，无力地摊成了一堆。
周怀玉把两人之间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祖母，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玉儿惹的祸，若不是三妹妹对我怀恨在心，这护主的丫鬟也不会这样做，让祖母跟着劳累，实在是玉儿的不孝，母亲，你陪着祖母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玉儿一定会处理好的。”
苏氏心中着急，不看着小枝彻底闭上嘴巴，她是不会放心的，更何况刚才小枝那样子，好像是要把她也供出来一样，她的心像放在刀尖上一样，她怎么能安心的去陪那老不死的？
但是严氏已经开了口，“好，玉儿不愧是卧佛寺方丈大师和三公主看重的人，今日祖母也看到了玉儿的本事，相信有玉儿管家，咱们侯府一定会一日比一日昌盛的！”严氏找到了玉佛，哪里还愿意管这些闲事，巴不得早点走。
春晓看众人都走了，老夫人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样，更不让她起来，正要哭嚎，周怀玉一个眼神，小桃一扯冬至，立刻捂住了春晓的嘴巴按住她。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周怀玉吩咐冬至领人把春晓给拉下去看管起来，让小桃领人把小枝给看管起来，待会再惩罚她们。
随后周怀玉就处理这件事的尾巴，好似把小枝和春晓给忘了似的。直到小桃有个小丫鬟慌忙来找她说小桃叫她的时候，周怀玉二话不说丢下东西就扭着身子飞快地跑到了看管小桃和春晓的地方。
“我不仅是玉儿的母亲，更是这武安侯府的侯夫人，怎么，难道我连处置一个犯错的小丫鬟的权利都没有？”
周怀玉刚一进门，就看到小桃跪在地上，苏氏身边的大丫鬟站在她身边，一手的袖子撩起，而垂着头的小桃，两边脸颊都出现了红肿。
周怀玉当即就怒了，“母亲这是作甚？”
苏氏没想到周怀玉来的这么快，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你祖母询问着两个丫鬟如何处置了，我就过来看看，谁知道这两个贱丫头还好端端地跪在这，我看你是不是因为你找到了玉佛，觉得即使阴奉阳违，老夫人也不会责罚你？”
“母亲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阴奉阳违？玉儿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两个丫头，倒是母亲你，明明老夫人已经说了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你为何还这般操心，想要尽快处理了这两个丫鬟，难道母亲你有什么事情瞒着，又或者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