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裙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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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裙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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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问筠何尝不明白她心中所思,在前世,秦慕唐未被罚罪,却是拿这些产业抵命才能脱身,三皇子也因为这些产业,势力渐大,她要堵死他所有坐大的可能,又岂能将产业送进他的手里?

    萧问筠淡淡地道:“这就不劳宛小姐费心了,我自有主张,我劝两位,出去之后,还是低调行事,静侯佳机的好,两名同属名门贵子,要藏在人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才能让想找你们的人找不到你们。”

    宛之遥拱手相问:“萧小姐有什么好建议?”

    萧问筠道:“那自然是我们这些名门大阀最轻视,最不屑之处可又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了。”

    宛之遥脸色遽变,连秦慕唐脸色都变了,两人异口同声:“妓馆?”

    这可是大家闺秀连提都羞于提的地方……瞧她听了这名面不改色的样子,这女子还是个闺秀么?

    两人心底又同时有了这想法。

    秦慕唐还连带地想,我如果去了,是做嫖客,还是茶壶?

    萧问筠斜着眼睨他们,一幅瞧你们龌龊思想的样子,瞧得两个自诩为大人的人脸色暗红,她道:“除了这处,你们就没想到别的什么地方吗?”

    秦慕唐与宛之遥这才认真思考了起来,两人同时眼睛一亮:“戏门!”

    萧问筠这才笑着点头:“不错,就是戏门,本朝戏子有热爱戏曲的二皇子护住,因而你们如能混进去,一般官府之人也不会冒冒然地打扰,而且因为本朝风气,每个出名的戏子都有一两个豪门贵族罩住,虽是最卑贱的职业,却也不会让人轻举妄动,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她啧啧连声,“混成一个跑龙套的不成问题。”

    秦慕唐脸上青筋又暴出来了:“什么话,本公子从小就听戏会演戏,跑龙套,跑龙套的事,本大爷会做么?”

    宛之遥也看出来了,萧家这位小姐对男人那是秋风扫落叶般地毫不留情,但对自己的心却是好的,如果忽略她从自己手里和秦慕唐手里索取的东西的话,于是感激地道:“多谢小姐提醒。”

    萧问筠慢吞吞地道:“别多谢我,这两个词说出口容易,一旦真要人多谢了,只怕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望两位到关键时侯,能略微援手帮一下小女就行了。”

    秦慕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萧问筠气得直跳,可他到底是个精明的,从萧问筠的眼里看出了厚重的忧伤,如浓浓乌云,无论狂风怎么吹,却吹不散。

    那样的忧伤,让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忧伤起来,心如在酸菜坛子里泡过,他想,她小小年纪,为何眼里会聚满了那么浓,那么浓的忧伤,就仿佛既将离世的老人,有许多的诺言还没有完成,有许多的事还没能交待清楚?让他忘却了她所有冰冷的算计,只想着要帮助她,象哥哥对待妹妹一样!

    所以,他许下了今生最重要的承诺:“小姐放心!”

    萧问筠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平安,那枣子吃完了吧?”

    暗处有人应到:“吃完了,小姐。”

    “那我们回去吧。”

    “好的,小姐。”

    脚步声渐渐消失了,四周围又沉入了寂静之中,隔了良久,宛之遥才望着秦慕唐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秦慕唐却没有回答,只望着她身影消失之处,默默地望着,望着,隔了良久才道:“她真象我的妹妹。”

    宛之遥知道他心底想着什么,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你已离世的妹妹?”

    “恩。”

    他们俩手牵着手跃过了那高高的墙头,墙外依旧人流如梭,叫卖之声声声入耳,可这一次,没有无声无息从暗处击来的枣核,正如他们期望许久的一样,他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第十四章 戏中戏() 
第章戏中戏

    小公公顺子跪在廊前,听得房里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摔碎东西的声音,却一动都不敢动,他从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三会发这么大的火,不过是因为自己向他禀告的一条消息:秦家的产业在三月初三就全部转让给了萧府了。亜璺砚卿

    三月初三?李景誉恨恨地想,想在是四月初四,离秦慕唐参与刺杀相差了多月,一个多月之前的事,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让萧府陷入泥泞?父皇是傻子么?

    是谁,到底是谁在暗中调配,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算计于心?

    连他想吞并秦家产业都能算计得到?

    帐面做得干干净净,掌柜们异口同声?全没有一丝儿的破绽?

    秦家的产业,原本是他襄中之物了的,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等着那宛之遥刺杀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秦慕唐相救么?不就是等着他把秦家的产业送到自己手上么?

    可如今全没有了,宛之遥逃掉了,萧家嫡女也失去了,连秦家的产业都拿不到!

    他开始担心,自己养的那队私军会怎么样?那些江湖豪客,如果没有利益施与,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会不会牵连上自己?不,一定要想办法挣些银钱才是!可宫里皇上赐的东西内务府都是有登记的,既使是价值连城,拿到外边,也没有人敢收啊?除非是远远地卖了出去!

    他正思量着,却听门外小顺子颤着嗓门禀报:“三殿下,贵妃娘娘驾到。”

    他皱了皱眉头,母妃又来凑什么热闹,难道嫌自己不够烦么?

    正烦扰间,刘贵妃已迈步走进了大殿,看清满殿的残迹,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皇儿,你怎么啦,你心底烦,也别拿这些东西出气啊,这可都是皇上赏的。”

    李景誉挥手叫宫人退下,转头不耐烦地道:“母妃,如今父皇不在这里,你就收一收你那眼泪吧。”

    刘贵妃一愕,当真把脸上的眼泪收了,神色也变成了淡淡的漠色:“你既知道,就知道这宫里头耳目众多,你这么大吵大闹的,传到长秋宫,可怎么办?”

    李景誉脸上现出几丝狠意:“他们敢么?”

    刘贵妃瞧清儿子脸上如冰霜一般的漠然,心底暗暗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害怕这个儿子了,连对他说话都开始小心起来?她笑着劝说:“现在皇后病入膏肓,宫里面人人脚步声都轻了许多,你要小心些才是。”

    李景誉脸上这才露出了丝笑意:“不错,连母后都病了,还有谁会护着他?到时候母后人都没了,他做再多的挣扎都是枉然。”

    刘贵妃却有些忧虑:“她虽然命体缠绵了好些日子了,可也是不坏不好,就这么拖着,我实在是怕有朝一日……”

    李景誉冷然道:“没有什么有朝一日,她已病入膏肓,就不会好转,这一点,你要记住,记得在父皇面前多走动走动,让他记着你的好,这么一来,在他伤恸的时候才不会把你我给忘了!”

    刘贵妃勉强地笑道:“瞧你说的,你父皇怎么会是那种人?”

    李景誉淡淡地望了她一眼:“母妃,你也曾宠冠,到头来怎样?他还不是只记得旧人与新人,全把你抛在了脑后?帝王的薄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莫非你对他当真还怀有期望?”

    刘贵妃神色有几分黯然:“不错,就因为她是皇后,是他的正妻,他始终也只把她放在心底,不过幸好……”她柔婉地笑了笑,暗暗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细纹全然不见,反增添了几分绝色与神秘,她的手指抚过头顶戴着的金爵钗的珍珠,“皇后病体缠绵,眼看活不过几日了,这可怎么办呢,本宫这个贵妃,在以后的日子里,只得代替皇后在皇上面前尽心了。”

    李景誉心底又伸起一阵厌烦,心想你以为自己还八青春少艾么么,父皇还会受你这一套?对这个母妃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以后所有的荣华,只有靠自己。

    他脸上却笑得得煦,轻声劝道:“母妃,眼看夜深了,您快回去歇着吧,明日是父皇寿辰,可得以最好的妆容去见父皇,不能让别的狐媚子比了下去。”

    刘贵妃点了点头,拍着他的手道:“还是皇儿贴心,那本宫就去准备了,对了,皇后那儿你也得时常派人盯着,别又出了什么变故。”她再望他一眼,“皇儿,那样东西,你也该着紧着找出来了,双管齐下,才能够火侯,要知道,事情拖得越长,就越发多的变故。”

    李景誉淡淡地应了,把刘贵妃送去殿外,回到屋内良久,才温和地唤道:“小顺子,回头叫人把屋子收拾干净了,记住,要与原来一模一样!”

    小顺子战战惊惊地弯腰走进殿内,低声应了,又弯着腰把李景誉送出了殿门,这才吁了一口气,叫人过来收拾。

    。。。。。。

    萧问筠望着外院趴在地面上观察蚂蚁搬家的平安,他遮挡住半边脸的漆黑秀发几乎要扫在地上了,他手里拿了个木棍子,不断地拨弄,使得蚂蚁按照他设定的路线行走,萧问筠不吩咐他做事的时候,他可以在那儿趴上一整天,时不时有婢女上前小心偷窥搭讪,他自然是从不理会的……除非有果子吃,所以,每个婢女手里都拿了果子,可以换回他一个微笑……当然是对着果子的微笑。

    不一会儿,他的身边就堆满了果核。

    萧问筠看着他把果肉撕碎,排在蚁路之上,晨风微拂,揭起了遮挡着他半边脸的秀发,露出夺人心魂的容貌,如深谷里不染尘世的清泉,又如雪山之上人迹罕至之处的积雪。

    只有他,是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人。

    无论锦秀荣华,众星捧月之时,还是落魄潦倒,被千夫所指之时,总有他默默陪在身边。

    冷卉走进房门,只见窗棂半开之处,萧问筠眼眸里有一抹温柔,这让她很奇怪,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吧,她都没有从她眼里见到过笑意与温柔了,她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添了那趴在柳树之下,撅着屁股观赏蚂蚁搬家的平安,道:“小姐,要奴婢再叮嘱平安一声么?”

    “不用了。”萧问筠回过头来,“他心底自有杆秤。”

    不错,在旁人看来几近智障的平安,心底却有一杆秤,懂得是非黑白,人心如诡,记得自己被人冤枉的日子,有人以为心性如孩童,便可任意操控,为了让他说出不利自己的言语,百般利诱,但说的唯一一句便是:“她是我的主人,我们并无其它。”

    既使到了朝堂,被施以杖刑,打得五脏六肺都受了伤,他还是这么一句话。

    所以,和许多正常人相比,萧问筠更相信他,相信他应该说的便说,不应该的就不会说,对人的好坏,他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因此,萧问筠把假扮侦缉司的头目的重任交给了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教他怎么应对,怎么样才能惟妙惟肖地扮好这个角色,使他在从三皇子的属下中接收宛之遥两人的时侯,这个侦缉司的头目有了夺人心魂的冷酷和杀意……侦缉司的人,谁手里没染上鲜血?

    至于其它的侍卫,却是她从偏远乡间买来的生活困苦的村农,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他们的举止虽然已初具规模了,可脸上被生活压逼出来的苦意却不能消失,与侦缉司的人有异曲同工之妙,侦缉司的人每日在那些囚犯的悲苦哀号之中浸染,脸上何尝不是带着苦意。

    所以,那见多识广的公公才没有怀疑。

    任何人都可以被假冒,唯侦缉司的人不可以,因为他们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死气和血腥味儿。

    可平安就做到了,他可以转瞬之间由一个智障之人,变成身上聚满血腥味儿的侦缉司首领。

第十五章 脸皮超厚啊() 
第章脸皮超厚啊

    萧问筠心想,父亲一开始想把他做为礼物送给别人的时候,便以为他是极好的戏子,可没曾想,在不做戏子的时侯,却成了这幅模样,而正因为他这个样子,才引得父亲起了恻隐之心,将他留下了。

    有的时候,全心全意的对待,却换不来好的结果,而往往不经意间的援手,最终却能收获颇大。

    平安是这样,冷卉也是这样。

    萧问筠缓缓站起身来,问道:“今日是四月初九吧?”

    “是的,小姐,今日要出去么?”

    在前世,到了四月初九之日,自己一颗心已系在了李景誉的身上,对他的动向无一不是关心体贴,他也识趣,常送些讨巧的玩艺儿入府,自己虽然被父亲婉转劝告,却心底塞满了对他的情意,哪里听得进去半句,只想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他,以报知心。

    所以,他略微的暗示,自己就倾尽了心力要替他办到。

    她记得这一日,是她去杜府之上,替李景誉求取那本调羹集孤本的日子,杜府的杜念芹,是她的闺蜜,这一次的桃花盛会她没有参加,因为她感染风寒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而杜府,是书香世家,也是当今皇后杜凤月的娘家,李景誉便以母病胃口不好为名,向自己暗示:母妃最喜欢吃那梅香九品糕了,只可惜此种糕点已属绝传,只有调羹集里面有记载,可这调羹集只怕只有杜府才有孤本,母妃与母后向来不和,他不便相求……

    此时,那时的自己没等他说完,便满口答应,替他相求。

    她记得她当时看清他郁郁的神情,连心都软了,只觉无论他求什么,她都会尽全力地帮他,何况是一个孤本而已。

    所以,四月初九这一日,她去拜访了杜念芹,她也记得,杜念芹原本不想给的,因这孤本是她已入宫的皇后姑姑最喜爱的一本书,但因为她反复相求,她才给了。

    到了后来,宫里面便发生大变故,皇后被废,又因积年的病涝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听闻皇后被废的原因,就是被皇帝发现了她入宫之前的行为不检点。首发

    萧问筠心想,在前世,她虽然没弄清楚这个孤本对皇后造成了什么影响,但在今世,凡李景誉想要的东西,她都要给夺了回来。

    她可以确定,虽然他的计划接二连三的受挫,但依据他的禀性,他定会另找她人来帮他完成这个计划。

    今日去拜访杜念芹的人,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任由冷卉帮她披上了银鼠皮薄披,今年虽然已过了三月,可天气还是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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