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我和民国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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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我和民国的她-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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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们俩之间出了问题,还是她家里的大人不同意?”

    张小法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和她之间,特别不现实。不如早解脱,彼此伤害最小化。”他的表情看似无所谓,心却在滴血。

    窗外雷声轰响,暴雨打在窗棂上,水沿着墙流下来,打湿了地面。章文轩见他有些身心疲惫,就嘱咐他尽早休息。

    章太太告诉他,屋里有一间是专门给他收拾好的,与章文轩的那间房子是隔壁。自从他去学校工作后,每到周末都盼望他回来住。

    他感动地谢过她:在这里享受的是家的待遇;在别处,都是客。学校的宿舍,那不叫家。

    他一进房间就无力地倒到了床上。眼前浮现出匆匆离开大厅时的情景:不胜酒力的她昏昏沉沉地倚靠着另一个人,她的礼服领口已经滑落,那枚闪闪发光的胸针,映衬着她酒后微红的美丽面颊,宛若春天里盛开的桃花

    张小法终于尝到了失恋的滋味。穿越前,大学寝室里有个兄弟为失恋的事情还伤心得差点跳楼,当时他还觉得是多么夸张和好笑的事情,分个手至于要死要活嘛!

    现在,他还没有正经地谈一场恋爱,就忍痛斩断了这段真挚的初恋,这种感觉简直是痛不欲生。

    他头脑里重温着大话西游的经典台词,伤心地想:自尊宝失去了紫霞,好歹还轰轰烈烈爱过一场,他和林觅这个算什么

    蓦然,他又模糊地想起,在林家花园里,受他冷眼相待的那位自称是顾启澜同窗的女孩。或许,他也无意中深深伤害了人家。

    这场暴雨中难以入眠的,不止他一个。

    林觅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伴着窗外的雷电,放声痛哭。她醉酒后被送回了卧室,昏睡了好几个钟头。林先生请来医生和护士,给她服用了醒酒的药。她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听到房里有父母和表哥的说话声,就闭着眼睛继续躺着。直到夜深了,林太太叫走守在床边的林一堂,把门关上,她才获得了发泄的自由。她从裙子上取下胸针,紧紧地握在手里,度过了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流泪的生日。“希望他,好好的”她哭累了,喃喃地念着,又昏昏睡去。梦里,她看到他在校园里等她,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栀子花。

    在城市的另一处大宅里,朱涓涓紧张地盯着一支体温计:第六次测量时,数字终于有了一点下降。她跑到床前,伸手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发现没有白天那么烫了。傍晚的时候,启江来了家里,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也有明显的伤。他把礼物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告诉她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正为启澜的化险为夷感到欣慰,却发现启江已经靠着椅子睡了,怎么也喊不醒,伸手一摸,浑身滚烫。父亲还在外考察未归,她大胆地决定留他在家里养病,得到了母亲的支持。虽然请来大夫看过,确诊为在水中受凉引起的感冒发烧,大夫开完药走后,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忙碌了一晚上:给他用了冷敷、喂药等办法,比他的亲妈还要照顾得用心。

    顾先生晚上接到了朱涓涓打来的电话,知道了启江留宿的事。他只悄悄地告诉了大太太,至于启泯的感受如何,不管了

第39章 回校() 
暴雨持续了一夜。凌晨五点的时候,雨势终于减弱,大街小巷里开始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影。张小法一夜未眠。他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就干脆坐起来看书,做笔记。不知不觉到了天亮,袋子里的书已经浏览了好几本,笔记也写下厚厚一叠。他在最后一页纸上忍不住地涂了几笔,勾勒出一个女孩的轮廓。他看着纸上的画像,无奈地摇头:自己难以做到不想她。

    他望着四面的墙壁,多么希望是在大学的四人寝室,起码有三个好兄弟一起开个卧谈会,给这段迷茫的感情支支招。

    眼下,热恋中的章文轩与陷入单恋的顾启江都提供不了可行的解决办法,把零经验的张小法给愁坏了。

    他想来想去,只能化情感的痛为奋斗动力,貌似当年高中的某位老师就是这么走出失恋阴影的

    他收拾完毕,轻轻地离开,在客厅茶几上留下的一张字条:谢谢大家的关心,周末再聚。

    他一溜小跑到校门口,连续的拍门声把正在酣睡的门卫喊醒了。

    “小张老师,你昨晚回家去了吧?有个家真好。”门卫是位单身的退伍老兵,看他提着大包小包,以为他刚从家里回校。

    “谢谢您关心,”他同命相怜地看了对方一眼,苦笑道:“我也是没有家的人。”

    他先去食堂买了一大袋热乎乎的鲜肉小笼包,然后才步履沉重地回了宿舍。一开门,小狗无精打采地从床下钻出来,闻到包子的香气,立即兴奋地叫了几声。他自己吃一份,另一份放在地上的小盘子里。它摇着尾巴,蹭蹭他的裤腿,狼吞虎咽地一口一个,吃得很欢乐。

    昨天他出门的时候,以为上午就可以回来,就没有给小狗准备食物。结果这位小兄弟饿了一天一夜,瘦了不少,毛色也不那么光亮了,看得他心里充满愧疚。

    他把沉甸甸的背包打开,提着它往桌子上一倒,里面的大银元与小金条纷纷蹦了出来,耳边全是清脆的贵重金属碰撞声。他取了一些放回包里,余下的全部锁进柜子。

    他望了一眼林先生送的匕首,把它放进背包。经过了这次埋伏,他预感到类似的危险还会发生,必须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他找门卫借了斗笠,沿着学校门口的马路一直走到附近著名的商业街。雨后的街道两旁店铺,人气很旺。一个男青年骑车带着女朋友在一处面包房前停下,那辆闪闪发光的自行车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礼貌地与男青年问了车的相关信息,心里有了底。

    民国初年,自行车在北平是件奢侈品,其吸睛度丝毫不逊于现代的豪车。在云淡风轻的日子,那些踩着西洋自行车出来玩耍的年轻人,大都是家境殷实的留学党。

    张小法这次决定买车,不是为了拉风扮酷泡妹子,而是为了关键时刻能应急。

    他问到了价格和买车地点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德国人开的车行。选车对从小学起就加入骑车一族的他来说,不是难事,半个钟头就敲定了。

    他看到车行里还兼售墨镜、手套、雨衣、手电等配套产品,也一并买了下来,塞进背包。他踩着自行车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前进,把马车和行人都远远地甩在后面。他望着远处教堂顶上飞过的一群白色鸽子,心想:秋高气爽的,可以去颐和园和圆明园转转。可是,一个人去有意思么?他一低头又想起了她,只好一口气骑到学校,把车推进了宿舍。

    午后,他在桌前备课,门口响起敲门声。

    “请问您找谁?”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找张老师。”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他不由得愣住:看来不是宿管阿姨。但这位姑娘来找他有什么事呢?

    他把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她穿着整洁得体的教员制服,头发梳成好看的一条长辫子,手里拎着一只驼色的皮包。她笑眯眯地看了看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张老师,你好,我是新来的二年级国文教师,程倩倩。”

    出于礼貌,他与她轻轻握了一下手:“你找我有事么?”

    程倩倩指了指门外的两只柳条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搬来的时候不小心把钥匙落家里了,我家离学校比较远,回去一趟得晚上才能来。请张老师帮忙存一下东西,谢了!”

    他的房间从来没有让女生进来过。但程倩倩是同事,人家也是有急事才开口求助,就答应了:“好,就放这里吧。”

    程倩倩看着他把箱子拎进来放好,忍不住把房间里仔细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女孩子的物品,心里有了惊喜:他不仅人帅还心好,看起来还是一个人住

    回到桌子前专心看书的张小法没有发现。他翻着书,简短地说了句:“再见。”

    他在桌前工作到天黑,直到吃完肉包子后一觉醒来的小狗不停地叫着要吃晚饭,他才站起身,带着它出了门。

    在楼梯间,他碰见了从家里返回的程倩倩。

    “张老师,你吃过晚餐了么?”她看着他和小狗,关心地问。

    “正准备去。”

    “这时候食堂已经关门了。”她好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才出去吃。”

    “我也没吃,请你带我一起去外面找地方吃,我刚来,还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她见他继续下楼,就跟在后面,她的语气里带着期待,希望他能带上她。

    张小法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程倩倩一眼,答应了。

    为了避免旁人把两人误会成男女朋友,他走前面,她走后面,中间走着小狗。程倩倩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她的脸悄悄地红了。

    最近的饭馆在学校的西门。他来过几次,对它提供的水饺和特色菜十分满意。他曾经还想过找个合适的周末带林觅一起来,现在却阴差阳错地和别的女孩子来吃饭。他心中忍不住慨叹造化弄人。

第40章 抵触() 
张小法望着一脸期待的程倩倩,不忍心对老板说“三鲜饺子,牛肉饺子各一份,淋上香油,打包带走”这句话。

    他知道,来到民国,男女之间尤其要注意避嫌,不是情侣尽量不要让人心生误会。他本想一起结完账后,留下她独自吃饭,自己打包离开的—饭馆离校门只有十米的距离,她吃完回去是安全的。但这样做,有可能会伤害人家。他思考了片刻,从柜台上取过一份菜单递给她,礼貌地说:“你先看看有什么爱吃的,我去找座。”

    他环顾店内,发现除了双人小桌子,还有四人大桌子,于是就请她去了四人座,正好与另外的一对年轻人拼桌。他的心里,与异性坐双人座只限于与林觅一起的时候。

    程倩倩一声不响地翻着菜单,选了几样粥和凉菜。他叫来店小二,加了不少特色菜和水饺。

    等上菜的时间里,她开始与他聊起学校里的一些情况。他告诉她,自己也是刚入职的新人,对学校规章制度和福利待遇都是从发的手册里了解的。她向他叹道:“学校领导给教师和学生的压力太大了,各科每隔半个月就要小考一次,每次小考都要进行排名,还要登到榜上。我才来没几天,年级组长听了我讲课就老警告我,一会说我上课讲的重点难点不够多,一会说我课前准备不充分,一会又说我的课堂气氛太活跃”

    张小法边听边反思自己的教学细节,好像也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十几年的学生生活让他见识了老师的辛苦,但真正轮到自己上讲台了,反而很多事情没有当学生时候看得明白。

    他下午批改学生的作业时,发现了一个普遍的问题:大家对英文造句完成得比较吃力,翻开练习本,满目都是拼写错误和病句。

    他怪自己忽略了大多数同学的需求,只问了问林觅合不合适,并没有广泛征求意见:这周居然布置了两篇英语小作文!尽管作业还没收上来,他已经在想象她们是如何地与这份高难度作业苦苦斗争

    林觅读了七年教会学校,英文基础好,不存在太多上述问题,但她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个年级。他决定明天课后的作业少留些,给学生们减负。

    过了一会,店小二把菜和水饺都上齐,他就把账结了。

    “这顿饭该我请的,你这样做,我都不好意思啦。”程倩倩举着筷子,有些害羞。

    “别客气。”张小法友好地一笑,夹起水饺,蘸了醋,他贴心地把一碟牛肉饺子分给了桌下的小狗。

    吃完晚餐,他俩一起走到校门口,与一群返校的女学生碰上。她们蹦蹦跳跳,走着,笑着,提着从家里带来的各种好东西。

    她们见到两位新来的老师,又开心又好奇,一个劲地朝他俩看,叽叽喳喳地像一堆小云雀。

    他望着她们飞扬的辫子和飘飘的裙角,仿佛又看到了林觅的身影。他对她的惦记,不是挥挥衣袖告别就放下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醒来。一个滴酒不沾的女孩子,赌气一连灌下去好几杯,对身体是多大的伤害或许,她只想用醉酒来缓解情感上的痛苦

    他和程倩倩回到宿舍,帮她把箱子送到房间门口。他这才发现,她与他的房间只隔着一条走廊。她请他进屋坐坐,他摇摇头,说还有事,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程倩倩想,这么近,以后就可以多了解他的生活了。

    张小法继续在灯下忙工作。他不仅修改了教案,还把授课的知识点适当地减了一些,以便学生们能有时间缓缓头脑。只有在专心工作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她。

    黄昏降临的时候,沉睡了一天的林觅才慢慢地醒来:浑身酸痛,头疼欲裂。

    “觅觅,你好些了吗?”守在床边的林一堂关心地问。

    她微微睁开眼睛,低头发现昨晚穿的礼服已经换成了清凉的绸缎睡裙,顿时感到一阵羞愤。她拿丝被护住身子,抓起枕头用力往他头上丢了过去:“林一堂,你趁人之危,不要脸!”

    林一堂伸手接住迎面飞来的枕头,猜到她误会了自己,连忙澄清:“觅觅,我没有冒犯你,早晨叔母过来看到你的衣服湿透了,怕你感冒,就给你换了,我当时在门外守着,没进来”

    “你不要骗我!”她依然不肯相信。

    “待会你问问叔母,我不想再解释了。”他感到了不被信任的尴尬,又想起昨晚的一耳光,心像掉进了冰窖。

    她下意识地在床上寻找胸针,却看不到它的影子,急得哭了:昨晚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是谁趁她睡了后拿了呢?

    他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心疼:“觅觅,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她转过身看着他,脸上泪光点点:“我戴过的胸针,到底去哪儿了呢?”

    他无奈地闭上眼:“可能是叔母顺手替你收起来了。”

    林觅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急着要起床,林一堂见状赶紧去扶她。她果然地拒绝:“表哥,你先回避一下吧,我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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