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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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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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宋的煮食大多是蒸煮的,宋辽边境城镇则是烧烤为主。乐琳这种爆炒的做法,川芎、大黄和史昌三人都没见过,心中暗自称奇。

    史昌眼尖,看到厨子在旁边偷师,急忙唤开。

    乐琳专心炒菜,浑然不知。

    把里脊肉片倒入锅中爆炒一番,最后把事先兑好的糖醋芡汁倒入锅中勾芡。

    如此,一道外脆内嫩,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里脊便完成了。

    旁边三人闻着这让人胃口大开的酸甜气味,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川芎舔了舔嘴,道:“少爷,要不要小的帮你试一下味?”

    乐琳这才想起他们二人跟着自己大半天忙来忙去,都还没有吃午饭,看了看碟子里的里脊,大约也有四、五人的分量,便笑道:“你们一人一片试试吧。”

    三人赶忙道谢,起筷品尝。

    那肉片刚入嘴,史昌立刻喜形于色,满脑子都一个想法:“黄鸿福你这次输定了!”

    这道糖醋里脊口感层次丰富,清新开胃,比之八宝鸭,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成本低廉。

    八宝楼,终于有望扳回一城了!

    史昌想到前段时间在东市采买时候,偶遇到黄鸿福,那小人得志的嘴脸,顿觉胸中有团火,忙问乐琳:“少东家,这是乐公传下来的菜谱?”

    乐琳也懒得再去想别的解释,反正推给乐山准没错了:“嗯,偶尔看到曾曾祖父的札记,记载了一些他自创的菜谱?”

    一些?!史昌心头都开出花儿了。

    “少东家,还请多教几道菜,重振八宝楼,指日可待!”

    乐琳不以为然,云来阁与八宝楼就在同一条街,就算有再多的新菜式,若是和云来阁一样做高档菜,硬碰硬,终不是明智之举。

    而八宝楼离东市更近些,乐琳心中有个想法,笑道:“八宝楼,我另有打算。接待完这两个贵宾,你便打烊,把账本带往如意斋郑掌柜那儿,让他先把八宝楼这个月的账算了,我明日来看。”

    史昌尽管失望,也只得应承。

    ===================================================

    随着乐琳进入,香味便飘然而至。

    厅子里的几人不觉食指大动。

    菜盘都还没摆好,众人忙打量一番。

    但见盘中肉块色泽红亮,一片叠一片,围着中心码得整整齐齐,伴碟的是一朵白萝卜雕的玫瑰,在棕红色的里脊的衬托下,更显得清丽简约。

    “你放了糖?”少年闻到丝丝甜酸味,很吃惊。

    而乐琳更吃惊,难道这里不流行甜味的菜。

    乐琳所不知道的是,糖在古代,一般只是在一些无味的主食中添加,很少用于做菜。价格相对较贵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古人认为,盐和糖是两种相反的调料,放在一起的时候,会相互抵消,也是直到东坡肉等江南菜流行到北方时,世人才渐渐改变这个偏见。

    这些,乐琳自是不得而知,而少年虽被香味吸引,却踌躇不下箸,心中也是有些担忧。

    阿璃不管那么多,菜盘刚放好,便立马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才吃了几口,顿觉回味无穷,酸与甜的口感,在舌尖完美绽放。

    天气渐热,小孩子本是没什么胃口,但这菜酸酸甜甜,开胃得很,吃完又赶忙夹了几块,放于碗中。

    少年看见,忙轻声训她:“阿璃,你忘了宫……府中用膳的规矩了?”

    “记得,”阿璃点了点头,乖巧地说:“每次起箸只能夹一件菜。”说罢,迟迟不肯把菜夹回盘中,直到看到阿兄严厉的目光,立马夹一块入口,才很不舍地把剩余的夹回盘中。

    少年更好奇了,平时阿璃用膳的时候也不是这么没规矩的啊。

    于是夹一块里脊入口,嚼了几下,大呼道:“好吃!”

    他竟也不顾仪态,马上夹了一块入口,三下五下地嚼了便吞,如此这般一下子吃了好几块,全然没有刚刚训阿璃时候的矜持。

    乐琳忍俊不禁,阿璃也觉得羞怯尴尬,悄悄扯了扯少年的衣袖。

    少年回过神来,有点尴尬,想了想,不服输说道:“我可是每次只夹一块的,并无犯规。”

    原来这样就不算犯规,阿璃恍然大悟,立马有样学样,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

    少年眼看盘中的肉块越来越少,也加紧速度吃。

    就这般,不到片刻,盘中的糖醋里脊便清空了。

    除开川芎他们试吃的三片,这盘里的里脊快有半斤,他们二人竟瓜分完了!

    阿璃舔着嘴唇回味,又问:“乐公子,还有么?”

    那糯糯的嗓音,童真的神情,像煞了张妍问她讨零食吃的样子,乐琳完全没有抵抗力,宠溺地揉了揉阿璃的头发,柔声道:“今天的没有了,明天你来,我再做。”

    阿璃白皙的小脸,忽而窘红了,乐琳只当她是怕生,手指碰了一下她的鼻子,逗趣道:“明天我做甜品给你吃,可好?”

    “甜品?”一听有甜品,阿璃眼睛都发亮了。

    那少年忙打断道:“明日再说。”

    “阿兄……”阿璃不知兄长何故不悦。

    “该回府了。”说罢,示意随从放下一枚银子,拉起阿璃便要走。

    乐琳不知少年因何而情绪飘忽,也不好强留,只得道别:“那有缘再聚了。”

    “你不是说,明日也在的么?”少年闻声,回首问。

    “额……”本是说来哄小孩子的,但转心一想,这也是个承诺,乐琳不忍让阿璃失望,便道:“明日恭候阿璃大驾。”

    阿璃欢喜得很,可少年却皱了皱眉,转过头便拉着阿璃,带着随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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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中,四面丝绸装裹,一帘月白色的细纱遮挡着窗牖。车内,是阿璃和那少年。

    “阿兄,这乐家的公子好温柔。”

    少年点了下阿璃的额头,剑眉轻挑,似乎有些醋意道:“一盘肉就把你卖了。”

    “你自己不也吃得挺欢的……”阿璃细声嘟囔。

    少年听在耳里,醋意更浓了:“看他小小年纪,油嘴滑舌得很,阿璃莫要上当了。”

    阿璃因乐琳的细心周到,心有好感说:“乐公子为了自家产业亲力亲为,也是上进之举。”

    “市井做派,”少年看她有心维护“乐琅”,偏要气气她:“安国侯府,当真一代不如一代。”

    “阿兄!”阿璃眼见兄长越说越过了,劝道:“皇祖母说,闲谈莫论国是,人后莫说人非。”

    少年看阿璃认真了起来,忙道歉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阿璃莫要急。”

    阿璃却没有开心起来,反而双眉低垂,不乐道:“可是,阿璃明日又不能出宫……”

    ”这又何难的,“少年灿然说:”明日阿兄替你去吃甜品。“

    ”你替我吃跟我自己吃又如何能相提并论嘛!“阿璃知道他有意戏弄,用力推了推少年,娇嗔道。

    ……

第十章 改头换面() 
回到侯府,已是黄昏。

    用膳时,乐琳大致说了一下今天在如意斋和八宝楼的事,便和石氏商量:“娘,这如意斋和八宝楼,孩儿想做一些改动,可以吗?”

    本以为会费一番唇舌,不曾想,石氏爽快赞同:“如意斋虽有盈余,但获利甚微;八宝楼更是亏损甚多,改动一番,有何不可?”

    乐琳心中甚喜,打铁趁热,赶忙把自己初步的想法告诉石氏。

    石氏初听之时,眉头紧皱,颇有些不解。不过,听完乐琳为何如此这般操作的解析之后,赞许之情溢于脸上。

    末了,乐琳又补充:“孩儿的做法未必能起死回生,说不定还会……。”

    她虽有一千多年后的常识,也不敢轻敌自满。

    “琳儿,”周围并无仆人,石氏还是唤回乐琳的闺名,放下筷箸问:“这世上可有绝对获利的买卖?”

    “娘?”乐琳不解石氏何出此问。

    “你便回答我,可有如此买卖?”石氏心里明白,女儿既是有了主见,唯一顾虑,便是怕再连累府中,方踌躇不前。她有意推乐琳一把,语气更加坚定。

    稳赚不赔的买卖,哪有如此乐事?乐琳似有些明白石氏的用意,回说:“自是没有。”

    石氏笑道:“那便是了,这世间从无稳赚的买卖。”

    “可是,万一失败……”乐琳不敢盲目乐观。

    石氏摇了摇头,呷了口茶,问道:“当年,你曾曾祖父为太祖献药,难道事先便知一定药到病除?成则平步青云,败则身首异处。为何你曾曾祖父明知此中凶险,依旧要献药?”

    乐琳不敢妄言:“孩儿不知。”

    “因他不甘当一无名小卒,庸碌一生,战死沙场!”石氏说着,渐有些激动:“琳儿,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既然你是个有志向的,我也不妨直说了。”

    石氏叹气,回首往事,不甘、无奈之情涌于心间:“你曾曾祖父是个好样的!但之后,这乐家的男人便似死水一般,可曾为家、为国做过什么轰轰烈烈之事?不思进取,终至今日境地!”

    乐琳惊讶,石氏竟对乐家这般的不满。

    “娘不知道阿琅他三年前到底发生何事,”石氏眼眶发红,语气既悲,也怒,更是饱含无奈:“但是,他纵容自己这般不振作,他实在是……”

    石氏望向乐琳,欲言又止,终是说道:“他实在是枉为男子,娘对他好失望。”

    “娘!”

    乐琳忽而觉得十分内疚,她之前以为石氏让女儿顶替儿子的身份,是因为偏心。而今看来,或许另有苦衷?

    又想到石氏她一个女人家,为这摇摇欲坠的侯府,硬撑了这么许久,将心比心,也甚是心疼。

    拍了拍乐琳擦泪的手,石氏凝视乐琳,坚定地说:“琳儿,便按你的想法去做,莫想成败。你不墨守成规,已是比许多人要上进!你锐意创新,比这乐家的男人都要振作!”

    作为一个古代封建女性,石氏竟有此般胸襟,乐琳不禁觉得敬佩,也增添了许多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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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后,骄阳似火。

    御花园中,八仙花、紫苑、草牡丹,以及其他众多博雅不知其名的花草,满院怒生。

    柴珏下了官学,也无心细赏这百花争艳,只觉得饥火烧肠般,辘辘之声自胃中传出,遍彻全体。

    他心道奇怪了,平日也是这般时辰放的学,不至于这般饥不可待啊?却是自己也未曾发现,今日在堂上,可曾听入本句夫子所言?所思所想,全是昨晚那道“糖醋里脊”的滋味,自然饿不可及了。

    带着随从,匆匆忙忙赶至八宝楼,但见大门紧闭,门前竖了一块木牌,写着:“本店装修,择日重开。敬请谅解。”

    装修?何谓“装修”?柴珏不解,然而心中更着急的是……吃不到糖醋里脊了?

    正要叫随从去拍门之际,门却自动开了。原来是史昌指挥着两个伙计搬着一张八仙桌出来,他自然认得柴珏这位贵客,便堆满笑容,前来招呼道:“公子!”

    柴珏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史昌本就是吃四方饭的,热脸贴冷屁股习惯了,也不恼,依旧笑呵呵:“我家少东嘱咐说,见了公子就请进来,今日少东也亲自下厨做了糖醋里脊呢。”

    柴珏未料到“他”今天也亲自下厨,略感到些意外。想起那爽朗明媚的笑靥,忽而有些殷切,便随史昌而入。

    进了大厅,只见一楼里的桌椅几乎都已搬空,整个大厅空寥寥的,原先的窗帘虽说半新不旧,但均是精制的丝绸,也一尽拆下了。

    柴珏左顾右盼,好奇得很,正要细问,耳畔传来那乐家少东的声音:

    “那边的,全部搬走!”

    “诶!诶,那边,那边给我拆了,对,对,都拆了!”

    循声望去,“他”正在二楼拐角处,指使着几个伙计干活。

    一身缁色提花绡衣衫,外面套的是鸦青色织金锦夹衫,时而沉思,时而大声吆喝伙计,神色专注,全然不觉柴珏一行人进来了。

    柴珏今日穿的也是差不多颜色式样的墨灰色衣衫,不由得自盼衣衫,奇哉怪也,同样是神采俊逸的少年郎,但比照“他”,为何竟几分自愧不如?

    是差了一些朝气,抑或是差了那丝专心致志,柴珏亦无从说起。

    “他”在做什么呢?心欲穷根究底,柴珏快步上了二楼。

    闻声回头,乐琳看见来人是昨天的少年,于是放下手中事务,朗声打招呼道:“公子好!”

    又左右张望,不见那小妹妹,便问:“阿璃呢?”

    柴珏听”他“唤自己妹妹的名字如此亲昵,只觉这人不懂礼,有些不喜,便不言语。

    乐琳顿觉自讨没趣,唤来一个伙计,吩咐说:“你带这位公子去三楼雅座。”

    说罢,便不再理会柴珏,径自和身边的郑友良商量着大厅的布置。

    郑友良捧着个账本,细细禀说:“这一、二楼的桌椅、窗帘都卖掉,可增大约九百贯钱,抵消新做的桌椅后,还余一百八十贯钱。”

    “好!”乐琳听着实在惊喜,不由得轻拍了几下手掌。本来还以为又要向石氏要许多钱,郑掌柜一招以旧换新,抵消装修的全款之余,还有余钱。

    “但少东家,”郑友良还是有点担忧,皱眉道:“此计,当真可行?”

    乐琳又想起昨晚石氏对自己说的话,笑问道:“郑掌柜,这世间可有包赚不赔的买卖?”

    郑友良微微一愣,应答说:“当然不曾有。”

    “正是。”乐琳接过郑友良的账本,翻开之前的账目,信心十足说:“况且八宝楼亏损久矣,足以证明旧法不可为。努力改变,尚有一线生机,再不济,也就是继续亏损,不会更坏了。”

    郑友良心中欣慰,虽不赞同少东的计划,但新人新气象,他自当乐见其成:“少东家所言极是。”

    柴珏也被乐琳的话所吸引,静闻其详。

    “不过…”,乐琳话锋一转,坦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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