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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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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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在孙家门前,面对主动找上门的沈金山,他灵机一动编个理由。
  房契可是你沈金山孝敬殿下的!殿下看不上眼,故而特命我等手下处置咯。
  什么?你说你跟平王殿下并无干系?可孙老爷一力作证,不仅孙老爷,先前跟在沈家后面的几处商户住得比较近,听到这边动静也急匆匆赶过来,问明情况后他们纷纷面露喜色。
  好你个沈金山,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前面暖锅宴被你坑去那么大一笔银子,因为无钱可捐在昨日的征募军饷宴上被人看尽笑话,失面子又失里子,这仇才过去没两天,大家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会还不赶紧痛打落水狗!
  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几位商贾跟在孙老爷身后,全力证明沈金山跟平王关系好。平王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一般商户岂能入他眼!能被平王殿下看中,沈金山肯定付出了极大代价。
  “没想到沈兄竟将沈家半数资产拱手送上,在下佩服。”
  人嘴两张皮,灵巧的商人嘴皮子更是利索,能直接把黑得凑成白的。因为心怀仇恨,也是被眼前利益驱使,几位商贾更是火力全开,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坐实此事。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饶是沈金山嘴皮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次性说过这么多人。更何况他们说得也没错,平王之所以高看他一眼,虽然有阿慈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沈家能帮他捞到银子。
  这会他倒想把所有事都推到阿慈身上,可若是一个月前名满青城的才女阿慈,还有可能让平王倾心。现在声名狼藉的阿慈,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这会他总算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而比这滋味更难受的,则是他必须得眼睁睁看着原属于沈家的铺子被人夺去。
  双重打击之下,他只觉胸闷气短,一阵天旋地转传来,他身子止不住往后倾。
  “沈兄又犯病了,为何总在这等紧要关头犯病。”
  有商贾感叹道,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齐齐发出嘘声,前几年晋江清淤之事他们还记得那。
  不仅这些寻常百姓,连沈家护院也有些迟疑。老爷这是真犯病,还是在装病?若是寻常时候,他们早就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想方设法在老爷面前露脸争功。可如今沈家颓势已显,连出门都有人对着他们衣裳后面的“沈”字窃窃私语吐唾沫,重重压力之下没人敢再犯众怒。
  这一迟疑,没有人上前接着,站不稳的沈金山直直跌在地上。震荡传来,他直接吐出一口淤血,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喘着粗气。
  “看这样,好像也不是装的。”
  人群中不知有谁这样说道,跟着过来的沈家护院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手伸在他鼻下试探呼吸。
  “不好,快去喊郎中。孙老爷,不知……”
  犯病之人不宜颠簸,面前的孙家是最佳诊脉修养之地。护院满含期冀地看过去,还没等话说出口,站在门口的孙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满脸悲悯。
  “虽然他对不起我孙家女儿,更对不起我孙家,可毕竟儿女亲家一场,如今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来人,去我府里将前几天新做好的那几床缎面锦被全搬来,在马车里多垫几层。”
  孙家本来就是开绸缎庄的,就算没了一半家产,家中也不可能缺锦被。丫鬟领命,不久后便搬着一床床锦被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沈家马车铺了四五层,直铺到踩下去脚脖子都没进去。
  暖锅宴上犯哮喘后,沈金山随身带着药丸子,本来这次犯病时他能及时止住,可刚才他灵机一动,若是此刻犯病把事情闹大,是不是就能暂时保住那些铺子。心下闪过这种念头,他非但没有吃药,反而不再压抑心下郁卒。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孙老夫人竟然会用几床不值钱的被子打发了他。被下人抬着上了马车,他拼命的想要阻止,可已然犯病的他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随着车门被关上,车内陷入昏暗,沈金山感觉他的心也在马车的颠簸下不断往下沉,一直沉到黑暗里。
  沈金山猜得没错,打法走了最碍眼的他,孙家门前再次陷入了争执。
  急匆匆赶来的几位商贾都曾参加过暖锅宴,损失惨重,心里早已恨极了沈金山。沈家铺子大家都清楚,这些年一直经营良好,拿过来就能赚钱,且平王急于出手价钱肯定不高。这等既能为自己出一口气,又能得利之事,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平日跟着沈金山的人也大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每个人都想要位置最好、收成最高的那几家铺子,为了能争过来,他们围住平王账房,低头哈腰说尽了好话。眼见说好话不管用,改为互相攻讦,彼此揭对方的短。
  利字当前,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抢破了头。虽然他们不及昨日中午沈金山心神不稳下的癫狂,揭短事还存着点分寸,但只言片语间露出来的种种囧事也足以让人惊叹。
  更热闹的还在后面,原来先前账房没料到沈金山会如此配合,重压之下,为完成小侯爷的吩咐,他命人前去游说青城各大商贾,自己则来孙家。虽然这户是亲家,可有孙氏昨日的闹剧,他觉得孙家反而最容易被说服。
  沈家铺子要转手?大清早青城大小绸缎商皆听说了此事。
  刚当上会首就给大家发花红,刚开始大多数人都不信,可听到平王名号时,他们纷纷想到了账房临时编出来的那套说辞。确认此事为真后,所有人都心动了。这事及早不及晚,当即他们命人套上马车,来孙家堵主事的账房。
  陆陆续续有商贾加入争执,孙家门前如菜市场般热闹。一开始账房还高兴,这下他总算完成小侯爷嘱咐。可眼瞅着他们越吵越凶,他开始觉得脑子嗡嗡的。
  “大家都静静!”
  耐心地劝说,见没人听,他干脆从怀中掏出一把房契:“你们再吵,我就把这东西撕了。”
  瞬间四周安静下来,终于有人听他说话,账房面露难色:“铺子就这么几间,你们这么多人,僧多粥少也不够分的,得拿出个章程。”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孙家先来。”孙老爷当仁不让。
  “就你脸大,可你得说了算。”有人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我说了不算,难道你说了算?”孙老爷反击。
  “我没说自己说了算,可你说了算肯定不算。”
  眼见两人要无限循环下去,账房赶紧喊停:“你们倒是说,谁说了算?”
  现场陷入了罕见的寂静,四周商贾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人群中有人说道:“胡老爷人最好,你们怎么不去找他?”
  对啊,他怎么忘了胡老爷,账房看向四周:“诸位意下如何?”
  多年来跟随胡九龄的商贾自然一万个愿意,当即细数他种种优点:“胡老爷自不必说,这些年来青城大小事,哪次他不是站在最前面,出钱出力从不含糊。昨日征募军饷宴,大家也都看着,胡家白白出了一百五十万两。”
  中立商贾也放心胡九龄,胡家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点东西。
  至于跟在沈金山后面那些狗腿子,虽然他们谁都不放心,可眼见大多数人都同意,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好再出声反对。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在下这便启程去胡家。”
  胡家好啊,那可是小侯爷师妹家,账房长舒一口气。

☆、第85章

  在青城众绸缎商为了争沈家铺子抢破头时,抵达码头的胡九龄在阿瑶带领下走进船舱,看着面前整整齐齐的黑炭,陷入了不可置信的狂喜。
  “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黑炭?”
  “是景哥哥,知道咱们家正确这东西,特意想法子把沈家从州府运出来的黑炭给换过来。”
  三言两语间,阿瑶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呢?就是单提起他的名字也会莫名欢喜。现在的阿瑶就如个过年换上新衣裳的孩子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新衣裳有多好看。提起“景哥哥”三个字时,她声音中的甜意和隐隐露出的喜悦,任谁都能感觉出来。
  不对劲!
  胡九龄脸上的喜色微微收敛,“小侯爷缘何要这般照顾我们?”
  这句话把阿瑶问懵了,对啊,为什么呢?
  景哥哥可不止帮她这一回,似乎从东山脚下遇到……不对,甚至是更往前,青霜说过的青林书院肚兜之事起,他就一直在默默地帮她。
  为什么呢?
  阿瑶心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期待,会不会景哥哥也喜欢她?也许并非是她一厢情愿?
  想到这她只觉心里热乎乎的,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她又有些不确定,一时间心中天平剧烈倾斜。
  完了,他家傻丫头要被那狼崽子拐走了!胡九龄心里一咯噔,面上喜色消弭于无形。
  “这船炭,咱们不要了。”他宁愿自己多耗些心力跟功夫同沈金山周旋,也不愿意将爱女搭进去。
  “为什么?”阿瑶声音中满是惊讶和不解。
  胡九龄长长叹息,“这份人情实在是太大了,咱们胡家还不起。再者就算没有这船炭,阿爹也有法子化解目前劣势。”
  “不知胡老爷有何高招?”船舱入口处传来陆景渊声音,一身玄衣的他踩着木梯下来,目不斜视地经过阿瑶身旁,站在胡九龄对面,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是用桑叶与沈家谈判,亦或是请知州大人上奏,因倒春寒导致春蚕绝产,绸缎无法及时上贡?”
  他竟然全猜到了!阿瑶虽然了解胡九龄,可她毕竟太过稚嫩,许多事压根从未听说过,更别提往那方面去想。而陆景渊则不同,自幼长在权贵云集的京城,身处名利场,有些事他甚至看得比胡九龄还要清楚。所以这会,他能准确将他打算说出来。而心思被猜中,胡九龄更是难掩惊讶。
  “农耕为国之根本,春蚕绝产如此大的事,同知大人巴不得知州大人全扛下来。到时上面归罪下来,潘知州锒铛入狱,兴许吴同知能更上一层楼。胡老爷觉得,这样知州大人还会上疏阐明实情?”
  这……“可黑炭由同知大人掌管。”
  “人嘴两张皮,怎么说不还是朝臣的事,潘知州出身贫寒,两袖清风,可没有什么得力靠山。”
  胡九龄还真没想那么深,阿瑶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知道沈金山很有可能断了黑炭让这波春蚕绝收,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还好阿瑶拜师墨大儒后,胡家也算能与知州大人说上话,故而他才准备了这后手。
  他也并非不了解官场之人,在他看来吴同知掌管黑炭,因发放不利导致春蚕绝产,此等罪责压下来,即便吴同知能保住官位,权势也肯定大不如前。既能帮胡家解决困境,又能帮潘知州握紧权柄,这实是一箭双雕之计。
  可经小侯爷一说,原先自信满满的打算,这会突然不确定起来。
  “照景哥哥这么一说,还有可能害了知州大人?”虽然只在拜师仪式上见过一面,但阿瑶对同出师门的潘知州很有好感:“阿爹,景哥哥一片好意,咱们就收下这炭吧。”
  胡九龄并非死板之人,稍作沉吟他便已经动摇。
  “可无功不受禄。”
  “无功?”陆景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阿瑶,傲然道:“方才本候与阿瑶说过,身为朝廷钦差,表面上必须公允,有些事不方便插手,这船炭就由胡家代为发放。”
  阿瑶忙点头,“对了,景哥哥刚才是这样说过,甚至他连理由都帮我们想好了。”
  当即阿瑶把景哥哥方才嘱咐的话重复一遍,听完后本来精神稍稍放缓的胡九龄心下再次警铃大作。
  “整个后宅需要烧地龙?”
  大夏富贵人家盛行铺地龙,但一般都只是在房内铺设。如胡家这般豪奢,为了活动不受拘束,在院中同铺上地龙的更是罕见。胡九龄深谙财不露白之道,这些年虽然不低调,可一直放任沈家在前面炫富,将胡家掩藏于后,是以知晓胡家后院烧地龙的并不多。
  小侯爷来青城时已经是二月末,那会天气转暖,院中地龙早已停掉。虽然稍作打探便能知晓,但一般人谁又会问这个?
  看来他对胡家的了解,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阿瑶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忧心,反而眼眸双眸晶亮地看向景哥哥。见到这一幕,胡九龄心中本以对小侯爷满格的戒心再次升腾,瞬间突破天际,直接转化为浓重的厌恶。
  胡家绝不欢迎这人!
  “阿爹,景哥哥他不方便出面,咱们还是收下吧。”从少年旁边踱步过去,走到阿爹身旁,阿瑶抱起他衣袖摇啊摇。
  这丫头,跟胡九龄好像太亲昵了些。
  先前拿宋钦文当情敌,陆景渊满心期待这丫头能早点发现她表哥真面目,收回自己真感情,然后再喜欢上他。那时他觉得,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可如今愿望达成,他才发现这样还远远不够。
  他希望这丫头心里、眼里只有他。
  胡九龄真的好碍眼,待以后他娶了那丫头后,侯府绝不欢迎这人!
  虽然两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汇,但内心深处却冒出几乎相同的想法。
  虽然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胡九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若是收下这船炭,以后对上小侯爷他岂不是气短?想到这种后果,这会只要有任何办法,他都会想法子拒了面前这堆能解除燃眉之急的东西。
  察觉到他的心思,陆景渊有些恶劣的开口。
  “倒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胡九龄下意识觉得,他可能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下一刻他的猜测便被证实。
  “有些话知州大人不敢说,本候却敢。”
  不过是春蚕受灾,潘成栋说了有人会借题发挥,但若是说得人换成他,绝对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敢吱声。即便出声,也大多数拍他马匹,说他如何体恤民情的。
  这样一来欠的人情岂不是更大?
  “不敢劳烦侯爷。”
  的确没有别的法子,想到这胡九龄心下叹息,看来这人情注定得欠。还好胡家前面捐了一百五十万两,就当用那笔银子买这船煤。
  这样想着他心里舒服些,正准备答应,舱门处传来陆平的声音。
  “见过侯爷,外面来人找胡老爷。”
  来的人正是平王带来的账房,在孙家门前得到众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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