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主角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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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主角光环-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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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段颖川愣住了。她一走了之,可蔺星轩怎么办?
  下方,程牢头亲自按了按少女的脖颈,温热的皮肤下脉搏已不再。这时,门外看守的小狱卒进来,在他身后耳语了几句。
  程牢头满不在乎地吩咐少女身旁的狱卒:“拉去乱葬岗埋好,再去通报一声:认了罪,咬舌自尽。”他饮了整碗烈酒,晃晃悠悠地往外去迎接大人物。
  俩狱卒答应了,分别抓起少女的手和脚正准备抬走。段颖川心思一动,扔开红宝书飞了过去,却毫无影响地穿过身体。她眼看着少女被拖离牢房:“不,我不能死,我还没和蔺星轩告别呢。明明答应了不会丢下他的。”她一次次扑向少女,只徒劳获得穿身而过的结果。
  红宝书正面朝下贴在了地面:“想回去就说嘛…扔我做什么?”它掀起一书角,飞向少女的身体,“暂时回不去,我先替你维持生命体征……”
  少女忽然恢复呼吸动弹起来,俩狱卒吓得丢开手,异口同声喊道:“妈呀,诈尸了!”
  “痛!”红宝书又一次正脸朝下扑在石板地面。它适应少女的身体开始做伸展运动,彻底无视一脸见了鬼的狱卒。
  少女端端正正地坐回桌边,狱卒们吓得飞奔而去。段颖川戳过少女的光润脸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看着这张脸,居然有些陌生。
  少女,也就是红宝书晃晃脑袋地笑:“月亮出来的时候。”段颖川感觉不对,怀疑问道:“吐真言还在么?”
  红宝书一拍桌:“哎呀,忘记还有这回事了。可我不到一小时出不来啊。”它又乐呵地摆手,“没事,反正没人来问。我不会轻易屈服爆猛料的。”
  阴影处缓步走来一位红衣人,对神志不清的少女循循诱导:“是谁指使你绑架七皇子,并加害于他?”
  “傻咧。大名鼎鼎的卓丞相,以为我认不出来?”少女得意指向红衣人,“年轻人,别整天想着搞个大新闻。我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十项全能的红宝书大人。怕了吧?咩哈哈——”
  段颖川做失意体前屈:“红宝书,你的节操呢?”
  “装疯卖傻?”卓明远唇角噙着笑意,手中纸扇翩翩而摇,“圣上心意已决,你从善如流认下太子殿下为主谋,我好替你求情,捡回一条贱命。谋害皇子之罪,不是你个小小太医承担得起的。”
  “女主诶,”红宝书继续得意扬扬地威严恐吓道,“得罪了女主。就算你是大反派,也得跪下唱征服。”
  “卓某言尽于此。”卓明远挥挥衣袖不染风尘地走了。
  段颖川忍无可忍一字一顿:“红!宝!书!”
  红宝书发冷一哆嗦,抬头望见段颖川,眼泪刷地流下来控诉道:“我本在初级世界作威作福,让上仙一把揪下来阻止你们在一起。得不到你的信任,你就不听指挥。我容易么?”
  “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段颖川也不算太吃惊,她抱胸盘腿浮在空中:“吐真言还挺好用的嘛。告诉我,一直跟着我的人是谁?”
  “明明是你招惹的。”红宝书坐下抱住桌脚,“该问你自己……”说着头靠在木头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问自己?红宝书,你说清楚啊。”段颖川想把红宝书拎出来,却触碰不到这个世界的一切。她只好托着下巴铁窗外的天空:“诶,快点天黑吧。”
  秋风清冷,“天牢”二字刻在高悬的石匾上,狱卒们沉默着严阵以待。
  程牢头打了个酒嗝,行不伦不类的礼:“国有国法,天牢有天牢的规矩。提审犯人,需有陛下圣旨亲令。太子殿下高抬贵手,勿让小人为难。”说的一口漂亮话,实则完全没把跟前的少年放在眼里。
  蔺星轩凝眉攥紧拳头,逼回眼眸的氤氲,软了语气:“我就进去看看……”
  “那可不成。”程牢头满是酒气地摆手,“殿下尊贵之体,免得让恶贯满盈的死囚污了眼。”
  “死…囚?”蔺星轩抖唇坚持道,“那我更要见她。”
  太子软硬不吃。程牢头的脸色更加难看:“殿下是准备强闯天牢了?”蔺星轩不肯退步,两方僵持不下。小榕子及时赶来,他附耳对蔺星轩道:“殿下,奴才有法子救段太医。”
  “当真?”蔺星轩喜不自禁,不待小榕子回答,他紧抓对方的手臂,“快说是何办法?”
  “殿下,”小榕子不退缩地回望程牢头一眼,镇定道,“随奴才来。”
  “恩!”蔺星轩重重点头,只要能救川川,他什么都愿意做。

  ☆、微臣给您把把脉

  月光的清辉轻轻洒在段颖川头顶,风中的白花摇曳穿过她伸出铁窗的掌心。“雪?”段颖川惊喜地朝下摇手,叫着呼呼大睡在桌边的红宝书,“诶别睡了。你快看,下雪了!”
  一小片雪花灵巧飘入空荡的铁牢,倏忽钻进了段颖川的眉心……她颤抖睫毛,睁开双眼,清冽的酒味回荡在唇齿之间。段颖川莞尔一笑:“呼——总算回来了。”
  身下是冰冷的石板面,段颖川揉揉酸痛的四肢站起来,所有所思地环顾四周:“红宝书?”等待许久也没有回应。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抚住胸口轻声问道“红宝书?你…不会还在这副身体里吧?”
  “他来了!”红宝书惊慌失措地尖叫,几乎刺破段颖川的耳膜,她忍不住蹲下捂住双耳。“川川……”昏暗传来微弱的呼唤,热切而熟悉。
  段颖川一点点眯开眼,铁栏门外披着暗色斗篷的蔺星轩欢喜地向她招手:“川川!”同是黑衣的小榕子尽职举着烛火守在过道,他无奈回头哀求:“殿下,小声点。”
  段颖川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咬了咬舌尖,传来的钝痛幸灾乐祸地宣布:是的,没有错。蔺星轩当真敢想敢做,闯天牢来啦!
  “我的殿下啊,”段颖川含着怒气捏了捏蔺星轩的手背,还不敢大声教训,“你怎么来了?快回东宫去。”小榕子见状也跟着劝道:“殿下,您答应看过了段太医便回的。”
  “不嘛,我再和川川说几句话。”蔺星轩毫不客气地耍赖,他回过头傻笑着反握段颖川,另一只手遮住唇得意悄声道:“川川,这里没有外人。”他眨眨眼表示,可以不摆太子谱的。
  撒什么娇!天牢哪是想来就来,想走便可以走的?段颖川不敢细想蔺星轩冒了多大的风险,说是惊心动魄也不足为过。蔺星轩几次意气用事,是对她的依赖越来越深了吗?段颖川此刻只希望蔺星轩速速离开。可惜,她并不知道他们进来得意外顺利,狱卒在岗者少,且无人敢靠近段颖川的牢房。不然,她的表情要丰富了。
  段颖川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哄道:“你先回去,我只在这儿待两天。等七皇子醒了还我们清白,再一起去玩好不好?”她只差没捏着嗓子喊“大官人”了。
  蔺星轩这回可不好忽悠,他微微偏头赌气道:“你又骗我。”段颖川明了他心里的委屈,可她自身难保无从开解啊。
  此时,蔺星轩轻轻拉了段颖川过去,只听他闷闷不乐道,“他们都说七皇弟醒不来的。”心骤然一沉,段颖川正色询问:“谁告诉你的?”蔺星轩迷惑地回想,“大石头?玉枕…还是花瓶?”
  原来是又犯病了,段颖川对此哭笑不得。
  小榕子才想起从天牢前带走太子,他允诺了趁夜深人静时,再来迷倒守卫探望段太医。殿下是满怀期待地等待天黑。然而,在此之前他们去了一趟佳敏宫,分明并没有见到七皇子。殿下是如何知道七皇子再也醒不来?
  心细的小榕子还是注意到了异状,忧心提醒道:“段太医,佳敏宫闭门进出不得,怕是不好了。”
  “那你们还有心思逛天牢?”段颖川气笑了。若七皇子出了事,事态瞬间落到不可挽回的境地。皇帝早已疑心蔺星轩,盛怒之下他会做出什么事?段颖川不敢想象。换一个角度想,她不再是“吉祥物”。也许是主角光环的作用变小。不知是好是坏。
  段颖川心乱如麻地追问道:“太医院也没办法治好七皇子吗?”心知小榕子不可能知晓,她别无选择地换了个问题,“七皇子现在状况如何?”
  小榕子无言以对,监牢陷入死一般沉寂。他也后悔只顾安抚太子,没空关注七皇子的情况。段颖川甚至悲观地开始设想,如果她把事都扛下来,是否还会波及蔺星轩?
  蔺星轩慢慢勾回段颖川的手指,说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话:“七皇弟晨时滚烫得冒出白烟,午间脸上凝结出一颗颗冰粒。有一位宫女,好像是…阿蛮,她也变得和七皇弟如出一辙。瘟…疫?那又是什么?”他一次比一次语出惊人。
  “瘟疫?!”小榕子惊呆了,望向段颖川,却发现她的震惊远超自己。
  段颖川似乎又回到儿时的弱小无助。床上父母冰冷的身体,脸颊发鬓上结满白霜。踏着斜阳而来的老者搀起坐在门槛上的她,慈祥和蔼地缓缓开口:“孩儿,你的爹娘呢?”
  “夜莱亡,仿若置身冬与夏的疫症。”段颖川逼不回眼眶蓄积的水雾。未曾深刻体会,不会理解每一寸肌肤濒临崩坏的痛楚。段颖川内心沉重得喘不过气,“如果我没猜错,七皇子他们等不及了。小榕子,托你一事,代我拿回太医院的药箱。”
  “川川,”段颖川眼中的水光让蔺星轩心慌,无措地握紧少女的手,“我又说错话了吗?”
  段颖川转而注视他,蔺星轩手心一空,唯见她勉强笑了笑:“我要逃出天牢,殿下可愿帮我吗?”面颊滑落的泪痕让少女若无其事地拭去。
  蔺星轩和小榕子还没反应过来,段颖川拉起拴住铁栏门的链子,掏出束发髻的银钗对着锁头挖两下。“咔哒”一声,她推开铁门大摇大摆走了出来,边招呼他们边目标明确地往外走:“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川川好厉害。”面对蔺星轩毫不吝啬的夸赞,段颖川一点也不谦虚地接受:“小意思。有空可以教你啊。”蔺星轩开心地鼓掌。
  小榕子:……
  ……
  经过几位睡得歪歪扭扭的狱卒,小榕子以高超的轻功带他们越高墙而出。深夜迷蒙雾气,多如星点的雪花在眼前摇晃而落。小榕子独自前往太医院。蔺星轩留下不肯走,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只望着段颖川。
  段颖川仰起头,拍拍他的肩嘱咐道:“呐,你乖乖呆在东宫,等我洗白白回来。”白雪轻盈飘落她细致柔和的脸庞,蔺星轩不情愿地摇头,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我也要去看七皇弟。”
  瘟疫,可开不起玩笑。段颖川果断不能答应。她为蔺星轩系好披风,一本正经道:“是给七皇子治病,你帮不上忙还想添乱?回东宫老实呆着。”蔺星轩自然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微风徐徐扬起段颖川身后的衣角,直至少女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黑夜里。
  “别让她走!再不拦住她,你会后悔的……”内心遥远的声音不放弃地高喊警告。
  而蔺星轩低头抚弄胸前系得端正的锻带子,一无所知地面带浅笑道:“川川。”他回身踏过地面薄薄的雪层,缓缓往东宫走去。
  “你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那男人的声音变得残破。还不够吗?还要多少次看着她离去?灵魂挣脱不出桎梏的绝望。他的眼变得血红,喉间铁锈味弥漫,呐呐道:“一次,一次就好。”
  蔺星轩迈出的脚步停滞,转身间额间细汗昭示他承受的痛苦。奋力摆脱的禁制加速反噬,他的眼角逐渐泛红,几不可闻重复的呢喃:“一次…就好。”前行的每一步迟缓而坚定。傻傻地等到天明,迎接还未明了就失去的悲痛,面对独剩一人至死的凄凉人生。那不是,他想要的。留住她,一次也好……
  佳敏宫大门敞开,三三两两的白布遮面的侍卫。千呼万唤红宝书不出,段颖川决定自力更生。她的翻墙技巧日渐长进,疑惑掀起前路一层层围绕起白布。房门不曾关闭,若不是隐约看见床上的七皇子,她几乎以为整座宫殿已空。
  穿过帷幔,段颖川不自觉放轻脚步。烛火照见七皇子烧的通红的脸庞,原本孩童白皙娇嫩皮肤上长满了疹子。连续烧了一天一夜却无人照看,“夜莱亡”的症状明显加重。小榕子还没带来药箱,段颖川只有等待。希望程牢头不要太早发现她的逃跑。
  段颖川曾猜测深夜七皇子匪夷所思出现荒殿的原因。以她的智商,只能由结果倒推起因。如果是为了陷害蔺星轩,卓明远和皇帝都有嫌疑。
  皇帝召蔺星轩回东宫,不过是做样子给支持太子的朝臣看。或是他怀疑皇嗣早夭与冷落的太子有关,想来一招引蛇出洞。可皇帝不会拿七皇子冒险,最多是借此时机将罪名定在蔺星轩身上。卓明远身为权倾朝野的丞相,铲除有望的继承人,抑或想进一步掌控朝廷也未可知。
  只是谁也想不到,瘟疫这么可怕的东西会出现在皇宫,甚至在七皇子身上。幕后的主使人,会是谁呢?
  从容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段颖川松了口气,小榕子总算送来药箱了。师傅曾经教导她克制“夜莱亡”的方法,冒险一试指不定能救回七皇子的命。
  执着灯笼湛蓝官袍的人立在门外,屋内连同段颖川的存在一览无余。段颖川眼眸一缩,怎么会是章回?
  章回,曾经以为的山野大夫,面无表情地望着段颖川。灯笼里的烛火晃动,章回的朴实的脸也变得阴森。他关上了房门,一步步地走进帷幔,段颖川情不自禁后退。章回最后止步在床榻边,紧盯虚弱的七皇子。
  段颖川仔细打量章回:“你到底是什么人?”章回并不意外,慢慢放下灯笼:“家父教导你多年,按理你唤我一声‘师兄’。”
  “师兄?你…师傅的?”段颖川难以相信,记忆里师傅一直是独身一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师傅已经娶妻成家,儿子都这么大了?
  章回嗤的一笑,慢条斯理从袖上摘出的银针,狠扎入七皇子几处大穴:“老不死的外出开医馆,也没提他的妻儿一句。死得还真是活该啊。”
  气氛冷得段颖川发抖。章回好恐怖,这段数不是她一人可以对付的。段颖川偷偷挪到门边,不死心地问一句:“你是来为师傅报仇的?”
  利落收了针,章回对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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