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总算结束了会议，西厂的成员们总算从这个七十多岁的‘少女’的威压下得以解放，纷纷离开会议室。留下的只有刚才提起疑问的黄龙和郝罗两人，他们来到若月白面前，正准备问什么，若月白却先他们一步说道：
“有关「D…10」作战部的事情，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关心，”若月白收起教鞭，转过轮椅对着屏幕，“那毕竟是陛下亲自批准的组织，内政从来都不是我们西厂应该关心的事情。”
“不是这样，都督，”黄龙环抱着粗壮的手臂，与她一样看着荧幕上的南京城地图，“昨天广场的事件结束以后，江流儿就没有来过总部。他什么也没说，我总感觉那家伙在隐瞒着什么。确实，击败游光这种大妖怪，是足以流芳百世的功绩。可我总觉得当时应该不是这样，都督，游光真的是我们击败的？”
“。。。。。。”
若月白没有回话。尽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能够看得出来她也抱有同样的疑惑吧。明明她们是在爆炸发生不久后才到场，游光也没有袭击人类的理由，为什么他们会产生冲突？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和游光战斗？而且游光被击败后，到底去了哪里？疑惑的地方太多了，仿佛某种东西被硬生生从中间抽掉了，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十分重要，于是她马上转过头来，对黄龙和郝罗下命令道：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来调查。你们两个的能力的话，也不担心和游光这样的妖怪对上。顺便，把「D…10」里的人叫上吧，我有一种感觉，「D…10」和这件事有着极深的关系。”
“明白。”
————
“联合调查？”雨如一边吃着绿豆饼，一边听着一旁的苏苑向她报告明帝国西厂提出的建议。
“是的，西厂的人似乎在调查什么重要的事件，忧郁廖雪晴的事情人手有些不足，所以向我们提出支援请求，”苏苑整理好资料，递给雨如，“而且今天凌晨，十六夜也带着小咲夜去紫禁城了。。。噢，我都忘了她不是「D…10」的成员。紫不语现在也还在紫禁城，要支援的话也很方便。”
“噢，对了，我也想起我好像有什么事得去一趟紫禁城。。。来着？”雨如眯起眼睛，“总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真是不爽。”
她把吃了一半的绿豆饼放回盒子里，从抽屉里摸出枪，这是不久之前才修好的枪，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遗物之一。她把枪拿起来别在腰间，对苏苑点点头。
“难得的机会，把所有人都叫上。全员集合！”
————
南京城，这里的时间不会停止。即使是永夜，也阻止不了这里的人们的热情。欲/望和权利的漩涡中，没有一点怠慢的时间，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差别的向自己的欲/望前行，直至毁灭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吧。世界对人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在名为命运的转盘上，万物只有为自己准备的一格数字。而命运，永远不会投下垂帘的弹珠。
小咲夜站在摊位面前，看着正熟练地做着糖画的老婆婆，她歪着头盯着老婆婆的脸。
“怎么？小姑娘，你喜欢这个吗？”老婆婆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孩，“很甜的哦？我送你一个吧。”
小咲夜愣了一会，随后从裙子的兜里摸出几个硬币，递给老婆婆。
“哎呀，小姑娘不会说汉语吗？”老婆婆看了一眼小咲夜的银发。
老婆婆对着小咲夜摆摆手，随后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铁板。随后她就熟练的在铁板上用焦糖画出画，拿起竹签，递给了小咲夜。
“？”小咲夜疑惑的看着老婆婆，似乎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是明白了老婆婆是要送她什么，她猛地摇晃着脑袋，接过老婆婆手里的糖，把钱放在了摊子旁，随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哎呀，这个小姑娘。。。”老婆婆有些惊讶，看着小咲夜留在摊子上的十多枚硬币，苦笑着摇摇头。
“那个。。。不好意思，我家小咲夜给你添麻烦了。”
另一个人走到摊位前，挠着头摸出钱包。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同样是一个银发的少女，她一边陪笑着，一边取出一枚银钱，“多少钱？”
“哎呀，你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妈妈吧？”老婆婆露出了温和的笑脸，“还真是年轻呢。别说多少钱了，我还得退你钱呢。”
这么说着，老婆婆那些铜钱，全部递给了银发的少女。
“我都说了送她的。”
“这怎么好意思。。。这样吧，我再买一个，”银发少女慌忙摆手，随后马上这么说道，“这孩子还不会说汉语呢，是在外国长大的，不太知道这个国家的东西呢。”
“哎呀，姑娘真是漂亮呢，你是大理人吗？说话还有不少口音呢。”
“小时候在那边长大的呢，我家人也是明帝国的人。”
少女的神情有些没落。
“。。。那孩子很可爱呢，”老婆婆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随后在铁板上画起什么来，“人生十有八九有不少不顺心的事情，倒不如说，人生一直一帆风顺才是最奇怪的事情。无论如何，人生都是要继续的，就像我这个老女人一样。一无所有，但是我可不想去什么养老院，也不想被谁搀扶着从街上走过去，挡着谁的路。这是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女人最后的自尊——至少现在，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话说完，老婆婆把糖拿起来，递给银发的少女。
“这是？”银发少女楞了一下。
那时她的脸，糖画上的她微微笑着。
“女孩子笑起来才招人喜欢，大家都是为这样的笑容来的。”
“。。。谢谢。”银发少女温柔的笑起来。
“昨天有个和你很像的姑娘来过呢，”老婆婆低下头，继续做着糖画，“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和你一样，一直板着脸，总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对，她有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
“金发？”银发少女一愣。
不知为何，一个金色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认识老婆婆说的那个人。自嘲一笑，对着老婆婆鞠了一躬。
“总之，十分感谢。”
“哪里还有客人给钱了还道谢的？快去吧，等会你家的姑娘跑远了。”
“对了！等一下！咲夜！”
银发少女马上迈开步子，追着自己的女儿跑远了。
待她们离去，老婆婆又低下头继续画着什么，然后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侧。
一道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 … 永远的弱肉强食 05（）
“郝罗，你看这里。”
黄龙俯下身子，检查着广场某处留下的弹壳，他细心的从兜里拿出调查用的手套，戴在手上，这才把那枚弹壳捡起来。
“这是NATO制式的14。5mm硬芯穿甲弹，”郝罗也戴上手套，从黄龙手里接过弹壳，“撞针有些奇怪。。。你看，底火这里撞针撞击的地方偏了一些。”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很特别，这种情况一般是换装枪机，弹匣甚至是枪管来发射不同口径的子弹比较多见的情况，但是我可不知道有什么能发射14。5mm弹的狙击枪可以换装。至少，目前市面上能买到的，肯定没有。只是。。。就我们两个人，想要找到这发子弹打到那里，找到弹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郝罗摇摇头，把弹壳装进透明过的塑封袋之中封号，放进身侧的挎包里。
“即便是你也闻不出来吗？”黄龙叹息一声。
“平常的话当然没问题，可这里不止这一发子弹的火药味，”郝罗冷哼一声，“当时我们为了对付游光，在这里引爆的炸弹你也忘记了吗？这附近可满是火药味和磷粉的味道，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
“。。。或许不用了。”黄龙眉头一挑，忽然这么说道。
“哈？”郝罗不明所以的看着黄龙。
只见这个魁梧的男人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有蹲下，手指扣着地面。待他再抬起手的时候，两指之间正握着一枚焦黑的，尚未变形的弹头。
“这。。。”郝罗愕然的看着那枚弹头。
“是曳光弹没错，”黄龙了然的点头，“应该是为了点燃什么东西。。。可我们西厂可没有狙击手啊，那些家伙都在神机营里好好待着。当时神机营也并未出勤，不过，这个膛线的痕迹。。。很浅呢。而且子弹几乎没有变形，既然落到这种地方，而且尚未变形，弹壳也就留在现场的话，就是朝着天上发射的？将曳光弹当做信号弹？”
“喂，我们得先考虑到底是什么人会用发射不同口径子弹的狙击枪。”
郝罗耸着鼻尖，尽管现在的火药味已经很淡，但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你记得苏联那个狙击手吗？”黄龙把弹头放进塑封袋，“她是个优秀的家伙，并且现在也在「D…10」。”
“可当时「D…10」的成员并没有参与这件事。”
“但这件武器可能与「D…10」有关，考虑到「D…10」成立的时间不长，不具备自主研发武器的资本，而且「D…10」中的成员大多是从猎人部调过来的，所以我认为知道这种武器的家伙应该是和猎人部以及「D…10」都有关的人。先从这里入手吧，「D…10」的家伙们也快到了。”
“我倒是也有个发现，”郝罗又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这里的空气里混杂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既不是火药，也不是磷粉，更接近于人类。气味已经很模糊了，我很难认出是什么气味，不过。。。应该是「生物」没错，并且‘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黄龙的国字脸上出现了些许不解，“你也不是人类。”
“你想吵架吗？”郝罗咬牙切齿的说，“总而言之，就是类似这种感觉。当时位于大坑中间，吸引游光注意力的只有江流儿一人对吧？可现在有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气味，而且十分微妙。。。和人类很接近，但肯定又不一样。。。对，没有体味！我只能嗅到一丝丝‘血’的味道！”
“这可真是。。。大发现啊。”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没有体味，不会流汗，这样的‘妖怪’在明帝国或许并不多见。就算是那些脑子腐烂了的僵尸，也散发着令人厌恶的臭味。翻找典籍想找到明帝国境内尚存的这种妖怪，实属不易。但有一种这样的「怪物」，在十七世纪以后开始遍布世界各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见不得阳光。
“吸血鬼吗？”
“还不能确定，不过。。。你记得当时这里出现过吸血鬼吗？而且是和江流儿一起，那之后这里的现场受到保护，理论上没有人来过，那之前的话，气息会被爆炸掩盖。”
“调查到这样就可以了吧？”黄龙摇摇头，“都督也没有要求我们查出什么明细，而且「D…10」的人也还没来。妄下定论不是什么好习惯，说不定她们手上捏着我们不知道的信息也说不定。”
“怎么能这样算了？我可不想随随便便放下到手的功劳。”
郝罗狠狠的一脚跺在焦土上。
“。。。你还记得我们进西厂之前吗？”黄龙摇摇头。
“。。。。。。”
“像我们这样的武人，妖怪，这世界上要多少有多少。即使少了我们，这世界依然会继续运转。只不过运气好了点，攀上了西厂这颗巨木，凡鸟终究是凡鸟，再怎么想展翅显示自己的英姿，终究会被最顶上的「凰」的影子盖住。”
黄龙看着一片狼藉的巨坑，不由唏嘘地说。
“你干脆改名叫黄虫得了，”郝罗不屑的说，“干脆连命根也切了，去花街当个**怎么样？那样说不定你会怀念现在阴影之下的生活。”
“哈哈哈哈，要是在以前，我这名字可是要被杀头的，我就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和我的个性不太相符呢，说不定黄虫真的不错？”黄龙大笑两声，指着自己的脑袋，“俗话说人如其名，可名字受之于父母，名字寄托的不如说是父母的期望。怎么，你这匹独狼还记得自己父母为你取这个名字是为了什么吗？”
“你要知道我们出生的时候可没有名字，因为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所以也没有取名的必要。我可是很满意我的名字，这是我活着的证明。你得好好感谢你的名字，这证明你健康的活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能让你忘记你的名字。”
“那，备案里在南京城生活的吸血鬼有哪些？”黄龙指了指脚底。
“一个也没有，我记得很清楚，”郝罗摇摇头，“这得去查一查记录，正好临近新年，得花不少功夫来确认呢。”
————
“像我们这样的妖怪，这世界上要多少有多少。即使少了我们，这世界已然会继续运转。”
白泽摇着纸扇。紫禁城的最顶上，少了游光的身影，只剩下这个妖怪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有些凄凉。她对着空气，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胜负哦？从你接下赌局的时候开始，我会将你的存在从这世界上暂时抹去，你认为你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有影响吗？你稍微亲近的人会记起你吗？亦或者你不存在了更好？当然，最后一种对你来说应该是定论吧，毕竟你是「恶人」。只要有人喊出你的名字，就算你赢了。”
“游光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我们之间并没有特别的共通之处，还请不要用看待她的方式来看到我做的事情。不过嘛。。。看在你不太了解我的份上，我也再说一些也可以。”
她看着自己身旁空无一物的屋顶，似乎在等待着谁回答。她一会惊讶，一会平静，一会又摇着头叹息，最后摇着扇子。
“我确实是提议妖怪们建立自己的家园的人之一，不过我并没有创造一个世界的力量。我只是一个帮手而已，现在在这里和你打赌，也是作为仙境的管理者的身份。我认为比起这个世界，仙境更适合你罢了，只不过，仙境的事情是不能暴露给外人的，所以我才提出这样的要求。说不定，在你赢了以后，也会觉得仙境比这地方更好呢。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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