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憋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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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憋个大-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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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多知已经把必要的文件和界定模糊的财产全部动手转移走,刑沉心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第三天下午刑沉心亲自回国来看了齐田,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之后的动作必然是要有的,现在夫妻两个都躺下了,肯定不行。

    可现在刑沉心不动,张多知也拿不准刑沉心是怎么打算的。只能尽量地为齐田争取更多。如果真的齐田短时间之内不能康复,那么医疗方面的费用肯定不会低。怎么也要让经济方面更有保障才能安心。

    赵多玲对这些却并不太在乎。并且关于齐田在林氏医院的花费张多知几次提起来,林中仁都拒绝了,有几次赵多玲在场,但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是令张多知感到最奇怪的地方。

    毕竟以他的了解来看,赵多玲是一个非常有自尊心、有自己坚持的人,她不会这么轻松地花别人的钱。

    等到第四天,张多知才试探性地开口“我认识一个人,有点本事,要不要请来看看?”他一早就觉得,是不是在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事。私自去找了钱得利,可钱得利说这非得看到人才能断定。他只好找时间向这边开口,怕说得太早,赵多玲不了解情况,无法理解反而对他不再信任。这个时候虽然开口了,也讲得很含蓄。

    但在场的人都意会得到对方会是哪方面的专家。

    赵多玲却立刻说“不用。齐田不会有事的。”立刻就回病房去了。

    这还是张多知第一次听她叫齐田全名。没跟着进去的林中仁欲言又止,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对张多知示意,两个人去了天台的植物园。

    这里景色非常好,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情。只是静静看着远处繁忙的城市,各怀心事。

    过了一会儿林中仁说“我曾觉得,等田田在楚则居这边的事步上正轨之后,你一定是会被替换掉的。”

    张多知并不介意“我也以为。”笑了笑吧?笑不出来。

    “田田很好。”林中仁对他说。

    张多知点头,向他保证道“楚家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林先生可以放心。”他不瞎不傻也看得出来林中仁跟赵家的关系不一般。

    这种情况下林中仁万一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猜测,于他而言是极其不利的。

    再者,他也不希望齐田生病的时期,她的财务被不认识的人掌管,这并不只是关乎利益——这些时间以来他也想得明白,人一辈子能花多少钱?就是他现在的财产,这样生活下去一辈子也是花不完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陪在齐田身边。

    林中仁点头“田田相信你,当然有她的原因。对她来说,你不只是拿她薪水的人,还是她的友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张多知得到肯定,微微松了口气。

    林氏现在未必比楚氏差多少,两边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林氏在一些领域跺跺脚地都要震三震,楚氏都未必比得上。不过林中仁这个人非常低调,为人也很厚道。但这并不代表他真是善男信女。

    过了一会儿林中仁突然对他说“你知道她为什么叫齐田吗?”以前林中仁只觉得那些事是无稽之谈,第一次见到齐田知道她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只是以为,是因为赵多玲知道楚家的事,所以在绝望之中给自己一点缥缈的希望才取了这个名字。并不在意。

    可后来,知道了赵多玲就是楚扬之后,等心情平静下来,他渐渐地开始对楚家那些故事有一点相信了。

    楚扬为什么能活下来?再往后查正,楚则居为什么能活下来?

    现在齐田病了,他更加巴望,楚家那些神话一样的故事是真的。一个受了多少年现代教育的人逼迫自己相信那些东西是真的。听上去有些黑色幽默。

    之后林中仁没有对张多知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田田会没事的。”过程很难,但一定会没事的。他只能这样相信。

    林中仁下去后,张多知一个人站在楼顶,默默地抽烟。

    为什么她叫齐田?为什么她是齐田所以会没事?

    但过了一会儿,他抛开这些念头,转身大步住外走。

    结巴等在外面,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之前结巴一直紧张齐田,手机落在车上了不知道,错过了张多知的电话。现在林中仁这边人手很多,也用不上他,他在等张多知的派遣。

    他知道,现在这个时期,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人做。齐田对他很好,他不能辜负别人对自己的好意。

    张多知对他点点头,两个人走到外面停车场,张多知走到驾驶座那边,又停下步子让开,叫他开车。打电话给秘书“通知法务和财会的人到公司来。”

    他能预感得到马上跟刑沉心有一场好仗要打。

    而坐在帐篷里的楚则居得到刑沉心的消息之后,猛然发现自己不得不接受齐田已经死了的现实——她死了。那些人还等着她能醒过来,只有他知道她不会再醒了。她死在了这里。

    他想,能威胁自己的人没有了,应该如释重负才对。反正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不再需要一个中间人,而现在一切尽在掌握,刑沉心也有充足的时间,要找另一个傀儡很容易。

    可是心里涌动的那种奇怪的情绪是什么?

    楚则居坐在塌前,帐篷里弥漫着香料味。这些香味下掩盖着一丝奇怪的味道。

    明明人体保存得很好,但他却总觉得空气里是有味道的。这种味道提醒着他,他面前这个人已经死去,正在慢慢腐烂。任凭他找来再厉害的墓葬师涂再多的药也不能阻止。她的手不能再变暖。不能再威胁他,可也不会再对他笑。

    但这也没甚么要紧,她只是自己人生路上带起小小波澜的路人,很快这些波澜就平复下去,对于他壮阔的未来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坐下,静静地回想了一下,齐田是长什么样子的。

    在顾一凡那见到她,是她突然拉开会议室的门闯了进来,说“我不是骗子”吗?大概是。

    但楚则居只记得,那是个土里土气的一个小姑娘。五官都在记忆里模糊了。

    也记得她背着自己往前走,自己一半的身体都拖在地上,她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但却还是坚持到了最后。她那时候太矮了。现在长高了不少。楚则居站起身来比划了一下,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是她真的长高了很多。也不奇怪,正是发育的年纪。

    内侍官进来就发现皇帝站在塌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的步子惊动了皇帝。楚则居回过头神色到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说“拿暖炉来。”她的手又冷又僵,他握着也暖不过来。

    见内侍官不动,皱眉“什么事?”

    内侍官说“陛下,已经三天了。”这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摆着吧?!总还有些后事要办,比如椿和关姜怎么处置?比如这丧要怎么报?对外怎么说?周氏那里要有交待,丧要怎么发?没有圆过房又没有生育,到底按什么规制办?

    再说,皇帝这几天都跟个死人呆在一起,要说他是悲痛欲绝到还好了,可却并不,他连感伤也都并没有太多。每次他进来,见到皇帝面如常色在皇后塌前就觉得毛骨悚然,真的太吓人了。

    当天帐篷里发生什么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知道皇后急病过世了,现在外头大家都还议论,皇帝跟皇后真是伉俪情深,皇后突然暴病往生,皇帝竟然难过成这个样子,半点都不肯离开,也不肯发丧。

    内侍只觉得郁闷。什么啊!叫他们进来看看好不好!皇帝实打实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人。

    他想,要是自己老婆死了,自己哭也哭死了,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唉,可惜这辈子是没老婆了。

    一肚子对老婆好的学问,没有地方用,越是没地方用,又越是不由自主喜欢琢磨自己要是有老婆要怎么对她好。

    想哭。

    内侍官出去长长叹了口气,十分自怜。

    此时的齐田,也十分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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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齐田也十分自怜,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四周黑洞洞什么也没有,身体好像没有了重量,但并不能行动自如,就好像不小心整个人陷在强力胶里似的。

    她大叫了好几声,可这点声音被什么吞没了,跟本无法传播出去。既然不能寻求外来的帮助,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拼命向上浮。

    可奋斗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浮上去了一点,或者只是在原地徒劳无功地挣扎。但她没有停。

    在这片黑暗中,即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空气流动,更没有参照物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一直到似乎从哪里传来了声音时,才停下动作,倾耳去听。

    那声音非常模糊细微,使人很难分辨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齐田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最后感觉声音似乎是从自己头顶的方向传来的。又继续拼命向上蠕动。

    可越是向上,阻力似乎越来越大,最后她根本动弹不得。在发现自己被死死地卡在原地之后,她打算试试别的方向,可才刚刚有这样念头就整个人突然突然地速往下坠去。就好像那些强力胶都突然消失变成了空气。

    急坠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随后她又听到了声音。

    先是模糊的鸟叫,然后是风,叶树哗哗地被吹响,然后是人,吵吵闹闹。她感觉到自己闻到了肉的味道,流动的客气拂过她的皮肤,和毛发

    毛

    毛?

    齐田猛地睁开眼睛。

    强烈的光线使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听到有孩子在叫“喜子你醒了!喜子你没死啊!”

    齐田感觉自己一下被人搂了起来,整个头被埋在充满了人味的布料里——人长时间不洗澡并不会发出常规意义上的臭味,而是一种从皮肤、头发、呼吸中弥散到空气里浸满衣物的人的味道。

    她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立刻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大概是在某个小镇上,看建筑和周围行人的打扮,还是在古代没有错。抱着她的孩子大概是个乞丐,头发纠结成缕,脸上黑一块灰一块,挂着鼻涕。

    她虽然被搂住了脖子,以至于低不下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但从小孩抱自己的动作来看,觉得自己大概是小狗或者猫之类并不十分大的动物。

    但她并没有更多时间了解周围的一切,就感到自己非常虚弱,胃里一阵一阵的灼痛,眼前的一切又渐渐模糊起来。

    小孩大概是又哭了,喊着“喜子不要死”抱着她在街上跑来跑去“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大娘行行好。一点点就行了。求求你了。”

    有人推了他一把,他站立不稳大概是摔到了,齐田被摔了出去。她倒在地上感觉到自己在这个身躯里面是无法坚持下去的,于是想离开。

    结果没想到才刚有这个念头,就发现自己一下子又猛然回到了那片无声的黑暗之中。

    但这次与之前有些不同了。

    她感到自己似乎是虚弱了一点?

    之前在黑暗之中一个人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有感到疲惫,现在却感到有些困倦了,想睡一觉。并且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能量从身体中发散,正融入到了黑暗之中去。而在内心深处,对这个地方是感到排斥的,好像知道在这里绝对是不能睡着的,得要努力保持清醒快点离开才行。

    齐田重新试了试向上游动,但仍然没有成功。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决定再尝试一次,于是整个人再次向下坠去。

    这次好歹还是个人,可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阵阵嚎啕的哭着“老祖宗啊”。

    外头不知道谁喊着“封棺”

    齐田还没回过味来,眼前四方的天空,刷一下就被盖上了。

    齐田离开这俱身体再次回到黑暗中。

    情况比之前更差了,昏昏欲睡的齐田觉得,自己大概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休息了一会儿也并不能缓解这种疲倦,便沉下了心,毅然再次向下沉去。

    这一次一开始是飘呼呼,后来是沉甸甸,五感也渐渐清晰起来。齐田有点紧张,不论这次成什么人,都是她最后的机会,别说只是摆在棺材里的老太太,就是已经被埋在地下了,她都得挖洞爬出去才行。

    怀着这样绝决的心情,齐田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先看自己的手。是人没有错。松了口气。那双手手指纤细手心柔软没有茧,一看就是不做什么重活的人。

    再打量四周。看样子是在间小娘子住的闺房里,有梳妆用的妆台,但妆台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大架子上搭着衣服,有裙有袄,还有出门的大衣裳,都是青灰黯淡的颜色,上头也没有花纹。床塌上挂的帷幔上绣满了花纹,她伸手摸了摸,不是什么好料子花纹也非常粗糙。房间十分质朴,没有多余的东西。

    在她脑子里也并没有这位小娘子的记忆。

    她在床上动了动,立刻就惊动了塌边上守着的人。连忙过来问她“心悸好些了吗?”想必原主就是心悸过身的。

    齐田点点头“好些。”默默打量对方。

    那小娘子大概不到二十。头上挽了个发髻,拿木头簪子扎紧,有点像道姑的打扮。五官到也秀气,不过一双手粗糙得像打杂的婆子似的。

    见齐田似乎真的好了,那小娘子长长舒了口气“我怕你有什么不好呢。”一夜也没有睡守着,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有人问“人可起来了吗?”

    小娘子连忙应声“正起着。”

    外面的妇人声音听上去就是十分严苛的。

    小娘子跑去把架子上的衣服给齐田抱来“快。一会儿她吃完了就要来了。”

    齐田边穿衣服,边往窗户看,外头有些黑,大概是凌晨。还隐约能听到远处的鸡鸣。

    穿好了衣服一扭头,就看到屏风外间矗立着好大一尊佛像。

    小娘子催促她“你快念吧。一会儿她来见你还没开始要罚你的。”转身就出去了。

    等她出去后齐田把门开一条线看,外头是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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