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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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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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秦老爹将实物按着草图一丝不差的复制出来,花椒捧着符契细细比划,长不过两寸,宽约半寸有余。却分左右两半,可以利用榫卯相契合。

    类似的东西,花椒曾在电视剧里见过。

    据说早在隋唐时期,朝廷便给当官的过一种身份证,就是类似这般形制的“鱼符”。到武则天时,“鱼符”一度改成了“龟符”。到了宋代,“鱼符”被废除,但装“鱼符”的“鱼袋”仍在佩戴。再到明代,又用牙牌替代,上头刻着持牌人的姓名职务履历等身份信息。等到清代时,牙牌就演化成了电视剧里常见的帽子上的各色顶子了。

    却没想到又在自家看到了这样的鱼形符契,却是给白芹用的。

    不过她却是知道长辈们的用意的,不过是希望借个“鱼”的好兆头罢了。

    而花椒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鱼符”到底如何模样,可自家的这小小一枚符契,实则却是大有乾坤的。

    虽说外侧两面,只是一面篆刻着一个“秦”字,一面刻着八仙居的标记。

    可内侧两面,却俱是暂且留白,就等着往上盖戳了。

    而且为着这个戳,花椒出的囫囵点子,经过秦老爹历时一个多月的琢磨,又做出了好多套可调节的滚轮印章来。

    一套又包括两枚印章,一枚是大写数字密码的数字印章,还有一枚则是小写的出货日期印章。

    出货日期从年月日精确到了时辰,不但能让买家获知白芹的新鲜程度,作为提升秦白芹名声身价的一环,也是防伪的一环。

    至于数字密码。

    别看只是一串儿数字,看似没有章法,半点不搭界,却是秦白芹防伪的关键所在。

    整个八仙居,恐怕也只有大掌柜和郭掌柜二人才知道串数字的真正含义。

    而秦家诸人,也只有长辈们知道一二,一众的小字辈皆是不明所以的。

    花椒喜欢缠着秦老爹,秦老爹同人说话也从不避着她,倒是一来二去的,被她琢磨出了点子名堂来。

    只不过十二位数的密码,头三位就是只拦路虎,花椒思来想去都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是秦老爹最先落定的。

    之后花椒慢慢琢磨,按着秦老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这三个数字,或许就代表着他们秦家了。

    而第四个数字,又分单双。数字使用随意,但有一点,单数代表着秦家自产的秦白芹,双数则是代表着贴牌的秦白芹。

    第五个数字也分单双,单数代表着八仙居自售,双数则是代表着由其他渠道流通铺货。

    六至十一这六个数,却是编号。

    至于最后一位,则是品级。

    刚刚读完了三字经和百家姓,“勉强”认得了千余常用字的花椒,并没敢在这数字密码上头表任何意见。

    却没想到秦老爹最终琢磨出来的这组密码,竟是已有两分前世条形码的意思在里头了。

    短期之内,每组密码都将独一无二,想要破解这组密码,更是大不可能。

    而郭掌柜对这组数字密码也同样推崇备至,哪怕秦老爹特意托了八仙居的管事带了一套作为样品的滚轮印章去京城,郭掌柜早已把玩过无数次,这会子拿在手里,依旧爱不释手。

    把调试好的六至十一位为五个零一个壹的数字可调节滚轮印章递给秦老爹,又从褡裢里取出印泥。

    花椒跪在椅子上,两手支着桌子瞪圆了眼睛看着秦老爹捋起衣袖,蘸取印泥。

    秦老爹余光看到花椒,笑着把着花椒的小手握住印章,果断放置在符契上,压着花椒的小手在印章顶部用力下压,又迅轻拿开印章。

    花椒愣愣的看着面前符契上的这排数字。

    脑子里一个念头一跃而出,秦白芹的时代,或许在这一刻,即将开始。

第一百六十三章 筹算() 
酉初时分,足足三四十人忙活了一整天,分拣出来的一千斤一级秦白芹由郭掌柜带着伙计亲自护送至崇塘货栈。

    连夜密封打包之后,明天一早就会连同一千个符契一道,由早已等候多时的马队递进京。

    预计冬至之前就能抵京上市。

    而剩余的秦白芹,也会从明天开始分作几批6续由6路递运至京城。

    虽然不是递,但时间上却也不会相差太多,争取第二批能在月底赶至京城。

    而花椒家这从早到晚马车出出进进,再有老舅公一家和周大生兄弟两家俱是大门紧锁,只有孩子在家,想不引起村里乡邻的注意自是不可能的。

    况且早在之前,乡邻们对秦家东头的园子就已是非常好奇了。

    自打浇筑院墙起,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哪里知道费了那样大精力和钱财筑气的园子,却始终不见使用,自然不只嚼了一回舌了。

    何况中秋过后,老舅公日日泡在秦家,周大生兄弟两个亦是长在了秦家地里,秋收至今还未开过炉子。后来又有杜家人来来去去,背着秦家的风言风语不要太多的。

    都在暗自揣测秦家到底在什么财。

    尤其是莳萝成亲,家里头摆宴的那几天,本就人来人往的根本顾不过来,别说外人了,就是那些个执事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盘算着钻到东头园子里去瞧一眼的。

    倒不是说就有什么坏心,不过是好奇罢了。

    只是正门小门俱是铁将军把门,自然没人敢去硬闯。

    而今天这般马车进进出出的,又正是农闲时候,就又有人溜溜达达的想要过来探点儿风声了。

    哪知秦家大门倒是洞开着,却是还未进门,一眼就能瞧见舅太公正捧着茶壶,躺在前院银杏树下的醉翁椅上优哉游哉的晒着日头。

    说起来,旧年舅太公还管着周家湾俗务的时候,别说暗地里指桑骂槐的指摘舅太公办事不公了,就是明摆着责骂舅太公贪生怕死,果然年纪越大越怕死的也不是没有的。

    可自打舅太公气绝了心,再不肯管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个狗屁倒灶的事儿后,村里人瞧见舅太公反倒老实了。再有不忿,也不过暗地里嚼一回舌,明面上却是再没人敢呲牙了。

    这会子一见舅太公,鼻子一捏,扬声打了个招呼,连门都没进,装作路过又溜达走了。

    只如此一来,虽然不知道秦家到底在做什么,可确实在做什么,已是可以肯定的。

    只在秦家人而言,这样大的事儿,就没想过能瞒着人一辈子。

    倒也没有十分在意。

    何况这会子阖家的心思都在秦白芹上呢,反正花椒是再没心思理会那些个风言风语的。

    扒拉着小姐姐们用过的秃笔,在纸上圈圈画画的画了一溜的圆圈圈,很快把自家的白芹产量算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大田的缘故,东头园子里的白芹产量要比试验田略低一些,平均下来,每亩的产量在一千五六百斤上下。

    自然,亦是连根带须的毛芹重量。

    而家里头茬一共壅制了十亩头茬白芹,去除自留送人的,就算一万五千斤。

    按着秦老爹之前与八仙居的合同约定,白芹虽然需要分级,但价格却并不按照分级定价,而是直接按照市场行情走统货价格。

    不过虽说今年时令水菜的价格比旧年是要略低一些的,八仙居给出的报价却依旧是每斤二百钱。再加上每个符契作价十文,这笔银子作为包装费用亦是由八仙居包办的。

    这样一来,光是头茬白芹,家里的收益就在三千两有余。

    即便减去俱不是甚的小数目的农资费用和人工成本,亦是收入不菲。

    花椒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又定下神来,斜剌里几笔把这些个圆圈圈通通划掉。

    又另起一页,计算起了自家秦白芹的优品率来。

    今天一天这起早贪黑的,这么些人通力合作,拢共起收了三亩出头的白芹。

    经过花椒的观察和抽查,一级品的比例大概在五成左右。

    秦老爹和郭掌柜俱是相当满意的。

    毕竟在秦老爹看来,他得对得起八仙居给的二百钱的统货价,更得对得起秦白芹的名头。

    而在郭掌柜看来,虽然大宗收购秦白芹走的是统货价,可秦白芹到了八仙居,自是要按级定价的,品质越好,自然赚的越多,秦白芹的名号也就越响亮。

    可在花椒而言,也不能说不满意吧,却是觉得进步的空间还是蛮大的。

    而且一霎时的,还有些有些无从下手。

    抓着笔托着腮,想着明年还得在种芹上多下工夫,今年白芹的增产,怕是一半的功劳都是落在种芹上的。

    还有腐熟肥料的实验,明年还得继续,或者开春后就可以进行,直接拿种芹做实验。

    至于水质测验,一次两次的成效或许不大明显,看看明年能不能索性圈两块地,同它好好杠。

    花椒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对了,还有一则。

    不管是起收白芹的环节也好,还是漂洗白芹的环节也罢。因着人工操作的缘故,损伤率实在是有些偏高。

    虽说就是机械化生产,废品率都是不可避免的。却也得好好思量一番,保证加工环节尽量保证白芹品质不受损伤才是。

    漂洗环节,花椒倒是有些头绪了。

    可是这年头,想做个简易版的莲蓬头还算容易,真个想做高压喷雾,花椒却是半点不懂原理的,这又该怎么同秦老爹解释呢?

    还有这会子的农具都是铁制品,也没个不锈钢什么的,白芹又都壅在土里,起收时一个不留神难免伤到根茎,导致根茎褐变生锈……

    花椒长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啊!

    忽的听到身边由远及近传来香叶的笑声“椒椒,吃饭啦!”

    说着话的工夫,香叶已是挑开帘子钻了进来,跑到花椒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秃笔摆在桌上,就要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唬的花椒赶忙自己溜下来。

    香叶护着她,抓了她的小手就要往外跑,眼睛却无意滑过了桌上铺着的纸张,一个急刹车转过身子瞪圆了眼睛看,又凑过来小小声地问花椒“椒椒想吃糖葫芦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善待() 
于是花椒还未上桌,那头主桌上舅太公秦老爹等人还未举杯动筷呢,已是一屋子的人都知道花椒想吃糖葫芦了。

    花椒一头的黑线,看着不明所以的香叶哭笑不得。

    大伙儿却是呵呵直笑,善意地打趣着年纪最小的花椒。

    而小小子们已是头碰头地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盘算着明儿下学之后要不要偷跑一趟崇塘了。

    这个说着下学再到崇塘肯定已经黄昏时分,也不知道街面上还有没有扛着稻草桩子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小贩了。

    那个就道,街面上没有,青果铺子里肯定是有糖葫芦卖的,直接去五甲的青果巷就成了。

    香叶听得眼睛都亮了,一直眨巴着眼睛望着对过的大堂哥。

    只小小子们俱是没有注意都快流口水的香叶,又说起崇塘街面上的玩意儿来。

    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冬至大如年。

    虽说家家户户都要祭祀,却也是团聚的日子,更是吃喝玩乐的日子,崇塘街面上自是热闹非凡的。

    小小子们都在猜测,想来肯定会有甚的卖拳、变戏法、套扦子、走绳索和说露天书的……

    难得学堂解馆三天,可以好好松散松散,若是能去崇塘玩一天就好了。不,若实在不成,半天也行呀!

    花椒听着小小子们好容易从糖葫芦上跳转出来,自家拿筷子夹起茴香替她布在面前小碗里的白芹,镇定自若地大吃大嚼。

    要她说,还得是新鲜的白芹才最好吃,又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弄个甚的白芹宴的。

    而小小子们的注意力很快又被主桌上秦老爹等人劝酒的说笑声所吸引,艳羡地看着正在给众人斟酒的秦连凤。

    秦老爹自小的认知和长大后的经历使他自来善待忙工。

    打小就听长辈们念叨着要善待佃户忙工劳苦不知恤,疾痛不相关,最是失人心大处。

    所以自打家里需要请忙工协作农事之后,就从来体恤忙工,工钱、酒食就从来不曾怠慢过。

    这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口皆碑的。

    远的不说,只说隔壁漏斗湾之前帮秦家帮过忙的,哪个不竖大拇指。

    莳萝成亲时帮忙的那些个执事儿,老舅公就不必说了,就是洗菜挑水的,也有沉甸甸的一吊铜子。

    辛苦自是必然的,可吃的好不受气,给钱亦是爽快,俱是巴望着秦家多办两遭喜事儿的。

    更何况今儿过来帮忙的都是至亲,自然就更不会慢待客人了。

    硬拦下了干完活就要家去的杜家人,男女老少摆了三桌饭,基本上就是按着宴席的规制来操持的,酒肉俱有。

    酒虽是好东西,只在坐的也俱是懂礼之人,知道喝个两盅舒活舒活筋骨,解解乏,活跃一下气氛也就罢了。点到为止,却不能敞开了喝,更不能喝醉。

    毕竟是来干活帮忙的的,不是吃饭添麻烦的,这也是乡间的传统了。

    秦家兄弟挨个儿敬了一圈儿酒,见众人诚意婉拒,收过酒壶,又开始劝肉。

    妇人们桌上只有秦老娘作陪,姚氏妯娌四个都在厨下忙活。

    杜老娘借着盛饭的当口,拒绝了桌上儿媳妇同其余年轻妇人的好意,自家过去厨下盛饭,却是偷偷把杜氏叫了出去。

    向屋里挑了挑眉头“你们家那个行二的表弟妹,大成家的媳妇,我瞧着可不是个善茬,今天这一整天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就没消停过,手里又没数儿的很,不知祸害了多少白芹,你们可仔细着些。”

    杜老娘也已有了春秋了,原本按着秦老娘的意思,实在非得帮忙的话,同她在灶下打点汤饭就成了。只杜老娘一辈子要强惯了,哪肯秦老娘优惠她的。

    况且她是抱着习学的心思过来的,搁灶下整治茶饭,这还怎么习学。

    跟着女儿杜氏一道漂洗白芹,手脚利落,竟是半点不输年轻人的。

    至于张氏的事儿,自打秋收秋播之后,杜老娘也常常过来秦家习学白芹的壅制,与同样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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