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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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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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太后并不生气:“那是因为你隔岸观火,若是你和我一条心,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当年,你我联手,不是成功分开他们了吗?”

吕太贵妃成心要和韦太后抬杠:“是啊是啊,都分开这么多年了,陛下不但把皇长子交给她抚养,还把兰江茶园也赐给她了。

对宫妃们都只是过得去就算了,也不见他宠爱谁呢,更是没有谁的肚子鼓起来!

若不是皇长子的年龄不对,我都要以为是钟唯唯亲生的了!”

韦太后不耐烦起来:“吕氏、韦氏两家先祖早有约定,皇后之位能者居之,遇事时则要两家联手,共同对付外敌。这个约定你不会忘记了吧?你到底做不做?”

吕太贵妃见她发怒,并不害怕,翻个白眼丢过去:“那你还问什么?当然做咯。让她过了这么久的安生日子,也该动一动了。”

韦太后笑起来:“你放心,只要咱们携手渡过这个难关,剩下的就让孩子们自己去争吧,只要吕纯能得到陛下的心,我绝不阻拦。”

吕太贵妃撇嘴,谁要信你!不过先把钟唯唯这个祸害除掉倒是真的。

腊月二十五,是重华继位后的第一个生辰,断然不能过得简单了。

宫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朝臣到宫妃,再到有头脸的内官,都有礼物送上。

按当天的安排,重华早起接受朝臣朝拜,赐宴众臣。

午后回宫,接受后妃拜贺,再与韦太后、众后妃等人一起举行家宴。

午后,清心殿的大门被打开。

韦太后带着韦柔、吕纯等人,浩浩荡荡进来,等候重华回宫,好给他庆生。

钱姑姑等女官忙里忙外安置韦太后等人,钟唯唯并不掺和这些事,只带着又又安静站立一旁,等候韦太后传召。

韦太后坐好,第一件事就是让又又过去。

把他拥在怀里,亲热问道:“又又打算送你父皇什么礼?”

自从又又在万安宫装病为钟唯唯解围之后,韦太后突然消停下来,不再折腾他,十分温柔和蔼。

又又虽然还警惕着,也能勉强回答她一两句话了:“回皇祖母的话,是一幅字。”

韦太后挑眉,环顾左右,笑道:“哟,居然会写字了。拿来看看。”

钟唯唯亲手把又又写的字送上去,是一幅“寿”字。

笔触稚嫩,也没什么新意,但在又又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

“是你教的?”韦太后言笑晏晏,眼里精光闪动。

得到钟唯唯的肯定后,笑容越发灿烂,看着吕太贵妃道:

“不愧是一代大儒之女,先帝亲封的起居郎,小小儿郎,刚来时话都不怎么会说,落到她手里,居然也像模像样了。”

吕太贵妃瞅一眼钟唯唯,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内廷女官也可以做皇子的启蒙师父了。

难道不应该是由陛下亲自开蒙,或者挑选外朝名师大儒来做吗?”

吕纯笑而不语,已经“改邪归正”的韦柔立刻为钟唯唯开脱:“兴许是陛下安排的呢,对吧?钟彤史?”

说起这个事来,钟唯唯还真没得到重华的首肯,不过是心血来潮,又又想学,她就教了。

过后重华也没说什么,还主动让钱姑姑送来了他小时候用的笔。

只是堂堂皇长子,若是由她这个内廷女官,而且还是掌管后庭燕亵之事的彤史开的蒙,说出来很不好听,也显得重华不够重视又又。

她毕恭毕敬:“不过是小孩子胡闹写着玩儿的,正式启蒙,要等到皇长子六岁之时,陛下亲自开蒙。”

吕太贵妃嗤之以鼻:“依我看,胡闹的不是皇长子,而是你这个彤史吧?

话说回来了,你领着彤史的俸禄,成日都在做些什么事?弄茶叶?教皇子写字?不务正业!”

吕纯捏了吕太贵妃一把,含笑道:“不知钟彤史打算献什么礼物给陛下庆生?”

钟唯唯的礼物是一本经过她修正重抄的古茶经,装裱整齐了,挑个好盒子装着,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

她轻描淡写:“回贤妃娘娘的话,不过是一本书而已,不值钱,也不值得提,勉强遮手罢了。”

韦柔便道:“什么书?可否让我看看?”

韦柔在明面上算是钟唯唯的“救命恩人”,钟唯唯不好当众拂她的面子,当即一笑,让小棠把书拿来。

☆、161。第161章 为君请战(1)

韦柔看了两页古茶经,自认修书这种事她是做不来的,不由又嫉又恨。

忍住了,含着笑夸赞钟唯唯:“钟彤史真不愧是大儒之女,这字写得再好不过,我看这书的内容和从前看的有些不同,是经过你修正的?”

钟唯唯道:“下官没什么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本事了。”

韦太后伸手:“拿过来我看。”

粗略翻看之后就还了钟唯唯,赞道:“不错,让你在内廷做彤史,是可惜了。”

吕太贵妃轻蔑:“陛下待你不薄,就连兰江茶园都赐给了你,你就随便写个册子打发他?忒小气了。”

钟唯唯只当没听见,那不然呢?

她又没钱,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只怕她真的以身相许了,这满屋子的女人得全扑上来活撕了她。

吕纯打岔:“怎么回事?陛下为何还不回来?”

韦太后就问:“什么时辰了?”

宫人答道:“申时了。”

“那是拖得有些久了。”

韦太后和吕太贵妃的目光一触即分,吩咐道:“去前头打听一下,是出了什么事?”

钟唯唯没有放过这一点异常,才刚放松的那根弦又绷了起来。

她总觉得这些人聚在这里给重华庆生,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是不怀好意。

她的目光迅速在吕纯和韦柔二人身上扫过,看到这两个人都是盛装华服。

韦柔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容光焕发的,吕纯像是暗藏了心事,有点心不在焉。

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回来:“有几个邻国派了使者来给陛下贺生,陛下设宴招待使者,所以耽搁得略久了些。”

钟唯唯很高兴。

自从郦国连续三年在斗茶大会上输给东岭之后,周边几个邻国蠢蠢欲动。

有几个属国甚至停止上贡,更是趁着先帝病重,朝中局势不稳,无暇他顾,转投了东岭。

现在他们派了使者来给重华庆生,且不论真心假意,始终是件好事。

韦太后看上去也很高兴:“那是应该的。”

回话的人又道:“另外还出了件事,宴席过半,一个什么梵周国的使者,突然向陛下提出挑战,说要向大司茶讨教茶道。”

“梵周国?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众宫妃交头接耳,都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国家。

韦柔笑道:“想必是个偏远如夜郎的小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学了两招,就以为自己不得了啦。他想挑战就挑战啊?多没面子!”

吕太贵妃看不惯韦柔的轻狂样儿,鄙夷冷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学了两招就以为自己不得了的人又岂止是梵周?”

宫人小心翼翼:“好几个精于茶道的大人不服,当即表示要与他一战,结果都输了……”

韦柔不服:“都有谁?”

宫人回答:“就连大理寺卿范大人都输了。”

大理寺卿范国华,除却大司茶陈俊卿之外,算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如果他都输了,说明这个梵周国的使者是真的厉害。

韦太后叹道:“没想到啊,我大郦在斗茶会上连输三场之后,就连从未听说过的偏远小国也敢找上门来挑衅了。”

又问宫人:“可知道这个梵周是在哪里么?国情如何?”

宫人为难道:“奴婢不知……”

韦太后挑眉看向吕纯:“贤妃可知?”

吕纯坦然道:“臣妾不知。钟彤史曾在先帝座下当过四年起居郎,兴许知道?”

几十双眼睛同时看向钟唯唯。

钟唯唯还真知道:“是东岭的属国,离咱们大概得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国内同样盛产茶叶,尊崇茶道,东岭的茶叶不够卖,便从他们那里买,所以这些年里积累了不少身家,野心也养大了。

听说他们才换了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君主,约莫是想找点事儿,抬高一下身价。”

剩下的话她没说,聪明如吕太贵妃、韦太后、吕纯等人却都懂。

国家之道,此起彼消,郦国没落,梵周崛起,首当其冲就要先拿郦国开刀,然后才有和东岭叫板的底气。

韦太后冷笑起来:“梵周是想取代我们在斗茶大会中的位置呢。区区小国,也敢挑衅。

一定要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夹着尾巴从大郦逃走才消本宫之气。陛下怎么说?”

宫人道:“陛下让大司茶出面待客,奈何大司茶吃坏了肚子,坐都坐不住,哪里还能待客。

所以派明公子入朝待客,此刻明公子应该已经在赶往皇宫的路上了。”

茶道讲究传承,有家族传承、师徒传承,明公子并不姓明,而是郦国现任大司茶陈俊卿的次子陈少明。

因其俊朗风流,茶道出众,被时人称之为明公子。

陈少明深得其父真传,又有惊天之志,常年在外游历学习,集采众家之所长,风格飘逸从容,名声很响亮。

大家都把他视为下一任大司茶的候选人。

他的茶艺又不是范国华等人可以比的。

听说是他来办这件事,大家都很放心。

韦太后笑道:“区区一个小国,就算是出了个把厉害人物,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总不能比梅询还要厉害。

传本宫懿旨,梵周使者和陈少明为陛下献艺庆生,孝心可嘉,不拘是谁胜出,本宫都将重赏于他。”

太后毕竟是太后,经历了家族的熏染,见识了宫中的争权夺利,开口就把一场挑衅定性为献艺庆生。

还顺便把梵周涮了一把,孝心可嘉,那是对着属国下臣才能说的话。

众宫妃都笑了起来,催促宫人:“赶紧去传话。”

钟唯唯却有些忧心,觉得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梵周使者上门挑衅,大司茶刚好拉肚子,只能由陈少明上阵,怎么看都有股子阴谋的味道。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过了没多久,宫人跑回来回话:“梵周使者请问太后娘娘,若是他赢了,太后娘娘赏什么呢?可否把有名的楚玉赏赐于他?”

楚玉,乃是有名的上古古玉,算是郦国的国宝,梵周使者提出这个要求,真正嚣张得不行。

韦太后怒极反笑:“他能拿出什么来?鼠辈也敢肖想楚玉?”

☆、163。第163章 为君请战(3)

吕太贵妃眼里闪过一丝愠怒。

吕纯视而不见,准备起身。

钟唯唯先她一步起身,朗声笑道:“能让我家陛下赐死的人,只有大奸大恶之辈,敢问,贵使是大奸大恶之人吗?”

她已经想起来,这个梵周使者是谁了。

梵周使者兴致勃勃地看向她:“本使当然不是。”

钟唯唯就道:“那么,你还不配被我家陛下赐死!”

总算是起来了,还我家陛下呢……

重华全身上下十万个毛孔,无一不舒坦。

斜眼瞅着钟唯唯,懒洋洋地假意说道:“谁让你出来的?还不退下!”

“请陛下恕罪。”

钟唯唯朝他行个礼,并不多作解释,睥睨梵周使者:

“杀鸡焉用牛刀!就凭你这样的人,也配我们大司茶和明公子出手教训?

我家陛下仁爱,觉着你不远万里跑这一趟,怪不容易的,想给你留点面子,才说大司茶生病了,明公子遇险。

你不知好歹,不懂得进退,还出言不逊,实在是欠揍。”

梵周使者盯着钟唯唯笑了起来:“然后呢?”

钟唯唯道:“让我这个无名小卒来教训你就够了!你敢不敢应战?”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十分轻蔑加讨打的笑容:“你不会不敢吧?毕竟,若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那可是非常丢人的。”

梵周使者收了笑容:“你是谁?”

钟唯唯想了想,彤史这个官职似乎不大见得人,说出来怪丢人的,便道:“我是皇长子的保姆。”

梵周使者上上下下打量钟唯唯一番,暧昧地笑了起来。

钟唯唯大怒,咄咄逼人:“敢不敢?”

梵周使者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钟唯唯道:“咱们先谈好条件。我呢,比不过大司茶和明公子,所以就算是输了,也不敢要什么城池。

这赌注太大,压在头上太重,我就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好了。”

梵周使者倨傲地道:“你说。”

重华一听钟唯唯的话,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立刻说道:“没有气魄!你既然代表郦国出战,为何不敢下大赌注?要赌就赌大的,朕给你撑着。”

钟唯唯无视重华的暗示,傲慢地说:“小人物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出气而已。

若是贵使输了,请在我家陛下面前磕三个响头,再从郦国皇宫爬出去,站在城头连喊三声,梵周输了,可否?”

前年的斗茶大会是在郦国召开的,她曾经在梅询身边见到过这个所谓的梵周使者。

这个人当时穿着一身布衣,看上去像是梅询的随从,分茶技术却十分高明。

除了大司茶陈俊卿父子之外,恐怕在座的没有人能战胜他。

吕纯茶技虽然不错,却不是他的对手。

重华也许可以,但是堂堂一国之君亲自和一个身份不相当的使臣动手,未免显得太过式微。

输,丢脸的人是重华,郦国丢了这么大的脸,谁还服他?

祁王等人正好群起而攻之。

赢,那座用来当作赌注的城池是烫手的山芋。

赢了不去取,是丢人,去取却又守不住,更丢人。

所以只能她上,只能用这种看上去很小气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梵周使者不怀好意地一笑:“既然如此,楚玉我也不要了,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给我磕头爬行。

当众大喊自己输了什么的,我只要你收拾行囊,终身与我为婢。如何?”

钟唯唯眼皮一跳,冷眼看着这位所谓的梵周使者。

后者朝她淫邪而笑,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一股蓬勃的怒意在钟唯唯胸中勃然生起。

她此生有三个死穴碰不得。

一是钟袤,二是骨气,三是重华。

她可以给人赔礼赔笑脸,就是不能自塌腰杆与人为奴。

当年,姐弟俩差一点死掉,她也没想过要卖身为奴。

历经艰险走到今天,突然跳出个人来,就敢要她给他终身为婢?

而且还是那种奴婢!

她最厌憎痛恨重华的时候,韦太后和吕太贵妃要捣鬼,让她帮忙陷害重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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