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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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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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重华之前说过的话,此刻被她活学活用,重华被堵得没话说。

不过想到她这两天表现可喜,终于不再尽职尽责地向他推荐宫妃、安排伺寝事宜。

他决定原谅她:“这个茶勉强可以入口,看在它的份上,饶你了。”

重华虽不擅长制茶分茶,却有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品茶功夫。

钟唯唯得他一句“勉强可以入口”,顿时心花怒放,十分顺溜地道:“谢主隆恩。”

再向他仔细询问:“陛下觉着,大家喝惯了茶汤,再来喝这个,会不会习惯?”

重华也就一本正经的和她谈起正事来:“你是想要弄散茶,降低茶的成本,让更多的人买茶?”

虽然二师兄很讨厌,但是钟唯唯不能否认,他是最懂她的人。

她兴致勃勃地和他畅谈:“是的,茶饼制作工艺太复杂,就算是价格高昂,买得起的人毕竟是少数,喝起来还耗时又费力。

寻常百姓喝的是茶沫子,想喝点好的或是招待客人吧,又买不起茶饼,所以我想,可以试试散茶。”

“想法不错,继续往下说。”重华给小棠使了个眼色。

小棠会意,悄无声息的将又又牵了出去,又遣散一旁伺候的宫人,只留下重华和钟唯唯二人。

钟唯唯说得兴起,恍然不觉:“这个散茶呢,早之前也有人在弄,不过总是不得其法。

我想着,种类多一点总没有错,只要陛下带头喝,想必敢尝试的人也不会少……”

重华听她说完,突然道:“你很聪明,这些想法很有意思,新制作出来的茶也很不错,是家学吗?”

钟唯唯脸上的笑意倏忽不见,半垂了眼,淡淡地道:“是。陛下以前曾问过,微臣也曾答过,家父家母热爱茶道,深居山中,心怀天下,可惜得了疫病早早离世。”

“你是说过,朕记得。”

重华若有所思,“朕只是觉得,你方才这番言论有点耳熟,朕好像在哪里听人说过。

似乎是幼时的事,当时皇父还不曾继位,带朕游茶园,遇到一个人,他好像说过类似的话,皇父还夸他有见识呢。”

“陛下的记性真好。”钟唯唯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微笑着看向重华:“是了,还有一件事,胡紫芝,她等不及想为陛下效力了。”

重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阴沉沉地瞪着钟唯唯。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每次他刚觉得她讨喜一点了,她立刻就让他暴跳如雷,火冒三丈。

他脾气虽然不好,但对着别人也不是这样喜怒不定,可见是钟唯唯实在招人恨。

要不然就是,她知道怎样能刺伤他,所以故意为之。

钟唯唯越发诚恳:“胡紫芝非要送微臣东西,出手可大方了,两颗圆滚滚的珠子,她是迫不及待想要承宠呢。

微臣仔细观察了一下,觉得她一定不会像陈栖云那样。

毕竟陈氏虽是江东大族,但在朝中并没有胡家那么根深叶茂。

胡家代表了京中的勋贵大族,被韦氏和吕氏压制了那么多年,他们真的甘心吗?

微臣认为他们一定也迫不急待了。”

重华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

红色的茶汤溅出来,弄脏了钟唯唯的袖子。

她视而不见,微笑着继续道:“还有,不知贤妃娘娘有没有提醒陛下,近来陛下少有涉足后宫,宫中多怨怼,外朝也因此风言风语极多。还请陛下按照之前的安排,抽空临幸诸位宫妃,以安人心。”

重华终于忍无可忍,挥袖而去。

钟唯唯收了笑容,总算是把他给气走了。

不然再交谈下去,她真是害怕他会想起阿爹来,更怕那些尘封的往事被牵扯出来。

小棠进来,收拾好桌子,跪坐在她身边,低声问道:“姑娘这又是何必呢?奴婢看着,陛下是真的还对您有情,并没有玩弄报复的意思在里面。”

钟唯唯惫懒地朝小棠一摊手:“随便一个人对我有情,我就要对他有情吗?”

小棠皱眉:“可是得罪了陛下,对您又没有什么好处,您何必和他针锋相对?”

“先帝有遗旨,让我好好辅佐他,他也封了我做彤史,我这是奉旨行事。他要是被人弄下去,我们都得跟着死,哪里算的是针锋相对?我可真是个敢于直谏的好臣子啊。”

钟唯唯伸个懒腰,见小棠还要为重华说话,就问她:“皇长子呢?”

“陛下带走了。姑娘,陛下他……”

小棠喋喋不休,钟唯唯抓起抹布,作势要往她嘴里塞,小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钟唯唯转过身去摆弄新茶,真是不想面对重华啊。

她怕藏在心里的那点疯狂迟早会压制不住,要是能把他的脸蒙住就好了,眼不见,心也不会痒。

☆、110。第110章 你是在嫉妒吧(4)

钟唯唯在纸上认认真真写了“红茶”两个字。

见又又勾着脖子看,她就把他搂过去,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这是红茶,红色的红,茶叶的茶,就是今天唯姨新制出来的那个茶。”

又又微笑着靠在她怀里,很感兴趣的由着她教他一笔一画地写。

钟唯唯问他:“从前写过字吗?”

又又摇头:“没有。”

钟唯唯就道:“虽然你父皇还不曾下旨让你开蒙,不过你若是有兴趣,可以跟着我识字了。

不是我吹牛啊,遇到我算你运气好,我的字写得可好了,将来你正式有了老师,也不一定能比我写得好。”

又又崇拜的看着她:“和爹爹比起来呢?”

“他没我写得好!你看他一直挑我的错,找我的茬,就是不敢说我的字写得丑嘛,对吧?”

钟唯唯对着又又崇拜的小眼神,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小棠在一旁听她自吹自擂,害臊地捂住了眼睛。

钟唯唯瞪小棠:“你干嘛?不服气?写个字来比划比划?”

小棠呸她:“您怎么不和奴婢比谁做的饭好吃呢?生着一根好舌头,只会吃!”

隔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又又从钟唯唯怀里跑出去,兴奋地道:“是爹爹回来了,爹爹……”

居然又回来了!

钟唯唯怏怏地把笔一扔,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去给重华见礼。

重华张着两条手臂,由宫人伺候着换衣服,微低了头,温柔地和又又说话。

从钟唯唯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又看到他那漂亮得不像话的侧脸。

钟唯唯不敢多看,有气无力地给他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重华并不理她,只当没有她这个人。

温和地交代了又又几句,整一整新换上的深紫色常服,转身走了出去。

宫人陶醉地托着腮看他的背影:“陛下平时都穿玄色的袍服,我以为就够好看了,没想到换了这身紫色常服,更好看啊!好羡慕贤妃娘娘,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个够!”

啥?钟唯唯一听这个话,立刻来了精神:“陛下是要去哪里?”

宫人道:“彤史不知道吗?陛下是要去西翠宫,赴贤妃娘娘的宴会呀。听说贤妃娘娘邀请了所有的贵人赴宴呢,每一个贵人都要在宴会上表演才艺。”

真是荒淫无道!

钟唯唯撇嘴,见又又睁着一双酷似重华的眼睛盯着她看,就骂:“小兔崽子,赶紧跟我来写字!罚你写十个字!”

又又并不生气,会意地冲她一笑,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

钟唯唯被他看得心虚又气愤,这孩子真的才三岁多吗?

她咋看着不像呢?

钟袤三岁多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鬼好吧!

葛湘君进来,不赞同的皱了眉头:“你还没吃够亏吗?怎么又这样称呼皇长子?

他还这么小,字都不会写,你罚他写什么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拿孩子出气啊。”

“我不过随便开个玩笑而已,湘君姐姐说得太夸张了。”

钟唯唯有点无力,她再怎么无聊,也不至于拿又又出气。

但是被葛湘君这样义正辞严地一说,感觉咋那么不舒服呢?

“那就好。”葛湘君爱怜地摸摸又又的头:“皇长子不要生你唯姨的气,她其实并没有坏心,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钟唯唯更不是滋味了,索性不再说话,抱着手臂一言不发地看着葛湘君。

葛湘君对上她的眼睛,眼神闪避了两下,侧开脸不和她对视,讨好地问又又:

“有新做的桂花糕,殿下要尝尝吗?用的糯米不多,只吃一点不会损害肠胃的。”

又又摇头:“不要。还有,我喜欢唯姨罚我写字啊,早就想学写字了。”

这回轮到葛湘君心里不是滋味了,勉强堆起一个笑容:“殿下为什么不肯吃桂花糕呢?是喜欢芡实糕?奴婢也让人备了。”

又又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爹爹有交代,让我听唯姨的话,她说可以吃,我才能吃,不然不能吃。”

葛湘君再笑不出来,沉默了一会儿,心情复杂地和钟唯唯说道:“小钟,你带孩子真有一手,这才几天功夫呢,就彻底把他收服了。”

钟唯唯硬邦邦回了一句:“你说得不错。”

她一直退让,一直退让,但是葛湘君越来越过分。

退无可退,就无需再退了。

葛湘君被她这一句顶住,加上本来就心虚,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可说,勉强笑了笑:

“陛下去西翠宫,很可能会留宿,你不跟去记录吗?是担心皇长子没人照看吧?把他交给我来照顾,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把他看好的。”

钟唯唯道:“陛下刚才不曾传召我。若是需要,沈琦她们自然会跟去记录,我只需核实再记录归档就行了。”

葛湘君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她原本是想把钟唯唯支走,好由她来照料又又,顺便和又又培养感情。

结果钟唯唯不接招,她不由暗恨起来。

有的人,命怎么就那样好?

什么都不做,好事接二连三降临到身上,占着便宜还要卖乖。

已经得了陛下的青眼,为什么还要霸着皇长子不放,给她一点机会会怎样?

难道真想看着她孤独终老宫中才满意吗?

还朋友呢!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

钟唯唯沉默地观察着葛湘君的表情。

见她眼里含了眼泪,一副可怜样,想起她从前对自己的那些好,终于不忍心再让她难堪下去,转身牵了又又走进去。

小棠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冲钟唯唯皱鼻子:“你又心软了是不是?看吧,蹬鼻子上脸!小心她怀恨在心,害你!”

“她真要那么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钟唯唯铺了纸笔,教又又握笔,带着他写了十个“一”字。

又又身体虚弱,早早就睡着了,钟唯唯看了一会儿书,始终心浮气躁,就吹灭了灯躺下。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她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突然听到外面脚步声响,知道是重华回来了,心里突然就安宁下来,闭上眼睛装睡。

☆、111。第111章 你是在嫉妒吧(5)

重华很快收拾妥当,遣退了葛湘君等人并灭了灯火。

钟唯唯听到他的脚步声朝着暖阁而来,紧张地攥住了被子。

鼻端嗅到独属于重华的淡淡香味,她耸了耸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心想这人真不要脸,成天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装得三贞九烈的,这才多久呢,就忍不住原形毕露了。

她满怀恶意地想,让他真的生病不举好了。

反正他已经有了又又这个继承人,好好把又又养大也够了,不然儿子多了也是个麻烦的事。

成天喊打喊杀,争权夺利的,看着都心烦。

一股热气轻轻吹到她的睫毛上,她又痒又怕,还没来得及反应,重华冰凉柔软的嘴唇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

钟唯唯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全身僵硬,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重华很轻柔地在她的唇上眷恋不去,他和她的呼吸宛若海藻一样紧紧纠缠在一起。

钟唯唯发现他在轻轻颤抖,似乎是在竭力忍耐什么。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醒着,却不意味着她就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给他占便宜。

她假装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顺便狠狠推了他的脸一把。

重华受惊一样地弹跳开去,久久站在她的床边一动不动。

钟唯唯背对着他,把脸藏在黑暗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真是没出息啊!

“你起来!”重华突然出了声,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疯狂。

钟唯唯装死不动,反正小棠和又又都在,她不信他真能禽兽到这个地步,敢于什么都不顾地和她纠缠不清。

重华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凶猛地扑上去,将她连人带被子紧紧裹成一团,再抱起来扛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钟唯唯惊觉不对,拼命挣扎。

但是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根本没有办法。

她挣扎着要喊,口鼻却被闷在被子里,怎么喊也只是“呜呜”叫。

小棠这丫头又睡死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又更不必说,小孩子睡着了本就是雷打不动,钟唯唯只好由着重华把她偷了出去。

她不知道重华带她去哪里,她只知道她在被子里闷得慌,他再不把她放出来,她就要闷死了。

终于,重华松了手,将她扔了下去。

钟唯唯手足并用,扒开被子拼命喘气。

才喘了两口气,重华已经抓住她散了的长发,重重吻到她唇上。

趁她呼吸,把舌头伸到她嘴里,凶狠地吻她。

钟唯唯又急又害怕,一颗心拧成一团,灵魂痛苦又愉悦,险些撕裂成两半。

一半让她听从欲望,侥幸地想,也许当年的事有什么误会,他其实一直都深爱着她,从未改变;

一半冷冰冰地告诉她,这个是帝王,注定不凡的中兴之帝,面对的政治环境如此复杂,根本容不得他任性,再接受就意味着再次被伤害,必须远离。

她疯狂推打着重华,咬他的嘴唇和舌头。

重华却不怕,一任她咬得满口血腥味,他就是不肯放她。

几乎想把她拆骨入腹一样的疯狂,呼吸滚烫灼人,夹着淡淡的酒气。

钟唯唯伸手一摸,摸到他的身体也烫得吓人。

完了,这个人大概是喝醉了。

喝醉的重华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钟唯唯清晰地记得,当初在苍山时,重华曾经喝醉过两次。

每一次都是无比霸道不讲道理,就连义父也治不住他。

若不是她哄着他,他大概得把对她不好的师娘狠狠揍一顿,好给她出气。

曾经他们之间是那么的纯洁美好,没有掺杂这世上任何利益。

有的只是,你喜欢我,我喜爱你,用尽一切力气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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