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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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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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把胡紫芝送进宫来时是活生生的人,去打仗的时候也是活生生的人。

帝后都说让他们放心,会好好待胡紫芝的,他们也就信了。

家里甚至愿意把人接出去,不给帝后添麻烦,做得够可以了吧?

他们父子征战沙场,家中子弟死伤了那么多,为的什么?

兴冲冲等着见人,她却告诉他,人中毒死了?

没有这样容易的事!

胡谦毫不避讳地瞪着钟唯唯,仿佛可以随时暴起杀人。

小棠连忙给梁兄等人比手势使眼色,严阵以待。

“我也想不到会这样。”

钟唯唯示意小棠退下,坦诚地道:“的确,我与陛下曾许过要善待惠妃等人,护得她们周全。为此,我每天与她们见面,每三天一起共进晚膳,了解她们的生活日常,加强宫中巡查,为的就是让大家安心放心。出了这种事,我非常难过内疚。”

“别和我说这些!”胡谦听不进去,含着眼泪高声质问:“我只问你,你有没有错?”

“胡将军,你这样无礼,是臣子该有的态度吗?”小棠大怒,胡家太猖狂,居然敢这样质问皇后娘娘,是觉得自己功劳太大,可以目中无人吗?

钟唯唯沉声道:“我的确有错。陛下将整个后宫交给我,惠妃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中毒,是我失职。我已然传召刑部与大理寺,连夜审查此案,势必将凶手找出来,让其伏法!”

胡谦哽咽出声:“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全家都等着她出宫,嫁个好人家,我娘就连人家都看好了……我们浴血奋战,却连家里的女眷都保不住,又有什么意思?”

钟唯唯沉默以对。

不管当初她和胡紫芝到底有过多少恩怨,她并没有希望胡紫芝死掉,也没想过要除掉胡紫芝。

胡家死了人,对她有怨言,怪她没有尽职,她能理解。

这口锅,在未能查明真相之前,她得背!

刘岑等人接到消息,迅速赶进宫来,一起把胡谦拉到一旁去劝。

有了何蓑衣之前的暗示和提点,胡谦心里虽然怨恨,却也没有怀疑是钟唯唯下的手。

但他心里有想法,本身又是武将,性情强硬,免不了发下狠话:“三天之内倘若不能破案,给胡家一个满意的说法,胡家必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神色微变,胡家这是多狂啊,虽说死了人心情激愤悲痛可以理解,但这种态度,可不可以解读为趁着陛下不在家,所以欺负弱女子?

刘岑等人本想上前,却又担心火上浇油。

忽听一声冷笑,何蓑衣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闪了舌头。不善罢甘休,是要杀人呢,还是要放火?或者要造反?!”

胡谦猛地回头,狠狠瞪着何蓑衣:“何殿主是想替皇后娘娘出头?”

何蓑衣淡然道:“路见不平旁人铲。哪怕就是一个乞丐婆遇到这种事,我也要仗义执言。还有,胡将军,鄙人不是什么殿主,请叫我何先生,谢谢!”

胡谦气极反笑:“好,好……”

“胡将军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本王说。”一条稚嫩的声音传来,又又穿着素服,在青姑姑等人的陪同下快步入内,理所当然地挡在了钟唯唯面前。

“胡将军既然不信皇后娘娘,认为她有错,想必不管她怎么解释,怎么做,你都不信并看不顺眼。父皇不在家,那就由本王来处理这件事,你看如何?”

稚嫩的声音落地有声,又又稳当地站在那里,小小的肩头仿佛能扛起一切。

钟唯唯欣慰地扶着又又的肩:“你还小,还不到承担这些重担的时候。”

再看向何蓑衣:“阿兄放心,这件事我承担得了。”

上前一步,直面胡谦:“你的痛苦悲伤我理解,但我问心无愧。查明真相和忍让,不是怕你胡家不肯善罢甘休,也不是怕你把我怎么样。

我仅只是要给陛下和惠妃一个交待,要对得起皇后这个位置和称号,不让恶人得逞。仅此而已。我不怕你!不怕胡家,也不怕潜藏在暗处使坏的那些恶人!”

钟唯唯平静地说完这席话,示意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开工:“不要耽搁,立刻开工!”

胡谦紧抿着唇,愤怒地掂量了许久,在一旁坐下:“请皇后娘娘许臣留下来观看查案的过程。”

刘岑等人互相交换眼色,胡家果然是狂得没边了。

钟唯唯却是淡淡的:“也好,省得过后还要再使人去知会解释一遍。”

她如此淡然自信,胡谦的气焰反而渐渐低了。

何蓑衣和又又等人全都跟着留下,钟唯唯又示意刘岑等人:“都坐,没吃饭的有哪些?我让人送过来。”

谁也不敢说自己没吃,这种大事,小心谨慎地平安渡过为妙。

胡紫芝是后妃,是女人,验尸查毒都非常讲究,先由太医院提取呕吐物等辨认,再由女仵作来查。

大理寺和刑部则派出专人查验室内的陈设用品,以及胡紫芝当天吃过的食物,用过的东西,清查和胡紫芝接触的人和事,找到相关人员进行审理。

半夜时分,案情便有了眉目。

导致胡紫芝中毒的,是一盘白萝卜条。

☆、951。第951章 碗口大的疤

这盘白萝卜条,是从钟唯唯那里得到的赏赐。

而且是胡紫芝自己要来的,是她自己说好吃,非要不可。

现在却成了毒杀她的东西,且那东西还是菩提庵了尘师太送来的。

崔嬷嬷和周嬷嬷异口同声地道:“惠妃娘娘今儿胃口不大好,早起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唯有去到交泰殿里,见着皇后娘娘那里的白萝卜才有了胃口,吃了几块。后来皇后娘娘又赏了些,回到长阳宫就让人削了一盘吃着玩。到了饭点儿要进膳,她说晚上要给兄长洗尘,不吃了。”

膳食房和其他伺候的人也都证实了这件事。

所以说,胡紫芝这一整天都没吃别的,光吃了她赏的白萝卜咯?

钟唯唯扶了一下额头,这牵扯真够深远的,把能牵扯进来的人都扯进来了。

她、了尘师太、昆仑殿、何蓑衣、胡家,全都是棋子。

宫中接连筛查过好几次,加上严格管理,在原有的宫人中,东岭人****细潜伏其间搞破坏的可能性不大,要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胡紫芝自己想死,死了也要拉着她垫背;二是胡紫芝身边最信任的人做了这件事。

钟唯唯看向崔嬷嬷与周嬷嬷:“你们才入宫没多久吧?”

崔嬷嬷不慌不忙地道:“莫非皇后娘娘怀疑奴婢二人?”

周嬷嬷大声喊冤:“老爷,奴婢乃是家生子,看着娘娘长大的,一直深得老夫人信任,为何要害娘娘?”

胡谦皱起眉头:“她的确是我家的家生子,一家老小忠诚无比,没有理由这样做。”

“周嬷嬷是家生子,不会害惠妃,那么崔嬷嬷呢?也是家生子么?”

钟唯唯注意到,周嬷嬷说的是自己是胡家的家生子,胡谦也承认这一点,却都没有提到崔嬷嬷。

胡谦打量着崔嬷嬷,谨慎地没有立刻回答钟唯唯的话。

崔嬷嬷急忙道:“就算这事儿和皇后娘娘没关系,娘娘也不能为了平息事态就把责任推到奴婢等人身上呀。奴婢自从进宫以来,一直都和周嬷嬷在一起,早起点卯,进出结对,就连入厕沐浴都在一起,真有什么,能瞒得过么?”

倘若真是她干的,周嬷嬷也脱不掉干系。

周嬷嬷理所当然地替崔嬷嬷辨别:“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崔嬷嬷是无辜的。”

眼瞅着话题又被带歪了,钟唯唯直接下令:“把她二人分开审问!”

崔、周二人拼命挣扎着,大声喊冤,胡谦却是不出声了。

钟唯唯道:“派人立刻去把陈留侯夫人请来,探查这二人的来历出身。胡将军若是不放心,尽可全程跟随。”

没多会儿,那边动了刑,崔、周二人都是硬骨头,无论怎么刑罚都不认账。

不同的是,周嬷嬷只会痛哭喊冤,让胡家人来救她,崔嬷嬷却是高声喊道:“就是皇后娘娘干的!她忌惮胡家功高,担心惠妃娘娘会令她后位不稳,才会设下这个计策。之所以挑在这个时候发难,正是她的聪明奸诈之处!”

有好些人目光闪烁,都不知道该信谁了。

胡谦也是目光沉沉,并不表态。

又又有些着急,然而看到无论钟唯唯与何蓑衣都不为所动,就也耐着性子安静等待。

天亮时分,陈留侯府那边传来了消息。

这位崔嬷嬷,乃是前些日子才从远处来的,走的是胡家总管事的路子,据说来自雪溪。

但这位总管事,在带崔嬷嬷回来之前,却是去了九君城,为的是给胡家子弟送过冬的衣物等等,途中并未经过雪溪。

因此这崔嬷嬷的来历便很有些蹊跷。

钟唯唯毫不犹豫地命人逮捕这个总管事和随行的人,逮捕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

陈留侯夫人痛失爱女,把所有的错都算到了她身上,把逮捕总管事问询的行为视为栽赃和推卸责任。

她带着人拿着刀剑站在门口,不许刑部的人入内,扬言谁敢硬闯,她就自尽。

刑部的人没有办法,只好又禀告上来。

当着胡谦说的,胡谦却假装没听见,明显就是“我看你们能怎样”的态度。

钟唯唯不慌不忙,半个国家她都能治理,她还治不了他们了!

胡紫芝身边的宫人全都审讯了一遍,结果很快出来——当天一直都是崔、周二人伺候照料胡紫芝,萝卜虽不是这二人亲手切的,但屋子里就是她二人和胡紫芝。

宫人为了脱罪,攀咬的本事很强,你咬我,我咬你,咬来咬去,咬出了崔、周二人无数的不是。

且这二人入宫之后多得胡紫芝亲近信重,恨她们的人不在少数,然而说了很多,多数都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唯有一个没什么利害关系的粗使宫人提供了一条线索,说是某天,有看到崔嬷嬷和周嬷嬷单独站在角落里说话,行迹很可疑。

崔嬷嬷一直拽着周嬷嬷的肩头,紧紧盯着周嬷嬷的眼睛看,光看见嘴唇动,听不见在说什么话。

之后她去扫地,还嗅到了香味儿,非常特别的香味,她还以为是荷包掉了,在地上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听上去就是昆仑殿的作派。

胡谦立刻跳起来,厉声质问何蓑衣:“是不是你干的?”

何蓑衣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胡谦嘿嘿冷笑,看一眼钟唯唯,冷声道:“真是看不出来,何殿主居然如此痴情,哪怕人家眼里没有你,你也牵肠挂肚怕她过得不好,要替她把道路铲平……”

不等何蓑衣答话,他已然合身跃起,双手如同铁钳似地紧紧掐住何蓑衣的脖子。

何蓑衣并未完全恢复功力,论起勇猛力大,自是不能和胡谦这种武将相比,一时竟然未能挣脱。

“松手!”钟唯唯厉声高叫,和梁兄一起往前冲。

“啪”的一声响,胡谦的头上流下鲜血来,却是白洛洛把整个茶碗砸到了他头上。

也不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茶碗整个切入胡谦的头顶,将他的头皮砍了圆圆一个圈。

头皮和面皮分家,蜷缩松垮下去,鲜血瞬间模糊了胡谦的眼睛。

与此同时,梁兄抓住胡谦的衣领,补一脚,踢出去老远。

☆、952。第952章 原形毕露

胡谦发挥了武将顽强拼搏不要命的精神,落地之后不久就爬起来,狠狠一抹脸上的血,大声嚷着往殿内冲,要和何蓑衣拼命,要钟唯唯给个说法。

梁兄冲上去就是一顿胖揍,专照着脸上头上揍。

他看不惯胡谦很久了。

之前一直忍着,那是因为要顾全大局,要听钟唯唯的话。

到了现在真是不能容忍。

不服尊重的人,和他讲道理谈尊重,简直就是侮辱尊重这个词!

只有用拳头!用拳头狠狠地教训,打乖了再坐下来谈。如此,才有作用。

大殿里响起拳头狠狠落在皮肉之上的闷响声,听得大家都替胡谦疼。

刘岑等人担心会出人命,从而把事情闹得更大,互相交换着眼色,你推我,我推你,想要上前说情。

钟唯唯从始至终一直没搭理,木着脸听着,让太医给何蓑衣诊治,叫白洛洛到身边,也不多说,拉着她的手拍拍,表示欣慰与赞赏。

白洛洛从进宫到现在,一直都觉得别扭不自在,一直都藏在何蓑衣身后的阴影里,不敢也不想出声。

直到现在,看到钟唯唯亲切赞许的眼神,心里才算踏实了几分。

不管别人怎么说,皇后娘娘并不是那种人,她没有必要把有些想法加诸到皇后娘娘身上。

一个女人要做到这些事,挺不容易的,若是身边的人再不给她出头撑腰,那日子更是没法儿过了。

白洛洛这样一想,心情就愉快了几分。

又听钟唯唯轻声道:“多亏有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娘家人。”

娘家人啊……老男人是这样想的吗?白洛洛偷偷看向何蓑衣,只见他斜靠在椅子背上,懒洋洋地瞅着她。

眼神温和慵懒、坦然镇静,还带了几分了然与犀利,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她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白洛洛心口一跳,莫名紧张,就连呼吸都不会了,连忙收回目光垂下眼,下意识地用左脚去踩右脚,低声说:“洛洛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钟唯唯轻笑一声:“我并未对你有恩,对你有恩的人是了尘师太。只要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那就够了,不要听别人瞎说,要相信自己内心的判断。”

白洛洛使劲点头:“嗯!”

梁兄终于把胡谦打得差不多了,停下来,把人扔一旁,甩甩打疼了的手,上前给钟唯唯行了个礼,默默退到一旁。

钟唯唯这才轻描淡写地道:“给胡将军疗伤,继续审案。”

大家都以为她会就此事表明一下态度,或是点出胡谦的罪,或是装模作样地教训梁兄几句,谁知她竟然什么都没提。

明显就是,我就是让人打你了,就打你了,你要怎么样?

而且这事儿在我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再有还要继续打!

诸大臣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微笑起来,就是要这样的皇后娘娘,这样才好!不听话的先揍一顿再说!

案子持续审理,钟唯唯道:“谁说会用迷香,会施展摄魂术,就一定是昆仑殿的手段?之前,东岭谦阳帝姬曾与靖中勾结,试图往端仁长公主身上泼污水,分裂圣女宫。为了洗清污名,不让圣女宫分裂,端仁长公主曾接受圣女宫人的挑战,本宫有幸,从头到尾一直观战,因此也知道了一些外界所不知晓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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