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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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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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竟然没什么表示,钟唯唯莫名有点不高兴,谁知重华突然转过身来,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嘴唇温热,带着淡淡的茶香,钟唯唯抬起眼,沉默地看着重华。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她非常清楚这件事,患得患失,也不过是因为喜欢。

只是现在,她不想说了,她觉得他能懂。

重华沉静地注视着她,再一次轻轻吻上她的另一只眼睛,同时将抓着她手的姿势改成与她十指交握,掌心相贴。

马车在长街上驶动,月光和街景在窗外快速地掠过,街上的叫卖声说笑声,以及远处缥缈的歌声,食物的香气,浮光掠影,明暗交错。

重华低声道:“阿唯。”

钟唯唯半垂着眼,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便不再说话,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平视前方,安静如斯。

钟唯唯坐得笔直,心情越来越平静,不就是打了个人么?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她今天还杀人了呢。

马车停下的瞬间,重华突然回头看着她说:“你刚才看上去很美,天下无双。”

宛若春风扑面,千树万树桃花开。

钟唯唯看着重华,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懂得他的意思,维护家庭,维护爱情,爱着他的她,很美很美,天下无双。

重华轻声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钟唯唯心说,他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了,不管是皇后宝座、凤印、真心、孩子、自由、权势、亲情、财富,她都已经得到,他还要给她什么?

她配合地表示期待:“是什么?”

重华递给她一张薄且窄小的纸,是从信鸽的信袋里取出来的,明明白白是简五的笔迹。

言简意赅:“事成,后病危,急召,寻密道。”

一直以来死死压在心上的那块巨石,突然之间被挪开,真是说不出来的轻松。

钟唯唯抿着嘴唇,忍着笑意,紧紧抱住重华。

重华轻拍着她的背,无声而笑。

这一夜,自是柔情如水,什么都不必细说。

次日,钟唯唯按照商量好的,不去参加这个宴会,而是留在宫中准备圆子的百日宴。

圆子是她和重华的长子,来之不易,按照郦国的风俗,百日之后才会正式给孩子起大名,正式入谱,所以郦国上下都很重视孩子的百日。

她和重华虽然不打算大操大办,但该有的也得有,不能委屈了孩子。

钟唯唯在宫里心情愉快地准备百日宴,魏紫昭收到的消息却是郦国帝后大吵了一架,所以她肯定不来参加宴会了。

魏紫昭对重华是有怨气的,尤其是撑着病体举办这宴会,任是谁都看得出她的情况很不好,形容憔悴,偏偏重华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她很不爽,同时因为想要彰显一下靖中的厉害,双方才刚坐定,她就咄咄逼人地要求郦国拿出诚意来。

重华并不出声,只镇定地喝着茶,一应事务全交给刘岑去做。

刘岑和颛臾王当场就吵了起来,双方都是拍着桌子,冲着对方大吼大叫,一个说必须把吴王及其跟随者的人头送来,一个说必须把他们真堇帝姬放了。

然后又扯土地,又扯赔偿金,再扯茶叶贸易,再扯到上一辈的恩怨和郦国是否暗中支持东岭前太子一党搞破坏,是否派人刺杀了东岭皇帝。

魏紫昭心情不好,身体也不怎么舒服,有心拿乔,淡淡地道:“你们商量着,商量好了让人知会本宫一声。要快,本宫刚才接到家里来信,说是已经派人前来,此刻想必人已到半路。”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郦国再不让步,我就喊人来打你们了,自己考虑吧。

按照正常情况,重华也该跟着退场,随便找个借口和她私聊一下,就什么都解决了。

然而,重华并没有,他照旧在那里稳稳坐着,慢条斯理地喝他的茶,偶尔瞅一眼何蓑衣,就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她。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魏紫昭给钟欣然使个眼色,递个玉瓶过去,轻声吩咐:“……想办法让他吸进去。”

钟欣然正为钟唯唯没来而懊恼,听了这话,吓得懊恼都没了:“这样不好吧,他若发现,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会。”魏紫昭斩钉截铁:“他若要杀你,早就动手了。他始终还是念旧,不忍杀死恩师的独女。这件事你去做最合适。”

钟欣然反抗无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重华今天饮用的茶水并不是绿荫馆的,而是自己携带而来,至于这里提供的饭食之类的,他压根就没碰。

所以想在饮食里下毒搞鬼,基本不可能,只能在其他地方想办法。

比如说,他用的桌子,垫子,以及周围陈设的花花草草,都是可以加料的地方,接触之后并不会怎么样,但若是再吸入那玉瓶里的东西,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这种下毒手段,正如当初韦太后毒害钟唯唯、李药师给李尚下毒一样,走的都是防不胜防的路子。

钟欣然想了想,将那玉瓶里的东西小心倒在袖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拎着酒壶朝重华走去,装作端庄贤惠的样子:“早前臣女多有过错,多亏陛下大人大量,不和臣女计较。臣女敬您。”

拎起酒壶给重华倒酒,同时,袖子一扫一扬,将藏在里面的粉末抛洒出来,再手一抖,将酒弄洒,假装惊慌失措,扑上去要擦拭酒水:“臣女该死……”

☆、908。第908章 罪有应得

“臣女该死……”钟欣然往前向着重华扑去,她知道以重华的性子,必然不许她碰触到他。

她这一扑,他必然有所反应,一来一往之间,闹出动静来,正好掩盖那些粉末,同时他动作越大呼吸越急,就会吸入更多的粉末。

重华端坐不动,冷冰冰地看着她。

同时,她听见何蓑衣在一旁幽幽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对……一股冷风袭来,钟欣然睁大眼睛,看到重华面前的桌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竖起,正好挡在她的面门前。

那些杯盘碗盏,以及饭菜酒水,全都砸向了她,她尖叫一声,一碗红烧猪手连着酱汁一起挂在了她的头上,温热的东西流淌到唇角,一舔,咸甜鲜香。

“噗……”不知是谁笑了一声。

钟欣然回头,正好看到真堇帝姬在笑,便借着愤怒掩盖心虚,跳过去找真堇帝姬的麻烦:“你笑谁?”

真堇帝姬轻蔑地瞅了她一眼,把脸转开,冲着颛臾王喊:“王叔,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钟欣然不敢纠缠下去,道:“我去换身衣服。”

正要溜走,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御林军统领宋炎午拦在她面前:“你不想解释什么吗?”

钟欣然装糊涂:“我不明白……”

宋炎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捏住她的袖子,示意人上前搜查。

“你干什么?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钟欣然害怕极了,重华却只是端坐在那里,抬眼看着远处,面无表情。

她再挣扎,“咔擦”一声响,手腕被宋炎午给扭断了,还想挣扎叫喊:“陛下,你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爹什么……”

“唰唰唰”几下,哑穴被点,双臂关节被卸,膝盖被踢,软绵绵地趴到地上,只能睁大眼睛,呼哧呼哧喘气。

杨适上前,将从她袖子里刮出来的粉末搜集好,再去到重华面前,仔细检查之后,禀告:“陛下,是有催情作用的秘毒。”

重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顷刻间黑了几分。

所以魏紫昭是打算今天、在这里,把他给办了?恶心。

“呵……”何蓑衣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挑衅:“真是求仁得仁。”

这是在讽刺他用美人计,现在活该么?重华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两下,又很聪明地忍住,没有选择与何蓑衣对上,而是起身大步离去。

钟欣然见他走了,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便松了一口气,谁知下一刻,宋炎午便将那些搜集起来的毒粉全部喂进她嘴里。

钟欣然吓白了脸,想求饶却又不能发出声音,想爬,手上又没有力量,只好忍着恐惧和害怕,借助双腿的力量,艰难地朝何蓑衣挪去,希望他能救救她。

何蓑衣却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掉。

重华已经走了,今天的谈判自然不能继续,刘岑喷了颛臾王一脸口水沫子之后,很有气质地跟着走了。

宋炎午等人抓起泪水涟涟的真堇帝姬,也跟着消失无踪。

颛臾王皱着眉头看了看钟欣然,也走了。

偌大的庭院里,瞬间只剩下了钟欣然和留下来处理她的李安仁,她又燃起了希望,只要找到皇太女,就一定会得救的。

她装作手脚抽搐要死的样子,勾得李安仁靠近,抓住机会对李安仁施展摄魂术。

然而李安仁却是一把擒住她的下颌,利索地抽出一把匕首,抵住她的眼睛,用力刺入。

钟欣然痛得满地打滚,无声惨叫,只听到李安仁冷冰冰地道:“大郦律,以昆仑殿邪术害人者,当除去恶根。”

昆仑殿以摄魂术害人,恶根便是眼睛。

以大郦律,刺瞎眼睛算是不轻不重的惩罚,李安仁并不算得滥用私刑。

李安仁沉着冷静地在钟欣然的衣服上擦干净匕首,从她身上跨过,离开。

痛,绝望,还有身体内部燃烧的邪火,钟欣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绝望过。

终于,有人来到她身边,她猛地上前抱住对方的脚,“救我……”她无声地央求,一只冰凉的手捏住她的脸,她听见魏紫昭“啧”了一声,说:“真可怜,这男人真是铁石心肠。”

“救我……”她再次央求,事情因魏紫昭而起,快些找个好大夫,也许还能保住她的眼睛。

人却挨了狠狠一脚,痛得趴到地上,魏紫昭冷冷地道:“把蛊母搜出来。”

“不,不,你答应过我的……”钟欣然很想喊出来,然而喊不出来,有人按住她,很快把她贴身藏着的蛊母搜走——

她为了防止慕夕害她,不得不随身带着蛊母,现在却是轻而易举被搜走了,她这才惊觉,其实这件事,从她答应魏紫昭开始,就是与虎谋皮,是死局。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钟欣然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只听魏紫昭道:“找人给她止血,把她关起来,本宫答应过慕夕,要把她交给他料理出气的。”

她体内的催情秘药起了作用,她控制不住地扭动起来,看得周围的男人热血沸腾。

魏紫昭厌憎地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好的条件却混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够蠢。把她关起来,事成之后丢给慕夕。”

钟欣然一阵绝望,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么?

忽然,女官疾步而入,取出一卷信纸递过去:“主上,国内来的急件。”

魏紫昭打开一看,脸色大变,随即大发雷霆。

她临行前分明与父皇说得好好的,平衡郦国与东岭的势力,挑动这两国内斗消耗战力,等到差不多了再一举歼灭,扩大靖中的版图,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

一定是贵妃那个贱人和她生的贱种在捣鬼,不然母后怎会突然病危?

女官连忙劝她:“主上,无功而返是下策,抗旨也是下策,皇后娘娘那里更是不能出事,当务之急是赶紧商量对策。”

魏紫昭冷笑:“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我就没办法了吗?不,我偏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收拾行李!”

女官连忙安排人收拾行李,不忘让人把钟欣然抬下去关起来,以免她的丑态影响到魏紫昭的心情。

☆、909。第909章 找药

有人给钟欣然接上了关节,包扎了眼睛,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没有给她喂解药,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解药。

魏紫昭在给重华下药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要给他留退路,唯一的退路就是和她发生那种事。

因此钟欣然只能生不如死地硬熬过来,她知道她身边一直都有人观望,并且发出淫邪的笑声,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命令,所以不敢动她而已。

想到以后她将会被丢给慕夕,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跳起来向着门口扑去,试图逃跑。

有人拦她,她就又撕又咬,不管拿到什么都往对方身上招呼。

不知怎么弄的,等到她发现不对劲时,肚子已经被刀穿透,大量的血液从体内流走,堵都堵不住。

她就这样死了。

看守的人战战兢兢地把消息报给魏紫昭知道,本以为会被狠狠发作,毕竟钟欣然是慕夕的奖赏,还有一点点用。

谁知魏紫昭在忙大事,根本顾不得管这种小事:“死了就死了,大惊小怪的,处理好尸体,不要让慕夕知道,他若问起,就说她不安分,被我关起来了。”

钟欣然死得无声无息。

同一时间,交泰殿内。

重华泡在一缸子药水中,脸色潮红,神色阴沉,眉间眼梢却是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几分春意,虽极力控制,却总是忍不住用炽热的目光盯着钟唯唯看。

今天的事他还是吃了亏,虽说早有防备,但也吸入了少量的粉尘,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好不容易熬着回来,见着钟唯唯就想把她现场撕个精光,但是又考虑到这毒不明不白,万一对钟唯唯有害就惨了。

于是只能硬撑,死熬。

药方子是杨适开的,据说可以缓解他体内的躁动,可惜他泡了这么久,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有越烧越旺的势头。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钟唯唯。

“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钟唯唯焦躁地趴在浴桶边上,薄薄的纱衣浸了水汽,贴服地勾勒出曼妙的线条,该死的诱人。

重华果断闭上眼睛,声音嘶哑:“你出去!”

钟唯唯不放心:“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让你出去!”重华发了火。

钟唯唯觉得他这火来得有点莫名,但还是体谅他一个大男人被人暗算吃亏后的沮丧丢脸,便道:“我就在门外,你不舒服就叫我。”

直到门被关上,重华才敢睁眼。

他在药水里整整泡了大半夜,才把药性熬过去,人弄得精疲力竭,不好意思叫人来伺候,撑着爬出浴桶,一头栽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钟唯唯听见声响,第一时间冲进去,嘘寒问暖,体贴关怀,让杨适给他检查身体,唯恐他有半点不妥。

她表现得如此在乎,重华很安慰,觉得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夫妻俩的感情更深了。

虽然他看到钟唯唯立刻又有了冲动,但是考虑到不能伤到她,所以决定还是继续忍耐比较好。

杨适没看出什么来:“陛下龙体康健,臣开一服温补的药,休养两天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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