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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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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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敢!”钟唯唯森然道:“你若从一开始就没买我们的东西也就算了,签了合约临时要反悔,还各种污蔑我郦国,你以为我会忍?”

她高声下令:“吃着主人家的饭菜,喝着主人家的酒,睡着主人家的床,却要偷盗主人家的东西,简直卑鄙无耻,传我的命令,把东岭人尽数赶出去!”

桧国使者之所以反悔,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收受了东岭的贿赂;二是真的以为郦国的存茶不够;三是贪图东岭的茶便宜到过分;四是听说靖中已经插手东岭与郦国的纷争,想要左右逢源,两不得罪,重点是不得罪靖中。

他本以为,给郦国人留了一半的份额,就算是给面子了,可以安抚,也不至于让先交付了的订金丢失。正是皆大欢喜。

却没有想到,钟唯唯一个看着娴静文雅的女子居然如此凶残,威胁恐吓什么都用上了。

他急着想要争辩几句,胳膊却被人抓住,强行往外拖,也是要将他赶出去,他大声喊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狂妄!”

一条玄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重华凉凉地道:“朕给她的胆子!你不服气?”

桧国使臣看到重华眼里露出的戾气和杀气,莫名一颤:“皇帝陛下,您快来主持公道!”

“把他当众扔出去!”重华却是看也不看他,大步走向钟唯唯:“走,咱们一起过去!”

宴会场所里已经开始赶人了,何蓑衣不在现场,颛臾王也不在,只有几个使团里的小官跟着梓怡郡主在,这些人被无情地赶出去,梓怡郡主身旁的人正高声吵嚷:“凭什么赶我们出去?你们得了谁的命令?就不怕死吗?”

重华牵着钟唯唯走过去,淡淡地道:“朕的命令!朕不怕死!东岭人说是求和,却干着鸡鸣狗盗的卑鄙事,这样的恶客,不赶他们走,是要赶谁走?”

他指着梓怡郡主:“郡主若要留在场中,便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梓怡郡主巧笑嫣然:“我么,当然不是什么东岭人,我是靖中人,这样,总不能赶我出去了吧?”

各国使臣哗然,互相交换着眼色,看向梓怡郡主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原本靖中与大家隔着那么一大座山,基本是互不干涉,现在他们居然把手伸进了东岭,接下来是不是就想干涉自己了?

重华对这个情形很满意,不动声色地道:“既然郡主是贵客,那自当别论!来人!把绿荫馆收拾出来,请贵客入住!”

先逼着梓怡郡主亮明身份,提起其他国家使臣的警惕和防备,再以贵宾之礼请她换地方住,把她和何蓑衣等人分开。

好算计,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也要找合适的机会亮明身份的。

梓怡郡主哈哈一笑:“尊敬不如从命!谢了!”

东岭人被悄无声息地扔了出去,桧国人也是灰头土脸。

重华威严而诚恳地看向众人,沉声道:“郦国以信义立国,寻求的是长期的友好合作,一些琐事原本打算明日再告知大家,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令人痛心的事,为了让大家心里有底,接下来将由我国的大司茶向大家阐述明白。”

☆、879。第879章 崛起

钟唯唯微微颔首,走上前来,先给众人团团行个礼,将之前定下的一些规则信口说来。

第一条是,这茶生意以信誉为本,谁要是不讲信誉,对不起,从此以后再无购买茶叶的资格。

信誉度高的,可以享受一定的优惠。

第二条是,大家长期合作有优惠,比如说,第一年优惠百分之五,第二年可以优惠百分之六,以此类推,合作得越长久,数额越大,优惠越多。

当然,期间若是中断过,若非特殊原因,这优惠也就没了。

第三条是,看不上郦国的茶叶,想要从郦国这边通过,去到东岭买茶,也是可以的,只要缴纳一定的关税就好了。

当然,这个一定是高额关税,加起来一定不会比在郦国购买更便宜,就不专门提出来说了。

第四条是,若是大家觉得彼此间路途遥远,通行不便,想来郦国交换做生意,可以把彼此的货物运送到郦国进行贸易,郦国抽点税就好。

税收一定优惠,而且非常优惠,还保障他们的安全,给他们提供食宿的地方。

钟唯唯笑吟吟地说完这几条,点了郦国的几个地方给大家听。

一是与东岭接壤的九君城,二是河道宽敞、交通便利的大雁河,三是郦国的京城,四是另一个方向的诺城。

九君城、京城、诺城,分别在郦国的最南端和中间、最北端,中间由大雁河这条水道、以及锦通大道,还有无数的驿站串联起来,交通便利,水旱两路畅通,南北兼顾,组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

北方的毛皮、矿产、马匹、粮食、坚果、盐,南方的茶叶、丝绸、水产、珠宝、胭脂水粉、书本纸张,都可以通过这条线路,以最小的成本轻松交换。

很多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围着钟唯唯和重华问东问西,帝后有条不紊地、态度可亲地一一回答。

秋袤和苏琼运笔如飞,把客人的问题和帝后的回答一一记录在案,准备在稍后整理出来,补充完善,让这条线路的含金量达到最高。

郦国应召赴宴的商人们嗅到了金银的味道,激动地搓着手,如狼似虎地盯着他们的帝后,觉得跟着这俩人一定有好日子过。

大臣们则暂时摒弃了一切偏见和不和,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努力为郦国的繁荣富强添砖加瓦。

这是铲除韦氏、吕氏之后,君、臣、百姓、商人之间最为和谐、目标最为一致的一件大事。

重华曾经说过,打仗不只是为了打仗,也不只是为了教训东岭人,而是为了求生存,同时把日子过得更好,让郦国能够安居乐业。

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安居乐业,倘若可以,他愿以一己之身去承担四面八方的腥风血雨,换那些好儿郎回家与亲人团聚。

无数的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将手交握在一起,紧紧贴在胸前,仰慕而狂热地注视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自豪感空前膨胀。

梓怡郡主坐在角落里,静静地观看这一幕,心中有难言的滋味生起。

既高兴东方重华是这样一个有才华、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又气愤为什么此刻他身边的人不是她,而是钟唯唯。

“钟唯唯,秋茗,圆子、胭脂、钟欣然、慕夕、何蓑衣……”

梓怡郡主将几个名字在唇齿之间打了几个滚,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缓缓泼洒在地。

一如祭奠。

“为了这次斗茶大会,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库房里的茶叶又好又多,明日再添一个节目,请大家参观我们的茶库,还可以随意抽查品评!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向大家证明,我们的茶叶是最多最好的,品种也是最齐全的!”

钟唯唯含着笑发完了邀请,眼角瞟过梓怡郡主所在的方向,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一个座位,一只酒壶,一只酒杯和一双筷子,几乎没有动过的几盘菜肴。

有人追着她问问题,她无暇他顾,便又收回目光应付客人。

这一夜,钟唯唯大放异彩,继斗茶之能不再那么重要之后,她的另一种天赋得到了证明,无人再敢质疑她配不上重华,配不上这把凤椅。

这一次斗茶大会,秋袤显现出的谋划、筹备、经商天赋,亦令得无人再敢质疑!

后族薄弱也不算什么,因为钟唯唯姐弟二人已经借助简五、以及当年在九君城结识的那些商人,组成了一支强有力的后援!

各地的商会,或多或少都能与皇后娘娘搭上点关系;求别人不肯办的事儿,只要能利国利民,都能在皇后娘娘这里得到回复和一定的帮助。

而皇帝陛下,更是和蔼可亲极了,但凡是乐意捐资帮助国家装备军队,修建驿站什么的商人,都能得到他的亲自接见和一官半职,即便这个官职其实并没有什么权力,却足够让他们昂首挺胸。

在这些繁荣面前,似乎东岭与郦国的战争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整个京城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夏夜里微风轻轻地吹,把道路两旁的槐树吹得哗啦啦的响,空气里弥漫着槐花和茶叶的清香,真是人间天堂。

“我挺喜欢这里的。”梓怡郡主端坐在何蓑衣面前,怅惘地叹了口气:“希望自己将来老了,能住在这里颐养天年。”

何蓑衣淡淡而笑,用滚水烫了一下温润晶莹的兔毫盏,手脚轻快地调制着茶膏,再提起银水瓶,击打茶筅,点出了一盏氤氲堆雪的茶汤。

“尝尝。”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衬着深色的兔毫盏,分外美丽,微风吹过,几朵玉白的槐花飘落枝头,落在了他的肩上。

梓怡郡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一歇,由衷赞叹:“何兄真乃美男子也。你这一手点茶的好手艺,比之你那师弟师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听闻你擅琴,能否为我奏上一曲?”

何蓑衣毫不客气地道:“不能。”

梓怡郡主叹气:“真是小气。方才你师妹一点不客气地把东岭人尽数赶了出去,你难过么?”

☆、880。第880章 多两个男人怎么了?

何蓑衣优雅地捧起茶盏,陶醉地先嗅其香,再观其形,轻啜一口,品尝滋味:“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做之前就已经料到了。”

梓怡郡主尝了一口茶:“的确好茶,谁制的?”

何蓑衣没有回答,她便明白了,自然是钟唯唯。

从前钟唯唯身体不好,制出的茶饼不多,被简五炒到了堪比金价的地步,现在做了皇后,价格只怕还要再翻倍,甚至于有价无市。

梓怡郡主爱上了这种茶的滋味,却齿于承认这个事实,忿忿地把茶盏扔到一旁去,问何蓑衣:“我搬走以后你准备怎么办呐?”

何蓑衣爱惜地将茶盏扶正,轻叹一声:“真是孩子脾气。喜欢就是喜欢,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梓怡郡主托着腮,凑近他,微带了几分醉意:“你说这话的时候真温柔啊,我很喜欢。你真的不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何蓑衣懒洋洋地一笑:“那么他呢?我可不是愿意与人共享的人。我喜欢吃独食。”

梓怡郡主敲了案几两下,说道:“我靖中,与你们这边有所不同,自来都有女帝,每一任女帝都会有好几位皇夫,你若是愿意,我只留你与他罢了,不分先后。”

何蓑衣“哈”地笑出声来,再给她点了一杯茶汤,道:“那可没办法。”

梓怡郡主拧起眉头,非常不高兴:“倘若今日说这个话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呢?你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吗?”

何蓑衣的眉眼间染上了些许槐花的清幽之色,他叹了口气,语气温柔,近乎央求:“不要提她了,好吗?”

梓怡郡主却是步步紧逼:“你肯不肯?”

何蓑衣无奈地道:“她不是你,不会有你这种可怕的念头。”

梓怡郡主冷嗤一声:“你们这些男人,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就见不得女人多两个男人。我皇太女都做得,可以治国平天下,多两个男人又怎么了?”

何蓑衣道:“你若真有这个念头,奉劝你最好不要去碰延熹帝,不然他会杀人的。当然,我说的是你能得到他的情况下。”

梓怡郡主冷冷地道:“打断了筋骨,还能杀人么?”

何蓑衣佯作惊讶:“啧,你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那不如直接杀了他呢。那样的延熹帝,你会喜欢?”

梓怡郡主瞥他一眼:“不然他就征服我,让我再看不到其他男人。否则,得不到,就毁掉。”

何蓑衣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往后一仰,靠在凭几之上,缓缓道:“祝你梦想成真。”

梓怡郡主从他的唇角之间发现了几丝嘲讽,愤愤不平:“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你和我不是一样的?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指望你师妹会爱上你,跟你走?别做梦了!你这次来,分明就是不怀好意的!”

何蓑衣点头:“不错,的确如此。不过我此次回来,却是另有一件事要做。”

梓怡郡主没有追问,因为知道问也没用。

她扶着额头站起身来:“喝得略多了些,我回去歇歇,记得盯着颛臾王,按照咱们的约定继续啊。”

梓怡郡主走了没多久,有人进来禀告道:“侯爷,有客来访。”

胭脂快步而入,默默行了一礼,咬着唇,十分不解且不高兴地道:“先生今日为何要这样做?您不是这样的人呀。”

何蓑衣没有抬眼看她,自顾自地点茶分茶,声音清冷:“我自来都是这样的人,看谁不顺眼了,就想方设法给他添点堵。你家主人又不是不知道。”

胭脂咬咬牙,不甘心地问:“可是您为什么要看我家陛下不顺眼呢?”

“这话说来可长啦,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简直就是新仇旧恨啊。”何蓑衣懒洋洋地从眼角瞟了胭脂一眼,风流勾魂:“你是奉了谁的命令而来?”

胭脂轻声道:“皇后娘娘。她想知道,您去年秋天到冬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何蓑衣神色淡漠:“也没什么,被人当猪养了一段日子。”

他的态度太过冷漠,胭脂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可说的,窘迫地绞着衣角小声道:“皇后娘娘一直都希望您能安好。”

“你走吧。你告诉她,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她不再欠我什么,也不必手下留情,当然今天她也没留什么情。”何蓑衣一拂袖子,不再搭理胭脂。

胭脂咬了咬唇,不肯离开,嚅嗫着道:“先生,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据奴婢所知,娘娘一直都很挂怀您。”

何蓑衣似笑非笑:“你为何还不走?莫非一直在遗憾当初我没有收了你?那你希望我去和阿唯把你要到我身边吗?她一定会答应的。”

胭脂吓了一跳,面红耳赤,转身仓惶而逃,迎面撞到秋袤,不及说什么,匆忙行了个礼,埋着头迅速离开。

秋袤只当她是被何蓑衣骂了,也不多问,快步走进去道:“阿兄。”

何蓑衣指一指面前的座位:“自我归来,你是第一次私底下来见我。”

秋袤有些惭愧,却不后悔,坦然道:“您若是一个人,我早就把您接到家里去住了,天天陪着您也是乐意的。可您不是,您是东岭的闽侯,议和副使。”

“是啊,各为其主,就不那么方便了嘛,阿兄理解,不怪你。”何蓑衣温和地问:“看你过得不错,很为你高兴。”

秋袤的惭愧之意越加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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