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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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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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阳伯府众人的眼里,这又是帝后感情甚笃、国舅深得帝宠的表现,青阳伯夫人与长媳交换了一个眼色,俱都对这门亲事满意得不得了。

接着,重华与秋袤一前一后走过来,众人上前见礼,重华言笑晏晏,问候了青阳伯夫人,再考校了姚静宁几个问题,和钟唯唯交换一个眼色,表示这门亲事他也很满意。

钟唯唯就托着腮,笑等秋袤的反应。

姚静宁在秋袤面前一点不掩饰自己就是天生左撇子,她快乐地用左手使筷子、投壶、写字,惹得青阳伯夫人险些又要哭了——皇后不嫌弃,不代表国舅不嫌弃啊!真要命啊喂!

秋袤彬彬有礼地问道:“我曾听闻,左撇子多数擅长数术,不知姚二姑娘是否也如此?”

姚静宁回看了他一眼,淡定从容地道:“是呀,小女子不才,算盘打得非常好,还很擅长射箭。”特别强调:“也是用的左手。”

姚夫人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这个可恶的坏丫头,回去一定要狠狠收拾她不可!

秋袤点点头,并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姚静宁突然又问:“不知秋主事擅长什么呢?”

姚夫人才刚缓过气来,又是一口气上不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真当她是来相亲的了!帝后要求嫁,谁敢不嫁?难不成这国舅爷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就能拒绝么?

秋袤原本是平静淡然的态度,听到姚静宁的问题,这才抬眼注视着她,很认真地道:“这重要吗?”

姚夫人心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您是国舅爷,且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够了。

姚静宁却是非常认真地说:“当然重要,我自己不是草包,当然也不想嫁个草包。”

“噗……”重华忍不住轻笑出声,钟唯唯干笑着,在桌案下面悄悄掐了他的大腿一把:“不是说使团今天入京么?陛下不去忙?”

重华反手给她捏回去,或轻或重,点起一串火苗:“急什么?且先晾他们几天,小舅子的婚事要紧。”

得在何蓑衣到来之前,先把小舅子的事弄好才行,郎舅一心,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秋袤对姚静宁的回答很是出乎意料,静默片刻后,回答她:“我不是草包,算盘的话,我左右两手都可以打,而且打得很快,不会乱。”

姚静宁道:“虽说这是户部官员的本事,但您双手可打,的确也是难得了,不知可否一观?”

“放肆!”姚夫人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陛下,娘娘,小女无状,请让臣妾教训她!”

钟唯唯笑道:“阿袤,你看呢?”

秋袤起身行礼:“请陛下和娘娘许臣三把算盘。”

算盘很快送来,姚静宁用左手打,秋袤左右开弓,“噼啪”之声响彻宫阙。

☆、867。第867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同于钟唯唯天生对术数愚钝,秋袤很擅长这个,又经过了钟南江、何蓑衣、重华、简五的教导,以及在九君城锻炼、学做生意、供职户部的经历,他打起算盘来流水行云,加上长得好看,没有一点铜臭气息,反而像是在弹琴一样,非常赏心悦目。

姚静宁抿着嘴笑,把面前的算盘一推,道:“秋主事的算盘打得很好,我认输了。”

姚夫人赶紧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还不赶紧和秋主事赔礼?”

秋袤止住姚夫人,很认真地问姚静宁:“不知你还想问什么?”

姚静宁眨眨眼,笑道:“听闻你是钟先生的关门弟子,想来文采也不会太差,至于茶道,你出自于茶道世家,就算不精通,也应该比一般人好太多。这些都不问了,只有一件事,我心里很忧惶。”

秋袤向她抬手示意:“请说。”

姚静宁假装没看见姚夫人威胁的眼神,笑着说:“秋主事看上去很斯文,而我好动,尤其喜欢弓马,我怕咱们俩的兴趣爱好不一致,以后说不到一起去,更怕你嫌我粗鲁。”

这话说得真正委婉,其实是,早前大家都知道,秋袤的身体不怎么好,从小就是用药养着,钟唯唯的俸禄全部存起来给他买药了,弄得穷极了。

加上之前秋袤被昆仑殿暗算,惊动了护国大长公主,又请了许多大夫以及圣女宫时任两位圣女为他治病,听说是人又傻又痴,不是良配。

至于痴傻问题,有目共睹,可以确定为虚假消息,但这体弱多病却不得不防,没有哪个女孩子想嫁短命鬼。

但不能直讲秋袤身体不好,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你弟弟大约是个短命鬼,那才真要命。

姚夫人佯作愤怒,心里却笑了,这也是她担心的问题之一啊,这丫头表述得好,深得她意。

秋袤道:“你说得不错,我勇武不及令尊、令兄,但寻常骑射也是能应付过来的,平时也爱打打拳,强身健体。”

姚静宁立刻道:“太好了,我养了几匹好马,方才还邀请皇后娘娘骑马玩耍呢,要不,你一起来?”口说无凭,现场检验才好呢。

秋袤道:“行啊,定了日子,派人过来和我说一声。”

重华却是有心趁热打铁,把这事儿给定了:“择日不如撞日,朕今日正好有空,不如一起去?”

姚静宁眼里迸发出亮光:“可是臣女未带骑装呢。”

钟唯唯道:“我给你找。”

姚静宁又去看秋袤,表示你同意不?

秋袤颔首示意,姚夫人狠狠瞪她一眼,她才假惺惺地说:“会不会给陛下和娘娘添麻烦?”

“不会。”钟唯唯一声令下,宫人便拥着几人一起去换骑装。

一群人在演武场上骑马射箭,玩得兴高采烈,彼此瞧着都是越来越满意,驿馆这边却是另一番场景。

接待东岭求和使团的主事官员是鸿胪寺卿,未有爵位在身,随从官员也只是鸿胪寺的人,宗亲贵戚一个全无。

颛臾王很是愤怒,然则身负重要使命,并不能一怒之下甩袖而去,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但心里始终是不爽,到了驿馆之后,也不参加郦国方面的欢迎宴,假托身体不好,把一应事务全都交给副使何蓑衣去做,自己只管躺下休息。

鸿胪寺卿正是从前在九君接待东岭茶道交流团的那位少卿,与何蓑衣算是熟识,见着这位身份变来变去的郦国第一公子,十分不齿:“闽侯算是东岭人,还是郦国人?”

何蓑衣微微一笑:“本侯在东岭出生,成长于郦国。”

他到底在哪里出生,生父母为谁,这倒是无从考证,鸿胪寺卿不能辩驳,便道:“您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师兄,怎能帮着外人来做这个呢?”

何蓑衣再一笑,露出脸颊上浅浅一个酒涡:“本侯不忍苍生涂炭,故而来做这个和事佬,希望两国罢干戈,与民休养,不应该么?”

鸿胪寺卿再一滞,奸笑:“东岭有错在先,郦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弘扬正义,要求和不是不可以,却要看诚意如何了。”

“这个不劳大人操心,本侯自会与你家陛下相商。哦,是了,你家陛下呢?”何蓑衣轻摇纸扇,青衫落拓,风流不羁,看得几个驿馆的侍女红了脸。

他瞧着了,便朝这几个侍女飘个眼波过去,又坏又好看,几个侍女唬得心肝儿乱颤,娇羞不已。

“我家陛下有要事,不能接见尊使,还望见谅。”鸿胪寺卿狠狠一瞪眼,侍女们连忙退下,不敢再留。

何蓑衣不以为然,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道:“不知是什么要事啊?本侯以为,这天下间,再大的事也没有两国议和更重要,大人以为呢?”

鸿胪寺卿这回可逮着机会了,整一整衣冠,非常严肃认真地回答:“陛下与皇后娘娘,在为国舅议亲。国舅婚事不定,皇后娘娘心情不稳,后宫不安,陛下心情也会不好,此是大事要事。”

“哦,原来如此。”何蓑衣支颐沉思片刻,“不知是谁家贵女呀?”

他虽表现得淡定自然无所谓,鸿胪寺卿却觉着他此刻非常不高兴,便得意地卖卖关子:“这个嘛,亲事未定,有关女方闺誉,不便多提。”

何蓑衣淡淡一笑:“既如此,那就不强求了,大人请回。”

鸿胪寺卿完成任务,笑呵呵往外走,忽闻一阵香风吹过,只见一群美貌侍女簇拥着一个红衣女子往这边而来。

那女子身量修长,长眉凤眼,琼鼻檀口,威仪赫赫,不但美貌不可多见,气质举止更是难得一见。

“见过梓怡。”鸿胪寺卿上前打了个招呼,目光一溜,看到梓怡郡主身边一个女官十分眼熟,便多看了两眼,然后吓了一跳。

真是见鬼了!这不是那位当初名满京城的大才女、大孝女,一代大儒钟南江的嫡女钟欣然吗?

梓怡郡主一笑,大大方方地道:“大人认得欣然吧?听说她是你们陛下和皇后娘娘恩师的亲生女儿。”

☆、868。第868章 因恨生爱?

钟欣然站出去,对着鸿胪寺卿行了个礼。

原本是想要耀武扬威笑一笑的,奈何她的脸受过伤,伤了经脉,或笑或哭,表情就会很丑陋,便面无表情地道:“大人别来无恙?”

相比何蓑衣,鸿胪寺卿看她更不顺眼,鄙夷地道:“我自然是无恙的,倒是钟姑娘有恙。”

钟欣然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在挖苦她的脸,眼里浮起一层怨毒,冷笑:“我何恙之有?”

鸿胪寺卿道:“钟先生若是知道唯一的女儿卖国求荣,且是给人为奴为婢,定会气得从地下爬起来,与你断绝关系。”

钟欣然冷笑:“呵呵……他若是知道唯一的女儿被他那狼心狗肺的徒弟、狗男女逼得走投无路,有国难留,有家难回,不得不给人为奴为婢,他一定会气得从地下爬起来,手撕了那对狗男女!”

鸿胪寺卿大怒:“分明是你自己失德,又无操守,怎能怪罪别人?”

钟欣然轻蔑一笑,扯动半边麻木无知觉的脸,看上去狰狞又可怕:“你是他家养的狗,当然要替他们说好话。我不与狗多言,闭嘴吧!”

梓怡郡主好整以暇,立在一旁看热闹。

鸿胪寺卿惊觉自己是代表郦国,不便与人当众争执,省得丢了郦国的脸面,便整一整官服,云淡风轻地道:“本官不与失德之人多言,告辞!”

淡淡和梓怡郡主一拱手,分花拂柳地去了,再未多看过钟欣然一眼。

钟欣然被那句失德之人气得浑身发抖,想要趁此机会留住鸿胪寺卿说个明白,却被梓怡郡主给拦住了:“去看看我的床铺收拾好没有。”

“是。”钟欣然颇有些不甘心,却不敢和梓怡郡主对着干,垂下眼,行一礼,转身离开。

一个女官凑到梓怡郡主跟前小声道:“主上,瞧着她像是不服气呢。您收留她,不就是看中她是一把剑么?方才何不放任她与郦国鸿胪寺卿争执吵闹?正好为难一下郦国人。”

梓怡郡主淡淡地道:“有气就出,那还有什么气呢?我就是要让她憋,憋狠了,才会有怨气,才会狠毒,才会放大招。”

女官眉开眼笑:“主上高明。”

梓怡郡主走到何蓑衣的居处,也不打招呼,径直推门而入,见何蓑衣坐在桌前画画,便凑过去道:“咦,画的是什么?”

却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辆牛车自山道上蜿蜒而下,车辕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在赶车,车厢里坐着一个垂髫少女在吃东西,又有一个垂髫童子站在年轻男子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在撒娇。

老黄牛慢吞吞地走着,赶车的年轻男子回头,与垂髫少女说着什么,笑容温柔,目光缱绻,少女也粲然而笑,温馨和谐之感跃然纸上,实在是少有的传神之作。

梓怡郡主赞赏极了:“真不愧是钟南江的大弟子,郦国第一公子。”

何蓑衣淡笑:“不过是信手涂鸦罢了,当不起殿下的夸奖。”

梓怡郡主道:“何卿不必自谦,你的才华本宫俱都知晓,待到此间事了,你与本宫一起回到靖中,本宫必然向父皇推举你,将来你可为相,助我治国。”

原来这梓怡郡主就是那位假名为黄紫的靖中皇太女。

若是普通人听到一个大国的皇位继承人许下这种承诺,不说激动得哭,也会沾沾自喜,偏偏何蓑衣不以为然:“殿下抬举,何某没有治国之能,恐误了靖中。”

梓怡郡主见他拒绝,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故土难离,将来天下大一统了,你会改变想法的。”

何蓑衣收了画笔,让书童将画纸挂起晾干:“干了之后送去织锦斋装裱,越快越好。”

“你要送谁?”梓怡郡主熟稔地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再熟稔地递一块帕子给他擦手。

何蓑衣笑道:“听闻皇后娘娘有了孩儿,虽然错过了洗三礼与满月礼,但百日宴总能赶得上。”

梓怡郡主恍然大悟:“你这画的是你们仨小时候吧?”

何蓑衣摇头:“是我年轻时候,他们姐弟俩小时候。”

梓怡郡主拍手而笑:“这个礼物好,那你想要怎么送进去呢?通过秋袤么?”

何蓑衣摇头:“不,通过延熹帝送给她。”

重华越是不想看到他,他便越是要让重华看到他,越是让重华恶心得不得了,不然,真是对不起重华送他的那一身肥肉。

天知道他有多努力才能减到现在的样子,真是受够了罪。

梓怡郡主沉默片刻,忧伤地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对她念念不舍么?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好?”

何蓑衣瞟她一眼,突地笑了:“殿下,您不适合这样的哀怨多情,还是杀伐果断更适合您。别装啦,我可不会上当,以为您真的看上我这个老人家。”

梓怡郡主“切”地一声笑出来:“也许我是真心的呢?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何蓑衣指指她的脸颊,意有所指:“您别魔障了就好。”

梓怡郡主忍不住摸了一下脸颊,指尖摸到一点凸起。

那是去年冬天风雪里,重华的利箭给她留下的纪念,虽然经过精心治疗,没有留下太过明显的伤痕,然而始终是留了疤。

这疤不但长在她的脸上,也在她的心底生了根。

梓怡郡主轻蔑地道:“棋逢对手?因恨生爱?何卿想得太多了。怀恩死在他手里,本宫自生下来就从未吃过这样大的亏,必然要叫他血债血偿!”

何蓑衣轻笑摇头,再铺开一张宣纸,低头作画,再不理她,这回画的却是一枝在月下盛放的栀子花,写意传神,似有暗香扑鼻而来。

梓怡郡主立在一旁看了片刻,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所有陈设全部换成了自带来的,富丽辉煌,比之宫中亦不失色。

梓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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