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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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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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巍然不动:“不怕,本宫是死过一回的人,这点小毛病,吓不着!你们不愿去,我不逼你们,但是以后就别在我面前当差了!愿意的上!”

于是宫人们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了,一拥而上,先把玉心控制了,不让她多话,再把吕太贵妃拖进屏风后面脱衣检查。

钱姑姑全程观望,过了片刻走出来,神色古怪地道:“太贵妃真是保养得极好,居然能把臀部的黑痣也去了。”

钟唯唯挑眉:“怎么说?”

钱姑姑小声道:“之前,老奴伺奉先帝,太贵妃承宠,老奴无意之中曾看到她的左臀部有一颗黑痣,方才检查,那颗黑痣居然不见了。”

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啊,钟唯唯让小棠:“立刻去告诉陛下,重新搜查,那位秀嬷嬷,恐怕不是秀嬷嬷,而是吕太贵妃本身!”

小棠吃了一惊,来不及多问,急急忙忙跑去了。

胭脂那里很快点完了名,进来禀告:“少了三个人,一个是秀嬷嬷和伺候她的小宫女儿,还有一个是绣娘莲姬。”

莲姬早年并不是什么绣娘,而是一个舞娘,因为犯了错,只差一点就被处死,是吕太贵妃救了她,并收在芙蓉宫里做绣娘,只做吕太贵妃的贴身衣物。

她性情古怪,除了吕太贵妃之外,谁的账都不买,也不和人来往,谁要是招惹了她,非得把对方骂个半死不可,久而久之,大家都对她避而远之。

这样一个人,没有人会去关注她的动向,短期内不见或是死了,并不会有人发现。

吕太贵妃对她有大恩,她给吕太贵妃做贴身衣物,熟悉吕太贵妃的爱好和举止,再把脸弄成这个样子,欺骗隐瞒一段日子很容易做到。

等到发现,真正的吕太贵妃大概已经逃到边境,与吴王会和,继续兴风作浪。

钟唯唯基本已经知道里头的人是谁了,沉稳地等着吕纯的到来。

吕纯很快到来,她来得有点急,微微喘气,对着钟唯唯却还笑得出来:“一早就打扮好了,等你传召呢。”

钟唯唯一瞧,吕纯果然打扮得挺整齐的,就也笑了:“事情太多,才有空呢。”

吕纯给她行礼:“按着规矩,今早是该给您和陛下磕头见礼的,但是都说您和陛下忙,也不敢过来打扰。”

这是投石问路,问自己是否还有给帝后敬茶行礼的机会,问自己这个贵妃,是否还能被承认。

钟唯唯猜着,吕纯大概已经知道了一些风声,晓得吕氏罪不容赦,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来试探自己的态度。

钟唯唯便严肃地给了她答案:“嫔妃磕头行礼,在三天之后,届时请贵妃早一些过来,给我搭把手。”

吕纯心中大定,知道自己之前和重华、钟唯唯的约定还有效,整个人都轻松了,然而想到家人,又高兴不起来,怏怏地道:“娘娘传召臣妾,是有什么吩咐呢?”

钟唯唯指向屏风后:“请贵妃娘娘过去确认一下,此人是谁。”

吕纯走到屏风后,命人将地上的“吕太贵妃”拉起来,捏住她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看,惊骇地道:“这不是太贵妃!”

“吕太贵妃”还想负隅顽抗:“吕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不肖子孙!竟然连姑姑都不认了,你想怎么样?”

吕纯道:“我想活,想要弟弟妹妹能活!”她大步走出去,高声告诉钟唯唯:“这不是太贵妃!”

果真如此,钟唯唯微微颔首,赵宏图便领着人将这一干人全部押下去处理。

☆、817。第817章 朕欠皇后一个公道

在宫里软禁起来的人居然不是吕太贵妃,被放走的秀嬷嬷居然也不是真的秀嬷嬷。

御林军副统领马昌跪在地上,不敢直视钟唯唯,羞愧欲死:“微臣自知失职,请皇后娘娘降罪。”

说真的,谁也想不到吕太贵妃嗅觉如此灵敏。

吕氏还未有所动作,如此风平浪静,她居然转身就逃了,挑的人,留的替身,无一不是处心积虑,精心挑选。

这场逃跑不知精心准备了多久,马昌想不到,也情有可原,实在是个厉害人物。

钟唯唯没有过多怪罪马昌,只道:“你领的是陛下的差,自己去找陛下请罪吧,该怎么罚,陛下会处理。”

马昌苦笑一声,自己去找重华请罪了,没有什么情有可原,错了就是错了,必须要受罚,否则以后大家办差只会越来越马虎。

重华按着军规打了马昌四十军棍,要他在三天之内将人犯追回,否则就要革职查办。

于是马昌带着伤,一瘸一拐地去查抄吕府。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钟唯唯从芙蓉宫中出来,原本是想要回交泰殿的,在凤辇上想了一回,突然想起了李尚。

李尚那样不安分的人,在昨天那样精彩百出的场景下,居然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发过任何言,做过任何事,顺顺利利就被胡谦给抓住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太过反常了些。

韦太后脸上的人皮面具,借着人皮面具、冒充秀嬷嬷顺利出逃的吕太贵妃……

钟唯唯一个激灵,拍了扶手一下:“去清心殿!”

凤辇立刻转身朝着清心殿而去,重华正和刘岑等人议事,让人把谦阳帝姬等人的头颅挂在城门口,并向东岭下国书,要求东岭人赔礼道歉。

东岭人肯定不干,不干就要打仗,这便有若干细节要商议要处理。

以及昨天才抓了吕氏父子俩,吕氏族人该怎么处置,那也是大事一桩。

这与当初韦氏谋反不一样,不能全部赶尽杀绝,没有参与其中的族人得摘出来,否则朝廷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都没有人办事儿了。

才立了功的陈留侯父子俩红光满面,喜气洋洋,宫人多有阿谀之意。

小棠微皱了眉头,觉着必须得提防一二才是,胡紫芝虽然不得宠,但她家族荣宠,势力很大。

皇后娘娘得宠,却是父族母族全都衰微不堪,唯一一个胞弟只有男爵的爵位,并无功名在身,实在是让人担心。

钟唯唯含笑看着,淡淡道:“我走的路与她不同,我靠的是自己,不用担心。”

重华很快让人请她进去,并不避讳诸大臣的存在,握了她的手,温言道:“手怎么这样冰凉?都说让你好生休养,偏来不听,闲不住。”

钟唯唯温良贤淑地笑着:“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事。”

重华就叹气:“若是宫中后妃都如同皇后这般贤良淑德,朕就轻松了许多。”

胡氏父子笑容一滞,想起了胡紫芝,那恳请皇帝陛下允许他们见一见胡紫芝、把人放出来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钟唯唯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这次多亏了陈留侯父子俩,不然逆贼不能如此轻松人赃并获。”

重华狠狠夸了胡氏父子一番,又让人重赏,众人都上前恭贺胡氏父子,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叫钟唯唯过去,手拉着她的手,话锋一转:“说起来,朕欠皇后一个公道。”

陈留侯暗叹一口气,终于来了!

众臣静默,只听重华饱含深情地道:“上一次,奸贼试图毒杀陈留侯,断朕臂膀。陈留侯将计就计,引奸贼入彀。

皇后为了大局,忍辱负重,在宫中承受耽误陈留侯治疗的骂名,在宫外更是受了不少闲气。就连秋袤路祭,也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说到这里,有意停下来,看向众人。

刘岑闻音知雅意,率先道:“皇后娘娘深明大义,与陛下夫唱妇随,难得的贤良,秋袤年轻沉稳,忠诚不二。

陈留侯聪敏机智,一心为主,都是大公无私之人,实乃陛下之福,苍生之福。”

钟唯唯心说,这刘岑能从妓女之子混到如今这份上,果然和得一手好稀泥,面面俱到。

重华也笑了:“正是呢,之前不说,是为了清除后患,现下奸贼已然被捉,就得把这事儿说清楚明白了。皇后委屈了。”

钟唯唯甜滋滋地道:“臣妾不委屈。”

重华道:“你不居功,朕却不能不赏,奖罚分明才是好帝王。”

手一挥,严储立刻出来宣布,赏了若干东西给钟唯唯和秋袤,再赏若干东西给胡氏父子,却没说要赏什么给胡紫芝,就连顺便都没有。

陈留侯父子收了笑容,诚惶诚恐。

这便是帝王心术,你有功,该赏就赏,有过,该罚便罚。

当众为钟唯唯正名,是对皇后的爱意和敬重,也是对胡氏的警告——再不可能出现另一个韦氏与吕氏。

钟唯唯所得的赏赐远胜胡氏父子许多,却没有人敢说半句不好听的话,原因无他,她不是寻常的后宫女子,她是大司茶,是皇后的同时也是大司茶,并且她立下的功劳不输给任何人。

钟唯唯谢了赏赐,说明了来意:“臣妾请旨去诏狱会一会李尚。”

重华立刻听出了意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钟唯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必须确认才行。”

重华毫不犹豫地把事情交给她办:“去吧。”看一看时间:“天黑之前必须回来休息。”

钟唯唯笑着应了,吩咐宫人准备热食热茶,照顾好众大臣。

众人行礼相送,胡谦微皱了眉头,忧心忡忡,自家妹子在家时觉着还算聪明懂事,原本也是抱了大希望的,现在看来,对上这么一位皇后娘娘,恐怕此生是无望了。

陈留侯警告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收回神思,老实当差。

只听范国华又在夸赞钟唯唯:“陛下洪才大略,皇后娘娘体察入微,实在是天作之合。”

重华布大局,钟唯唯补遗漏,真正天生一对。

这话重华爱听,却又记得那句“木秀于林,被风摧之”,淡淡应了一声,弄得众人没办法猜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818。第818章 家人

钟唯唯轻车熟路去了诏狱,和那位“李尚”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话,便已经知道这又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

真正的李尚,早在她与重华大婚前夕就逃了,孤身一人逃走的,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如同吕太贵妃逃走,吕氏族人一概不知情之外,李尚逃走,东岭人一样不知情,谦阳帝姬更是被欺骗得死死的,到死都不晓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这才是真正的李尚,狡猾如狐。

冒充李尚的人什么都不肯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钟唯唯觉着自己一个孕妇,在这种地方久留也不大好,就离开了诏狱。

从驿馆外经过时,让小棠去找了驿馆馆长,安排梅询明天来见她。

街上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热闹,城门盘查得严厉,东岭人的头颅又被挂了出来,难免引起诸多猜疑。

街道两旁的彩棚里仍然是热热闹闹地表演着,暗卫们仍然潜伏在人群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护卫着京城的安全,随时预备着一有不对就立刻冲出去。

这是她的国,她的家,钟唯唯勾起唇角,心情很好,即便是吕太贵妃与李尚逃走,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小棠提醒她:“您瞧那是谁。”

秋袤牵着马,带着之一等人立在街边冲她微笑,钟唯唯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低声交待了小棠几句,小棠跑过去和秋袤说了几句话,很快跑回来。

递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给钟唯唯:“家里的下人在街上看到了奴婢,便去报给大爷知道,大爷立刻出来,盯着人现炒了栗子,守在这里候着。说是知道了昨天的事,恳请娘娘千万保重身体。”

钟唯唯把糖炒栗子抱在怀里捂着,整个人都温暖起来,笑眯眯地回宫里去了。

重华仍然是在忙碌,阿彩跪坐在案几旁抄佛经,见她进来,脸上露出几分惶恐,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禀告皇后娘娘,臣女才抄了二十张。”

钟唯唯叫她把抄好的拿上来看,见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心里很满意:“先回去吧,明天继续来抄。”

阿彩忧心忡忡:“您要罚臣女就罚吧,请您教臣女,该怎么做。”

钟唯唯道:“现在时候不到,我说了没什么用,先回去,明天再来。”

阿彩不敢多话,饿着肚子回去了。

又又走进来:“为什么要再过两天才告诉她呢?”

钟唯唯笑道:“因为你姑姑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她,她过我这里来抄经书,正好名正言顺地拘着她呀,熬一熬性子,就乖了。”

又又道:“唯姨很奸诈。”

钟唯唯不客气地道:“去,小屁孩儿,居然敢骂我,罚你抄五十张经书。”

又又不服气:“为什么呀,我没做错事。居然罚我抄这么多。”

钟唯唯理所当然地说:“抄书可以凝神静气,只抄十张二十张的没什么意思,不如抄五十张,让你记忆深刻,晓得自己足够笨,差点就被人弄死了。”

“呀……”又又既羞耻又觉得好笑,叫了一声,笑了:“那我听您的。”

钟唯唯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又又在一旁给她剥糖炒栗子吃,喂她吃一颗,自己再吃一颗,越吃越高兴。

钟唯唯故意叹道:“唉,这么好吃的栗子,可惜你父皇没尝到,你姑姑也没尝到。”

又又收了笑脸,把剩下的一半糖炒栗子分成两份,一份递给胭脂:“烦劳姐姐送去给父皇。”

另一份却不说要怎么办,钟唯唯就让青姑姑送去:“送给端仁长公主。”

又又垮了脸,十分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有气无力地趴在榻上,把她的手拉起贴在脸上。

钟唯唯说道:“昨天夜里,你曾姑祖母给你姑姑下了命令,要求她在三天之内自证清白,若是不能证明……”

又又紧张地问:“会怎么样?会烧死她吗?”

钟唯唯道:“也许吧,毕竟规矩在那里,也不能因为她一人就破了。”

又又半天没出声,钟唯唯耐心地等待着,室内温暖,气氛静谧,她又累了整天,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她既然知道会死,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又又很小声地问了一句,没得到钟唯唯的回复,一看,她已经睡着了,便小心地将她的手放好,拉起薄毯给她盖上,安静地守在一旁。

外头又下起了小雪,重华顶风冒雪回来,把披风交给胭脂,看到这一大一小,就笑了:“怎么回事?”

又又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轻巧走过去:“唯姨睡着了。”

重华把他抱起来,亲热地问:“吃饭了么?”

又又摇头,重华笑着拿胡茬去戳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乖孩子,饿着肚子陪你唯姨。”

又又已经很久没有和重华这样亲密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搂紧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脸颊。

感受到父亲一样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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