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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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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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家的公主殿下对付钟唯唯。

钟唯唯盛情邀请锦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女宫的特使呢,有些规矩不太懂,怕怠慢了贵客,姑姑见多识广,陪我一起去如何?”

锦云没有推辞,跟着钟唯唯一起去了外面。

灯火辉煌中,一个穿着白色女官袍服、年约四十来岁、神情冷峻的女子站在芳茗馆大门外,仰头打量芳茗馆的匾额。

在她身后,是一队同样穿着白色袍服的女子,这些女子都戴着纱帽,把满头青丝全部藏入帽中,神情冷淡,凛然不可侵犯。

无数的人围在周围看热闹,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满满都是对圣女宫的敬畏。

胭脂激动地给钟唯唯介绍:“这是崔左使,端仁长公主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人。”

崔左使对着钟唯唯淡淡颔首,按照君臣大礼对着京城方向三拜九叩。

送交贺礼之后,再以平级礼向钟唯唯论交,把一个玉盒交给钟唯唯:“这是公主殿下送给您的见面礼。”

玉盒里是一柄只有拇指粗细的玉剑,上面系着漂亮的穗子,既可以充作发簪,也可以收藏把玩。

锦云神色微变,失声道:“长公主殿下真的把这个赠给钟彤史么?”

崔左使淡然道:“我不认为公主殿下会弄错。”

锦云怔了片刻,叹息一声,急匆匆行个礼,告辞而去。

钟唯唯心生疑窦,却不好多问,依照礼节,隆重将圣女宫众人迎接入内,安置妥当后,找了胭脂来问。

胭脂笑眯眯的:“这柄玉剑叫做如意剑,来头可大了,还是护国大长公主弄出来的,专给对圣女有大恩、或是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人。

得到这柄剑,就意味着这个人是圣女宫要保护的人,谁敢动,就是和发出这柄剑的圣女作对,是生死之仇。

从圣女宫建立以来,这柄剑一共只有三个人得到,您就是其中之一。”

多半又是重华求的端仁长公主……端仁长公主送给她这柄剑,更多的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自己不赞同护国大长公主的做法吧?

钟唯唯挠挠头,自嘲地道:“真没想到,我竟然也成了风云人物。”

她走到沙盘前方,学着重华君临天下的样子,展开两只手臂,大声道:“我的命,只能我做主!”

再回头,沾沾自喜地看向钱姑姑她们几个:“怎么样?有没有气势?”

钱姑姑抿着嘴笑,小棠白她一眼:“傻里吧唧的,睡觉去!”

“是……棠姑姑……”

钟唯唯拖长声音,听话地去休息,不忘吩咐胭脂:“难得见到你的旧相识,准你的假,把人招呼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她早早就被摇醒,被告知锦云要走了,过来向她辞行。

胭脂小声提示她:“昨儿夜里,锦云和崔左使都没睡,两个人关起门来密谈了很久,估计是在说您这个事儿。

我问了相熟的姐妹,说端仁长公主的态度很明确,无论陛下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无条件站在陛下这边。”

须臾,锦云来了,一脸倦容,眼里满是血丝,却显得十分轻松自在的样子:“彤史等消息吧,说不定大长公主会改变想法也不一定。”

她虽然和崔左使就这件事达成了某些共识,但最终决定还是要看大长公主的意思。

不过以她对大长公主的了解,多半不会对钟唯唯动手了,至少在近两年内,都不可能再对钟唯唯出手。

钟唯唯心领神会,热情地送走了锦云。

崔左使等圣女宫的人在芳茗馆里住了两天,声势浩大地走了,重华派来的宫使也在次日离开。

随着这些人的离开,芳茗馆总算是平静了几天,紧接着,东岭使团来了。

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虽说不是正式的比赛,但也很重要,事关两国的颜面,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钟唯唯忙里忙外,确定了驿馆,又确定饮食,以及交流会将会用到的各种茶具和茶叶等物。

然而,奉命前来协助办理此事的鸿胪寺少卿却要被气死了,因为在这个当口,大司茶陈俊卿居然推说自己病得快要死了,躺在床上就是不起来!

鸿胪寺少卿急得上了火,小跑着去找钟唯唯:“使团这边领队的人是梅询,大司茶不去,就是我们失礼!”

☆、486。第486章 某人的狗腿子

钟唯唯苦笑,陈俊卿若是硬来,还有办法对付,这样软刀子撂手不干,还真不好办。

毕竟陈俊卿号称病重已经有些日子了,硬逼着人去,传出去也难听。

鸿胪寺少卿很着急:“人就要到了,再不去就要迟了。”

钟唯唯就问:“陈少明呢?”

南小乔小声道:“脸被打肿了。”

陈俊卿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躺在床上生闷气,气重华,气钟唯唯,气陈少明,还气那些不尊敬他的茶师和人们。

他不敢惹其他人,就拿亲儿子来出气,陈少明多劝他几句,被他抓住把脸都打肿了。

弄得陈少明无颜见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拿冷水敷脸。

钟唯唯想了想,先让人去请许翰,再去看陈俊卿。

南小乔小声劝她:“别去了,老头子死倔死倔的,就好像是借了他的米还他谷子似的。

我好心去看他吧,他一句话都没和我说,我走了,他还大声让人把我喝过的茶杯扔了,说啥,我是某人的狗腿子!”

某人的狗腿子,这说的不就是她么。

钟唯唯想到陈俊卿翘着两撇小胡子,委屈地瞪眼睛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就没那么在意了。

到了陈俊卿住的地方,小厮进去通传,半天都没回来。

送信的人一拨接一拨:“使团就要来啦!离此地只有十里路了!”“只有九里路了!”

鸿胪寺少卿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气得踢了送信的人一脚:“不是还有九里路吗?难道是站在你面前了?”

钟唯唯示意他别急,利落地往里走,边走边大声道:“陈大人,听说您病了,我们来看看您!”

陈少明带着人迎出来,脸红耳赤:“对不住,人老就糊涂了……”

钟唯唯见他果然肿了半边脸,不忍心地让他回去休息:“没事,交给我来处理。”

陈俊卿不就是和她赌气么?想在众人面前捞回点面子,想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更重要。

那她就给陈俊卿这个脸面,不就是道个歉,赔个礼的事儿,一切为了郦国,一切为了皇帝陛下,她愿意!

也不会有人因此就看不起她,说她没本事。

钟唯唯走到陈俊卿门外,站定了,朗声道:“陈大人,下官给您赔礼来啦!”

一揖到地。

陈俊卿房门紧闭,鸦雀无声。

她却知道,他一定躲在窗后偷看。

钟唯唯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再行一礼。

陈俊卿还是不理,她就再次重复刚才的话,重复刚才的动作。

众人哗然,要知道,这件事从始至终大家都看在眼里,虽说陈俊卿刚来之时想要履行大司茶的职责,惨遭拒绝,是有些丢脸。

但后来陈俊卿做的那几件事,尤其是他的属官闹出那么大的乱子,绝对是陈俊卿站不住脚。

你是老臣,二品大员,要面子,与众不同,生气装病,也可以理解。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敌国使团兵临城下,迫在眉睫,你却躺着装病不出来?

钟唯唯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当众给你赔礼认错,再三服软,你不趁真机会就坡下驴,还端着做什么呢?

拿国家大事和陛下的脸面来赌气么?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绝对不是忠臣重臣该干的事儿!

鸿胪寺少卿忍了一肚子的气,见状愤愤不平地道:“大司茶!您若是病得真下不了床,趁早告病,别站着茅坑不拉屎!知道这叫什么吗?尸位素餐!”

钟唯唯制止他:“大司茶说不定在换衣服呢,咱们再等等。”

鸿胪寺少卿愤怒地道:“等这件事儿过了,我一定要弹劾他!”

“你要弹劾谁?”

门突然开了,陈俊卿衣着整齐地被两个小厮扶出来,脸气得通红,瞪着鸿胪寺少卿厉声道:

“老夫病着,不过是动作慢了些,你就敢说老夫不做事?去弹劾!去弹劾!老夫还要告你一个无事生非之罪!”

嚷嚷着从钟唯唯身边过去了,从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好像她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南小乔等人看不过眼,悄悄啐了一声,看在陈少明的面子上总算是没有当众发作出来,都去安慰钟唯唯:“早说了他老糊涂了。”

钟唯唯并不放在心上,多大的事儿呢,把事情解决了就行。

虽说陈俊卿不履行职责,自有国法处置,但对郦国不利,那不是她想要的。

见陈俊卿等人去了,一个孩子小声道:“若是钟馆主是大司茶就好了。”

另一个孩子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骂道:“多嘴多舌!还嫌不够乱么?”

钟唯唯听见了,正色道:“这个话以后不要让我听见,陛下亲自任命的大司茶,名正言顺!东岭的使团立刻就要进门,若是谁让东岭人看了笑话,别怪我不客气。”

南小乔等人全都正色应了,又去缠钟唯唯:“馆主带我们去看看东岭使团吧?听说梅询要来,听说他长了三对耳朵,三条舌头……所以听声辨水、品尝茶味才那么厉害……”

钟唯唯其实比他们更着急,不过是因为必须端着,才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两国外交,自有定例,咱们一窝蜂地迎出去,倒显得他们多了不起似的。就在驿馆等着就行了。”

再耐心地和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们解释:“梅询也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三对耳朵和三条舌头,那是怪物,别闹了笑话,来,背背我教你们的茶经和规矩,待人接物要有分寸,不能堕了国威……”

她在前头走着,孩子们在后面跟着。

童声清脆,背诵着她精心编纂的茶经,以及她教给他们的两国邦交必须遵守的规矩,其乐融融,让人看了就觉得充满了希望。

孩子们突然停下来,对着街边一齐行礼,朗声道:“何先生好!”

何蓑衣站在街边,肩背行囊,微笑着看向她:“阿唯,我要走了。”

钟唯唯有些仓惶,她有一种“何蓑衣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惶恐:“东岭的使团立刻就进城了。”

☆、487。第487章 我不能输给他

何蓑衣微笑:“是啊,东岭的使团立刻就要进城了。不过我觉得,阿唯现在游刃有余,完全能对付得来。”

“可是……”钟唯唯想留他,却知道自己完全没有理由留他,留下他,便是害他。

何蓑衣微眯了眼睛,看向瓦蓝的天空,真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刚才阿唯去给大司茶赔礼时,有没有觉得委屈不甘?”

钟唯唯摇头:“并没有。”

何蓑衣就道:“那就是了,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浑身充满了干劲,不管怎么艰难,也不会觉得辛苦。

火灾一事,清洗了奸细;大长公主当众刁难,你轻松化解;今天的事,忍小气赢大尊重……

阿唯,你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或者说,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并不是这样的……”

钟唯唯沉默片刻,艰难地道:“师兄若是一定要走的话,祝您一路平安,不管遇到什么事,有需要,都请一定带信回来,我和阿袤,永远都会是你的弟弟妹妹。”

知道何蓑衣的心思之后,她无数次地希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直到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远比想像的更加依赖信重何蓑衣。

有重华在,她便觉得世界充满了色彩,虽冰火交加,甘苦交叠,却从不后悔。

有何蓑衣在,她便觉得安心踏实,就像是儿时,不管怎么调皮都不害怕,因为知道父亲会保护她。

“我知道了。”何蓑衣看出她的坚决,也知道她的不舍,怅然一笑,抬手想要把她耳边散落的碎发捋上去,却也只是轻轻摩挲一下指尖而已:“阿唯,你保重。”

何蓑衣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走了很久,听到夏栀轻声抱怨:“平时倒理不理的,这会儿又站在那里恋恋不舍地给谁看呢?”

原来阿唯还在目送他呢,何蓑衣笑一笑,轻轻摇头,真是个傻姑娘。

他和她说,若是没有他,她兴许会过得更好,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至少不会有人明知她的病情,明知解毒的良方,却一直瞒着不肯告诉她。

他冷眼看她痛苦挣扎,不得不和重华分开,冷眼看她从绝望中一点点地站起,蜕变成蝶,虽然心痛,却从未心软。

因为心软,便意味着他和她从此再无任何可能。

像他这样的恶魔之子,身上流着恶魔的血液,怎么可能会心软呢?

长这么大,他并没有太多的渴求和希望,唯一只是迷恋着她,想要得到她和他长相厮守而已。

这样的阿唯好啊,就算是他死了,也不用担心她会被重华那个混账东西辜负。

她已经向他们所有人证明,没有男人,没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她仍旧能活得精彩自在。

何蓑衣含笑问夏栀:“你觉得,阿香婆和李药师会告诉阿唯说,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她找药了吗?”

夏栀生气地道:“您不是反复交待,说不许他们告诉她吗?做了好事不留名,您真是高风亮节!”

何蓑衣揉揉夏栀的头:“你也是个傻子。”

除了李药师,没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没人知道药方的事,不知道这些人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样看待自己?

夏栀不服气:“傻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傻子,包括您。”

“真有道理。”何蓑衣微笑着再使劲揉揉夏栀的头:“我愿意傻,我乐意傻,你要怎么着呢?”

夏栀哭了起来:“可是我舍不得,我心疼。”

他哭得着实厉害,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引得众人侧目。

何蓑衣手足无措,急急忙忙拿了帕子去擦他的泪:“你这个孩子,做什么呢?我可没打你啊。”

夏栀呜呜咽咽地:“我难过,想哭也不行啊?”

很凶地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吗?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也感受一下哭的滋味?”

“切……”众人一齐冲他挥挥袖子,作鸟兽散。

何蓑衣笑着摇头:“夏栀啊,你知道那天赵宏图给我送了一封什么信吗?”

夏栀立刻擦干净眼泪:“什么啊?”

“咱们的皇帝陛下,恳请我替他照顾阿唯呢。这个狡诈的家伙,这封信迟早会让阿唯看到的,她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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